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纪年- 第32部分

年轻骁勇的——“骑士加雷思（Sir　Gareth）。”樊夏己说。　


经历传奇的——“骑士鲍斯（Sir　Bors）。”樊夏己说。　


出类拔萃的——“骑士珀西瓦尔（Sir　Percivale）。”樊夏己说。　


生性浪漫的——“骑士特里斯坦（Sir　Tristan）。”樊夏己说。　


以及——　


“其实加拉哈德（Sir　Galahad）。”樊夏己说。　


和——　


“兰斯洛特（Sir　Lancelot）。”　


随着名字逐一应声出现的总是十二位骑士，从零纪年中纷至踏来。他们站在首领面前。夜晚的空气中还久久震动着异乡访客们带来的骚动气流。月光逐渐流过每一片铠甲，被斩落成精致的诗篇。这亿万年来的月色，残破着，耀眼着，一次次卷土重来。



第十三回完




第14章

“一个告白失败的女主角如果就等同于配角的话，我好歹原先还在剧中占大约几分之一的比重……但突然冒出这么多新人物候……那，在故事里只占了十几分之一的……”　


？　“叫路人。”　


路人桃也安然接受了这一现实，是在她发现自己的表现根本就像所有“路人系”毕业的群众演员一样，面对着十几张新脸孔，只能用眼瞳扩大和下巴闭合乏力的这类传统姿势表现着“哑然”和“呆滞”。如果是女主角的话，这个时候好歹也该做些更有立场的举动，但身处在十三位圆桌骑士中——凑三桌麻将都可以余出一人——任凭她是其中唯一一个“女性”身份，最后一点存在感也被冲得无影无踪。　


？“情况就是这样。”在桃昔被“淹没”时，樊夏己已经向战友们说明完毕。　


？“正如兰斯洛特所说的，我也希望大家速战速决，把梅林法师尽快找回来。”紫臣点着头。　


？得到命令的骑士团匆匆散开，只有其中一人经过桃昔身边时停了下来，注意到这一状况的紫臣问向樊夏己：“怎么？”　


？“既然有这么多人帮忙，小鬼的事暂时让我缺席一下也可以吧。”樊夏己背向着桃昔说。　


？“呀呀……法师要是知道了得多不高兴。”紫臣歪侧过脑袋。　


？“就他对于我的厌恶程度，再不高兴点也没关系。”没有动摇的意思。　


桃昔听见樊夏己随后说：“我先送她回家。很晚了。”　



？从路人地位强力反弹，重回女配角后依然高调逼近女主角位置的桃昔强迫自己路可从动荡的形势里清醒过来。她在移动脚步的同时迅速翻动过去几个月的往事以冷清头脑。除了樊夏己因故变小等武官内容，主线依然能够排列出最基本的三步“冲动之下告白—》确认对方有恋人—》告白宣布失败”。　


？的确是失败了。从得知历史上兰斯洛特的恋人格尼薇儿也存在于零纪年起，且不论她眼下与樊夏己的关系如何。但的确“是他曾爱过”，也许甚至“是他喜欢着”的女性吧。　


？而这种句式组合，原本的关键也根本不在时态上。　


？桃昔用力拍了两下脸颊，勒令自己清醒同时也打破刚才以来维持在两人中间的沉默。　


？桃昔回视着樊夏己几乎和平常一样的脸，想起之前和他的对话。虽然那些对话更加“单方面”一些，她问及格尼薇儿的事，而樊夏己肯定了。尽管没有正面点破“是不是你的对象”，可桃昔小考成绩再差碰到这种状况也能很敏捷地领悟到真相，绝非把话问到彻底的那种类型。　


？“个子最高的那位是兰马洛克骑士么。”桃昔又另选话题。　


？“嗯，对。”　


？“小孩子似的，是盖温？”　


？“不，是加雷思。”　


？“特里斯坦是哪位？”对这个骑士在历史的事迹颇有好感。　


？“黑色长头发，总是闭着眼睛的。”两人的对话似乎就要在“点名谱”中一路进行下去了。但樊夏己却在随后说，“问你点事行么。”　


？对于这个在逃昔记忆中不会刻意征求这类意见的人，他的话成功地让桃昔站定脚步：“什么？”　


？“还算数么。”很难琢磨涵义的前半句话，还好樊夏己补充了主谓关系，“之前问的事情……”　


？“之前问的，事情？什么之前问的事……”而在读懂对方的眼神后桃昔有一瞬间揍他的冲动，她喉咙里艰难的作着吞吐最后还是说不出樊夏己所指的“告白”两字。　


？“抱歉拖到现在。”他说，“也许你以为是我忘记了。”　


？“……”是啊，没错啊！四个月没有回应，归置于你“忘记”了已经算是白便宜你了，不然的话要把原因归结到“你是脑瘫”或者“你人品差”这类级别上一辈子用粗口形容你！　


？“不是忘记了。”平静的肯定着的口气。看到女生此刻正用力地瞪着自己，“只是跟亚瑟之间的事不解决的话，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你怎么不早说啊！你耍我啊！折磨我拖着鼻涕挂着眼泪打着呵欠扣着脚地等了四个月啊！踢死你啊！　


