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拥抱自由小姐 倩女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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拥抱自由小姐 倩女梦-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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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太空旷了,镜子里的我反而更渺小了。这客厅得改造,镜子不要太大太多,还是象中国那种大穿衣镜好,放在楼梯口、房间门口,只要你往那一站,镜子里就会出现你既丰满 
又高大的影象。有人说我是唯意志论者,我并不否认,几十年来,我哪里有办不成的事?谁又拗过我的主意和见解? 
兜里的微型步话机响了,那悦耳的乐曲声打断了我的思索。 
守门人告诉我,是警长洛格尔要见我,等在门口会客室里。 
这家伙,他要干什么呢? 
在美国人民心中,他们是蠢货,是穿着警服的罪犯;在我的眼睛里,他们是猎枪,是身份证,是工具。 
也许他是为夏南的事而来。 
他进来了,腆着个肚子,迈着细碎的步子,移进了客厅。 
他想故意装出威严来,那不成!这是我的家,是斯特津的领地,他洛格尔一个警狗算什么东西,竟然想在这儿耀武扬威? 
我准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也板起面孔给他个下马威。 
不成!一刹那间,我的想法也变了,何必要这种没有实际意义的表面东西呢?既然他是我的猎枪,是身份证,是工具,就让他最大限度地发挥作用嘛! 
我笑了,并站起身爽朗地说:“警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得罪得罪!”这完全是中国人用来应酬的套话。多年来,我欣赏和钦佩中国人这种彬彬有礼的作派,尽管我知道从道德 
的范畴看,其中许多礼仪是虚假的,可是生活中的迎来送往又有多少是真诚呢? 
果然好使,洛格尔脸上的横肉松弛了,堆出了笑容,那双小圆眼睛变成了两道缝,声音有些颤抖地、和缓地说:“斯特津先生,你的爱德华妨碍了我执行公务,把罪犯夏南抢走 
了……” 
“不会吧?!爱德华的确是我的人,今天早晨,我让他去底特律了。您弄错了,不会是他。”我说得很肯定,故意不看他的脸。 
“是他,‘没错。”洛格尔从沙发里跳起来说:“我认识他,也认识他的汽车。”他的声音和动作是在竭力地表现目己,说明他来这儿不是为了说谎,他愈是认真愈使我感到可笑。 
“这样吧!”我故意拉长了声音对他说:“警长先生,等我再问问,是不是爱德华擅离职守,如果真象您说的那样,我一定让他把夏南送警察局去。” 
我们之间心照不宣,都知道对方与夏南之间的关系。洛格尔难道就不知道是我指使爱德华干的事?他知道!他也知道来这儿不可能将夏南再带回去了,可是他偏要来,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我明白,他并没有公事公办,而是手下留情。我心里也是有数的。好处是相互汲取的,心里领了,日后定当相报。所以,看他起身要走,我破例地将他一直送到大门口。 
不凑巧,洛格尔刚走下台阶,爱德华就回来了。他弯着腰,低着头从小汽车里钻出来,抬头正巧和洛格尔的目光相遇,他们愣了一下。洛格尔这家伙真机灵,他朝爱德华点头笑了笑,说:“你回来了,一切顺利啊!” 
爱德华仍然傻呆呆地望着洛格尔,对洛格尔的问候只是木然地点了点头,尔后,他一边向台阶上疾走,一边扭头瞅着洛格尔,象是在躲避瘟疫。 
洛格尔并没有停步,他绕过车头,打开警车的门,向我摆了摆手,高声地喊道:“斯特津先生,我回分局等您的消息。” 
望着远去的警车,我禁不住对站在身边的爱德华“哼”了一声,爱德华似乎并未理解我对他行为的不满,弯着腰,趴在我耳朵边说:“夏南的伤势太重,刀子再差零点零一公分就触到心脏了,大夫说没有把握救活她。” 
没有把握救活她? 
这个思绪一直在我脑海里萦绕。 
为什么没有把握呢?海伦医院号称是美国西部的一流医院,拥有一流的胸外科医生,甚至能做人工心脏移植手术,怎么会救不了夏南呢! 
好,既然洛格尔要在警察分局等我的消息,说明这谎言再不好掩盖了,况且今后还要用这家伙。那干脆实话实说,只不过把责任推到爱德华的头上,起码给我留个下台阶。 
回客厅后,马上给洛格尔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夏南因为欠了爱德华的钱,他们怕夏南死了赖帐,所以采取了这个鲁莽行动。请警长原谅。 
洛格尔是聪明人,他很友好地说:“纯属误会,我不准备追究爱德华的责任,但是,希望能救活夏南,等她好了我们要对她起诉。谢谢斯特津先生的友好合作。” 
爱德华站在门口,听我打完电话,他沮丧地转过身走了。那高高的个子有些蜷缩了,甚至连背都有些驼了。可想而知,他的心情是抑郁的。没办法,只好委屈他了。 
这时,一架客机在天空呼啸而过,那机身上“中国民航”几个鲜红的大字映入我的眼帘。这是飞往中国上海的唯一的每周一次的班机。望着它那渐渐远去的身影,我突然产生了这样 
一种想法:通知蓝爱兰,让她来美国探望女儿夏南,一切费用由我承担。如果她同意,我们还可以破镜重圆。年龄大了,精力和体力都不行了,我需要结婚,需要一位中国式的女人安抚我这颗衰老而又破碎的心。 




第七章东边日出西边雨

第七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道是无晴还有晴
——刘禹锡《竹枝词二首》
于雨
我自己都不明白,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支配我来到华盛顿广场的。
今天早晨,我躺在宿舍里翻阅报纸,突然发现一则消息,标题是((大陆芭蕾明星在华盛顿广场被劫持》,这家早报详尽地报道了夏南在这里演出后自杀和被劫持的情况。看完报纸,我只觉得两眼冒金花,简直有些支持不住了。幸亏和我一起住的留学生给我倒了一杯凉开水喝,我才稳住了神。
夏南为什么自杀?
