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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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垮-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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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你那工资以后我会一分不少付给你。但我也得看你以后的表现,表现好,我不少你一分钱,表现不好,我们再看着办。
老板,你如此宽宏大量,我就做下去,尽我的能力,把事情做好。
颜冲由于这事的困扰,没有积压白糖和面粉。幸运的是这年年底白糖和面粉不但没涨价,反而跌下了不少;伊妹儿又损失了不少,气得到处乱撞。
颜冲渐渐小有名气。他利用淡季回家乡单财湾,把以前的债务加上利息全部一次性还清,颜之凡也来帮他干活和管理事务。
4
邵莓在他生意顺风又顺水的时侯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那时他正和一个批发商做完生意,和往常一样走到街上,去做下一桩生意。一转身,只见邵莓头发枯黄,仿佛立冬前后失去绿色的毛儿草;脸色死灰,犹如处暑左右蒸熟晒干的茄子皮。斑斑点点,慢慢腾腾,脸上多了一个疤,胸前失却三分色。睁着眼,猫着腰,正朝这边望过来。颜冲怕她看见,认出自己,赶紧低下头去。邵莓早认出了他,叫道:颜冲。颜冲装作没听见,低头急匆匆往前走。你这个没良心的,现在发了,就不认得我了,她边说边急忙赶上前去,抓住他的后背。颜冲转过身,怒气冲冲地说:你是谁,我不认识你。邵莓说:我是邵莓,你这个挨千刀的,装作不认得我了。颜冲说:你是人还是鬼?我不管是少莓还是老莓,统统都死了,在我心目中早死了。邵莓说:我知道你是希望我死了。颜冲说:我希望你死了,你还活什么呢?你就不要活了,早早去阎王爷那里报名吧。邵莓说:前些天我去阎王爷那里报过名了,他说要我们两个一起去,你替我报名才肯收我,所以我就来找你来了。颜冲说:让二狗子替你报名吧,谁让你来找我的?邵莓说:你死去多年的老爸老妈让我来找你的。我回来一个多月了,到家里找了好几回,你连半个人影都没有,只好住到我娘家里。最近听说你在县城办厂,不如来这里帮帮你的忙。
我有能力办厂,你就不会跟二狗子跑了,我现在是给别人打工,混口饭吃而已。你和二狗子最近还好吧?
你胡说,自始至终我都没和他在一起。
对不起,我走了,我摸着人家的碗,受人家管,我得干活去了。颜冲说完钻进人群,快步转进一条街,再左转右拐,像条泥鳅溜入人口密集的市场,把她甩了。
回到作坊时,邵莓已在那里等他了。滚!你马上给我滚!谁叫你到这里来的,这地方是你来的吗?颜冲指着她的脸吼道。
邵莓摇了摇了身子,镇静地说:我偏不滚,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这里的老板,我就是这里的老板娘,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不要那么绝情。
你还有脸说这话?一点也不脸红一点也不羞耻?当初是我逼你走的吗?是我逼你和二狗子勾搭;和二狗子私奔吗?滚,远远地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你说要我滚就滚,没那么容易没那么得简单!你现在发达了,做了不打算要我的准备了,我现在成黄脸婆了,不再喜欢我了,对吧?你有了新欢不要我了,对吧?不过呢,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敢不给我饭吃?
我就不给你饭吃,你叫二狗子给你饭吃吧。
我不是和二狗子一起走的,也一直没有和二狗子在一起。我当时离家出走,是为你着想是为你好,你记得吗?我们当时的处境,一没粮,二没钱,我不想在家等着饿死,想出去挣点钱回家。当时也确实有点不对,没对你说清楚就走了,当时我是怕你不同意才这样做的,你这没心没肺的东西,还反过来说我的不是。
你私奔外出竟然是为我好,说得多好听。整整八年,你离家出走整整八年了,回过家没有?给过我音信没有?你把我害得好惨,你父母逼我要人,逼我四处寻找你,害得我四处流浪打听,没有你的消息我有家不能归。在外面受尽了折磨,凌辱,贫困交加饥饿难耐时,我心如死灰觉得活着没意思,差点卧轨自杀了,你知不知道?八年,整整八年,我吃了多少苦,你知道吗?八年,整整八年,你说出去挣钱养家,挣了多少钱回来养家?
我一个弱女子,就因为没挣到钱,不好意思回家,没脸面和你联系。
现在我境况稍微好一点,勉强能够生存下去你就好意思了,有脸面可以理直气壮地纠缠我了。
颜冲,过去的事就让它永远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迟了,你伤我伤得太深了,到现在这伤口还没有愈合,你给我的伤害,一辈子都不会愈合,留给我的只有刻骨铭心的痛。你知道吗?我的心在滴血,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过去的事你过得去我过不去,我们无法重新开始,只有立即结束。
颜冲,你别不识抬举,有了这么一个小小的厂子,就自以为了不起,我可告诉你,你不让我好过,你也别想开心,我反正孤零零一个人;无牵无挂,活着死了都不重要,我顶多搭上我这条小命,闹你个天翻地覆。今天来,明天来,看你还有心情做生意吗?看你这厂子还办得下去吗?
