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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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条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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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后来雨落就消失了。他在冬天的一个晚上给好孩子楠楠打了一个电话后就消失了。他说他正在回老家雪国的路上。那是圣诞节的前几天,雨落说他病了,要回老家治病。好孩子楠楠问他得了什么病,雨落只是笑,说在火车上说不方便,到时候再说吧。反正不严重,不要担心。到时候再联系吧。
  他们没有再联系。好孩子楠楠也没有再给他打电话。两人就这么着渗着,有点看谁会跟谁先联系的意思。一想到这些,好孩子楠楠决定不主动给雨落打电话。她有时候也怀念雨落的柔情,但一想到雨落给她带来的种种麻烦和不懂事之处,她决定还是暂时不要再联系吧。而雨落那边也没有动静,可能也有相似的想法吧。毕竟和好孩子楠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她也很有压力,他认识的许多人都对好孩子楠楠有成见,虽然他们并不认识好孩子楠楠。无法否认的是,好孩子楠楠在这个圈子名声并不佳。就像遇断在小说和摇滚圈一样。更重要的是,好孩子楠楠从来没给过他一份纯粹的感情。他有种挫败感,觉得自己只是这个女人的一个小弯路,而她还会有无数条路可走。
  到底该怎么办?谁在乎?!
  确实,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她会想明白一件事:她现在缺少一个可以倾诉的人,那些曾经做过她知己的人,要么是因为双方性格不合而分开,要么是因为各自境遇而逐渐走远。现在也没有人想真正地了解她,她也渐渐地厌烦了。干嘛要真的找到一个知己呢?如果这个人迟迟不出现,或这个人已经完蛋。日子还是容易过下去的,只要不欺骗自己,欺骗别人是很容易的事。
  等等,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呢?
  是谁造成今日的我?
  她在寂静中闭上眼,往事像潮水般涌来,“好孩子楠楠……楠楠……” 所有的人都在叫她,她记起了那一个个人物……所有的事像噩梦展现般重新开始。
 

第三章 内部出血(1)
 
  “I will sell my soul for something pure and true。Someone like you。”
 
  冬天时,宝莹总是给遇断打电话让她去谢北家找他们玩,她说好久不见,我家老爷子还挺想你的。
  于是遇断就去。以前去过许多次谢北家,隔了几年后再去,连门都快找不着了。在谢北家宝莹翻出一堆照片,是许多女孩子送给谢北的照片。宝莹和遇断一起看,谢北有时候也看上一眼,很快遇断看到了自己的那一张,照片背后写着的时间是3年前,她穿着一件橙色T恤,眉挑得很高。
  有时候宝莹也把遇断单独约出来,两个人能逛足足一个下午的超市。没有宝莹的介绍,遇断还真不知道超市里有那么多种好玩的东西,宝莹总能找出那最便宜的一种。
  宝莹为了爱情来S城找谢北,住在谢北家里,钱总是一个大问题。有一次,宝莹在遇断家里给青城的母亲打电话,打着打着眼泪就流下来,弄花了她的眼妆,看着怪可怜的。
  她总是涂着黑色的眼线,从不抹口红,看起来整张脸青白一片。有时候看起来像个委屈的孩子,有时候则流露出某种成熟女人才有的精明世故。但宝莹很会穿衣服,她画过画,对色彩有感觉。
  像所有打电话找人的时候一样,电话永远是没人接,那“嘟嘟”的声音刺痛着我的心;像所有寂寞时一样,我永远想不起该找谁,也没有人来找我。我像是呆在世界最微小的一隅,听着古老怀旧的歌曲。而我还穿着紧身的黑裙子,很隆重,一个人坐在书桌前。
  二分钟就打一次电话,电话无人接。像被所有的人抛弃了,你们都去过你们的好日子去吧,不用管我!我既然得到了许多,就应该有承受寂寞的义务。
  我的头发涨,眼泪不断地涌出来。我知道此时就是躺在床上,我也睡不着。我的心永远都是悬着的,一件事没有解决,我就无法继续下一件。
  我爱得精神恍惚,颠三倒四,我爱得流泪不止,胆小懦弱,我爱得丧心病狂,忘了常识和真理。啊,我爱得往往太在意自己,处在爱情中,我更加看清了自己的真面目:我是那么悲哀,那么无能为力。上天在上,看着我痴狂,我不承认我是为了爱情,我的爱比爱情更博大更沉没更复杂,而我的爱往往让我痛苦。我强烈地意识到:这是我自己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如果我不能改变自己,我永远都要受苦。
  而很多事情我都忘了,或者以为忘了,痛苦会损伤人的记忆力。
  天空发出一种明信片上的、不真实的蓝白色,特别不真实、特别荒诞。
  我开始觉得这个故事非常荒诞。非常可怕。我不知道我最终走到哪里去。或许我第一步走错,以后就步步错了。现在想想,我很多痛苦都源自于同一个人,他改写了我。
  今天是平安夜,我就坐在电脑前。
 “遇断!……”我听到有人在叫我。我得走了。
  2年前的六月。
  六月就有了蝉鸣。窗外的天已经白了。
  她泡上一杯咖啡,坐在电脑前,等她的男人回来。她的头有些疼了,从午夜持续到现在已经几个小时了,但她现在还不想去睡。
  她确信他会在几个小时到几十分钟不等的时间打开门,看到她的脸。她非常确信这一点。一切都没有漏洞,严丝合缝地合理。空气中是一片静谧。她看着周围的景色,越来越怀疑她的论点,在时空的交错之中,她越来越不敢肯定她和他是越走越远还是越走越近。有什么能证明事情的合理性呢?没有,什么也没有。她想得浑身的血液都燃烧沸腾转凉成冰了,还是没有想出靠什么来证明。
  一切好像越来越讽刺。她坐在这个不属于她的地方,喝着免费的咖啡和矿泉水,抽着早已为她准备好的烟,属于她的衣服整整齐齐地叠在衣柜里。
  她的心里涌动着莫名其妙本不该想的想法。她想和那个男人结婚。
  是啊,如果没有承诺,她注定会离开这个卧室。
  她要说:“我爱您。……”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精神不正常。
  有什么能证明呢?她用她在疼的头脑思考出:什么也没有。
  很长时间以后,她试图再去想清楚当时为什么那么想和他结婚,却一直得不出结论。而许多往事,就像没发生过,不着痕迹,怎么也想不明白。只能想出大概的事情,却根本想不起细节,她努力地去想……每当这时候,她都觉得头开始疼起来。
  那时,她发现她写不出一个字,连写的诗都像呓语。那种强烈的爱和信仰的破灭感,几乎把她完全毁掉。
  在2年前的夏天的S城下的第一场雨里,遇断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消耗自己身上的激情和创造力。
  那年冬天时,有人在给她拍一个纪录片。采访对象都是新锐作家或是叛逆青年,遇断当时还没什么名气,但已经有一部小说快要出版了。有人向导演推荐了遇断,于是遇断也参与了那个片子。有天晚上,导演约遇断出来看话剧,话剧没开场前,他们在剧场门口等人,导演说一会有个朋友来。遇断正在看人艺小剧场橱窗里的海报,等她看完了想转头找导演,发现前面有一个人拿着照相机正在津津有味地看着她。
  他的嘴边流露出一抹微笑,遇断还听见那个人喃喃自语:“这小孩儿真好玩。”

