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脸上浮现淡淡的笑容，说：“入冬了，果树都做好准备了？”
呃，这个……说实话，我实在不知道李约瑟忽然让我见他令尊大人想做什么，我也……
我其实什么都没想，比如考虑对方会问我什么，我该预先准备讲演稿之类，啥都没有！
愣了片刻，喝了口茶，润润嗓子，对这个非常熟悉的问题，我说：
“嗯，这个果农很操心，上个月就陆续开始了；在技术人员帮助下，一边修建果枝，月底前能弄完。”
老子微微颔首，继续问：“有什么好的技术吗？还是以前的刷石灰或者培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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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指的是果树防冻措施，没想到他这么熟悉。
不过这些都是超级神人，我也不用惊讶。
只是略微一想，我点头应道：
“刷石灰还是要的，果农还是很相信这种办法，成本也低。
培土寻常都会注意，这会儿大多不需要。
技术方面主要是防寒剂，让研究所与别人联合开发的，没有什么毒副作用，效果也还不错；就是成本略微偏高，暂时还不能推广。”
老子再次略略点头，和蔼的问我：“如果遇上雪灾，或者霜冻，能扛过去吗？有没有估算过？”
我点头，老实的回答：
“果树是我们的根本，虽然附加值主要的不是来自这里，但没有果树附加值也没地方可加。
所以北边暴雪才开始就让技术部和果园维护部门联合做好防寒工作，研究所也投入大量人力做了很多工作……”。
老子2
我老实的回答：
“果树是我们的根本……
如果平均气温比往年低十度左右，对我们影响不会很大。
防寒剂和活水都准备下了，再经过适当修剪；万一有严寒，我们能及时应对。”
老子脸上闪现一抹赞许的微笑，静静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儿才问：“果农的积极性高吗？”
我这会儿就感觉在回答一个老教授或者长辈老人家问题似的，从容的应道：
“嗯，比想象的好一些。
我们采取的是浮动工资制，果树的情况和来年产量乃至果农收益直接挂钩；
在看的到钱的地方，人的积极性总是会高很多。”
老子颔首，问我：“果农的收入怎么样？”
我继续回答：“今年差不多能达到人均三万的样子。
基本工资每月八百，比市里最低工资标准还高一些，毕竟他们也算是将家里的果园拿出来了。
果子都参照市场价定的有价格，虽然还不能完全体现内部交易价，但跟果农都努力解释过，慢慢的也会做调整，大家反映还好。”
这个问题其实很难的，市场价本来就随时变，我们哪里有空天天到市场上去看看无错小说 m。quledＵ。人家卖多少回来定收购价格多少；
不同品级价格也不同；不同水果也不同……
诸如此类，都是问题；
只能大家相互体谅，若是明显吃亏的，只能通过别的方式做个补偿罢了。
老子忽然笑起来，说：“年收入三万，那很高啊；比城镇居民收入还高一些。”
我赔笑解释：
“他们也很辛苦，有的果农一家夫妻带上儿子儿媳妇，起早贪黑，照顾几百亩果园，不容易。
我们也反复核算过，这个成本还能承担；只要水果品质和数量有保证就好。
而且严禁他们将果园里优质水果私自拿出去卖，罚款也很严的。”
老子笑道：“你这也算是高薪养廉吧。”
我笑，并未再多做解释。
高薪养廉可能算不上，但松弛有度，还是要把握好的。
一味的严苛和一味的松散都不行，中间那个度或者说平衡点还是要努力把握……。
老子3
我笑，并未再多做解释。
关键是我觉得有了果农的一心向上，果树比如难以衡量的修建啊嫁接啊乃至果农自己注意到的一些问题，都会提出来，对公司的好处也不小。
我喜欢大家凭良心做事，克扣果农一两亿工资，肯定不是我发财的来源和基础。
气氛有些轻松起来，或者说我感觉有些轻松起来；
虽然不知道这位老子为什么会跟我谈这样一个看似完全无关紧要的问题，但正直人物总是有自己考虑的，在这里我只需要诚实和认真就够了，因为我对那些实在太不懂了，noknow…is…noknow，我老实一点。
