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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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走的是树 留下的是鸟-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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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提出分手没刺激着他吧?”夕平问。
  “呵呵,他提的。他老赌气说分手,后来我受不了了就顺势答应了。他再反悔说要复合我没接受。”
  “这倒不失一个好办法,自己解脱,又没伤到男生的面子。”我说。
  “得了吧。那大哥还生气呢,要跟我老死不相往来。”沈眉表情无奈。
  “就是个小孩!”小悠说这话时就跟自己历经了多少沧桑似的。
  “别可怜小孩!小孩应该纯洁,不应该总挑剔。跟他分是他咎由自取!”罗米的观点总是够女权主义。
  “也没你说的那么一无是处。”沈眉还是喜欢替别人开脱。
  “现在这个呢?”我问。
  “挺好的,长得还不错。对我也挺好的,比我大一岁。跟何勇浩感觉不一样,应该不是爱吧。他会对我好的。”沈眉的话更像说给自己听的。
  “那个癌症呢?不要告诉我还好好的!”我又想起以前的种种。
  “彭其啊,别提了。活得不仅好,还又把我整了!我和我这个新男朋友去打保龄球,居然碰到他了。他还大大方方过来跟我打招呼,说话的态度特别奇怪,好像想让我男朋友觉得我和他之间有什么。我男朋友问我穿多大的鞋,他居然脱口而出了三十七。我男朋友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我真特想跳到黄河里去洗洗。”沈眉咬牙切齿地说这些,显然是被彭其气得够戗。
  “那你呢?说了什么?”夕平问。
  “我,还不是挺尴尬的。我说:‘还是三十六吧,保龄要穿小一点儿的。’”
  “那人脑袋有问题吧!”我觉得那人一定有心理疾病。
  “我看他离死不远了。”夕平恶狠狠地说。
  我们说这些的时候,小悠正和罗米说她的事,应该是关于莫亚的,他好像在七月的时候回来了。等屋里安静下来,我坐到小悠床边问,“你呢?不会是还不死心吧?”
  “心是死了。喜欢却还是喜欢的。”小悠笑着说,现在的女孩都已经学会了用玩笑的口气说自己的忧伤。
  “他回头你还会同意吗?”我觉得小悠有些执迷不悔。
  “毫不犹豫。”
  “就那么爱他?”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爱和他在一起的时光吧。”
  是啊,一个女孩的十七岁到二十岁,是怎样的一段时光啊!
  “我见了那女的。她说她对不起我。”小悠说。
  “你原谅她了?”
  “我告诉她,感情的事不要说抱歉。爱情都没了,我不能失风度,但我心里不会轻易不恨她。”
  在一个又温柔又善于说抱歉的精明女孩面前,除了风度,小悠又能表现出什么呢?男朋友已经给了她,何苦还和她作战。
  “我回北京的前一天,打着车满城市的找他,希望制造一场巧遇。我把他可能出现的每一个地方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我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他说他正在那女的家。我跑到她家楼下,求他下来。我让他抱我一下,我说抱我一下我就走。他向后推了我一把,说不行,这里是他女朋友家楼下……”小悠说这些时表情平静,看起来比满眼泪水更让人心疼。我想像不出那是怎样的场景,漆目朱唇的小悠,锦心绣口的小悠,向一个负心的男人要求一个拥抱。她打着车,找到那个女人的地盘上,只要求一个小小的拥抱,却没有得到。这个她坚定不移爱着的莫亚,这个她曾经为他拒绝了无数男孩的莫亚,为了对别人的忠诚推了她一下。而他和小悠在一起的时候并未如此忠诚,并未如此有原则地吝惜过自己的臂膀。这世界上为什么有那么多事情这样没有道理,这样超乎想像!
  上完两周的课,进入考试阶段。很多课都是开卷或者交论文,觉得也没什么压力。有一件让人发笑的事,关乎我们的计算机二级。
  班长来发二级证书。我发现我们五个的证书上写的都是通过,而罗米的证书上却写着优 
秀,显然她打了八十五分以上。我想到她当时对那个九十分的人的评价,控制不了我想笑的嘴巴。
  “不知道哪个傻冒打那么高分,估计是脑袋有病。”我对着罗米喊。
  她看了自己的优秀证书,便也没脾气跟我针锋相对,解嘲地说:“我就是那个傻帽,行了吧,姐姐!”
