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嬛传第6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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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嬛传第6部-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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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的孩子才最要紧。” 
    “慢”浣碧环顾四周,目光定在贞贵嫔身上,“贵嫔身子虚弱,怕看不得这些。” 
    皇后一抬下巴,“扶贵嫔去偏殿歇息。” 
    浣碧件贞贵嫔出去,微微松一口气。温实初踅步上前,毫不犹豫伸出手指,李长一针扎下。殿中鸦雀无声,静的听见鲜血“咚”一声落入水中轻响。浣碧从襁褓中摸出孩子藕节样的小腿,道:“十指连心,为减殿下痛楚,请公公扎在脚背上吧。”李长狠一狠心,闭眼往孩子脚背一戳,一滴鲜血沁入水中,孩子觉痛,立时撕心裂肺大哭起来。 
    我心中揪起,一把抱了孩子在怀中,不觉落下泪来。 
    我抢的太快,身子轻轻一晃,套在小指上的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不小心触到水中。浣碧忙陪笑道:“娘娘抱殿下抱的急了。” 
    李长亲手捧起白玉钵轻轻晃动只见钵中新盛的井水清冽无比,在水波摇动之中,两颗珊瑚粒般的血珠子减减靠拢,似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渐渐融成一体。 
    玄凌额上青筋突突跳起,薄薄的嘴唇紧紧抿住,狠狠一掌击在宝座的扶手上。那宝座本是赤金镂空铸就的,花纹繁复,玄凌一张击上,面色因为愤恨而变成赤紫。 
    温实初的眼神*(不才,这个字不认识,走之旁加一个字)然涣散,倒退两步,连连摇头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祺嫔眼中浮起如鲜血般浓重的快意,皇后喝道:“大胆甄氏!还不跪下!” 
    我冷然以对,“臣妾无错,为何要跪!” 
    皇后沉肃有力,血相融者即为亲!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皇后环顾左右,“来人!剥去她淑妃服制,关进锦宫!把那孽障也一同扔进去!温实初……即刻杖杀!” 
    我怒视周遭,狰目欲裂,“谁敢!” 
    玄凌眸底血红,有难以言喻的撕裂的伤痛,他伸手狠狠捏住我的下颌,“朕待你不薄,你为何……为何这样对朕!” 
    他的指节格格作响,下颌有将被捏碎的的裂痛,我仿佛能听到骨骼裂开的声音。敬妃上前欲劝,玄凌大手一挥将她推在地上,敬妃又是吃痛又是焦灼无奈,只得闭眼不忍再看。 
    我拼命摇头,紧紧抱住怀中的孩子,我说不出话,挣扎间唯有两滴清泪滑下,落在它的手背。似被烫了一般,玄凌轻轻一颤,手上松开两份力道,不觉怆然,“嬛嬛,你太叫朕失望了!” 
    我咳嗽几声,猛力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哑声道:“皇上,这水不对!” 
    他惊愕的瞬间,我迅速拔下发间金簪,锋锐的簪尖在李长手背划过,几滴血珠落进水中,很快与钵中原本的血液融在一起,成为一体。 
    这变故突如其来,所有人怔在了当场。我的下颌痛不可支,强撑着道:“这水有问题,任何人的血滴进去都能相融。” 
    浣碧一愣,忙取过银针刺出几滴血,很快也与钵中鲜血融在了一起。浣碧尖声叫道:“这水被人动了手脚!娘娘是清白的!” 
    李长躬身道:“奴才不能生育,这……温太医和浣碧姑娘绝不是奴才的子女呀!” 
    玄凌怒极反笑,“朕知道!” 
    温实初神色稍稍好转,伸指往水中蘸了蘸,用舌头一舔,当即道:“此水中有酸涩之味,是加了白矾的缘故。医术古籍上有注:若以白矾调之水中,虽非父子亦可相融,儿若以清油少许,置于水中,则虽是亲子,亦不能相融。” 
    “皇上……我精疲力竭,含泪跪下,此人居心之毒,可以想见。” 
    玄凌缓缓转过身去,盯住皇后,森然道:“方才为求公允,是皇后亲手准备的水吧。” 
    皇后面色微微发白,强自镇静,“臣妾准备的水绝没有问题。” 
    “是么?”玄凌淡漠道:“朕记得皇后颇通医术。” 
    皇后垂首,描成鸦青色的睫毛微微颤动,恳切道:“臣妾若用此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发现,岂非太过冒险?未免愚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胡蕴蓉本就娇艳的脸庞在这一刻更多了一层阴恻恻的艳光,“这招虽险,胜算却大。一旦得逞,谁都认定三殿下是温太医的儿子,谁会再验?即便与皇上再验,想来皇后精心谋算,也一定会让淑妃含冤莫白。” 
    皇后仰首道:“臣妾冤枉!臣妾贵为皇后,何必还要出此下策陷害淑妃?” 
    仿佛入定的端妃微微睁开眼,叹息道:“是啊!您已经是皇后,还有什么不足呢。” 
    “若非臣妾及时发现,涵儿即便是皇上亲生也会因冤被杀!”我抬头迫视皇后,“臣妾一向敬您为皇后,处处礼敬有加,不知是哪里得罪了皇后,要遭此灭顶之灾?” 
