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写他,右手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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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写他,右手写爱-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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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望了他们这么一瞬,小白也正好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他遇上我的目光,随即灿烂地笑了。明眸皓齿,当真是一笑倾城。
  我茫茫然转回头,想起认识他以来的种种事情,好似都明朗了。怪不得那日在舞厅邵瑜峰那么惊讶相询后来被我避开,怪不得自芳特地叫他去参加晚宴,怪不得他在冬天戴墨镜,甚至于,怪不得他笑问我喜欢哪个明星,怪不得那售货小姐说什么愿意为奴为仆跟着他的话。
  傅辉看到我的神情,也惊讶道:“你真不知道啊。”我一边点头,猛然想起,傅辉数次看到我跟他纠缠不清。于是我急忙解释:“我跟他不熟,你看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就是碰巧应付场面说过几次话,都不怎么认识。”我心里暗暗想,已经不打算跟他再来往了,以后就当不认识吧。
  晓光笑着对傅辉说:“倾倾的意思是,她只跟你一个人熟,只对你一个人好。”边说边笑。我去拧她嘴,她立刻转移话题:“该击鼓了,快选击鼓歌!不如就选你们唱片的主打歌,《爱情游戏》吧。”曹文立刻响应,反正我都是唱不好,所以选什么对他们倒也无所谓。
  只有我哭丧着脸说:“我不会。”晓光一点也没有放弃的意思:“让傅辉唱一遍示范。”傅辉做痛苦状,简单唱了开头几句。于是晓光将我眼睛用黑绸带蒙上,他们几个拿桌上的饮料牌开始传。我依着傅辉示范的调子唱了那一句“我以为”,然后戛然而止,晓光大叫起来“不行不行”,她认定我是偷懒,连一句话都没唱完。我摘下黑带,苦笑道:“不是偷懒,是忘词儿了。”这下连傅辉都笑得俯下了身。本来就数我对文字印象深刻,他们几个弄音乐的只在意曲子,所以常常忘词,需要我提醒。但这次稿子赶得又急又多,又非要我当着这么好几个大行家唱出来,即使是自己写的也一下子就忘了。
  晓光恨得咬牙切齿,摔掉手里的饮料牌,说:“你们点吧。”往常我们常点些重金属之类不适合女孩唱的来打趣她,可是晓光每次都表现得很好。她生性洒脱,又本来就是摇滚乐队的成员,常常让人看得呆掉,为那柔弱与刚强的完美结合。这次我们沉思良久,曹文提议让她唱京剧老生,我们大笑着同意。
  曹文忽然提了一句:“可惜没有京胡。”傅辉低头不语,晓光停了一下说:“既然提起了,那我就现在说吧。”她转头向我,“倾倾,我今天带了一把京胡过来送给你,就在我车里放着呢。本打算临走给你的,既然要用,那我现在拿过来?”她征询地看着我。
  他们全都是乐器高手,而我则是个音乐白痴。只是,我父亲拉得一手好京胡,我从小就看,也会一点。后来上大学时,父亲特意给了我一把京胡,鼓励我多练。有次在乐队那间练乐器的小屋里向好奇的傅辉和曹文炫耀,他们俩也正试拉着玩,突然有同学跑来说晓光在附近被几个阿飞拦住。傅辉和曹文当时就红了眼,站起来随手抓个家伙就往外奔,结果就把我的京胡抓走了。可怜它出去容易进来难,我赶到现场时傅辉和曹文到处挂彩,晓光安然无恙,而我的京胡却尸骨无存。为这事他
  们俩差点被晓光骂死,后来他们三人又买了把送我,不过我本来就不常拉,所以束之高阁。但晓光却固执地认为是新京胡不合手。
  我觉得眼睛湿湿的,对晓光说:“你干吗这么客气,我是因为自己笨,所以不常拉。”晓光只是笑一笑。
  我见到那把京胡时,纵是愚钝如我也知道是把好京胡,于是心里暗暗盘算着给老爸带回去。晓光不依不饶地说:“京胡已经有了,你得给我伴奏。”我苦笑:“你要是不怕丢脸,我也没什么可怕的。”
  林晓光出身音乐世家,受的又是科班教育,所以样样来得,很爽快就上了台,毫不扭捏。她跟台上的乐队交涉了一下,这般美女自是容易办事,那乐队即刻停了演奏。晓光搬了一把椅子安顿下我,两人商量好曲目,她便施施然走到话筒前,如同本就是在这里演出的歌手一般报幕。
  那天唱的是《甘露寺》里面“劝千岁”那折。我的京胡拉得很是僵硬,晓光唱得却不错,带点关派的味道,节奏清明,再加点强烈的摇滚节奏,又给我们一次惊喜。这效果大出我意料,毕竟京剧还是要靠苦功多练,她的唱腔只能得个皮毛,但是她聪明地扬长避短。唱毕,台下的宾客懂行的不懂行的都鼓掌,美女就是占便宜。
  我们下台回到座位,我紧张询问:“我拉得怎样?”晓光评价:“很不错。”我笑容满面,晓光接下去,“跑调没超过十次。对你来说就算很不错了。”我转过身去拧她,那一瞬间看见远处一个少年对我微微笑。我急忙转过头来,晓光帮我蒙上黑布。
  这次点中了傅辉。