  比较让人难忘的两门考试是“马政经”(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简称)和写作。
  “马政经”这门课非典之前就没怎么进入正题,要是补两次课就闭卷考试大家肯定要脱一层皮。这老师倒是比较体恤我们,让大家每人交一份三千字的论文,算期末成绩。但比较另类的要求的是一定要手写。比起很多老师一定要打印件的要求,这种倒退的方法我是实在不能理解。陈睿说,她一定是知道我们总是上网下载论文,心里不舒服才要我们手写,即使是下载的也让我们抄一遍。
  当我们拿着不同途径找来的论文孜孜不倦地抄写时,我对那老师的不平衡心理和露骨的较劲办法有很大的不满。
  而写作课的老师讲得倒是十分不错,在A大的基础课老师中很是难得,属于有水平又能讲出来的。她的课内容涵盖了很多语法知识一类的内容,和我们的专业也多少可以算是沾亲带故的。比较难对付的是,这门课要闭卷考试。我们这些利用非典在家休息了三个月的人,显然已经有点忘记了该如何复习。
  “什么叫顶真啊?”罗米躺在床上睁着一双无知的大眼睛问。
  “就是后句的句头是前句的句尾。”我回答。
  “没明白。”罗米似乎更加迷惑了。
  “就是罗米是猪,猪是夕平。这就是顶真的修辞。”小悠不屑地说。
  “懂了。”罗米张着大嘴,作恍然大悟状。
  没安静两分钟,她忽然又问:“那连珠呢?”
  “就是顶真的一种特殊形式。前句句头是后句尾,前句句尾是后句句头。比如:罗米是猪,猪是罗米。”这回我学聪明了,也举了例子。
  “哦。”罗米又张大了嘴巴,似乎是明白,竟没对我精辟的例子做任何不满的评价。就这样,我们在松弛玩闹的气氛中考了试,升了年级,变成大三的同志了。
  考完试就开学了,感觉像没放过假一样,毫无过渡地升入大三,多少有点措手不及的感觉。我们一直觉得大三预示着一种衰老,常一相情愿地想永远晃悠在大二的好时光。现在猛地升入大三,虽然在师弟师妹面前装得踏实稳重人模狗样的,心里却会底气不足地嘀咕“时间怎么就过这么快呢”,外强中干到了纸老虎的境界。刚开学的日子,大家总会互相安慰地 
说:“没事,人老心不老。”“咱们终于不用再欺软怕硬了,咱们现在是A大最硬的。”(大四的基本都在外边实习呢)李雷老师此时已经不在班会上纠缠到底谁在谈恋爱的问题了,对于会不会有很多人逃课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关心的问题集中在了我们的专业上。而我们似乎正好相反,不像大一那样把专业看得无比神圣,倒更想一门心思把恋爱谈出水平。
  沈眉和她那个老家男朋友在热恋期,俩人天天拿着电话念咒似的说一些像歌词一样的废话。小悠依然对莫亚一往情深,我对死心眼的仙女非要嫁给蛤蟆不太理解,但是一想到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也就懒得去想蛤蟆何德何能。罗米和林也丝毫没有老夫老妻的默契,整天因为鸡毛蒜皮的事大吵大闹。陈睿这个似乎与爱绝缘的人,自从在穿着上翻天覆地地变了后,好像也流露出了对爱情的些微兴趣。我和柯辰进入了一段平静得该不知如何形容的阶段,每天一起吃饭、聊天,日子循环往复,似乎是幸福,似乎又太平淡。最挠头的是夕平,她暗恋的那位还对她的情感一无所知,而疯狂迷恋她的那个宋思却不放过任何一个在她面前表现的机会。
  夕平的生日,在开学不久的九月初。那个宋思显然是提前很长时间就开始筹备了,要不不可能想出那么琼瑶式的庆祝方式。这位老兄自己绣了十米长的一个横幅,写着“夕平生日快乐”;叠了三百六十五只纸鹤,表示他一年中每一天的想念;还买了三百六十五根蜡烛,也不知要拼出什么感人的图案。这家伙虽然块头看起来比较凶悍,内心还真是温柔。
  他拿着一箱蜡烛,拎着一袋纸鹤,包里装着一条横幅来找沈眉和我。
  “我想给夕平过生日,想求你们帮我。”表情诚恳又幸福,好像求我们给他和夕平开结婚介绍信似的
  “你这些小鸟是在哪儿买的啊?”沈眉指着那袋狗都能看出来是纸鹤的东西说。
  “嘿嘿,真能开玩笑。这些是我给夕平叠的。”宋思一定是高估了沈眉的智商,从她的表情我能推测出她真以为那应该叫“小鸟”呢。
  “你俩到底怎么回事呢?不是没好吗?”沈眉问。
  “是没好啊。没好也可以给她过个生日啊!”宋思一脸通红,也不知道是拿那些东西累的,还是被沈眉给羞的。
  “你只是想给她过个生日?”我问。
  宋思像脖子安了弹簧一样不住地点头,眼神很像希望工程宣传海报上那些虔诚的孩子。 “我觉得你俩可能性比较小。”我还是希望他有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只是希望夕平高兴。”
  我和沈眉对视了一下,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见了感动。
  “说说你的想法吧。”虽然是被感动了,但沈眉说话的口气还是有点像审案子。我们到底是夕平的家属,不能对他太好,要站稳自己的立场。
  “我想在学校附近包个小酒吧,请你们宿舍的人过去,给夕平过生日。最好事先不要告诉夕平,想给她一个惊喜。”宋思回答。
  “你不会表白吧?”我问。
  “放心,我不会。”
  “那好吧。”我们同意了。让人家给过生日还不让表白,也真是欺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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