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挖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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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挖不动-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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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看过一二咩?他过两天就能拆绷带了,那个白痴,我今天打电话叫他来公司给我实习,他借别人的摩托车飚车过来,结果超速翻了车咩”
  “……”
  “每次都这样,叫他来公司上班,他就立刻给我出状况,跑去医院玩咩,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咩……”
  “……一一姐……”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怎么了咩?怎么声音哑哑的咩,不要用这么压抑的声音叫我咩,好恐怖咩……”
  “……对不起。那个东西……我用了。”她使劲低下头,丢下这句话,也不顾不方便的拖鞋渗着水,根本不敢去看面前的人,没命地跑开了……
  “……”萤一一微微地一愣,随即微微开了口,”……原来,用了啊……怪不得咩……我还以为这种封建迷信不能信的咩……”
  
  当胡不动拖着一身湿爬进家门,将已经报废的拖鞋随脚丢在门口,打着赤脚走进客厅,却见那个把她耍着玩的家伙,长腿交叠着,坐在沙发上,手环在胸口,略长的发丝垂下眼帘,头枕在沙发靠背上,电视播放着午夜成人版,他却已经眼睛轻闭,均匀地呼吸着……
  她带着一身湿,忿忿地走到沙发边,从他手里夺过遥控器,一把将电视给关掉,没好气地调起嗓子:”你以为电费不用钱啊,不看你还让它放着,你要睡不会滚回你房里睡,谁让你坐在沙发上装可怜的,现在是我比你可怜好不好!”
  他被她的噪音和溅出的水闹腾得微微动了动眉头,迷蒙地睁开了眼,看着她因为被浪费的电心疼得快哭的模样,只是从沙发上站起身,看了一眼已经不早的表,丢出一句含糊不清的”回来得真早”反话,便踱着步子走进他的房间,不再现身……
  她顺着他的视线去看表,一瞬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不想承认似地准备转身去洗澡,刚走出两步,却终究被一阵酸楚拉住了脚步,举起沙发上的抱枕,一把扔向他房间的门:”谁要你现在装好人的!又不是我让你帮我等门的,你不是没时间听我唠叨吗!我根本不稀罕!”
  “啪”抱枕砸在门上,然后掉落,摔在地上,她大口地喘着气,仿佛氧气不够用似的,不停从外吸取,那扇已经禁闭门再也没打开,她呼吸得累了,就蹲在地上,抱着脚放肆哭,这是她的家,就算她要半夜跳脱衣舞也没关系,她才不管他们有没有好觉可以睡呢,她就是要哭……因为她是最有权利哭的那个……
  ………
  “爹爹,你出去安慰她一下了,她哭得可怜呢……”
  “……不。”安慰人,一向不是他擅长的事……
  “为什么嘛?”
  “……她号啕的很刺耳。”还有那声句”她不稀罕”,也一样很刺耳……
  “我也怕被她用枕头砸……那我们俩装听不到,不是很不厚道……”
  “……关心则乱。”号哭的人和要糖的小孩子一样,不能哄,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你是说,你刚刚帮胡姐姐等门,很关心,所以很乱,所以就总换频道吗?我觉得不会有人偷袭她的。”
  “……”
  “……呃……我睡着了,爹爹……不要瞪我了……”

