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算账,但如果她们还要蹦跶,她不介意将她们一并除去。
接收到颜若倾眼底的杀气,瑞荷缩了缩脖子很是后怕,可话已出口,容不得悔改。太太会救她的,一定会的。
宴会没有结束,司仪署的女官一直候在明会宫外,所以那侍女很快回来了,拿着一本名册,今日颜若倾入宫带了丫鬟兮儿和月离,朱氏带秋意,颜书月带瑞荷。
“既然你一口咬定是我的贴身丫鬟,卖身契定在我这里喽?”颜若倾笑眯眯问道。
“小姐,婢子知道给小姐抹黑了,可是看在婢子平日里尽心伺候小姐的份上小姐不要发卖婢子啊!婢子知道错了小姐!”瑞荷裹着斗篷跪在地上朝颜若倾磕头。
颜若倾嘴角含笑,“你确定卖身契在我手上?”
瑞荷不明白颜若倾为什么这么问,但看颜若倾的架势好像她一说确定就上当了,眼珠子转了转道:“婢子的卖身契在太太手上,是太太担心小姐身边没人伺候,让婢子服侍小姐的。”
这下,颜若倾笑意更浓了,“可是……兮儿是没有卖身契的呀!”
轰!
瑞荷的脑袋还转不过弯来。
没有卖身契……没有卖身契!?怎么可能呢?做下人的怎么没有卖身契?不,四小姐一定在试探她!
“小姐您就别打趣奴婢了。”
“你要不信的话大可以去官府查,兮儿的名字绝对不在里面。”
兮儿是颜方从难民堆里捡回来的孩子,直接送去蝶尘谷给颜若倾作伴,自始至终从没签过卖身契。不仅如此,月离月泠在秋庄长大,同样没有卖身契。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要说原先大家没往朱氏身上想,结果瑞荷一句卖身契在太太那就知道她是朱氏的人了。
她是瑞荷,跟着颜书月进宫的瑞荷,这点毋庸置疑。
于是,大家看朱氏母女的目光都带了嘲讽,臊得颜书月满脸通红。
“来人!将这贱婢抓起来!”林暮一声令下,就有人上前抓住瑞荷,临时找来根绳子把瑞荷五花大绑。
“不……不是这样的!”瑞荷还想挣扎,结果被人群里一少年劈晕,看着颜若倾的目光带了讨好的意味。
颜若倾微微点头示意。能不得罪人尽量不得罪人。她时刻谨记要为爹娘报仇,需要依靠权贵势力。
“小若,这丫鬟交给你处置吧,可别轻饶了。下人污蔑主子,按理是要斩首的。”林暮也心底很反感奸滑的恶仆,小时候宫里面的宫女就没少给她脸色看,后来有太后出面,大家才对她恭恭敬敬。
“谢过郡主。”颜若倾欠身道谢,外人面前该有的礼数还得有。颜若倾不会因为林暮刚才的袒护就恃宠而骄。
“颜太太,你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哭天喊地,害得大家差点以为小若出了事,差点毁她名节,你是不是该道个歉?”林暮不打算放过朱氏,不给她下点脸面不解气。
朱氏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觑了颜若倾一眼。
按照从前,善解人意的颜若倾一定会站出来表示不用了,朱氏是她的长辈,也是因为太过担心才慌了手脚,可是现在,颜若倾根本没有要为朱氏说话的意思。
朱氏心里恨得不行,扯着僵硬地嘴角赔笑:“倾儿,是伯母的不是,害你受委屈了,我也是……关心则乱,你别怪伯母。”
“伯母记得,下次莫要再犯。”颜若倾没有说没关系,而是顺势教训了她一句,叫朱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直憋得心口发堵。
这场风波总算渐渐平息了,众人散去。
离开前,颜若倾回头,复杂地看了眼身后亮着烛火的房间。没有逸王,她今天就着了朱氏母女的道了。
谢谢。
这话颜若倾只能在心里默念,下次吧,下次一定找机会还他这份情。可是还的清吗?赠药、送紫王钰,还有这一次。对了,安锦告诉过她,更早之前逸王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帮她引开尾随马车。
难怪清茗楼开张逸王会恰巧出现,所以得再算上清茗楼的出手相助,否则她就落入秦爷的魔爪了。
那……惩治石管家也算。
短短时日,细数起来,她竟欠了逸王那么多份恩情,还不清了。
看着颜若倾平安离开,凉雪逸打开门,幸福地笑了。
只要她平安就好,然后闪身离开,余下房内继续燃烧着的红烛。
回到明会殿,宴会正在举行。偏殿发生的小风波不过是几个无聊的,不务正业的公子哥和插不上话的贵女们感兴趣,那些大臣以及心系朝政的年轻男子陪皇上饮酒,聊天下大事。
时候不早,太后已经带晗成公主休息去了,林暮坐回自己的位置,与颜若倾一起欣赏宫中司乐安排的舞蹈。
颜若倾注意到对面逸王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位置上的,速度真快。
宴会接近尾声,承元帝很尽兴,而就在快要散席的时候,逸王突然脸色郑重地走出来,略兴奋地看了眼颜若倾。
颜若倾:“……”
他要干嘛?为什么她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逸王单膝跪地,英挺的背脊像青竹似的挺得直直的,“父皇,儿臣最后想请一道圣旨。”
058 赐婚
醉意朦胧的承元帝顿时来了兴致,“哦?”
