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开始讨厌回到这个没有了丝毫亲情温度的家。
晚上九点,爸爸开门进来,我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着窝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将遥控器攥在手里不停的换频道,手心里竟湿淋淋,全是汗,自己之前明明觉得很冷的啊,那手心里的,是热汗,还是冷汗。
已经好久好久了吧,觉得跟爸爸无话可说,已经不记得是从谁开始,总之是开始了对彼此沉默,渐渐地,便仿佛成了约定俗成的一件事情,成了两个人的习惯。
在心里,应该还是怨他的吧,怨他的无可救药。
妈妈要明天凌晨才能回来,她上的夜班,很辛苦,却不得不做。因为全家的开支都要靠着妈妈的这份工作来维持。每次看到妈妈日渐苍老的样子,总会好难过好难过。于是,对爸爸的怨与日俱增。也会努力去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尽自己的能力去为妈妈分担一下压在她身上的重担,哪怕,只是很少的一点重量。至少,妈妈的白头发可以少几根,她腰痛的老毛病,也可以少犯几次。
而我对妈妈的内疚,也可以少一些。
<;雪夕日志>;
8月10日 星期日 晴
家里依然还是那个样子,让人生不出一丝希望来。
好心疼妈妈,上午做了一份语文试卷,其中的现代文阅读是赏析朱自清的那篇《背影》,看到他父亲很吃力的去给他买橘子的情节,就仿佛看到了那个年迈的父亲,为了让儿子在火车上能吃几个橘子,艰难的去买橘子的场景。
想到一句话:“树欲动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妈妈也是会年迈的,也是会老的啊,如果她一直像现在这么辛苦,是不是会老的更快?那样的话,那样的话······还是快快打住这样不吉利的念头好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用自己的努力,让妈妈以后可以过的幸福。
林雪夕,你一定要让妈妈过的幸福!一定要!
夜 22:18
于家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四章:恨不早相识
第四章:恨不早相识
在家里呆了两天,无所事事,做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是给妈妈做了几顿饭,心里略感安慰。其余的时间都钻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小说。之后,周日晚上,返校。
学校规定,周日晚上七点钟之前必须返校,统一上晚自习。我看了一眼表,才四点一刻,离晚自习还有很长时间,大家都还没有从家里回来,没有了昔日的嬉笑吵闹,寝室里显得怪怪的,到隔壁寝室去看了一眼,伶儿也没回来,我把床重新铺好,把衣柜整理整齐,又把宿舍打扫了一遍。
看看时间,她们应该快要来了,我便独自抱了晚上要用的书,到教室去。并不是为了学习,只是想藉此避开他们回来时彼此分享回家心情的那份热闹。
教室已经有两个人在了,是木木跟子凡。
木木是我在高中交的第一个朋友,和他一起认识的,还有伶儿。
开学报到的那天,我坐在教室里等候班主任来致欢迎词。这时候,一个瘦瘦的男生进来,坐在我旁边空着座位上。然后如孩子般,扬起脸,带着一副天真的表情,笑着跟我说:
“以后我们就是同学了,我是木木,你好!”
我扭过头看着他,用毫不客气的口吻问他:
“为什么你不是先说‘你好’,而是先说‘我是木木’呢?”
他只是笑,并不回答。我只好妥协:
“你好,我是林雪夕,叫我雪夕就好。”
自此,成了至交。
后来又认识了伶儿,一个刚烈倔强但很重意气的女孩子。三个人常常一起在晚自习之后,去宿舍后面的操场上闲逛,一圈圈地,直到值夜班的大爷来催,才恋恋不舍的各自回寝。有时候,也会在草坪上席地而坐,一起天南海北的乱侃,说累了就背靠着背一起看天,想各自的心事。那个时候的我,总是会不经意的,就回忆起初中的校园:校门口那两棵不知道伫立了多少年的松树,食堂里摆着的简陋但温馨的桌椅,因为年岁太久而将枝叶伸进了教室的老梧桐,黑板上因为没被擦干净而重叠在一起的数学题和英语字母······
原来,成长就是这个样子啊,到一个新的地方,你会认识新的朋友,走新的路,听新的歌,渐渐的,融入一个新的群体···恍然,竟已一年。
“雪夕,怎么来的这么早?还悄无声息的坐着,也不跟我跟子凡打招呼!”
