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怪怪女？--怪怪女传奇Ⅰ- 第3部分

　　大概是母亲的虚荣心在作怪吧！

四、狭路相逢
经过一段漫长且艰苦的等待之后，我终于收到了那所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度过了这个需要提心吊胆等待录取通知书，汗毛直竖捡菜，大汗淋漓身心俱“焦”做饭的假期，准备高中开学。大概是因为升入高中的考试就不寻常吧，升入高中以后的事情就越发不寻常了。

　　今天是星期日，开学的第一天。中午，我做了这假期的最后一顿饭。下午，我在校门口驻足仰望学校的牌匾，发现自己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考进重点高中的。

　　注视牌匾许久，我才怀着不知是复杂还是莫名，总之是难以言喻的心情，迈进校门。只见不远处围着很多人，我快步上前。原来是贴着学校所有新生中考分数成绩及其所分配班级的公告栏。由于“奚”姓的特殊性，我很轻易就在几张大榜中找到了我的名字。天哪！我居然是一年七班的第一名！太可怕了！我从小到大，即使单科成绩考过班级最高分，但几科成绩的总和，却从没拿过班级最高分！哦，天哪，我快要晕倒了！脑中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难道这就是我从未体会过的，初次尝试到的“状元”的喜悦感吗？

　　多亏旁边有个人及时推了我一下，才使我恢复了意识。我本能地转过头，原来是我初中的校友王芳。

　　王芳微笑着对我说道：“嗨，怪怪女！真高兴见到你！假期怎么也不联系啊！”我想起了水深火热、苦不堪言的假期生活，陷入沉思。

　　看到我没有回应，王芳继续说道：“你在几班呢？我在九班。”

　　“哦，我在七班。其他同学考得怎么样？”

　　“七班？哇，你好厉害呀！听说七班在十个班级里，中考成绩平均分最高。唉！我们学校今年考得好惨啊！只有个别几个考上重点高中。对了！你知不知道汪靖？她刚走出考场，就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大家好不容易才止住她哭，当时我也劝了她半天呢！结果分数一出来，她考得比我还高呢！不过有什么用呢？听说她假期总觉得自己考得不好，成绩考不上重点高中，一时想不开跳楼自尽了！”

　　“啊——”我大吃一惊！

　　我想要证明自己的实力，却被迫作弊，然后莫名其妙进入重点高中；汪靖根据自己的预估分数，认为自己考不上重点高中，一时想不开，自杀身亡，考上和没考上结局相同，甚至更糟！被应试教育刻意忽略的社会影响和考生综合素质等问题，已经越来越尖锐地浮上台面，并且严重地篡写了应试教育的最终结果。

　　王芳看了看手表，说道：“好了，有空再聊，我先去看看班级。”

　　“拜拜。”我说道，无力地向她挥了挥手。站在原地在心中默哀了几秒汪靖，“人就是勇敢面对现实！”我一咬牙，疾步向一年七班教室走去，在满屋陌生人的教室中，在最后一排找个座位坐稳，希望能不引起教师和同学的任何注意。过了一会儿，同学们全都到齐了之后，班主任教师终于姗姗来迟。

　　天啊！我揉了揉眼睛，仔细地看了看。没错！正是我中考时第一场考试的两位监考教师之一——屡次压扁凶巴巴的驴脸朝我挤出笑容的男监考教师。看面相就知道来者不善。我赶紧低下头，在心中暗自祈祷：“不要认出我！不要认出我！”

　　几乎所有的教师在讲话之前都有一个职业病——扫视一下全体听众。可惜当时的我尚不了解。我为教室里莫名其妙的异常肃静而不解，抬头寻求解答时，正好对上驴脸投来的目光。

　　驴脸发现了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我，立时双眼瞠圆，两只眼球仿佛要蹦出眼眶似的。这样的姿态足足维持了半分钟之久。

　　同学们发现驴脸的异常后，纷纷顺着驴脸的目光找到我。我当时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的动物，被各种疑惑的、嫉妒的、羡慕的、好奇的目光所包围。

　　驴脸终于发觉了自己的失态，咳嗽了几声。班主任教师的咳嗽声，果然产生了预期的效果。同学们纷纷转过头，望着驴脸。

　　“我叫黄觉，以后就是你们的班主任教师。你们有什么困难，无论是学习上的，还是生活上的，都可以跟我说。现在大家都到走廊里去，按个头大小站成两排。我们要开始安排座位。”

　　同学们在走廊里按个头大小站成两排，小个儿在前，大个儿在后。这本来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可偏偏就是有人怕自己不出风头。

　　这不，有位女同学高声叫喊道：“老师，这不公平！我个子矮，只是鞋跟高一些而已。她们竟然只凭穿鞋后的高矮，阻止我站到前面去！”该位女同学说到最后竟然带着哭腔。

　　黄觉毕竟是男教师，再怎么凶狠相，当时也没抵住这位女同学眼中含泪的攻势，说道：“算了，算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黄觉低头一看该位女同学的鞋跟——足足有十五厘米高。黄觉说道：“来，你到这儿来。”黄觉把那位女同学插到了我前面，结束了这场风波。