老子点了点头，那种距离感淡了一些，缓缓的问我：
“老县城我记得有十几万人口。饮叹能带动多少？”
啊？这个问题，有些政治啊！
我努力的想啊想，幸而在申请百亩山林的时候报告里提到过这方面的问题，我努力的解释一下：
“这个我说不准，只能说个大概。
果农现在是九千多一点，明年可能会增加近半。
由我们负责维护的百亩山林，能利用的面积不到三成，但地形更复杂，需要消耗的劳动力更多……‘无‘错‘小说‘m。‘ＱＵlＥＤＵ‘往大了估计也就是翻倍的样子。
加上家属，再翻一倍；
再加上学校医院商店饭店商场等……客观估计最多需要一万。
这样算来，估计能带动五万左右人口，再多就实在有限了。
而且有些果农是附近地区过来的，并不能带动本地的更多人口……”
老子看着我，似乎在琢磨着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问我：
“保护区你怎么安排？老县城重新规划，你是什么意见？”
我……努力的加快脑子反应，转到这个上头来，回答：
“保护区三成合适的地方，会种一些果树，这并不违背绿化的大宗旨。
两成地方会插种一些果种，其余部分就只能像菩萨一样供着了。
为了降低成本、提高经济效益，我们考虑让人在老县城做纸箱厂之类，能合理的利用轮植收下来的木料，又能重新利用到食品公司……”。
老子4
“……这个在五年前我就提议过，但公司刚起步，不敢过于分散精力；
现在有一些人来寻求合作，不需要我们花费很多精力，就慢慢接洽着。
若是引入一批和老县城的绿色产业息息相关的附属产业，那么老县城的循环会更健康。
在规划上我是觉得，该以旧带新，而不能一铲子铲平了重来。
推翻一座楼容易，推翻一个人脑子里虚无缥缈的想法却很难。
没有什么是能一次性搞定的，不能将时间卡得太紧；形象工程，很要不得。
如果五到十年内老县城能焕然一新，我觉得就很不错了。”
对于这个问题，我是有很多不得已的。
面对这等人物，我虽然有话直说；但有些事儿终归说不出来。
在省里，有些人真的考虑推土机一下将老县城推翻，重新布棋，感受一个全新的老县城。
饮叹是老县城最大的企业，饮叹背后还有强大的力量；所以他们也就来游说我，让我出力啊出钱啊怎么怎么地。
政绩，永远都很美好，能诱惑人犯罪；不过我一向不怎么喜欢。
老子笑了一下，点头说道：
“是啊，做什么；无；错；小说 Ｍ。quledＵ。cＯＭ都得慢慢来。
你的基金会也一样，不要急。
想做成一件事，哪里这么容易。
你既然自己都知道了，就更不要着急。”
呃，这个话锋转的忒厉害，直接拧到我救灾物资上来了？
不过老子的意思，确实非常清楚。
低下头，我仔细琢磨半晌，知道了一些想法后，我说：
“是，做成一件事不容易。
不过……那些受灾的人真的很可怜……
年年受灾年年灾，灾民皮了，政府皮了……可悲又可叹……”
虽然那些事儿最终若是不通过蝴蝶就一定不能影响我，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总归还是……
老子依旧那么笑着，说道：“一个人不能逆天，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大局……很多事情……”
他看着我，眼里深藏着智慧的光芒，又似乎藏着一把剑，想要刺进我心里。
当然了，他肯定是不会伤害我，或者对我怎么地的……。
老子5
当然了，老子肯定是不会伤害我，或者对我怎么地；或许是想用这把剑刺开我的心，挖出去什么或者放进来什么吧。
这是一种有些奇怪的感觉，不过还好吧。
或许我皮比较厚，见的神仙多了，免疫能力比较强。
老子眼里的剑只是刺了我一剑，并未持续很久；
喝了口茶，还是热热的；
屋里的温度很高，湿度也很高，很舒服。
老子示意我也喝些茶水、吃些点心。
琢磨了一阵，他才缓缓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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