？“后来才知道的。”突然间放下气势般的声音，甚至还降低嗓子重复了一遍，“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原来得先等和他的事情了结晚才行。”？　
？
？
如果差不多燃尽的火，偏偏有多事的手往里又添了一把柴使它重新挣扎着复燃，而最后还是摆脱不了熄灭的结果。那么“樊夏己我一定踢死你！”。　


？三两句没有头也不见尾的话，自以为是的气氛强烈到想让人捏住鼻子，而最后又不忘在她已经宣告白旗的阵地上表态“等一起都解决了才行”。即使最终的结局很可能是毫无新意的“对不起，虽然你是一个好女生。”　


？桃昔无意识地握折手中的筷子，让一旁正在盛饭的桃爸爸吓一跳，观察女儿的脸色拼命想着是不是因为自己晚饭做的菜汤太咸。然而女儿随后便站起来留下一句“我吃完了”，放着几乎没动的饭菜边关门把自己所在房里。　


？桃昔把脸埋在枕头中叹气。呼吸不畅的闷热，但女生还是维持姿势久久地没动。　


？——那么也许——　


？——也许还有可能——　
？　
？——有可能——哪怕是一丁点的希望——　


？——但自己的恋爱——也许会……　
？　
？成功。　


？有未知的可能比起干脆的放弃，要让人疲倦的太多了。好像告诉站在初冬的稻草人说，在你背后的地方，也许还会生出新的黄色的麦穗来。？　
？
？
真是不平静的一周。桃昔第二天早上醒来时才想起原来除了自己这边麻烦的“心事”外，现在外面的世界里正跑着十三个骑士大人为了寻找他们的魔法师。连带昨晚见到的大阵仗，拼命漱口后便从嗓子眼里冒出一股薄荷味。早上的面包也成了“薄荷味面包”，牛奶也成了“薄荷味牛奶”。　


？“你还真是绿色环保啊！”凌若惠在早上桃昔冲她开口打第一声招呼时直接喝断。　


？“牙膏。”比划了一下它如何被安葬在全身的过程，转头看见紫臣空着的座位：“……没来啊。”就是说法师的事情还没解决吧。一想到主角方队们有把她像路人那样撇在整个轰轰烈烈的故事外，桃昔唯有用昨天樊夏己对她说的话来填充此刻的内心空虚。的确以她的身份来说，一厢情愿的骑士爱好者，只有在自我的世界里小小折腾罢了。　


？整个外语课上，桃昔都在琢磨着樊夏己那句“只是跟亚瑟之间的事情不解决的话，无论我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有意义”。加上先前已知的诸多注解，英语课本上划满了你来我往的箭头符号。但想要推出最后的结论感觉还是缺少关键的要素。　


？比起“尽忠职守”的亚瑟王而言，兰斯洛特骑士阁下对于搜寻梅林法师的行动看来的确打算完全交给自己的同伴们。桃昔在第一节课后看见樊夏己出现在校园里，犹豫了片刻还是朝他走去。　


？男生正蹲在饮料贩卖机前。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肩。桃昔为了抵消心里的紧张眼睛看着饮料机，所幸地让她发觉了几款新品种。　


？“哦……新的诶。”指着中间的三款。罐子上涂得花里胡哨的英语，让人很难立刻分辨出是什么，“你应该不会是在苦恼选哪个吧。”　


？黑发骑士脸上写得明明白白的“不要把我想得跟你那孑孓般的大脑一样。”但他说：“你选吧。”　


？“……”桃昔感觉这应该不是“你来试尝”的意图表现。所以她按下了紫红色饮料罐下的按钮。随着“哐当”声音掉下来的罐头，樊夏己拾起后站直身，先将灌面上的小拉环拔起一点后地给桃昔。　


？揉了下鼻子后，才突然感觉到烧在脸上的红热，桃昔背过身去才敢喝了一口。回过头，看对方一脸等待评价的表情，她说：“不错……挺清凉的。”　


？“是吗。”又往饮料机里投入了硬币，按下了统一款的按钮。　


？“……”真拿她当试尝对象啊！樊夏己！踢死你！　


？然后两人离开了饮料机朝外稍稍走了两步后，樊夏己突然放下手中的饮料，桃昔感到他的脚步停止，也跟着回头。男生意义不明地看了她一眼，然后视线停在罐头上，他从花纹图案里寻找细小字体的成分说明。随后露出“明白了”的表情。把饮料转向桃昔，抬得很高，女生仰起脖子时看见了一样成分“薰衣草味”。　


？薰衣草。　


？对于樊夏己来说，就好比是对桃昔而言“变胖”“丢钱”“便秘”一样的可怕而严重的事物。　


？而说实在的，误尝到薰衣草相关的樊夏己，也是对桃昔而言有一个可怕而严重的事物。　


？她吓得不敢出声，在樊夏己狠皱着眉头下颌越咬越紧地看她一眼时克制住不要害怕，直到对方最后说了一句“……我去医务室。”桃昔才终于敢上前搀扶，然而樊夏己立刻挪开的半步让桃昔意识到在学校里这样做并不行。她只能跟着努力维持步伐正常的樊夏己，怕他一个不行就在这里大开杀戒——虽然是遥远的过去，但前一次因为薰衣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