'6'第6章

  兔子
  彻头彻尾地淋过一场雨,胡不动可以预见,又没有悬念地感冒了,喉咙嘶哑,鼻子堵塞,除了鼻涕的味道,什么也闻不出来,扁桃体肿得像吊了顶的天花板,五彩缤纷,脑袋烧得晕呼呼,在枕头上辗转反侧,甚至回光返照地回想起许多生前的片断,提醒着她阴阳一线隔的道理……
  “喂,你怎么光着脑袋,头发呢?”这是萤一二和她说的第一句话,和别的人第一眼看到她时没有差别……
  她压根没想去瞧他一眼,用自以为超凡脱俗的声音回到:”头发乃是烦恼的三千丝,断去是福,懂吗?”
  “头皮屑也算是三千烦恼之一吧?不用洗脑袋倒是挺方便的。真要断了烦恼,就该从脖子那儿断起,干净利索。”
  她被他形容的血腥景象吓得一抖,回头想看看身后的人是何等妖孽,只见一个挑起唇角笑得毫无所谓的家伙站在背后,抬起一只手比画着抹脖子这种更加超凡脱俗的动作,丝毫不因为她头顶光秃秃的景象露出何等惊奇表情,也不像别人一样只是远远地观摩自己……
  萤一二,一个住在她隔壁小洋房里的尊贵小少爷,从来没有被黑色高级轿车送去学校,低调得让人已经忘记了他有个腰缠万贯的老爹,却依旧是小区里的八卦风云人物,总裁大人死了老婆,娶了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女人当二任妻子,再生出一个不知道该不该说是继承人的男娃娃,怎么看都是在为家族风云,争夺财产,头破血流的经典剧情做准备,于是,小区里一干流言经久不衰,甚至有人拿总裁大人会把财产留给前妻的女儿,还是继妻的儿子打着赌,所以说有头发的地方就有是非……这是真理……
  第二次看到萤一二,他正忙着将一个同区住的男生按到地上狠揍,她听见那个被按在地上痛扁的男生哭得哇啦啦,大嚷着打赌的事情是从他妈妈那里听来的,他再也不敢拿人家的家事开玩笑,萤一二却像没听到一样,将那男生打得眼泪鼻涕都流到一堆,才汗渗渗地从地上站起身来……
  “戏好看吗?怎么每个人都那么喜欢看戏?”他冷冷地瞟了她一眼,握紧的拳头垂在裤边,用着完全不同于第一次的语调命令道,”滚开些……”
  她莫名其妙被教训了一顿,看了一眼地上被揍得痛哭失声的男孩子,却觉得萤一二的表情更让人觉得我见忧怜,可她根本没有开导别人人生的基因,于是,立刻屈服在暴力淫威之下,没骨气地缩着脖子逃开了……
  第三次看到萤一二,不……准确的说,是因为回家的方向太一致,导致她不得不变相跟踪他,他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个诡异的黑影,回过头来,却把那个缩在大号垃圾筒后的黑影吓得一下跌坐在地上,她浑身一颤,口里的“阿弥陀佛”还没念完,翻个身就想往回爬……
  他淌着一嘴血,渗渗地往下流,那模样看起来着实有点触目惊心,手握成拳头,似乎捏着什么东西,眉头却还是无所谓的挑起,一副很拽的模样,看着她狗趴式地逃跑方式,并没伸手阻止,只是轻飘飘地丢出一句:”……牙可掉了,该往哪里丢?”
  “……什么东西掉了?”她的狗趴式已经姿态完美,却为他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停住了爪步……
  “……”他翻了一个白眼,伸出手来秀出他那颗还牵着血丝斑斑的牙齿……
  “……你讲话漏风了……”
  “你也想漏风么?”
  “……我换过门牙了……”
  “对,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了,漏风一辈子。”他带着满嘴血,坏意地一笑,威胁指数百分百……
  “……恶毒……”
  “你说什么?”
  “我是说你掉了上面,还是下面?”转移话题,转移话题……
  “……上面,下面都掉了。”
  “……你的牙齿好团结。”
  “因为最近很倒霉才对。”
  “……”她没有接话,只是感到脸孔微微地烧,仔细想来,那大概,可能,也许,或者,就是传说中的脸红……在听到一个人倒霉以后,绝对不该有的反应……
  然后,她带着他把上面的牙埋进土里,再用力踩上几脚,转身问他要下面的牙,结果换来他白眼一翻,说他不知道掉在哪里了,害她曾经一度以为他会缺牙,漏风一辈子,哪知道,他那一口白牙在几个月后由萌芽到壮大,洁白如初,连他自己也很是满意……只是连她都知道,哪有人两颗牙同时掉的,还分上下,他八成又跑去哪里打架了……暴力份子……
  或者是因为牙齿结下了深刻友谊,总之,他们由之前一前一后的回家模式,逐渐变成并排走,偶尔上学碰见,也会一起去学校,起初,她光着脑袋,心无杂念,但随着脑袋上毛茸破土,她的心里也开始毛毛的,直到有一天……他问她……
  “刺什么比较好?”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刺什么?”她莫名其妙地眨了眨眼……
  “就是问你啊?”他拍了一把她的脑袋,把问题丢回给她。
  “……我是问你要干什么。”
  “刺青啊。”
  “……你要刺那东西干吗?”
  “看起来比较不良,没前途,愤青,被社会唾弃啊。”
  “……兔子。”
  “你喜欢?”
  “比较适合你。”老实说,他那张纯良的脸,不知欺骗了多少观众,尤其是,这个家伙从小时候最擅长的一点,就是在外人面前装乖巧……记得小时候看着他牵着他妈妈的手,接受周围邻居夸赞的可爱模样,那张乖巧的笑脸让知道他真面目的她后悔在世为人……
  “很没气势啊,弄个兔子在胸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个同性恋。”
  “……你不是被男人表白过么。”
  “……你很耿耿于怀?”
  “……”
  “要不,我向你表白一下,弥补你没人表白的空白如何?”他咧起嘴来,泛出一阵诡异的笑,看着她咽下一大口唾沫……
  结果,萤一二的表白没了下文,而是在几天后,把她拉到角落里,直接脱衣服给她看,她吓了一大跳,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在未成年之际宣告归天,却被他扳正了脑袋直视他的胸口……
  一只兔子……
  她看到了一只兔子……
  长耳朵……三瓣嘴……红眼睛……没有抱着红萝卜,却被几根荆棘纠缠着,蜷缩着,却又完全不去挣扎地趴在原地,露出一脸凶凶的模样,嘶哑裂嘴得仿佛告诫想要喂食它的人,小心,它是凶猛动物,会咬人的……
  “……”她愣了好一阵,抬起头来看他,故意把视线挪了开来,”这是什么东西。”
  “兔子啊!”
  “根本不可爱,你家兔子是食肉动物啊?”
  “我觉得蛮不错,我是打算拿它出去吓人的,不是让人看到就想舔我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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