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迟暮(空灯流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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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迟暮(空灯流远)-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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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鱼脸蓦然惨白,没有人能想到一个脸色苍白的病人脸还可以变得更白。
   “你说他受伤了?!”
   话未落,人已经不在床上。一手抓住赵秋墨的衣襟,逼问。此时才是寒气逼人的白王。
   “既然他不是你在意的青衣,你何必在意?”
   李子鱼默然放开手,来回在房间里踱来踱去。
   “不要紧张,伤口我已经包扎了,毒也给他解了。只要静心调养,他的内伤不出十天就可以痊愈。”赵秋墨神闲气定的说。
   前提是要静心调养啊!娘的我这叫静心调养么?!
   迟慕搬着一个沉重无比的箱子往李子鱼卧房门口一放,正听见堵在门口的人说他的伤静心调养十天才能好,顿时觉得世界黑暗了。
   李子鱼不知道来人是谁,随便应了句:“送东西来么,搬进来放在那边架子上。多半又是没创意的安神香……”
   话到一半就止住,快步上前,推开赵秋墨,接住迟慕箱子:“迟慕你怎么了,脸色不好?”
   废话,老子脸色不好还不是因为美人你手下不留情,一掌打得我内伤。
   迟慕刚想把箱子给李子鱼,忽然想美人自己也有伤,不能惊动了,于是不放手,两人在门口争一个箱子。
   忽然听到有人抚掌而笑。
   “白王争着帮一个下人搬东西,有意思。”赵秋墨道,“这就是迟慕,你觉得像青衣的人?”
   李子鱼听到“青衣”二字,悻悻然放手。
   迟慕弓起背把箱子放在房间角落的檀香木架子上,边放边纳闷,主子怎么忽然对自己态度好起来了呢?
   同时撞见主子和赵将军。自己重新染过肤色,弄脏了头发,又收敛的气色,主子倒是骗过去了,赵将军认得出我么?
   想罢便用眼睛去瞟赵秋墨,发现赵秋墨也在看他。
   “这个杂役长的还算清秀,就是黄了点。要不送给我?”赵秋墨对李子鱼说。
   “不送。”白王回答得干脆。
   “你是不是觉得他身上有些地方像青衣,所以留在身边?”
   “不是。”白王继续干脆,“他老是和我抢女人,所以要留在身边看管着。青衣不会和任何人像。”
   “哦,那好。我正缺一个男宠,你把他给我,我帮你看管。保证管得他日日不能下床。”
   赵秋墨忽然感到一股杀气,李子鱼拈起桌上一只笔向他一飞,整好贴着他的左肩的刺入门框三寸,上好的青丝白纹衫就被划出一道口子,而肩上皮肉无损。
   赵秋墨一边暗紫佩服白王好功底,一边意识到自己玩笑开大了。
   被晾在一边的迟慕一面想谁是“青衣”,让美人主子如此在意,一面想赵秋墨你想包养本大爷,下次把你暗杀了,别以为老子不敢。青衣是谁呢,让美人主子如此在意……我和青衣像?我不记得长这么大我和谁长得像过……
   “啊,对了!”赵秋墨忽然一拍脑袋,“知道我怎么给上次救你的那个人解毒的么?”
   话是对着李子鱼说的,却一直瞅着迟慕看。
   “他是给你吸毒时中毒的,身上可没有伤口可以排毒。唯一的方法就是从他口中把毒液重新吸出来……”
   哇靠,你、你、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狗头将军!
   “从他口中把毒液重新吸出来”这句话一直就嗡嗡嗡的在迟慕脑海里打转,转啊转,转啊转……
   接吻了?!
   老子接吻了?!
   老子和男人接吻了?!
   还是深吻,我操……
   所谓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
   “不要开玩笑,秋墨。”忽然听到主子懒懒的说:“你不敢。”
   “你怎么知道我不敢?”赵秋墨正色道:“当时人命关天,况且我确定他不是你要找的青衣,我怎么不能下手?”
   “因为我不想要你对他下手。”李子鱼说。
   赵秋墨叹了口气:“是。我是开玩笑的,看你脸色白的。你家那个打杂的脸可比你红多了。”
   迟慕一摸自己的脸,果然滚烫。
   咬牙切齿想,赵秋墨,我迟早要阉了你。
   于是躬身告退。
   赵秋墨跟着退出,衣衫翩翩,完全不像个带兵的将军。
   走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放到嘴唇上。想着那夜怀里昏迷不醒的那个人,和他嘴唇的温度,便暗笑。身边仿佛有一千朵花在开放。
   迟慕走到人看不到的地方,手扶着墙根吐了口血。内伤不重,但主子受伤府上客人多,来往打杂累得他够呛。虽然又小四帮忙,身子到底承受不住。
   晚饭前,程总管前来请示。
   “后天便是江南文会了,白王决定偕哪位小姐前去了么?”
