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烁其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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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烁其词-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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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担任诗社常务社长的王亚说,朱翔那天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冷酷,上场后不谈诗歌,大谈《恶之花》,大谈对波德莱尔和象征主义。事实上,后来在《人民文学》上发表诗歌的王亚在当时连《恶之花》是什么都不知道,至于象征主义更是一窍不通。

  那时候,朱翔总是把王小波挂在嘴边,他不停地向我们唠叨王小波的诗句:

  走在寂寞里,走在天上。

  而阴  茎倒挂下来

  朱翔找不到可以谈深层次、高雅的地方,和一群整天埋头书堆的人有合不来,故而和我这个看上去俗不可耐的人混在一起;王亚看到我对什么东西都不在乎,似乎也感染上了这种晃晃悠悠的生活。但呆在一起,我们三觉得生活了无趣味。上网成了唯一乐趣。没钱的时候,成天除了在寝室抽烟外无事可做。王亚本来是不抽烟的,后来看到某本杂志介绍:生活在吸烟周围的人吸进的有害物质较之抽烟者更甚。王亚便也学起了抽烟这种事情,后来,我告诉王亚,其实抽烟者同时具有抽烟和进烟者双重身份,但那个时候王亚已经在烟气弥漫中获得*,不愿撒手。

  11

  由于逃课,由于没钱,星期一的上午,整个楼空空荡荡。偶尔能够听见谁在弹吉他,听了一个多星期的吉他,此人进展飞速,仙剑只是听几个简单的和弦,后来竟然听到简单的曲子。有一天,趁王亚上课,躺在王亚被窝里的朱翔忽然说:“我要学吉他!”对他所有的想法,我总是给予打击,令其心灰意冷,这也算是用凌辱凌辱再凌辱的方式帮助朱翔提升品位。然而练吉他这个想法实在符合我的心意,因为现在的生活实在让人不知道该干点什么。

  练吉他者就是徐亮,与我们宿舍相距不远。

  我们在他面前听他弹吉他的时候,他头也没抬,不知道是习惯这种场面还是清高孤傲。我和朱翔也没有觉得有失颜面,甚至打心眼里佩服。

  朱翔递给他一根烟:“哥们弹的不错!”

  徐亮向我们笑笑,把烟塞在嘴巴后,手在四处搜寻后,含糊不清地说:“有火么?”

  徐亮之所以逃课,就是想好好练他的吉他,原因在于寝室兄弟忍受不了折磨,据说一名胆小的同学听了他的吉他后,晚上做了噩梦,说他长得不像阿炳,却有阿炳的爱好。这种事情给亮子打击很大,认识我们后,便把场地放到我的屋里。我的宿舍正在楼梯当口。偶尔来看朋友的其他楼同学,经过时无不感毛骨悚然。

  朱翔跟着亮子学习,我经受不起这种折磨,也跟在两个人后面学习,事实上,我也就是打发无聊时间,后来亮子发现我比起朱翔天赋甚高,便把一力邀请我一起学,因为有了上得台面的理由,我们三人更是肆无忌惮的逃课。

  亮子在我们寝室干得最多的事情不是练琴,而是抽烟和高谈阔论,我们的话题多在文学和女人,那时候文学像处女一样在我们心中有神圣的地位。到了毕业才发现,文学是婊子,老在欺骗我们感情。朱翔拿到学位证书的时候还在感叹:戏子无义,婊子无情。

  为买吉他,我和朱翔把生活费全部预支了,王亚在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下谈上一个我们认为生活糟糕的女人,早早脱离我们,沉迷于一塌糊涂的爱情之中。他把家里为数不多的生活费都贡献给了约会。总而言之,大家都穷得叮当响。

  在整个大一学期,我的生活就是学吉他、蹭饭、还债。没钱吃饭时,我们就拿亮子的饭卡刷,亮子偶尔在我们寝室痛心疾首,称拉我们俩练琴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因为这样,我们三都很穷,虽说温饱问题尚能解决,但在大学最重要的事情—谈恋爱就给耽误了,当其他各系把我们中文系女生瓜分完毕后,我们还在裸奔之中。眼看着身边同学都成双入对,朱翔很难受。因为没钱,大家只好忍着。用练吉他排解,为此我们一方面增加练习时间;另一方面全心全意的投入,以免自己走神到男女问题上。结果是大家的吉他技巧飞升猛长。

  我们三还能靠练吉他来解决心理寂寞的问题,这样就能把生理饥渴的难题放在一边,把所有对女孩的心思放在几他上,倒也不是为一个好办法。

  第一学期快结束的时候,我们已经能够较为出色的弹出一些简单的曲目,元旦联欢晚会,朱翔和我表演了《对面的女孩看过来》,赢得同学一片掌声。

  之后我像是受到了鼓励,更加辛勤的练习,但亮子和我很少能看见朱翔了,据说在晚会的吉他表演后,真有一个女孩向朱翔走去,朱翔先前把吉他当作发泄工具,现在则是找到适合的对象,一发不可收拾,把吉他扔到一边,整天和那个据说叫做兔子的女生混在一起。白天偶尔看见,也是他们在校园某个角落缠绵悱恻,极尽温柔之事,晚上回来时更是满面春风。

