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科九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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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科九年-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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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当时的我觉得挺温暖。 
  老冯穿着简单的公司T恤和卡其布裤,其他员工也大都如此。也有不少西装革履的人,后来我知道那些是当天要见客户的。 
  尽管我的主要工作地点并不在这个城市,但还是临时给我安排了一张办公桌。那时思科在协泰的办公室只有一层楼面,可是还是觉得相当空旷,还没有贴姓名牌的办公桌比比皆是。不像现在力宝,已经是所谓的Mobile座位啦。 
  过了一会儿,老冯给我抱来一堆技术资料,是一些产品资料。他交代说先从这些东西看起,将来做标书会用得着。过会儿又抱来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是东芝的Satellite。现在的孩子们大概基本不会对那时的笔记本电脑有记忆了:厚厚的,灰色,12寸TFT屏幕。其他配置我已经忘掉了,只是记得那台笔记本电脑的键盘感觉是我到现在为止用过的电脑中最好的。 
  我对电脑的兴趣显然大过技术资料,在老冯离开后便开始倒腾。过了一会儿发现上不了内网,外网倒是可以上去,四周打听了一下,得知是因为新员工的帐号还没有最后设好。遂作罢。 
  临近中午,周围的同事有的独自匆匆离去,有的三五成群去吃饭了。我正彷徨间,老冯过来说和几个部门里的同事一起吃饭。 
  老樊 
  和老冯以及另外两个同事一起坐电梯下楼,在一楼大堂碰见了穿着西装拎着一个小包背着一个电脑包匆匆赶来的老樊。他也是团队里的新成员,只比我早来一个月。老冯交代他等会儿过来一起吃。 
         第6节:思科九年(6) 
  老樊长得少年老成,戴着眼镜,一副很沉稳的样子。我对他印象不错。 
  饭局是在边上一栋办公楼底层的粤菜馆。我们四个人占据了靠窗的一个台面。除了老冯和我,还有长得高大威猛一表人才的老江和小巧玲珑的小雪。老江和小雪都是老冯这个团队的工程师。点完菜,老冯简单地向他们介绍了我,大家简单地打了招呼,算是认识了。老江目前是和老海搭档的SE,思科里面把工程师叫做SE,SystemEngineer。今后我会和老海搭档,老江另有重任,在交接之际,老江会带我一段,充当我的Mentor。 
  坦率地说,一堆中国人讲话中间夹杂这么多英文还真让我不习惯,脑袋顿时有些乱。 
  老江对我挺友好,主动跟我聊了一会儿。他问日本人的企业文化怎么样,我说感觉就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都笑了。小雪笑着说:“那不是挺浪漫嘛!” 
  我说:“是啊,可是仅有爱情是不够的。” 
  小雪是个让人看不太出来具体年龄的女孩子,大多数上海女孩子都有这一手绝活儿。她短发,圆脸,总是带着挺快活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老樊来了。跟老冯汇报了这次出差的工作进展。他刚去别的城市做了一次Seminar回来。他笑着说:“压力大啊,去的火车上一直在看胶片。”老冯说:“没事,多讲讲就好了。” 
  我隐隐觉得将要从事的工作和自己已经干了三年的只跟机器打交道的活儿会有些不一样了。 
  饭后,我跟老樊聊了几句。老樊出我意料地挺健谈,给了我很多关于这个团队的信息。我问他,小雪也是新来的吗?他笑了:“小雪的资历比老冯还老呢,老江也是。” 
  老樊本来是一张挺肃穆的脸,一笑便露出两个明晃晃的兔牙,很可爱。 
  我们俩在大楼入口处抽了根烟,然后上楼。 
  老晖 
  很多次梦境里都出现这个同样的地方,一条长长的林荫道,地上满是厚厚的落叶。你骑着马,慢慢地在路上走。马蹄踏处,悄无声息。 
  一阵风吹过,周围枝叶瑟缩。迷雾渐起,慢慢拥塞了前面的路。好像有莫名的音乐响起,还有马的銮铃,一阵阵的,像是有谁在向你逼近…… 
  我被手机闹钟吵醒,盯着天花板过了半天才弄明白自己在哪里。虹桥宾馆的房间简单而舒适,墙上挂着一幅苏绣:画面是恬静的女孩坐在窗边出神。我赤脚下床,拉开窗帘,夏末的阳光汹涌而入。外面繁忙的街景被隔音玻璃弄得非常不真实,那些行色匆匆的车辆和人流像是默片时期的电影场景。有辆车被一直不停歇的车流堵在岔道口,后来总算挤进去了,马上汇进疯狂的车流,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赤脚在房里走动,洗漱,穿衣,到门口拿起服务生从门缝塞进来的报纸。 
  看了看报纸的头版,我哑然失笑:今天是周六。 
  我到楼下的餐厅吃了早餐,这对那时的我来说是很难得的事情。餐厅里人很少,阳光很好。我的心情也慢慢变得好起来了。 
  过了一会儿,朱总的电话打过来了:“怎么样,懒猪,起来了吗?” 
