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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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九年-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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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帮兄弟包括我的老江大哥也被分出去面向新的市场。原来兵多将广的老冯开始经常面对捉襟见肘的局面。 
  我转业之后,一个叫小王的年轻工程师开始和瑜总搭档负责原来的客户。小王挺年轻,眉宇间有俊朗不驯的神情,也经常有一些异于常人的言论;阿永和衡子在两年前加入老冯的团队。阿永儒雅而精干,衡子魁梧而憨厚。后来还来了一个外表看起来有点Hiphop的小贺。老洪和老樊置身一堆新鲜血液当中,俨然两尊满是灰尘的老佛。 
  我开始理解老樊说的生存压力了。 
  Kickoffmeeting之后不久,老冯和我谈了关于将来搭档的问题。由于我是工程师出身,所以安排一个即将加入的新人和我搭档。 
  这也在我的意料之中,新人总是没什么资格挑资源的。好在工程师那一摊子事儿我还没忘光,急了也能自己做个配置报价什么的。 
  这次会议之后,我在走出总公司大门的时候感觉自己已经真正是一个背负重担前行的二道贩子了,不久旁边还会有一个舞枪弄棒的小把式。 
  小胜 
  我的蜜月期正式开始了。 
  回味着结婚仪式上证婚人老庄充满勉励的祝词和朋友们友善的目光,我和我的Quota一起走进了洞房。 
  看着那个毫无表情的Quota,我有点迷糊,该从哪里下手呢? 
  记得读高三的时候被功课的重压弄得心力交瘁,后来一本卡耐基写的心理训练的小册子拯救了我。上面对我有用的只有一句话:把现在的事做好,不要为以后的事情预支烦恼。 
  于是,时隔十几年之后的我又正襟危坐在那个洒满阳光的办公桌前,在一张纸上认真地写下几个人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我拎着包出发了。 
  我想还是从我见的第一个客户小胜身上开始吧。 
  不久前的北京之行给了我一些启发,我开始在和小胜的谈话中渐渐地引入代理这个话题。 
  小胜很敏感,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说:“原来有一家代理合作过,还可以。” 
  在他那间光线不太好的办公室里,我觉得眼前慢慢亮了起来,我知道,那扇一直没敲开的门现在里面已经隐隐传出了脚步声。 
  在我的要求下,小胜给了我那家代理的联络方式。他是从手机里直接读出来告诉我的。看得出来,这家代理和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老烽 
  刚开始做工程师的时候,对思科的代理不太敏感,觉得他们就是负责进货安装给思科帮忙的一群人。到后来慢慢琢磨出滋味儿来了,这些密密麻麻分布的各级代理其实并不简单。他们有的对你毕恭毕敬接来送往甚至随叫随到;有的特立独行卓然玉立并不太把你放在眼里;有的盛极一时而后昙花一现留下足以流传若干年的故事和散落四海的一群英才;有的不温不火数十年任凭城头变幻大王旗而他只在城门口一直卖他的烧饼。 
  我给这个名叫老烽的代理商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边的声音有点苍老,但很平静。听我说完,他干笑了一声说:“支持不敢当,你们思科多牛啊。” 
  我也干笑了一声说:“哪里哪里。” 
         第59节:思科九年(59) 
  老烽说:“是牛。产品牛,销售也牛。” 
  我笑了,说:“产品牛我知道。销售怎么个牛法你跟我说说。” 
  老烽又干笑了几声,之后是一阵不说也罢的沉默。 
  我说:“要不见个面聊聊吧,我刚接手,还不是太牛。” 
  老烽也笑了,之后大家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放下电话,一直坐在不远处座位上的瑜总问了一句:“哪家代理这么牛啊?” 
  我笑着准备到会议室去抽根烟,边走边对瑜总说:“咳,思科牛,代理也牛。合着就我是孙子。” 
  瑜总笑着说:“唉,别忘了领导们怎么说的啊?要Hightouch,要高摸啊。” 
  我停下脚步,从隔断上面看着瑜总说:“要摸也得找个熟的人领着摸不是?瞎摸会出事儿的。” 
  老烽 
  确如瑜总所说,我们的老板们在每次很仔细地审查过销售的代理分布情况后都会语重心长地加上一句:要Directtouch,要Hightouch。这是让销售们不要太过倚重代理做生意而尽量争取直接拿下客户的意思。当时我觉得这是正确的指示,也把这一点作为自己的工作方向。自己感觉对待代理商就应该如同对待餐厅里客人来时铺在桌子上的一次性台布,饭后客人是我的,桌上的残渣余孽狼藉杯盘统统归你,可以一并收走了。 
  很久以后才知道整件事远没有这么简单,这是后话了。 
  和老烽的见面约在城东的海利咖啡厅,我准时到,落座的时候老烽也到了。 
  老烽面容有点苍老,尽管交换名片寒暄之后得知他年纪并不大。面对面的老烽一改电话里的矜持,显得挺热情。不知为何,我反而觉得有点不靠谱起来。我一直愿意相信那些把心里的不爽直接表露出来的人。 
  我点绿茶,他点咖啡。几句话之后大家切入正题,老烽看来有一肚子委屈,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我默默听着。不过看得出来,他挺愿意就此在和思科的合作上有一个转变。 
  之后是大家互相探底,我问了一些客户内部的情况,他咨询了一下思科最近的价格体系。从他的话里可以听得出来,他和汤总的亲近已经如同家人,说是可以随时约出来吃饭聊聊。我说挺好,然后告诉他思科绝不会亏待得力的代理。 
  结束的时候好像双方都还挺满意。他有事先走,我一个人坐在海利咖啡厅昏暗的小台灯下喝了两杯茶,原来小胜和汤总还有点远房亲戚关系,这我是第一次知道。 
  汤总 
  其实在汤总他们手里攥着的,只是一张小小的订单,加起来也不过百万人民币而已,这和原来做工程师时做的动辄上千万的配置相比不可同日而语。但当你做了销售才会知道,再小的订单也需要走完一个订单的标准流程,其外部和内部手续的复杂程度丝毫不逊于那些大单。 
  至今销售记录还是零的老晖迫切需要一个数字来打破这个记录,我想,这张处女单我希望把它做得清清楚楚可供回味。 
  回到办公室,我对瑜总用本地方言总结了一句:“苍蝇也是肉!” 