第三章 内部出血(2)
 
  遇断一边心想“你也够好玩的”一边作高傲状走过去。
  导演说,这就是他叫来的朋友。
  一个微笑,让她记了好几年。
  从此再也不为相遇而感到后悔。从18岁到21岁,都为了那个微笑而支撑,而生存。他为她拍下许多照片,遇断有了比从前十几年所有照片都要多的照片。狂喜时,淡漠时,无动于衷时,所有的时候……冬天飘雪的时候,夏季阳光灿烂的时候,春天当桃树开出了粉红色的花朵,秋天时,银杏树叶黄了,在风中瑟瑟发抖。神仙伴侣似的生活,为了那个微笑,她以为可以不再写诗,忘记文字。
  星星在天上眨眼,院里子耸立着高大的松柏。
  直到后来的后来,才明白这些。她哭着说,我知道应该忘掉,我知道,可是我忘不了,忘不了……
  不知一切从何说起,也许永远无法再说。痛苦会损伤人的记忆力,能记起的只是片断。在大雨滂沱中独自把所有东西搬回家,在午夜骑着自行车狂奔在三环上,还有那一个个阳光灿烂的夏日午后,穿着鲜艳的连衣裙,和他手拉手一起去游泳。
  在搬回家住以后,她回到了附近母校的校园。那是她上小学和初中的学校。这个学校建好游泳馆她独自一人第一次去游泳,看到那些年轻的脸心里很复杂。尤其是下午在操场边上,看着学生们跑步,遇断坐在离操场只有二米的距离,居然不敢上前。是真的不敢。她想起她也曾经有过这么单纯的时候,那么是谁让她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也有过这么年轻的脸,这么纯真的笑颜,我也曾相信一切的美好,是谁,到底是谁,让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最后一天拍摄时,遇断去了她的高中,还正好碰到了遇断的班主任和班里一个补课的同学。她冲她们淡淡地打了招呼,目送她们走进教学楼。她在操场上跑了一圈又一圈,摄影机就在不远处跟着拍。
  拍这个片子还让她认识了其他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写武侠小说的小孩。据说他从初中就退学写小说,借了钱来S城边写小说边等出版,现在穷得连饭都吃不上。那孩子在郊区找了一份临时工,人家说他懒,不干活。工作也快保不住了。
  遇断对他没留下什么鲜明印象,只记得那孩子在摄像机面前特别能说,还让遇断看他写的武侠书,遇断断翻了几页就大概明白那孩子什么水平了。
  他打工的地方是一所民办小学,专门给附近打工的子女办的学校,学校特穷,也很难维持。不过在这儿教书的老师有许多是北大的穷学生。遇断就在这里认识了另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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