木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后面,用攥在手里的书拍我肩膀,我回过神来,冲他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原来他们两个周末都没有回家,竟呆在教室看了两天武侠小说,听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他们被我笑的满脸迷茫。几乎异口同声的问我:“什么啊,这么好笑。”我便解释:“我在家也看了两天小说,武侠!”子凡听到这里,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你一个女孩子,怎么也喜欢看武侠小说?”我不无得意的说:“女孩子怎么不可以,我就喜欢。”于是三个人一起笑起来。
有了这样的巧合,便觉得彼此之间,更加近了一步。与木木,已有了一年的交情在先,这样的默契与巧合,自不必大惊小怪。而与子凡,却是全然不同的感觉了。
仿佛,自己与爱情,又近了一步了。
林雪夕和楚子凡的,爱情。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五章:是谁说的,福祸相依
第五章:是谁说的,福祸相依
原因不明的,学校开始在每天下午准时停电,两点至五点,刚好是最酷热难当的时间,我只好把宿舍床头的一把小折扇拿到教室以解暑。子凡见了,便提议:“我们一人负责扇一节课,这样轮流,我们俩就都可以用一节课的劳动换来两节课的凉风,如何?”我听了,欣然应允。可结果是,第一节课,子凡摇扇子,第二节课,他总能找出各种借口霸着扇子。于是,停电的三天里,每天都是他在为我摇扇子。
心里甜甜的,傻傻的想,就这样一直停电吧,如此,便可以在每天下午的三个小时里,感受子凡对我的照顾。
当然,后来就知道了,是学校要整体的改造线路,所以每天停电三个小时,以便用那三个小时开展工作。三天之后,工作结束了,供电自然就恢复正常了。头顶的风扇开始不停歇地转,而那把已经不需要了的小折扇,被我留在桌屉里,始终都没舍得拿回寝室。
我不再享受子凡的照顾,怅然若失的,像是幸福,在离我仅有一步之遥的地方,忽地,止步不前了。
暑假里令人头疼的补课,因为有了子凡的陪伴,终于没有太过难熬。他会在某天中午到教室的时候,变魔术般的拿出一块阿尔卑斯奶糖给我吃,他只是微笑着递给我,并没有什么言语。或者在哪天早上,我会发现桌屉里端放着一个洗干净了的苹果,常常是洗苹果时留下的水珠还在上面,晶莹剔透,能折射出太阳的光。也会在起了兴致的时候,再将那些唐诗宋词温习一遍,抑或是一起背语文课本高二部分的诗句,虽然,老师都还没有讲到。最有意思的是,我们会在对方上课犯困眼皮打架的时候,用力的打一下他(她);然后两个人相视一笑,便困意全消,转而继续听讲······
《那个夏天的阳光如此灿烂,那张脸上绽放的笑容如此甜美,那个记忆里的镜头还如此清晰,那个永远都不会忘记的开端如此美好···》
暑假补课就余下一周的时候,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不再那么燥热。
那天,是个好天气,阳光很好,有微风,从敞开着的窗子吹进来,凉凉的,甚至觉得微微的冷。我正站在窗前,看楼下的人来人往。木木忽然跑进来,推我一下:“雪夕,快,阿姨来了,在教室外边等你呢!”我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可看他的表情,又不似平日里开玩笑的样子,刚一转身,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妈妈,脸上挂着笑,略显欣慰的看着我。
我跑过去,问她怎么会忽然来学校,妈妈拉起我的手,笑着说:“入秋了,天气要冷了,我来给你送几件厚点的衣服。”我听了,顿时觉得鼻子酸酸的,几欲落泪。
交代子凡替我请下午头两节课的假。领妈妈回到宿舍,把衣服放进柜子里。再转身看到妈妈的神色,已经跟在教室门口时完全两个样子了,她坐在宿舍的椅子上,低着头用两只脚在地上来回踢那些细微存在的尘土。我跟她撒娇:“妈,你特地来看你宝贝闺女,怎么也不跟我说话呢?”她抬起头,看我一眼,旋即又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才觉出不对劲,一定是有什么事情了,而妈妈却又拿起桌上放着的一支圆珠笔摆弄,半晌,终于开口:
“我决定和你爸离婚。”
脑子里骤然空白,耳朵里在嗡嗡地响,身体也不听使唤,原本在手里握着的一串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机械的蹲下去,伸手去捡钥匙,却看到两把钥匙,一把在左,一把在右,散开了。可刚刚,它们还是被穿在一起的啊,一把寝室的钥匙,一把柜子的钥匙,用一根漂亮的链子穿在一起,已经整整一年了,怎么一下子,就散了呢?
怎么就,散了呢?
妈妈刚才的那句话还在宿舍的空气里一圈圈地绕。
“我决定和你爸离婚。”
“和你爸离婚!”
“离婚!”“离婚!”“离婚!”
眼泪掉下来,因为弯腰捡钥匙的缘故,一滴一滴,砸在脚背上,生生的疼,竟分不清疼得是脚,还是心。
第六章:何处染尘埃?
第六章:何处染尘埃?
送走了妈妈,第三节课已经上课了,我没有喊报告,失魂落魄的从后门走进教室,还没来得及坐下,眼泪就又汹涌起来,子凡一下子慌了,问我出了什么事情,我却说不出话来,只是一味的哭,眼泪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