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午在火车站看见方慧了”。
“她不是已经回去了么？”周杰问我。
“是啊，也许她是不想见我了”。
“嗯……”周杰回到。
“晕，你到底说个整话啊，嗯什么？”
“大爷刚到家，都困死了，你小子也早点休息休息，别想那些娘们了”。
“……”我发过去一个省略号。
周杰回到：“拉到，直接打电话吧，不先解决你你会把大爷累死”。
电话一响我迅速按下接听按键，生怕吵醒父亲。
“说吧，啥事？”周杰说。
“我就是睡不着”。
“那我给你讲个笑话”周杰说。
“啥笑话？”
“我今儿在火车上遇到一小妮子了”。
“泡上了？”我问。
“是袁素，我敢泡么？”
“你在涮我！”
“还有王峥”。
“王峥昨天下午就回去了，你扯什么呢？”
“孙子骗你，老七我仔细想了一遍，这王峥的话不可信，这小子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故事，也许是我们想的太复杂了”。
“那那封信又怎么解释？”
“很好解释，如果前面是个坑，大不了咱跨过去就是，如果在坑上面再铺上点杂草，你小子肯定就以为是陷阱了”。
“你的意思是王峥故意写给我们看的？”
“但愿如此，也但愿不是这样”。
“得，我困死了”。
“你小子在应付我吧”。
“唉，我说七七，即便所有的事都不是我们想的这样，你也只是在大学就给别人养老婆，你瞧咱学校大四那些师兄师姐，一毕业都哭得跟个孙子似的”。
“难不成这些事都是个巧合？”
“巧不巧合我就……我就……”
“就什么？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方慧的话又如何解释？再说王峥有必要要和我玩这般的心机么？”
周杰没有回话，“就什么啊？周杰！周杰！” 我叫了好几声，听见的是周杰那边发出猪一般的酣呼声。
挂断电话后，周杰居然又给我回了一条短信，短信说：猪，晚安吧！
我忍不住给方慧发去一条短信：方慧，你到家了么？今天上午我在火车站好像看见你了，是你么？”
我在高速心跳下等了有十几分钟才接到方慧的短信，短信的内容：猪，晚安吧！
躺在床上浑身都不得劲，再点燃一支烟，刚吸一口，门就突然被推开，父亲高大的身材站在我的房间门口，阴沉着脸看我躺在床上手中还夹着正在燃烧的香烟。
我慌忙将烟头熄灭丢在地上。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聊什么电话？ 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父亲厉声责问。
“我，我……”我吱吱唔唔地不知道如何对答。
父亲扫了一眼我丢在床头柜上的黄山，将我房间的灯熄灭，说了一句“早点睡觉”就离开了，然后顺手将我的房门关上。
真实半夜喝凉水塞了牙缝，唉！猪七七，晚安吧！
47
每年寒假都忙的要命，见不着几个和我一样闲的人，倒是见过几次二肚子，无非就是天南地北的胡侃，实在没什么意思，索性躲在家里稀里糊涂地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假期。回学校那天，母亲千叮咛万嘱咐，七儿你也这么大了，有些事你自己好好权衡，可不要跟二肚子一样不争气。收拾好行李，母亲就送我去了火车站，直到火车驶出站口，才发现远处父亲高大的背影一点一点地在缩小。我就这样在母亲的唠叨中和父亲的心里生活了二十二年。
二十二年的今天我依然还没有发现支撑父亲严肃的面孔背后那厚重的期盼。走进校门那一刻我就被一个熟悉的身影牵走了魂魄。我看见袁素和王峥一起走出校门，像忽略空气一般从我身边走过。
廉价的爱情，无耻的男女，内心种种的不满终于在我无法承受的那一刻转为怨恨。我情绪异常失控地冲进寝室抓起一把椅子就把王峥的行李箱砸个稀巴烂，真的，我可以原谅你为爱对兄弟的背叛，但我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你王峥虚伪的面孔，我砸了，砸了我廉价的尊严，我砸了我们三年来建立的兄弟情谊。
无视周杰一把将我推倒在床上凶狠的目光，无视周杰劈头盖脸地大声咒骂，我点燃一支烟拼命地吸，拼命地颤抖。我知道我输了，我输了对爱情的最后一丝渴望，输了青春的最后一缕灿烂的阳光。
我看着周杰默默地收拾地上被砸烂的行李箱，忍不住想哭。一直到中午，我们各自坐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周杰陪着我抽了无数支烟。
王峥走进寝室的时候呛得直咳嗽，看见自己放在地上的行李箱此刻已面目全非，却什么也没有问我们，甚至连看一眼我们也没有，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放进柜子里，然后一个人静静地离开。
