《消失在天国的第十三号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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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在天国的第十三号天使-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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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她,也嫌恶他,也要背弃他,为了要离开他,就是死也不怕了吗?
她也要走了么……
曾经以为,他的那些小把戏会强迫她永远留下,可是她终究是要走的。不惜伤害他,伤害自己,也要毅然地离他而去。
自己,始终是一个被遗弃的存在吗……
学校里的学生敬他仰慕他,不过是因为学生会长那被光环和温柔所笼罩的假象。家里的仆人畏他怕他,对他言听计从,也是因为害怕得罪他之后凄惨的下场。他的父亲纵容他,任他在外瞎混,为他处理一切事情,可从不会以一个父亲的身份去关怀他,仿佛照顾他是他的义务。
自从遇见了她,他的行尸走肉的生命似乎鲜活了起来。因为她是第一个在知道他真实性格之后没有跟他拉开距离的人。与她斗嘴,与她暗决胜负,欺负她之后嘲笑她,依赖她同时玩弄她,这段时间,仿佛他的整个生活都围绕着她转来转去,但他会觉得一颗心都满了,会觉得莫名的充实。
其实他是感谢那串天使挂坠的。
虽然他记不起是在什么地方曾经看到过,但给他的感觉是一样的。
那种感觉叫做:温暖。
望着夏筱雨渐渐睁开的眼睛,江耀羽浑身冷如冰块,一股死寂的绝望漫上心头。
夏筱雨静静地瞅着他。
“你没下手的原因是觉得还欠我的吗?”
他目光一黯,“我也救了你。”
她长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不要那么颤。
“你以为,这都是因为谁的关系?”
“……”
“如果心里过不去的话,就把属于我的东西还给我吧。”
她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胸前的天使挂坠上。
江耀羽的瞳孔猛然间缩成一团——
她终于要取走与他的最后羁绊了吗?终于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吗?不行!他不要一个人,他死也不要一个人被丢下!
他伸手握住挂坠。
握得那么紧那么紧。
紧得心脏抽痛成一团,紧得那带着棱角的翅膀割破了他的手心。
少年的神色带有一抹狼狈,手心里伤口流出的血缠绕淌下,染透了雪白的衬衫。他望着她,麻木又疼痛地,低低地笑起来。
笑容是苍白的,他的脸色也是苍白的,苍白得宛如子夜里那朵跟月色快要溶在一起的夜合花。
他笑得有些失神,又有些疯狂,漆黑的眸子里有一簇幽幽燃烧的火焰。
少年的声音喑哑低沉,窒息得近乎绝望——
“夏筱雨,你休想,休想撇开我……”
“你们这究竟是在干什么!?”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喝,让所有人都回过神来。
由一位美丽的妇人掺着,从门口走进了一个中年人,一脸的雍容之气,步子沉稳。
仆人们见势赶紧奔上前去,忙忙慌慌地解释到:“老爷……少爷他……”
“他又惹出什么事来了吗?”江老爷眼底闪过一片毫不掩饰的嫌恶。
“是……是少爷他……”仆人们望了望老爷,又望了望呆立的江耀羽,得罪了两方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一时间没有了说法。
“老爷,耀儿他也还是个孩子,你的身体重要,还是不要太生气好。”美丽妇人赶紧劝道。
江老爷摇了摇头,在大厅里巡视一圈,目光落到同样怔然夏筱雨身上:“这个女孩子是……”
“是少爷带来的人。”仆人赶紧接腔。
“他就是那个怪性子,让你见笑了。”江老爷对夏筱雨笑笑。
夏筱雨连忙道:“不,没什么,没来得及跟您打招呼真是失礼,反正我也正要离开,打扰大家了。”说完,立刻匆匆地朝门口的方向走过去。
“夏筱雨。”江耀羽嘶哑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她顿了顿脚步,继续往前走。
“夏筱雨!”他的声音有些急了。
她没有回头,一心想逃离这个地方。江家看似富贵豪华,可暗地里却是波涛汹涌,大概是巨大的利益关系吧,不仅是家仆,连最亲近的人之间仿佛都有一层永远穿不透的隔阂。相比之下,平常的人家虽然没有这里华美,却处处充满了温馨。
她不想再在这个冰冷的地方呆下去,加快了脚步。
“夏筱雨,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江耀羽的语速很快,他追着她走了几步,看见她回过头来。
一抹喜悦闪过他眼底,她、她改变主意了吗……
可是夏筱雨冷冷的声音却犹如一个惊雷,将他打入了地狱。
“江少爷,江会长,你除了威胁就不会其他的吗……”望着他眼中的伤痛欲绝,她心中一阵抽痛,但还是咬紧牙关,硬起了心肠,“果真是……可怜的家伙。”
说罢,回头走到了门口,有女仆为她拉开门。她走了出去。
背影消失在灿烂的霞光里。
很久之后,夏筱雨都记得走出江家大宅时再次看到的那片蔷薇花田。
远看是一片动人心魄的浓烈的红,可走近了之后才发觉,因为骤雨的缘故,花瓣被纷纷打烂,殷红的花汁如同流下的血泪,凄凉不堪。
               *****
早晨的校园本来应该是和平而安静的,但是一个地方,却挤挤攘攘地围了很多人。
学生们交头接耳地议论,彼此交换眼神,有的人甚至轻蔑地笑出了声。
夏筱雨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不仅出言诋毁会长,还勾引会长犯贱地倒贴!!
