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后小教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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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后小教头-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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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斌现在关在纠察连的禁闭室。”刘伟看着老娄。
  那可不是信佛的地方,一间小储物室似的屋子,吃喝拉撒都要在里面解决。屋里没有窗户,只有一个黑洞洞的通风口,通到哪不知道。禁闭室里只有两种状态,黑暗,反省错误,或者亮着灯,写检查。至于黑灯还是亮灯,不是关在里面的人能选择的。试想一天24小时,一连好几天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不知晨昏,人要憋出毛病。对于当兵的人来说,犯了错误最可怕的不是体能上的惩罚,而是被拉去关禁闭。
  刘伟告诉一二号首长的意思,是想替付斌求情。老娄没说话,看看政委,政委摆摆手,“带回你们自己连关着,什么时候解禁等通知。”
  “是!”
  政委的意思就是团长的意思,团长的意思自然就是团里的意思。在连里关禁闭,条件当然比纠察连那鬼地方舒服多了,吃喝也不会亏着。一听这话,刘伟就知道团里不想为这事大动干戈,老付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处分大了是要寒人心的,而且不是一个人的心。何况他离营也没有超过三天,算不上逃兵。
  刘伟敬个礼转身要走,老娄喊住他,让他去办公室等。
  参谋给他开了团长办公室的门,刘伟站在屋里等着。老娄的桌上摆着一份文件,上面似乎有他的名字。他瞥了一眼,没上去动。过了大概二十分钟,老娄回来了,看他立在屋当中,让他坐。
  “明天考核准备的怎么样了?”
  刘伟怔了一下,这两天为付斌的事,他压根儿忘了初五就是考核的日子。老娄一说,他才想起来。要不是昨天参谋长去了付斌老家,他们现在还不一定在哪呢。
  “报告,准备好了。”
  老娄看看他,“底气不足,都忘脑后去了吧?”
  刘伟傻笑两声,说:“工夫用在平时。”
  老娄喝了口水,放下杯子的时候,手按了一下桌上的文件,对他说:“知道这是什么吧?”
  刘伟猜到了,点点头,“知道。”
  “没看看?”
  “听组织安排。”
  “又是这话!你呀,你比你那搭档油,邵一鹏那小子太轴,跟他爹当年一个德行。”
  刘伟看看老娄,老娄没再往下说,把手头的文件递给他,“自己看。”
  那是一份任命书,刘伟扫了一眼,调任侦察参谋,仍然是正连级。看完,他把文件放回桌上。
  “考核结果出来,这个任命就会下达。”
  刘伟点头,一年多的指导员快要做到头了。只是短时间内一连的连长和指导员都要更换,对于继任者来说可能会有些吃力。但是部队就是这样,没有时间让你去慢慢适应。
  老娄说:“侦察参谋的位子空了一阵了,团里懂这个专业的不多,你是一个,而且以前干过侦察排长。咱们团侦察连的张连长刚转业了,现在副连是代理连长。他们之前的指导员是机关去的干部,现在又申请调回来了。团部的意思,是你接任这个职务后,先去侦察连待三个月,一是熟悉业务,二是代理指导员。”
  刘伟心想,原来是换了个地方当临时指导员。他忽然想起那天跟他比爬楼那主儿,陈恪,他说他是侦察连副连,看来这个代理连长就是他了。
  “别觉得换个地方还是干指导员那摊事。你的职务是侦察参谋,侦察连的训练计划、考核比武、任务安排,都是你的职责范围之内。想混,容易,但是想都别想,要干好,这个担子可不轻。”
  刘伟说:“我知道,保证不让团里失望。”
  老娄一笑:“主要不能让政委失望,铁公鸡拔毛可不容易,这代理指导员算是附加条件。”
  原来自己是铁公鸡身上的一根毛。刘伟猜到代理指导员这个事,老娄说是团部的意思,估计是政委的主意。这一年的指导员生涯还是学到不少东西,一开始工作没经验,连发展党员团员的程序都搞不明白,政治教育也不知道该给战士讲什么。后来被送去参加了两次培训班,工作才渐渐上手了。很多人觉得这些东西都是虚的,每天大会小会,开得人昏昏欲睡。其实政治工作本身就有作战的功能,这是新政工条例里特别强调的,是构成战力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提升战力的一个辅助角色,这包括三战:舆论战、心理战、还有法律战。老美出兵伊拉克的时候为什么搞个核武器的幌子,而不直接说我要去你们家挖石油?当然是为了出师有名,这就是舆论战。
  老娄把文件收到抽屉里,闲话家常地问他:“当初把你调到这当指导员,心里有想法吧?别跟我说听组织安排,组织能安排你工作,安排不了你的想法。”
  刘伟说:“是有想法,怕自己干不了。”
  “现在呢?”