“全是孙子，我待不下去了，大爷出去走会，你一个人死在里面吧”，周杰将烟头狠狠地甩向垃圾桶。
周杰刚走，吴琼就回到寝室，把自己桌子上所有的书籍都装在一个纸箱子里，抱起来就要往外走，我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吴琼，“老五，你干嘛去？”
“对不起了，老七，咱最后一年不能陪你了，还能去哪，卷铺盖回娘家”。
“这是学校的通知？我怎么就没有看见？”
“兄弟我识趣，当面丢人的事，我可没那勇气，咱先走一步，你们兄弟几个帮我过完这最后一年大学生活，拜托了”。
“去你妈的，老子怎么帮你读完，你自己拉了屎连屁股也没有勇气擦么？你他妈的算什么兄弟？”
吴琼突然间被我一通发疯地臭骂，吓得地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七七，你这是咋了，别吓着兄弟”。
“没事”。
周杰好像并没有走远，听见我在寝室大叫以为是王峥回来了，慌忙冲进寝室来。一看是吴琼抱着纸箱，便迅速夺过来丢在地上。
“咱兄弟啥也不说，你今天要是走了，别怪咱们一辈子不认你”。
“得！大爷不走，大爷回到一年级读书，然后送你们这帮孙子毕业”。
48
外面的路灯逐个亮起来，校园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而这热闹似乎和我们毫无关系，我和周杰、吴琼三人安静地走在新区的小路上，三年来，我们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心情沉重过。看着秋招的大一新生一脸稚嫩的气息，我们的背显得有点弯曲了，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挺立，爱情，友情，学业这三座必须穿越的大山，在我们的内心已刻下了岁月老去的痕迹。
如果我可以放下所有的包袱，走出爱情的阴霾，大方地伸出双手握住王峥，那么吴琼又该怎样握紧快要失去的学业呢？我们可以为我们曾经的放纵承担所有的过错，但毕竟有事代价太过沉重。
“我们去一趟辅导员那里吧，好赖也总该有个交代给我们”。
我同意周杰的提议，吴琼此时已经没有了任何主意了。
辅导员看见我们三人，就直接我们带着我们去了一间小会议室，还冲了三杯速溶咖啡，这样的招待让我们有点不知所措。
在我们开口之前辅导员似乎就猜到了我们的来意，“学校正在研究这事，像吴琼这样的情况在我们系里有十二个人，我想这次的处理结果不会太糟糕，毕竟这是我们这专业升本以来第一次发生的事，而且你们都是隔界招生的，所以有可能吴琼是跟班试读”。
我长长吁了一口气。
接着辅导员把头转向了我问：“王峥住院了，你知道么？”
“什么？两小时以前他还寝室”。
“别太担心，我已经去过了，王峥在找你，你俩是不是有什么事？”
“这怎么可能，我一直没有离开过寝室？”
“不是这意思，王峥住院和你无关，他出了场小车祸，只是他叫我一定要找到你，我本来是要找你和吴琼的，刚好你们就过来了”。
“车祸？”
“是的，他现在在校医院，你们仨一起去看看吧”。
出了小会议室，我们就直奔校医院，王峥躺在病床上，左腿打了石膏。一看见我就说：“七七，你别在找袁素了，我怀疑这次是被人故意撞伤的”。
“为什么？”
“我和袁素分手了”。
“难道和这事有关？谁撞的？”
“你不会是因为今天七七砸了你的箱子，你就和袁素分手的吧？”周杰话一出口，我忽然感觉十分内疚。
“周杰你也别瞎猜了，其实这事和七七没有太大关系，我一直想把这些事说七七说个明白，只是一直都没有适合的机会”。
“你这么说，我相信了自己的推断了，你并不是真爱袁素的是不是？”周杰说。
“不错，如果我没有发现七七爱着袁素的话，也许很多事都不会发生，你们不会看见我和袁素在一起，而七七也不会认识施艳”。
“什么意思？”周杰问。
王峥看我低头不语就说：“我想这种心情七七一定会明白的”。
周杰回头疑惑地看着我说：“不懂”。
“你是在报复袁素对不对？但我觉得这很过分，我知道施艳就是你爱的人，如果施艳真的被袁素伤害过，你现在这样做不觉对袁素也是一种伤害么？袁素对你起码是真心的”。
“有些事一旦做错，就无法回头，如果其中还有更多因为这种错误而衍生的变故的话，我就再也不能袖手旁观了，或许在这件事情上我的确很过分，但我已经错了，而且是一错再错，我必须和你说出所有的实情才能避免
更遭的事情发生”。
“你和袁素在一起目的就是要我离开她？”
“是的”。
“为什么？”
“很简单，我今天发生的事就是对你的警告！” 。。
49
“谁会这么做？”我问。
“你们知道新野投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