和你这样的人一起生活;我宁愿不做生意,不办厂子,到街上去要饭。曾温新,你现在就筹钱去,我把这里转让给你,明天带你去街上向客户介绍一下,后天就接手。
小子,你不能接手,我是他老婆,这厂子是我跟她两个人的,也有我的一份,我没答应转手,谁要敢接手,同样做不下去。
颜之凡说:冲弟,你跟她吵什么吵,她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你老婆?她敢到这里吵闹撒野,不能生产的话,我们报警;请警察早点把这个泼妇拉走就是。
报警就报警,谁怕谁。我一没偷人做贼,二没好吃懒做,生是颜家人,死是颜家鬼。大伙儿,大家听好了,我是这里的老板娘,你们以后的活由我来安排。
5
她又信步走到厨房,对煮饭的王婶说:我来了,你就可以走了,从现在起,由我这老板娘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王婶就住作坊附近,煮饭时才来作坊,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人,她不知道邵莓以前的事,从他们的吵闹中分析她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女人,听了她的话十分反感,说:你算老几,老板没说要我走,你一个得不到承认的野女人,以老板娘自居,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力要我走?我做了一年多了,还有一大半工资没领,一句话说走人就走人,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邵莓听后要抓王婶的头发,骂道:你敢说我是野女人,我看你就是钩酿养的,活腻了。
你敢到这里胡来,撒泼,我拉你走!颜冲抓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拉。邵莓双脚死死抵着厨房的门槛,她哪里有颜冲那么大的力气,松了脚,她的嘴对着颜冲的右手狠狠咬下去,咬下一块半寸来长的皮来,痛得颜冲哇哇直叫。松了手,叭叭,恼怒的颜冲,打了她两个耳光。
 
 
邵莓哭着喊着叫着打死人了救命啊,打死人了救命啊。并快速爬将起来,朝作坊冲去,发疯似的把作坊里的东西,能丢的丢,不能丢的就砸,弄得满地都是食品,面粉,白糖。 
凡哥,快点帮我去报警。 
颜之凡请来派出所两位民警的时侯,邵莓披头散发,坐在一包只剩一半的面粉上哭泣。 
颜冲叫曾温新倒了茶给他们说:警察同志,这疯女人,今天来我这里大吵大闹,我手上也被她咬下一块肉来,你们看我这作坊乱得一团糟,全是她弄的,我请你们来帮我把她赶出去。 
邵莓说:疯你妈的X!你们不要听他胡说,我是他老婆,不是疯女人,清醒得很。 
警察说:你是他老婆,怎么能这么胡闹呢?你这一闹,损失好大,你一点也不痛心? 
颜冲说:什么老婆,一个厚颜无耻死不要脸活要男人的扫或! 
邵莓说:你们可要为我作主,现在他有钱了,就不要我了,抛弃我另外寻花问柳,找年轻漂亮的女人去了。 
警察说:做人还是要有良心,不能朝秦暮楚,见异思迁。老板,这样做可不行,我看你们还是和好吧,两口子,过一天两天,气消了,又可以好好地过日子了。 
颜冲说:她哪里是我老婆?是我老婆我还用得着报警吗? 
邵莓拿出一张内页已经发黄的结婚证说:警察同志,你们看看,我是不是他老婆,这是不是假的伪造的。颜冲你这死无天良的东西,你没瞎眼,你看看上面是不是盖了民政局的大红公章,法律意义上我们是不是夫妻? 
警察说:夫妻之间,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侯,忍为上,一忍百了,万事无忧,千万不要冲动,吵闹呀,上吊呀,寻死呀,像今天你们这么一吵,少说也有几百甚至上千的损失。 
颜冲说:她确实不是我老婆…… 
警察打断他的话说:不要说了,男人呢,有了钱是有点儿拈花惹草,尽量不要这样去做。女人爱吃醋,脾气上来了,死呀活呀的,闹得你不得安宁,影响夫妻和睦,以后你在这个方面要注意分寸,不要像一只馋嘴的猫,闻到腥味就忍不住想沾。 
颜之凡说:你听我说,八年前,他们确实是夫妻。现在虽然没办离婚手续,实际分手已经八年了。就是这个自称是我弟弟老婆的人,八年前和二狗子私奔,一直没有消息,整整八年没有和我弟弟联系过。现在我弟弟事业有了一点小小的起色,就来相认说是我弟弟的老婆了。我弟弟也是人,也有他的个性和原则,对这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给了他深深伤害的女人不再感受兴趣,你们说谁对谁错,该为谁作主?警察说:你弟弟其实早就应该和她把离婚手续办了。只有离了婚,我们才好执法。现在还没离婚,法律上还承认她是你弟弟的老婆,我们只能劝解。这位女同志,越吵越对你不利,不吵闹的话,你们夫妻还有团圆的可能。 
颜冲说:团圆?下辈子都不可能。 
警察说:不可能就离婚呗。你可以向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你这里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走了。 
邵莓哭着,找了条凳子在作坊坐着,蚊子一般嗡嗡叫着。 
天快黑了,等下没车回去了,你该走了,颜之凡走到她身边,推了推她说。她犟了一下,只顾小声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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