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的间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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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到的间隔年-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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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莱湖的水好干净,可以清晰地看到水里的水草。等到日落将近,我划着船到一处安静的地方,喝着啤酒抽着烟,听着许巍的《蓝莲花》,一直到太阳落山。

湖的西面留下一道漂亮的彩霞。我微微低着头坐着,眼泪直接从眼眶掉到身上,哭得很伤感!是酒精刺激了神经,还是风景太煽情,抑或是对自己的太失望?

天色开始发暗,我还要花不只于三个小时的时间才能回去,但我并不十分焦急。回去的路上,我觉得要离开茵莱湖,去仰光,越快越好!


我的义工生涯

【印度初印象】


印度旅游局的旅游宣传口号是:Incredible India(不可思议的印度),而旅行者对印度评价的口头禅是:Love it;or you ganna hate it(爱上她,要么憎恨她)。我想,可能因为印度是一个文化冲击力很强的国家,有些人开始适应了印度之后便会深深地陷入其中;有些人适应不了便又会走向另外一个极端而完全地抗拒。但无论是爱还是憎恨,始终还是会想念她的,因为她的 不可思议 。

在缅甸已经遇到过印度人了,可是到了印度,方才知道印度的味道。印度的一切似乎也只能在印度才能够体验得到,周边的国家虽然位置相邻,但感觉截然不同。

有人说,印度之所以这么受欢迎,是因为印度什么都有:1000多种语言及文字,是佛教的发源地,又是印度教人口最多的国家,基督教和伊斯兰教在印度也随处可见;印度的人种混杂,西北部的亚欧人种,白皮肤,绿眼睛,中部的南亚人种,据说南部的人种又不一样;印度炎热的南部有美丽的沙滩小岛,北部喜马拉雅山脉更有美丽的高地雪山。无论人文地理,她的确什么都有。

Sudderstreet早上的街头热闹非凡,人潮汹涌!我甚至怀疑印度人口是不是已经超越了中国,即使在广州市中心街头也从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拥挤感。从 闲逛 的仰光来到 拥挤 的加尔各答,街头的眼球冲击力虽增色不少,但又令人感到无可适从、心里烦躁。

还记得第一天早上从缅甸曼德勒的旅馆走出来的情形,对比起安静祥和的老挝,感觉突然大街上多了很多印度人种,一片繁忙景象,感觉兴奋。我想,加尔各答街头的初印象也类似如此,只是这种强烈的 繁忙 景象对比起缅甸有过之而无不及,似乎缅甸只是老挝和印度这两个截然不同国家的一个过度,给了我一个喘气的机会。而即便这样,在我来到加尔各答的第二天之后便开始对这个 乱糟糟 的城市开始感觉厌恶。

街头垃圾成堆,有些地方已经成了一个垃圾场大小的小山头,乌鸦、牛群、流浪狗、无家可归的人、街头小贩、道路重修、街头人潮汹涌,街头汽车同样毫无秩序的穿梭,不管有事没事不停地按喇叭,把人吵得晕头转向!

这里的人种和缅甸的主要人种已经大不一样了,人的鼻梁高高的,脸部轮廓比东亚人种的我要鲜明突出,可是大部分人皮肤黝黑,男性偏瘦,女性偏胖,街头女人穿着色彩鲜艳的纱丽,露出臃肿的肚腩,加上皮肤黝黑,跟小时候看的印度电影里面的美女大相庭径。

发现了现实和印象的差异,才知道很多东西还得自己来看一看才知道怎么回事。


【义工生活的开始】


在仁爱之家工作前,需要到总部登记。第二天下午,我便去仁爱之家总部。仁爱之家离Sudderstreet不远,可以步行过去。来到总部,有人告诉我们登记后还有一个小小的面试,其实也就是和修女交谈。

在等候面试的义工人群里面,我突然见到了在仰光旅馆曾对我很无礼的日本人。我突然傻了眼。人群中眼光相触,彼此意会但并没有打招呼,似乎大家明摆着对彼此没有好感。

妈的,这里中国人一个都没有,日本人又这么多,是人家的地盘了。 我居然也如此无厘头地从脑子里面挤出这样一句话。

Are you catholic? 那个日本人走到我跟前,对我这么说,应该是个问题,可是当时我并不知道catholic就是天主教徒的意思。

sorry?

他突然又变得神经兮兮起来,神情看上去有点慌张,转头对着旁边的日本女孩子开始讲起日本话。我觉得这个人真是无厘头到了家,要么就是有什么问题,我想走开不理他,免得待会儿他又令我难堪,可是又觉得有失礼仪。老半天他终于又转过头来。

Are you Christian?