——这是恩辉里布告栏上的几个触目惊心的红色大字。
醒目耀眼的红色,未干的颜料顺着字体流淌,在宁静的校园里突兀着,与这里优美的环境格格不入。
这个消息犹如惊雷一般在恩辉的校园中炸响!
在一系列的事故中,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夏筱雨!
从她来恩辉就跟会长对着干,一而再再二三,没有人会相信她的花言巧语了!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竟然无耻到这种地步!倒贴?还知道羞耻吗?会长性格温柔,让着她,并不等于故意纵容她!她明明就是看到了会长不会跟她一般见识才气焰嚣张地屡次诋毁!
会长原谅她,并不等于大家都会原谅她!
保安们驱散了聚集在一起的学生,撕下了那张鲜红的布告。
可是一种一触即发的火药味在恩辉里悄悄蔓延开来。
夏筱雨迟到了。
她并不认为江耀羽的事情足以让她失眠,可是那满眼破碎的蔷薇花却一直萦绕在脑海里,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
她是不是神经过敏了?本来是非常喜欢花的,可是现在只要一想起蔷薇,就会不由自主地浮现起江家豪华冰冷的宅邸。
她不是害怕看到蔷薇,而是害怕再想起金碧辉煌的大厅里,江耀羽那双绝望的眼睛。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害怕去想起来,但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把房间里跟蔷薇花有关的东西全部锁到了柜子里。
蔷薇味道的熏香,蔷薇图案的抱枕,蔷薇花瓣茶,就连蔷薇色的洋装也不能幸免。
在关好这些东西之后,她却睡不着了。
秋天的天气凉爽,能见度也高,躺在床上就能透过窗户玻璃看见漫天繁星。
星光闪烁,夏筱雨睡意全无,竟然趴在窗口看了一夜星星。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是隐隐约约中又仿佛睹见了妈妈温和的笑脸,站在天空的彼岸,朝她幽幽地挥手。
醒来已经太阳高照,就是用最快速度赶往学校,也迟到了将近三节课。
所以她没有看到布告栏上血一般的大字,只是觉得在保安放她进校门的时候,眼神里有点微微的怪异。
一定是见她迟到了之后还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觉得很奇怪吧。她也没去多想,走进学校。
学校里正是上课时间,难得的宁静。
花朵已经过了开放的季节,草丛也显得黄了好多,不知名的草耔落了一片,被风一吹,滚到很远的地方。
中间林荫道上的树木叶子快掉光了。交错的枝桠把天空分割成一块一块的,远远望过去,有些像某中特殊工艺制成的玻璃。
夏筱雨一边往教室走一边漫不经心地踢一块小石子,踢了几下,小石子滚到了旁边的下水道里。她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拐进楼道。
“夏筱雨!”
楼道里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大吼!
她惊地一跳!
被点到名的夏筱雨被吓得一口把哈欠又吞回了肚子里,才左右看看,发现了声源。
顿时她的头轰地一声开始剧烈膨胀。
叉着要得意洋洋瞪着她的,不是昔日逼迫她爬上礼堂的骨干成员吗?虽然她非常不想与打交道,可是那几人却偏偏堵到了路,她还得去班上呀。
长长地叹一口气,她用无语问苍天的迷离眼神望着她们:“还有什么事情啊……”
似乎是被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为首的学姐像踩到蟑螂那样跳起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夏筱雨欲哭无泪,她真不想见她们啊,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们偏偏又不甘寂寞,擅自跑来找她的茬呢……唉。
“学姐,你们让让行吗,我已经迟到了,还要赶到教室里报告一声。如果有事的话,等我报告完了再说吧。”唉唉唉,哀叹一气,流年不利啊。
“你就是找个理由也要找令人信服的嘛!嗯?”学姐眉毛一挑,撸起袖子,后面的一干部众纷纷效仿,“夏筱雨,我是该说你不知羞耻,还是该说你勇气可嘉呢,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竟然还敢到学校来!嗯?你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吗?”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夏筱雨摸不着头脑地望着她们逼近,那么大的事情……嗯?她怎么不知道是怎么大的事情啊?
学姐的眼珠子都快跳出眼眶,下巴都快扬到天上去了,一步一步朝她逼近,鼻孔里冒着粗气,面相带煞,犹如饿了一个世纪的恶鬼!
咕咚。夏筱雨噎口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她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
“夏筱雨,如果你就这么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脑海里猛不丁地蹦出临走前江耀羽嘶哑的话语。
难道说,是因为她昨天对他说的那些话?
不,这些对她的怨愤是从几天前就有了的,一直一直在堆积,仿佛一堆大型的火药,差的只是一个导火锁。
记得……是从她生病的那天开始的……
可是那天也明明是好好的啊,从李甜甜打电话里也听得出来,只是江耀羽为她请假,很多人不服气而已。
真正的应该是昨天……她被绑到学校里的时候,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
这中间,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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