  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说吧,想听什么。”
  晓光竟似早已想好,连犹豫都没有便答:“《青青河畔草》。”
  有次他们练习时我无聊地在一张纸上默写古诗,晓光看见这首《青青河畔草》便大赞适合演唱。后来我们把诗改得稍微通俗一点,配上曲子一试,确实效果不错。不过最后总像缺点什么,晓光说那是因为诗的格律太过简单单调,所以我们打算在最后加一句念白。然后某天趁我不在的时候,晓光和曹文一致同意在末尾加一句“青青,我爱你”,傅辉反对无效,这首歌就这样了。只是我从来没听傅辉唱过,只听他们打趣我和傅辉时说起过。于是这首歌就变成了一个彻底的玩笑。
  傅辉脸色即时沉下来。晓光一挑眉毛:“怎么,闹我时很积极,轮到自己就变脸了?”傅辉长身而起往台上走,晓光笑嘻嘻追在后面说:“我给你伴奏。”她忽又回身来叫我:“倾倾,你得过去给他提词儿。这首歌他肯定记不全,总共没练过几次,我也记不全。”
  于是我走过去坐在台下,在晓光开始弹奏之后,顺着节奏的间隙告诉傅辉:“青青河畔草,绵绵思远道思念你不在,夜夜梦相连梦中相依偎,醒后天涯远天涯太遥远,你怎舍离开我身边你怎舍离开我身边客从远方来,带来你书信信中写你心,满纸情郁郁劝我多保重,诉你相思苦相思太苦痛,你何时回到我身边你何时回到我身边你何时才能回到我身边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身边”
  这首歌我也久已不看,中间好几处都是到最后关头才顺出来,可是傅辉一点没有受影响。我忽然有点怀疑其实他根本不需要我提词。
  词和原诗都很朴实,所以我们给前面配的曲子比较轻,到最后那两句却极重极高,是精华所在。傅辉今晚高音有点上不去,也可能是这最后两句太突兀难唱,我看见他唱得跪倒在地上,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用力,晓光在旁挑了挑大拇指。 唱完最后两句,晓光继续弹奏,抬起头眼睛一扫傅辉说道:“差一句。”傅辉跪在地上不动。晓光弹过那段后没听到傅辉的声音便又回去重弹一遍,傅辉终于回头皱眉看她,晓光却不再抬头。傅辉还是没声音,晓光一甩长发:“有点专业精神好不好?”她重又弹了一遍,傅辉双手握拳,一下砸在地板上,他把麦克风远远拿开,头几乎抵在胸前,全身颤抖着仿佛这才是怎么也推不上去的高音:“倾倾,我……”节奏已经错过,晓光重又把琴弹回去,傅辉低低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嘈杂中:“我想你。”
  如果我不是坐在前面给他提词,我一定听不到。晓光模模糊糊听到他说了,却听不到他说什么。
  我的泪水涌出眼眶,晓光走过来,一手拎起傅辉,一手拉住我,走回座位。滚热的铁板牛排正好端上来,丝丝冒着热气。乐队重又开始演奏,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
  我们也都饿了,个个据案大嚼。我最先吃完,叫侍者过来算账。以前一向是我管账,因为他们没有123的概念,只有多来米。侍者过来,低声对我说:“你们的账七号桌的先生帮你们结过了。”我疑惑道:“哪个?”侍者向对面角落那桌看了一眼,小白,不,欧阳昕正在那里跟旁边的美少女调笑。
  我摇头道:“不行,我们不认识,还是自己付吧。”侍者面上有点为难,他很有技巧地说:“是这样,那位先生在我们店已订下一周的晚餐位,所以拿到了八折卡,他付比较划算。”可怜有骨气的我却是个小气鬼,最讨厌浪费,于是我不再说什么,问清那侍者八折后的价钱,取出现金交给他让他帮我还了。可是心里也有点嘀咕:我刚跟他说过会来这里,他就订下了一周的位子,怎么这样巧合?
  大家吃完饭一起出门,门口正好有人进来,傅辉极其难得地轻揽我一下避开。在门外我们互相道别,与曹文和晓光拥抱。晓光指着我手中的京胡一再嘱咐傅辉:“你负责送它回去,伤着一点,你割肉下来赔我。”我们都笑。小衡过来伸开双臂,我也回抱过去,听到他低声对我说:“总有一天他会说的,你等着。”我险些又热泪盈眶。
  大家一一离去了,傅辉一言不发接过我手中的京胡,转身往停车场走。我紧紧跟着他,心里无比甜蜜。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背后传来,我和傅辉一起转头,却见欧阳昕气喘吁吁正跑过来。他追至我身后,一边喘息一边道:“我送你回去。”
  看见他远远过来我已经暗叫不妙。我和傅辉刚刚唤起的感情经不起这样的误会。于是我直接拒绝:“不用,为什么要你送我,我朋友会送。”
  欧阳昕喘息稍平,笑道:“那不一样啊,我跟你熟一些嘛。”他含笑朝我眨眨眼睛。
  我心内更加叫苦,脸上也更加冷厉,正色道:“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熟什么熟?”
  他似恍然大悟:“原来你因为这个生气,你从没问过我啊。”
  我决然摇头:“不是那回事,我一直当你是陌生人。”
  他怔了一下,眼中神色由难以置信渐渐变成悲伤:“这么说,是我看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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