  刘伟知道机关楼里很多“案头参谋”的工作方式,接电话送文件倒开水,跟秘书没两样。团里想整顿,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高素质的参谋是司令部的灵魂,更是一支部队的灵魂。
  “当人物,不当宠物。”
  他说得很直白,甚至太直白,他知道老娄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老娄站起来走到窗口,背着手看着外面。从机关楼前笔直的大路通下去,那里有他一个团的官兵,充足的武器装备,还有现代化的营房训练场。
  “这有施展的空间,有能力有想法的人不会被埋没,至少在我的团里不会。把你调来当指导员,你的能力不只是一个政工干部。我们这一批人都有退的一天,把位子交给你们,你们得能让我们放心。”
  刘伟看着团长的背影,老娄比参谋长大两岁。他们这一期的人上过战场,经历过大阵仗,知道真正的战争是怎么回事,而不是计算机和沙盘推演的虚拟战争。这批人现在是部队的中坚力量,等他们退了以后呢?这些七零后八零后成长起来的人,甚至军营里都有了九零后的身影,接力棒迟早要传到他们的手中。
  初五的考核进行了一天,上午在电脑室里进行,网上制定作战计划、标图、战术计算、军事英语等科目。下午是野外作业,以及体能和射击考核。作训股是司令部主力业务第一处,股长本身也是参谋人员。现代战争里,短兵相接已经不是战场的主旋律,有勇无谋不讲技术,仗还没打就已经输了。新时期的军人,仅仅做到身先士卒、带兵往前冲,已经远远不够了。
  刘伟没什么压力,轻装上阵,发挥不错。邵一鹏也是信心满满的样子。考核一结束,两人一起回到连里。
  路过食堂去操作间转了一圈,炊事班正在包饺子。破五吃饺子,这是中国年的传统。
  朱班长问指导员:“用不用先煮一碗,给你家属送去?”
  刘伟想想,“不用了,带她来跟大伙一起吃。”
  邵一鹏笑他,“舍得把弟妹带出来啦?”
  “怕掉你们眼里拔不出来。”刘伟说完去家属院接叶领导去了。
  前天在火车上,他给叶小迪打电话说临时有任务出去三天,怕她自己无聊,让她回家陪父母,她却要留下来等他。这两天一直是邵连长派战士给指导员家属送饭。
  昨天晚上刘伟回来就去了团部,等回到连里已经熄灯了。自从出了付斌的事,团里查得严,他也没去成家属院。她来了几天,他陪她的时间全加起来也不够半天。
  连长和指导员走之后,朱班长在灶台上寻摸,“我搁这那把韭菜花上哪去了?”
  小战士说:“让指导员顺走了。”
  朱班长瞪着眼,“他拿韭菜花干什么?”
  “不知道。”
  “你看见了还让他拿!”
  小战士嘟囔:“指导员说我要敢说,就让我去‘提精神’。”所谓“提精神”就是五公里跑的换一种说法。
  叶小迪在屋里写节目计划,听见敲门声,看一眼时间还不到五点,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送饭了?她起身到外屋开门,才开了一道缝,一把草梗突然伸到面前,顶上带着一簇簇没来得及盛开的小白花骨朵,一股韭菜味扑鼻而来。跟在后面探进来的是一张黑脸,笑起来一口白牙跟韭菜花有一拼。
  “情人节快乐!”黑脸笑嘻嘻说。
  叶小迪本来一肚子埋怨,这下也没法绷着脸假装生气了,一把把他拉进屋。
  “哪天是情人节啊?”
  黑脸挠挠头,“就这几天吧?”陪付斌在医院的时候,看见有个花店门口挂着招牌:情人节鲜花预定,这才想起来还有情人节这回事。大冬天的营地里也没有花,刚才在炊事班看灶台上有把小花,看着挺清爽,就顺手牵羊了。
  她找了个喝剩的矿泉水瓶子,接了半瓶自来水,把韭菜花小心地放进去,摆在窗台上。离远了看还有几分水仙的感觉,就是味道比较提神。情人节送把韭菜花,也就是他这种想浪漫又浪漫不起来的人才干得出来吧。
  “任务完了?”她靠在他怀里问。
  “嗯。”他贴在她脸边闻闻,“还是把花扔了吧,怎么到处都有股韭菜味。”
  她笑着说:“不扔,这可是你送我的第一束花,怎么也得把它带回家栽起来,回头包韭菜饺子吃。”
  这味实在受不了,他打开窗户连瓶子一起放在外面,又透了会儿气才关上窗子,屋里的味儿小多了。
  叶小迪问她:“你给小欧介绍的那个排长,他是不是出事了?”
  刘伟给她讲了老付妹妹的事,没提付斌是私自离营。叶小迪虽然没亲眼看到,听他的描述也觉得揪心,好好一个姑娘就这么毁容了。
  “做整容手术应该能恢复吧?要不她以后怎么嫁人啊?”
  刘伟想起付妹妹空洞的眼神,外表的伤即使能复原,心里的伤呢?
  “老付家那边的医院大概做不了整容,远的地方让老太太带着闺女跑也不容易。回头看看北京这边有没有这方面技术好的,把她们接到这来,老付也方便照顾。”
  叶小迪说:“我问问小欧吧,她打听过整形医院的事。”
  “她那脸不是原装的?”刘伟有点惊讶,可别给老付介绍一个人工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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