在美国,在中国,人们翻阅报纸或听广播后,几乎都会提出这样一个问题。也许用官方语言解释只要一句话就行了:叛国者的可悲下场。
记得在国内看了记者程华写的《中国芭蕾舞演员在美沦为罗体舞演员》的报道后,不少同学都说:“罪有应得”,“自作自受”,但是也有人说:“不太可能,是宣传吧?”
为什么自杀?这个问题我能做出恰如其分的解释。记得一位精神病学专家说过:“人若在精神上崩溃了,那么禸体就失去存在的价值了。”
夏南对我的绝情是憎恨的,她的死和我有关,这不仅是一对恋人简单的分手的事,更主要是在精神上我断绝了她的最后一丝依恋之情的缘故。我之所以这样做,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我曾经爱过她,而且狂热地爱她。当时,我的确把她视若美神的化身,作为爱神去崇拜,感到离开她我简直没法活。现在看来,我要爱一个人,分解开来看,是灵与肉两个方面,灵是无形的,是看不见摸不着的,而肉是具体的、生动可见的。我喜欢她那优美的舞姿,我喜欢她那白皙的肌肤,我喜欢她那匀称的身形,我喜欢她那周正秀美的五官,我更喜欢相偎时她那柔软的手臂……难道这不是肉吗?一旦爱以肉作为相互吸引的媒介,那就很难说是纯真的爱。所以,一旦她的行为阻碍了我、影响了我的前程,我不抛弃她也是不现实的。
我可以想象:她在远离祖国亲人的旧金山接到我那封绝情书时的悲愤的心境。她会这样认定的:于雨是个玩弄感情的骗子。于雨是个极端个人主义者。于雨是个地道的流氓……
我在华盛顿广场踟蹰地晃着,那没有节奏的步履引来不少好奇的目光。我思忖着,哪儿是夏南跳《吉赛尔》的地方?哪儿是她自杀的地方?我寻找着血迹,是的,一定会留下血迹的。
天渐渐地暗了下来,夜幕下的华盛顿广场有一种迷人的又或力。我仿佛看到满地流淌着殷红的血,是夏南的血?不,不是!是一百多年来闯入旧金山的华人的血……
五颜六色带有罗体美女的性感广告,一闪一闪、令人眼花缭乱的霓虹灯;或狂喊、或低软、或肉麻的流行歌曲;站在路边,叉着裸露的腿,涂得色彩斑斓的女人……这一切弄得我有些昏昏然。
我猜度着,夏南所在的那个迪克游乐场会是什么样?她不上街拉客?她不陪睡?她不……不!不可能!这人欲横流的地方她会不?
“她会被劫持到哪儿呢?”我思忖着。
一对男女迎面向我走来。
那男的个子很高,年龄有五十岁左右,左手搂着女人的肩头,将身子躬成个虾米状,头搭在女人的右肩上,脸紧紧地贴在女人的面颊上。那女人仰着脸,那是一张十分年轻的脸,看样子顶多二十岁,她将嘴唇卷成个牵牛花状,闭着眼睛等待着那男人的亲吻。
突然,那女人“咯咯”地笑了。
那笑声令我吃惊。我正要去寻找那双熟悉的眼睛,他们却从我身边错过去了。望着他们的背影,我伫立着,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来到了美国西部名城洛杉矶。事情往往是这样,要爱一个人,要干一件事,要去一个地方,都会在心底产生对那个人、那件事、那个地方的美好感情;那个人如花似玉、姣美可爱,那件事完美无缺、花好月圆,那个地方山青水秀、人和地利……
可是,想象不等于现实,经过实践,一切原本就不是想象的那个样子啊!所以,我在艺术上赞美多是创造那种朦胧的艺术美,这种朦胧美能在人们心理上留下一种似有非有,似无非无的美好回忆。我们周围的生活中美的事物太少了,创造这种美总比展览那种生活垃圾要好得多。
波音七四七飞机径直往东飞,越过浩瀚的太平洋,到达了加利福尼亚南部上空。想不到机窗下面是一个大沙漠地带,一眼望不到边,我不禁对自己了解美国的程度感到吃惊。
“百闻不如一见,就是这个道理啊!”坐在我邻座的曼莉华小姐看我吃惊的样子,对我说;“这就是著名的莫啥维大沙漠。”
曼莉华小姐大约有二十多岁,据她自己说,她是在旧金山唐人街开酒店,但是看她的样子却一点也不象女老板。在香港起飞时,她看我对旅行有种好奇心,就主动把靠舷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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