  瑜总笑着说:“这话说得像销售了。” 
  之后又和小胜和汤总他们接触了几次,这时大家的沟通已经不像当初那么生涩了,有些话已经可以说得比较深入,小胜的意向也开始渐渐表露得比较明显。我们一起到汤总的办公室汇报,汤总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然后交代小胜和老烽他们一起把这件事情办好。我顺便提了一下想约他和霍丽一起吃个便饭,汤总也挺爽快地答应了。 
  我想起了原来玩过的一些电脑游戏:你拿着枪跑到一个门口,门关着,怎么也打不开。这时周围总会有一些暗示告诉你原来还要跑到另一个地方去触动一个机关。于是你哼哧哼哧跑过去弄开机关再跑回来,门真的开了,你甚至永远没法看到门开的过程,只是知道:它已经开了。 
  老烽 
  之后我果然如汤总交代的那样,和小胜以及老烽密切工作了一段时间。由于我的工程师还没到位,配置和报价我自己做了。小胜准备了些资料立项上报,如果没有什么意外,这个项目会作为一次补充采购不经招投标流程而直接实施。 
         第60节:思科九年(60) 
  “这些就是小公司的好处,”老烽和我再次在海利咖啡厅喝茶的时候说,“没有那么多烦人的手续。” 
  “这个项目已经拖了好久了,”他又说,“其实到现在也并不是那么急着要做。”他含意深远地看了我一眼。 
  我喝了一口茶,笑着问他:“给你供货那家代理的价格还不错吧?” 
  老烽也笑了,喝了一口他的咖啡。 
  看着面容苍老的老烽,我有点走神。不知道几年之后自己是否也会像他这样看什么都很疲倦。 
  后来和老烽还聊了很多,老烽提到他们手头有不少其他行业的项目在做,如果价格合适他愿意都拿到我这里来。 
  我对他的友善表示感谢,告诉他在思科如果伸手摘别人树上的果子后果是很严重的。老烽哈哈大笑,接着又是一副不说也罢的表情。 
  我想我明白他想说什么,做了这么些年的工程师也知道某些忘我收割的农夫会一不留神把农具伸得太远。当时的我认为,那些偷来的果子并不好吃,尤其对于我这样一个刚刚蜕皮周身还很柔软的新手来说。 
  朱总 
  下雨了。 
  一开始是小雨,一丝一丝挂在窗户上,像是蜘蛛结的网。接着雨点慢慢变大,窗玻璃上的蛛丝也渐渐凝结变粗,最终滑落而下形成股股细流。 
  空气里开始出现泥土的气味,四周充满雨点敲打各种东西的声音:树叶、窗台、水泥地面、路边的水洼、室外的防雨篷,各种声音由小变大渐渐纷杂,你慢慢听不出它们来自哪里了,只觉得哗哗一片。到处汇聚奔涌的水流也渐渐由浊变清,周围被一点一点洗干净了。 
  本来计划在周末带儿子出去游玩的我们被突如其来的雨困在家里,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若有所思。朱总安顿好大失所望而哭闹不已的儿子,走过来站在我旁边。 
  “我喜欢下雨。”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 
  “我不喜欢。”朱总叹了口气伸出头去看外面的一片汪洋。 
  “下雨就不用洗车了。” 
  “你本来就很少洗车。” 
  其实,我喜欢下雨的原因是它洗干净了周围,一场大雨往往让平日灰头土脸的城市暂时变得神清气爽,路边的树叶都更绿了一些。 
  “你的单子做得怎么样了?”朱总笑着问。 
  “零。” 
  “儿子又长了两颗牙。”朱总说。 
  “咳,儿子比我有出息。我看我就快掉牙了。” 
  朱总笑得挺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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