我摇摇头否认。为了使场景不要那么尴尬,我用英语问他选择哪个地方做义工,他又转头去看旁边的日本女孩子,眼神无助,我才发现他是在请别人翻译。天啊,原来是他英文的问题呢,感觉他一点英语都不会讲。

突然间发现,一切和他的过节似乎都是误会,并不是他无礼,而是因为他的英文水平和含蓄的性格,哈哈,原来如此。眼前这个奇怪日本人忽然变得可爱起来。

他转过头,准备回答我的问题了: KaliGhat(垂死之家,意为 为了即将死去的人 )。

Me too。 我笑了笑回答。后来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栗林毅。


【仁爱之家和垂死之家】


经栗林毅介绍我住进了一家名叫 Centerpoint的旅馆,多人间床位一天75卢比(约15元人民币),大部分的旅客都是义工有个照应,而且床位干净。

仁爱之家的义工大概分两类,一种是专程来到这里长期工作的,另一种是旅行到了加尔各答,顺便做起义工的,而Centerpoint里面的义工大部分属于后者。我又一次回归到旅行者的群体里,似乎自然地衍生出一种归属感来。

在仁爱之家做义工是没有任何报酬或者补贴的,也不提供任何住宿和膳食,只是早上总部有象征性的简单早餐,上午工作期间约10点半有一次休息时间,义工可以喝奶茶和饼干,算是点心,所以,在仁爱之家工作的义工都需要支付自己的一切开销。虽然这样,来这里工作的义工依然络绎不绝。

虽然对于义工没有报酬这件事情我已有所心理准备,可是我出生在中国改革开放时期,成长在 以经济为中心 的年代, 钱 在我们这一代人里面可能有着根深蒂固的影响,刚开始接触也不免觉得有点吃惊。我想,这种专程来这里从事完全没有报酬的义工工作的做法,对于国内很多人都是很不可思议的,对于我也是如此。

原本以为我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而且完全不图自己的益处,本应该受到很多人的尊重和敬佩。可是,身边所有的义工们每个人似乎都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比起他们,我显得小气而且低俗。

后来我也了解到,在印度也有好多提供住宿和膳食的非政府组织机构。虽然我穷得叮当响,膳食和住宿这两大旅行开销对我来说不免也有吸引力,可是一来我觉得义工的本意应该就是 不图自己的益处 才是;二来在仁爱之家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旅行者,在自己的群体里面才会有归属感,于是还是选择留在仁爱之家。

我选择工作的地方叫 垂死之家 (KaliGhat),登记工作的时间是5天,因为我不知道要留在加尔各答多久,也不知道是否适应得了里面的工作环境,搞不好可能换比如儿童之家、或者什么残疾人之家之类其他机构。

垂死之家是德兰修女创办的第一所慈善机构,也有译为 死亡之家 ,现在垂死之家只是仁爱之家的一个分支机构而已,而仁爱之家已经在全球很多国家有了分支机构,覆盖区域涵括了世界各大洲。而仁爱之家的总部设在印度的加尔各答,而垂死之家又是德兰修女创建的第一个慈善机构。

义工生活就要开始了,浪荡了三个月,我的间隔年终于可以圆满了!


【去往垂死之家】


太阳刚刚升起来不久,城市好像笼罩在一层金色的薄纱当中,走在加尔各答的大街小巷里,经过印度人的家门口,看着印度男人在街边洗澡,三轮车夫开始了一天的工作,街边的菜摊肉摊的忙碌景象 这个污染严重、肮脏无序的城市在我走去仁爱之家的路上却变得可爱和谐。

原来面试的地方变成了一个大食堂,来自世界各地的义工把房间填得满满的。义工们一手拿着奶茶,一手拿着饼干,各自站着聚在一起聊天。我走进去,感觉好像陌生人,这里一个朋友都没有,有点胆怯。有时候觉得自己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连这种场合都觉得有隔离感,也很少主动去和别人交流,我想除了英语的问题外,主要还是因为自己的性格不够开朗外向。

跟着和我一样刚进来的义工一起,排队领早餐,站在一个角落独自喝奶茶、啃饼干。看着身边彼此聊天的义工,感觉有点孤单。西方的义工英语通常都很好,而且文化背景不一样,想参与其中聊天对我来说实在是挑战;亚洲的义工基本上都是日本人和韩国人,他们通常都用自己的语言交流,走过去搭讪只能用英语,不免会有打扰人家的歉意。此时此刻,义工还没有开始,我已经感觉到了一个中国义工在这里由于 弱势 产生的失落感。

人群中,我看到了栗林毅。我忘了我是什么时候开始记得他的名字的,此时见到他有如见到老朋友一般久违,此刻的他对我来说似乎显得特别重要。我走向栗林毅,打了个招呼,用最为简单的英文单词和语调交流,希望可以和这个基本不讲英语的日本人聊聊天打发时间,至少不要成为一个在墙角独自 享受 早餐的可怜虫。我们都是要去垂死之家的义工,等会儿可以一道同行。

早餐将近结束,修女带着义工们一起做一个短暂的祷告。然后一个巨大的拉闸门打开,外面居然就是加尔各答忙碌的大街,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义工们一齐往外面走出去,各自往自己工作的地方出发,该坐汽车的坐汽车,该徒步的徒步。而新来的义工便跟着在同一地方工作的老义工前往,我不知道跟谁好,不过有栗林毅在我身边,这个不讲英语的小子显得格外镇定,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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