  小严 
  在区域总部的办公室泡了一个礼拜,跟周围的几个同事基本混熟了。中午也经常一起出去吃饭。由于我在这里算出差,每天有那么一笔实报实销的吃饭津贴。所以,基本上是我买单。所以,我和他们熟络得超出预计地快。 
  除了老江、小雪和老樊,这个区域的团队里还有老杰克和小严。老杰克性情中人,说话粗声大气,不拘小节;小严,男性,名字挺有趣,上海话读起来像是“打他”的音,也是个很有趣的人,有上海式的幽默和精明。他们分别负责这个区域里几个大省的技术支持。 
  一天吃饭的时候,小严问我:“你股票拿了多少?” 
  “什么股票?” 
  “啊?你不知道你有股票啊?”老杰克很夸张地大声说。 
  小严研究地看着我。 
  老樊说:“人家新来的,估计还没拿到手。” 
  “哦,”小严笑着说,“回头赶快去看看你的股票吧,你以后会天天关心的。” 
         第7节:思科九年(7) 
  其实他们叫做股票的东西是期权,是思科给正式员工的福利。这我在进来之前就有所耳闻。 
  饭后我向小严仔细请教了关于期权的事情。他了解得非常详细,把这项福利的前世今生都分析得非常通透。讲完了这些,他又告诉我:“你看,你要是早进来一个月,就能赶上上一次拆股,那就多一倍啦。老樊比你早,他就赶上了。” 
  我谢过了他,开始琢磨自己为什么没能提前一个月进来。 
  从此,老樊成了我下意识里的一个财务方面的参照系。但是没过几年,我就放弃了这种比较。我因为自己一塌糊涂的、堪称是一部血泪史的投资经历,很快被老樊远远甩到了后面。 
  霍华德 
  如果说和工程师同事们的接近还比较容易的话,和那些销售——思科的正式叫法是客户经理——熟识起来可就有点难度了。 
  第一,他们通常行踪诡秘,你很难在办公室见到他们。除了周一的销售例会,他们基本上不在上班时间出现在办公室,倒是每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碰巧会看到刚刚赶来的他们。他们稍事盘桓,接着又西装革履地出去了。 
  第二,他们通常没有太多时间跟你聊天,除了和各自的搭档工程师。在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不是在一言不发地面对电脑忙碌,就是没完没了地讲电话。没有做这两件事情的时候,他们准在老板的那个门关得紧紧的小房间里。 
  若干年后,当我也如此出没于办公室的时候,不知道周围有没有一双像我当年一样好奇的眼睛在闪动。 
  由于我的临时座位靠近老雍的办公室,因此经常可以看到销售们出出进进——或兴高采烈或神情沮丧。 
  一天,我正在座位上做自己的事,负责一个大客户销售的霍华德来到我的身旁:“Hi,你是新来的吧?” 
  “呃,是啊!”我有点猝不及防。 
  他的兴奋溢于言表,跟我说了一番勉励的话。 
  过了一会儿,老雍的房门开了,他迅速闪了进去。 
  不久,里面传出一阵大笑。 
  门开了,老雍和霍华德一起走出来,老雍搭着霍华德的肩膀对他说:“Keepgoing,Goodjob!” 
  我这才注意到,今天霍华德的头发刚刚吹过,他也穿着那种扎袖钉,袖口绣有名字缩写的衬衫。 
  次日,团队里面的E?mail出来了,霍华德赢得一张大单,一举完成全年任务的大半。 
  老江 
  每周一的上午工程师也有例会,通常由老冯主持,大家沟通一下针对各个客户的本周工作计划和可能需要的支持,然后由老冯统一安排资源。老冯也会借此传达一些上层的消息和指示。 
  这一周会很忙,大家用了很多的时间用来讨论一个大单的标书。在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被置身事外是一件没法避免的尴尬事情,虽然从我目前的情况来说无可厚非。 
  这时老江提议让我也参与部分的标书制作,比如搜集产品资料,等等。老冯说那当然,你是他的Mentor,让他跟着你一起做。接下来我的感觉就好多了,不再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局外人。 
  那时的思科,每个新进公司的员工都会被安排一个Mentor,其实也就是师傅的意思,传帮带。但与此同时,每个员工进公司的时候都被明确地告知TotalOwnership这个词,意思是所有的事情原则上都是自己对自己负责,别人没有任何义务帮你。这样一来,Mentor能够起的作用就因人而异了:愿意的,多教教你;不愿意的,指给你几个网站让你自己去折腾然后就不闻不问了。碰到这种情况,你也没什么可抱怨的。 
  我挺幸运,有一个不错的Mentor。 
  老江玩这一行的资历挺深远,是从DEC跳槽过来的。在对工作游刃有余的同时,这厮保持了一种难得的平静和超然。 
  在这个后来变得沸沸扬扬热闹无比的圈子里,我一直尊敬这样的选手。 
  老海 
  在区域总部泡了十几天,我开始出差到北京参加一连串的培训,有新员工职业定位培训和一些专门的技术培训。 
  开始这些培训之前,老冯发了一封E?m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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