　　座位安排妥当之后，黄觉说道：“现在从靠窗那排开始，大家依次到前面做自我介绍。别忘了把自己的名字写在黑板上。”

　　于是，同学们有序地进行着自我介绍，几乎全是一个模式：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叙述自己曾经担任过什么学校干部，什么班级干部。同学们罗列一大堆“辉煌历史”，无非是希望留给驴脸一个好印象，以便当选班级干部。

　　何不痛痛快快一吐为快“我要当某某干部”，岂不省却很多麻烦？我听得直打瞌睡，不得不用手捂在嘴前掩护张开的血盆大嘴。这样的自我介绍真是无聊！这样的我太辛苦！自我介绍中所谓“曾经任职的干部职位”，未必全都可信！其中的虚假成份，恐怕也只有造假人本人才知道！

　　埋怨鞋跟高的那位女同学，就坐在我的前面。还没轮到她做自我介绍，我就已经单手支头，眼皮像粘在一起似的怎么也分不开了。轮到她时，我隐隐约约听她说道：“我——我……”呜——唔——呜——一哭声逐渐由低到高，由连续不断到阵阵呜咽。我被吵得心烦不过，竟然猛地睁开了眼睛。我摇了摇尚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皱着眉头看了看她在讲台上制造的泪如雨下的景观，又看了看她在黑板上写下来的名字——郑秋雨。我不由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郑秋雨，‘正秋雨’。唉！秋雨这个名字果然是没有起错，真是恰如其分！幸好她只是秋雨，可别春夏冬三季也下雨，成个‘年雨’。”

　　这时，郑秋雨擦了擦脸上的泪珠，偶尔有一丝抽搐地说道：“我中考考试的时候，正赶上患流行感冒，鼻子一直不停地淌清水，所以成绩不太理想。以后请大家多多帮助。”一鞠躬之后，郑秋雨昂首挺胸，走回自己的座位。

　　教室中沉寂了几秒钟，甚至都能听到呼吸的声音。我实在忍不住，轻轻一扭头，“噗——”的一声吐出口中那些含笑的气体。不料，几乎同时，教室里被一阵阵欢快响亮的笑声填满了。

　　同学们看到郑秋雨带着疑惑的表情四处张望，笑声更加响了。我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后来，郑秋雨终于不再四处张望，而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对我说道：“喂，同学！你们都在笑什么？”

　　“啊！没什么，没什么。”我一边捧腹，一边答道。

　　黄觉也终于止住了笑意，转过头偷偷擦去笑出的眼泪，说道：“好了，大家不要笑了！下一位同学！”

　　面部表情瞬间由晴转阴，我哭丧着脸，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挪上讲台，在黑板上写下我的名字，眼角处瞥见黄觉再次瞪大双眼。黄觉看了看我写在黑板上的名字，又看了看手中的班级名册，脸上刚才的笑容满面，现在已经完全被愁眉紧锁所代替。

　　“我叫奚茹萍——”

　　话还没说完，同学们因为还互不相识，就都在座位上自言自语道：

　　“哇！班级分数最高的那个！”

　　“哦——怪不得刚才班主任教师那么失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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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大家静一静。我说完之后，不是更有讨论的话题吗？”我说道。同学们的热情也渲染了我。

　　同学们笑了笑，教室里果然静了下来。

　　“我是莫名其妙地考进这所学校的。”我虔诚地说道。

　　教室里发出一片惊叹声——“啊”，“哦”，“呀”，“哼”，“嘿”，“哈”等感叹词，终于有机会大团聚了。

　　“我考这么高的分数，只是表明我当时的运气比较好，并不能全面反映我真实的能力。所以希望大家以后不要只凭这次的成绩，就高估我的能力。谢谢大家。”为了给我日后可能出现的低分找台阶，我念出早就准备好的腹稿。

　　今天的教室里首次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之后，大家又恢复了无聊的宣扬辉煌干部历史时段。

　　最后是班主任黄觉的总结。黄觉说道：“希望在这三年的高中生活里，我能帮助同学们找到自己的理想，找到自己应该努力的方向。能帮助同学们在三年后考取符合自己心愿的大学，将来从事符合自己心愿的职业。”

　　尽管同学们还不能完全理解黄觉这番话的深刻含义，却不得不在黄觉说话停顿的空档，在黄觉扫视全班同学那双眼睛的威慑下，怀着害怕班主任教师、巴结班主任教师的心理，纷纷拍手鼓掌。教室里响起了违心地虚弱无力的掌声。

　　黄觉听到掌声满意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等一会儿发完新书之后，大家就上自习吧！喔——还有一件事，我差点忘记了。大家每人拿出一张纸，写上父母的单位和职业。”

　　想不到这么快，父母的阶级就要影响后代的阶级了！虽然我的父母努力在外表塑造“贵族”阶级的形象，事实却大相径庭。

　　想起报考高中的时候，报考表上居然有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