   李子鱼沉吟了一下:“不用。西边下人住的地方有个叫迟慕的,把他洗刷干净,我带他去。”
   “可是主子……”
   “带男宠的多得是,又不是我一个。再说皇上也不希望我带女人去,他巴不得我绝后。”
   第六章
   江南文会是署在历届江南宰相名下每年必办的盛事。科举场上夺魁的人不一定能在文会上让人刮目相看,但文会上夺魁的人科举场上必定被考官青眼相待。每年文会上评出的三甲都由皇上亲自下旨御赐奖赏,论荣耀不在科举之下。
   今年和往年一样,邀请函早早的就发下去了。文会定在三月初三,江南烟雨蒙蒙,杨柳青青的时候。
   宰相张知正亲自站在自家府邸门口迎客。
   富家子弟乘着宝马香车,携红粉佳人同来,刚崭露头角尚且清贫的才子青布小车带着资质尚可的女子前来。不论贵贱,张知正都以礼相待。谁知他们中的谁会在日后朝廷上大展宏图,救国济民呢,不能怠慢了啊。
   白王李子鱼照例来参加,两人寒暄两句后,李子鱼进入大厅。
   李子鱼一走,张知正的眉头忽然皱起,问身旁的文士。
   “白王旁边那个脸色蜡黄的人是谁?我不记得请过他。”
   “回宰相,那是白王带来的人,男宠之流。”
   张知正暗想:“我不记得白王有养男宠的嗜好,况且那人长相虽清秀,脸色却太黄了点……怎么有些面熟,难不成在哪里见过?”
   迟慕拉拉主子的袖子,问:“不是说带我来见画屏姑娘么,满堂美人我怎么找不着她呀?”
   李子鱼环顾大厅一周,看到衣着光鲜入时的文士佳人,果然没看到画屏。
   “王流枫说了请画屏来文会给他作陪那么她就一定在这里。你再耐心等等。”
   “公子,为什么来的人都是一对一对的啊?”迟慕的目光随着主子环顾大厅一周,发现都是才子佳人相伴而坐,或者对酒吟诗,或者击节而歌,所作的都是上流社会中种种高雅的事情。
   “哦,这个。”李子鱼轻描淡写的回答:“参加文会的才子都要带佳人前来的。我厌倦女人了,偶尔带个男宠来也不错。”
   天雷劈下,迟慕顿时石化。
   “公、公子,男宠是指小的么?你不是说带我来看画屏姑娘的么?”迟慕小心翼翼的问。
   “是啊,不乐意陪我来一趟么,正好你还可以见你的画屏姑娘。”李子鱼随便的回答,仿佛还觉得迟慕便宜了:“这次不见她你就没机会见她了,我们的赌你可就输定了。”
   李子鱼带着迟慕找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小斟了一杯酒。他随意的穿了一件丝光淡黄色长袍,袖口上爬满深绿色藤蔓,映着挺秀清俊的脸,真是别有一番味道。
   迟慕盯着李子鱼暗咽口水,叹主子不是女人。
   细察四周,发现周围女人都柔情似水看着自己主子,大眼睛一双双泪汪汪的,一瞟到自己身上立马变成刀子,恨英俊潇洒的白王怎么找了个这么丑的男宠——老天不开眼啊。
   “你会作诗吗?”李子鱼问。
   迟慕略想了想:“不会——给画屏姑娘的情书上倒是抄了几首,都不是自己写的。”
   “为什么?”李子鱼扬起眉毛,“没人教你吗,要不我让书房的先生每日教你?”
   “不用了。小的愚钝,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无用。诗可以吃么,可以穿么,朝中大人们诗词写得再好,世上还是有饿死的百姓啊。”迟慕说罢,望着李子鱼呆呆的笑。
   李子鱼眼底一道光闪过,忽然觉得这句话在谁口里听过。明明只是一个见识短浅,只是和青衣长得有些相像的下人,却连说话都这么像。青衣以前曾说过,朝中那些靠吟诗作赋玩巴结权贵爬上去的人都是饭桶,并无真才学识。青衣还说过他最讨厌文会,觉得这是个无用的地方。
   “公子,青衣是谁?”仿佛猜到李子鱼在想什么,迟慕问。
   李子鱼一惊,手抖了一下,酒杯里的酒泼出来。红木桌上湿了一小片。
   “你没必要知道。”生硬的回答,“你今天是作为我的男宠来的,不许谈论其他男人。”
   “ 哎呀,子鱼你何必?你不让人家说那个名字,自己却一直念念不忘。”
   迟慕听到疏朗的笑声,回头正看到赵秋墨拿着把折扇站在他桌前。
   “他叫迟慕是吧?”赵秋墨对李子鱼笑道:“我觉得他有权知道青衣是谁。毕竟你在把他当青衣的替身。”
   他转头看迟慕:“七年前先皇还在世的时候,有人连续三年在文会上夺魁。那人的名字叫‘青衣’。青衣的邀请函是先皇御笔亲题,由当朝宰亲自送到青衣所在的书院。这样说你明白不?”
   迟慕迟钝的摇摇头:“想不出他是什么样子。”
   “我们谁都想不出他是什么样子。他总是一袭青衣,带着面纱。没人见过他的样子。就连和他同在一个书院上学的我们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就连喜欢他七年的你家主子都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告诉你青衣是谁吗?”赵秋墨用折扇敲了敲迟慕的头,把迟慕敲得一愣一愣的:“你要知道,日后无论白王怎么对你好,你都是那个人的替身。”
   “够了!”李子鱼一拍桌子,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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