自己这个儿子平日看着顽劣,其实最有谋略,这次收复祁连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承元帝虽然为凉雪逸幼时放弃皇位感到失望,但对他的宠爱依旧不减,不仅因为看好凉雪逸,更因为凉雪逸的母亲惠妃娘娘,那个温婉善良,最懂他心意的女子。
“说来听听。”
“儿臣收复祁连凯旋而归,父皇曾允了儿臣婚姻自由。”
“你可有中意的姑娘?”承元帝目露精光。
他是担心的,担心凉雪逸会不会一辈子不娶妻。毕竟几个儿子当中只有他到今为止不近女色。承元帝不止一次担心凉雪逸是否有隐疾,可这种事情又不好道来。眼下凉雪逸主动提起,承元帝的心放下了。
不管哪家姑娘,都给娶喽!
“儿臣想娶镇戎将军嫡出小姐颜若倾为妻。”
妻,不是妾!凉雪逸特意把“为妻”二字咬得极重。
众人哗然,颜若倾震惊了!
倒是颜书月,露出了希望。
她觉得颜若倾踩了狗屎运才能嫁给逸王,不过总比嫁给太子好,反正等她成了太子妃,颜若倾见到她要行礼,等太子登基她当了皇后,更能死死地压住颜若倾,要颜若倾只能仰她鼻息生活。
承元帝一听,原来是颜若倾。从前他本来就跟颜方约定好让颜若倾当太子妃,最后因为颜若倾面容丑陋,他没有出面,任其发展,才导致最后的悲剧,对颜若倾是有愧疚的。
凉雪逸既然主动提出,那一定会善待颜若倾。
“好……朕……”
“父皇且慢!”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正是太子凉玄昊!
“父皇,颜四小姐曾经是我的侧妃,儿臣让她受了委屈,一直想弥补,恳请父皇同意儿臣娶颜若倾为太子妃。”
大臣们沸腾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一位王爷一位太子居然都想娶颜若倾,颜若倾现在长得是美,但不至于令两位皇嗣当众叫板啊!
“这……”承元帝纠结了。
他在沙场上纵横是英勇的头领,,在感情也是痴情的,对惠妃念念不忘,只是身为皇上有太多无奈,所以不希望自己的儿子遗憾终身。
可……颜若倾只有一个。
凉雪逸开口道:“莫非五哥还要颜四小姐去鬼门关走一遭?”这话说的就直白了,分明是指嫁给凉玄昊就是送死。
颜书月脸色惨白。
殿下……殿下居然真的要娶颜若倾,那她呢?她算什么?曾经的海誓山盟呢!?
“你!”凉玄昊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想了想道:“那是意外。”
这个解释太苍白无力,凉雪逸没有理他,而是径自大喇喇朝颜若倾走去。
这一举动太出人意料了。
他要干什么?
颜若倾惊恐地望着他。
凉雪逸一把将颜若倾拉近怀里,一如那天在清茗楼般,然后俯下俊颜吻了下去。
瞬间,颜若倾的脑袋嗡声炸开,瞪大眼睛,入目的是凉雪逸纤长好看的睫毛。
诡异的是……这感觉……为什么那么熟悉?
全场人惊呆了,时间仿佛定格。
凉雪逸放开颜若倾,拉着呆呆傻傻还回不过神来的颜若倾走上前,什么话也不说,只等着承元帝赐婚。
“求父皇成全。”
这这……这简直太大胆了!
但要说凉雪逸做了什么伤天害理触犯律法的事吧,还真没有,找不出来。
这就是凉雪逸,我行我素的逸王!
承元帝大笑三声,“不愧为我的儿子,准了。”承元帝没有用“我”,抛掉了君臣之礼,只是父亲对儿子的夸赞。
当年,如果他有凉雪逸的一半果断,霸道,他与惠妃的结局……会不会不同?
罢了,不想了。
“儿臣谢过父皇!”
完事了?三言两语没问过颜若倾的意见?
颜若倾:“……”
凉玄昊气得脸都绿了,恨恨地盯着颜若倾,似要把颜若倾盯穿。
颜若倾没有逃避,也没有回瞪凉玄昊,只嘲讽地瞟了对方一眼。
要说她一开始是拒绝的,但看到凉玄昊吃瘪,心里莫名的开心。
凉玄昊被瞟得火冒三丈!这个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小妾有朝一日居然会用嘲讽的眼神看他,他真是做梦都没想到。
之后,承元帝下旨,待来年颜若倾及笄后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