    胡蕴蓉一指我怀中的孩子,笑向皇后道:“因为淑妃有儿子,您却只有义子。连您自己也说,皇上对三殿下寄予厚望。即对三殿下寄予厚望,您的大皇子当不成太子,将来您的太后之位可要往哪里摆呢。”说着纤纤手指从孩子襁褓上温柔滑过,“可怜,可怜!三殿下,谁叫你年幼就得你父皇宠爱呢?皇后始皇长子的养母,自然气不平了。” 
    “放肆!”皇后眉心怒气涌动,声冷如冰,本宫身为国母,嫔妃之子就如同本宫亲生,将来谁为太子都一样本宫都是名正言顺的母后皇太后!“ 
    “是么?”胡蕴蓉娇俏的脸庞含着亲切的笑容贴近皇后,“那您能不能发誓,皇长子绝不会继位太子!”她眼波盈盈,“反正皇长子也不是绝顶聪明呵!” 
    皇后面上看不出分份情绪,只以凌人目光平视胡蕴蓉,胡蕴蓉亦分毫不露怯色,扬眸以对。 
    我起身,舀过一碗清水,用银针再度从怀中孩子的脚背上刺出一滴鲜血滴入水中,端至玄凌面前,“皇上验过,疑心尽可消了吧。” 
    他勉力一笑,“嬛嬛,是朕错怪你。朕再无半点疑心。” 
    我坚持。“请皇上滴一滴血。”他无奈,依言刺破,一滴血融入碗中鲜血,似一对久别重逢的亲人,很快融为一体。 
    我轻轻吁出一口气,“臣妾此身从此分明了。”我牢牢抱着怀中啼哭不已的孩子,顺手将手中瓷碗一掷,只听“哎呦”一声痛呼,祺嫔捂住额头痛呼起来,她的指缝间漏出几道鲜红的液体,覆上她已无人色的脸孔。我一指祺嫔等人,冷冷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祥嫔吓得一缩(呵呵,果然没看错,上文那个是祥嫔??),祺嫔犹不服气,昂首道:“即便三皇子是皇上亲生,可淑妃与温实初有私,三人皆是见证。难道皇上也不闻不问吗?” 
    斐雯的脸色逐渐苍白,直到完全失去血色。她“砰砰”叩首,喊道:“奴婢不敢撒谎!女婢不敢撒谎!”她惊惶的目光四处乱转,待落在静白身上时闪出了异样的光芒,狂喊道:“即便皇上不相信奴婢,也不能不信静白师傅。她在甘露寺可是亲眼看到温太医屡屡去探望淑妃的呀!” 
    静白的脸庞因发白而更加庞大,她忙乱的数着念珠,“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一把清凌凌的女声婉转响起,“静白师傅这句话,足以让天下出家人为你羞愧而死。”

第十八章  脸容初断故人肠

    “大姐姐!”玉娆的足音跟在叶澜依身后,急急进来,“大姐姐,你那么晚还不回宫,我可急死了!”
    玉娆奔得太快,足下踢到铺地金砖,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玄汾在旁用力一扶,淡淡道:“小心些。”
    玉娆耳根一红,横了一眼,甩脱他的手,奔至我身前上上下下地看我,满面忧色,“大姐姐没有事吧?”
    我轻轻抚一抚她的头发,微笑道:“我没有事,谁带你来的?”
    叶澜依轻轻一福,已然立到了玄凌身边,“臣妾才要回宫去歇息,谁知碰上了这位急三火四的三小姐带着丫头要找她的淑妃姐姐。臣妾又见她带着的丫头是花宜,想起来花宜是淑妃从凌云峰带来的,正好静白师父是甘露寺的人,花宜曾说她在甘露寺有故人相识,臣妾想静白一人的话不足信,多个人也好呀。所以把自己阁中的腰牌给了花宜去找人,谁知这丫头腿脚倒快,赶着就回来了。”她三言两语说完,像是说着一件极不要紧的事,顺手取过一盏银耳莲子羹,坐下悠然细品。
    玉娆见我神色虚弱,不由气愤抬头,“皇上废了我姐姐一次,还要再废第二次么?!”
    疾奔后的玉娆鬓发有些松散,只以柔粉丝带束起,簪一只小小的纯银蝴蝶压发,却增了几分“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天真之姿,她穿着素净的洁白上襦,只在衣襟一侧斜绘一枝浅粉玉兰,长长伸至肩头,浅浅鹅黄罗裙上以朦朦的翠绿渲染裙摆,再以工笔绘满粉白折枝玉兰,素颜立在花枝招展的嫔妃之间,生生脱颖而出。
    这是玄凌第一次看见玉娆,他目光缓缓一沉,整个人恍若出神离窍了一般,恍惚轻声道:“宛……”
    跪于他身后的皇后已然平静接口,“宛若天人。”她淡淡笑着看向玄凌,平静无澜的笑意中有一丝难掩的焦灼与克制,“淑妃的妹妹果真宛若瑶台仙子。”
    我心中一沉,忙拉住玉娆在身后,示意她不可多言。
    玉娆按捺不住,指着与花宜同来的姑子道:“甘露寺的姑子不止静白一个,皇上也该听听别人的。”
    那姑子也不瞧静白,径直走到我跟前,道:“一别数年,娘娘手上的冻疮冬日还发作得厉害么?”
    玄凌神色稍转,问道:“你也知道淑妃手上冻疮的事么?”
    莫言淡漠应了一声,“嗯,淑妃在甘露寺时要砍柴、洗衣、做种种粗活,寒冬腊月手也浸在河水中,怎能不长冻疮?她若不做,静白便动辄打骂,淑妃不曾出月就离宫,身子未得好好将养,时常病痛,还在下雪之际被静白诬陷偷了燕窝赶去了凌云峰,几次差点活不下来。”她端详我,皱眉道,“只是现在气色还不好。”
    众人第一次听闻我在宫外的遭遇,敬妃念了句佛,忙道:“难怪温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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