  对于男女之事,我和亮子泰然处之,看上去丝毫不为朱翔所动。

  12

  女孩都不爱吃饭,喜欢吃零食,高谦也不例外,高谦最爱的就是吃冰激凌,她经常有事没事拉我到白云商厦吃冰激凌,那是位于梅山北路无牌里新开的大型超市,负一层的零食较之其他超市价廉物美,高谦时常在这里解馋。

  我没这方面嗜好,虽并不拒绝,但不能明白她的这种爱好,而且是在大冬天吃,嗜吃本已罪过,还能吃的时候精神亢奋,说着他们寝室那些无厘头的故事。 

  我那时候和她已经贴在一起,什么话儿都对我说,说的最多就是他们寝室那帮疯疯癫癫的女孩子,从高谦嘴里说来,他们表面上如此,骨子里却比古代的贞女烈女还要纯洁,倘若谁能得到她们,或者和她们厮混上一阵,便是祖上有过百年的阴德,一辈子没有白活,相当于打劫没被绳之于法。

  当时我并不相信,但现在我明白了,所有的姑娘都是好姑娘,然而高谦不知道,她是最好的,至少是我所见过的女孩中最好的。

  生活向一种好的征兆发展,也说不上迷恋,至少是陷入其中。在这个冬天我遇见高谦,我喜欢听高谦在“雪屋”用舌头咂吧着冰激凌的声音,这声音在安静的“雪屋”响起来,把“雪屋”弄得更加安静了,让我的心也安静下来了。

  在去年没有高谦的冬天,我是什么模样呢?

  13

  那个冬天下了三场雪后,学期就结束了。王亚转到经管系,朱翔顺势搬进我的宿舍。

  考试前的教室是没法呆的,我决定离开,整日躲在宿舍里。

  停课三天之后要考的是中文系是最艰涩的《古代汉语》。不是因为理论深奥,而是因为没有理论,完全凭借死记硬背。没有人能告诉你为什么只有人能直立行走。为什么人要长两支胳膊。就象小学生很难让老师相信,他没来上课是因为第四次死了奶奶或者姥姥。《古代汉语》大体如此,没有人告诉你为什么这个词可以这样用,就像李渔和兰陵笑笑生从来没有享受黄碟的机会,一样*,这些东西完全是古人根据自己习惯而来的东西,按照现代人的生活状况完全不能理解。你一定要在做梦或者冥想的时候,把自己装扮成古人,身临其境,说话的时候“之乎者也”,这样才能感同身受。

  其实,我们不怕考试。七岁上学,至今已经念了十几年的书,有过三、四十个老师,大小百来次考试,变换花样骂过各种老师几千次祖宗。我们对考试是如此的熟悉,考试已经成为我们学海生崖中的一部分。它呈周期性地到来,仿佛桃花必在三月开放,十一、元旦、春节、女孩的月经。已经习惯,没有任何新鲜,可以麻木地对待。彷佛*一定要算好安全期,倘若在危险期一定要戴避孕套。作为大学生,经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真是无所谓了。

  我的同学们应付这些考试,用尽杀招,就象打群架时流氓们为了胜利而敢拼敢打,不惜一切代价一样

  男生彼此歃血为盟,考试前相互通气:考试时不许装聋作哑,答案不许遮盖,否则私刑伺候。认识高年级的也各自出动,向高年级的师兄咨询:“你们XX都考过些什么?”老师们其实是很懒的,每学期考试之间的差别不大。学长的记忆因为年代的久远而模糊不清,但总会留下些复习资料,这些资料同老师给我们的资料重复后,完全能明白考试老师要考什么。    

  当然,还有美人计,班里环肥燕瘦或是声音露转莺啼的女生会去央求老师,现代通讯手段的弊端太大啦,所有的东西都可能成为秘密,一旦所有的东西都成为秘密,所有的秘密就都不是秘密了,老师要求女生不许泄密。把重点套出来,一般有男友的女生会把答案告诉男友,然后整个中文系的男生都会知道。

  为了施展美人计,我们可爱的学习委员去学校的公共浴室洗了澡,薄施粉黛,小衣襟短打扮,陪同的叫王玲玲竟还穿上黑色丝袜,套上仅能包裹住屁股的牛仔裤套,腋窝喷了香水,头发松松的,眼睛亮晶晶的,出发前遇见我们,嫣然一笑。我们大惊,未料半个学期以来,不知深浅,丧失多好的资源阿。

  “幺西,花姑娘的干活。”我们赞道。

  凭着惊人的记忆力和考场上多年练下的作弊技巧,我顺利过关,考试没有一门挂科。朱翔则靠着他那个爱学习的老婆,没有多少投入,产出了高额分数。计算机系的考试不详,因为亮子经常逃课,他只挂了两科,所以我也不能妄加评断试卷的难易。

  许多人在《现代汉语》这门课上挂科了,他们是属于勤劳但没有致富的一群,有着强烈的仇富心理,义愤填膺的变着法儿骂老师瞎了狗眼。

  14

  寒假在家,我大病一场,病好的时候就到了开学。在床上,我看了两本书,一本是亨利.米勒的《北回归线》,另一本是王小波的《寻找无双》。那个寒假我和许多人联系,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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