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飘零的身世，把凄凉和孤高的心境，写得淋漓尽致。她在《桃花行》一诗
中，也很好地写出贵家孤女的“伤春愁怀”，使写花写人达到高度统一。诗
曰！：
泪眼观花泪易干，泪干春尽花憔悴。
憔悴花遮憔悴人，花飞人倦易黄昏，
一声杜宇春归去，寂寞帘栊空月痕。
此外，如《警幻仙姑赋》、《秋窗风雨夕》、《红梅花赋》等，都继承
了我国古典文学的抒情传统，做到诗、画、情三者合一。这样诗文合璧，相
映生辉，便构成两部名著的一大特色。体现了东方文学绚丽多姿的风格。
《源氏物语》也是中日文化交流的友好见证。在作品中广泛地运用了汉
诗文，多处引用陶渊明、刘禹锡、元稹等人的诗句，特别是引用白居易的诗
句达九十余处。此外，还引用了不少《论语》、《老子》、《战国策》、《史
记》、《汉书》等著作中的典故，使我们在异域的文苑中，觅到了乡音。
综合上述，我们可以看到中日两部伟大作品，不论从思想内容、人物塑
造以及表现手法都有许多相似和近似之处，甚至连它们的思想局限也相类：
如宿命论和佛教思想等。《源氏物语》成书于公元
1006年左右，比《红楼梦》
早了七百多年。现在我们还找不到根据说后出的《红楼梦》受了《源氏物语》
的影响，因为当时中国还没有《源氏物语》的译本。这部作品的完整译本是
在
1980年出现的。但可以肯定一点：两部名著在不同程度上都接受了中国古
典文学的影响，得到她的哺育。《源氏物语》出现在
11世纪初叶，比欧洲第
一部著名的长篇小说《堂吉诃德》早了近六百年。《红楼梦》出现在
18世纪，
比欧洲小说创作的巅峰——巴尔扎克、托尔斯泰的长篇名著，也早了一个世
纪。因此，《源氏物语》和《红楼梦》不仅是世界上最早、也是成就最高的
长篇小说之一。它们对人类文化的发展作出过自己的贡献，是东方文化史上
最为光辉灿烂的一页。我们把两部伟大的作品进行比较，目的是要发扬这种
优秀的文学传统，以便结出更加丰硕的东方文化之果。
岛崎藤柯（1872—1943）
岛崎藤柯（1872—1943）
破戒
破戒
莲华寺是饭山镇二十多个寺院中的一座，属于真宗教派的古刹。寺院里
有可供外人寄宿的客房。古树高墙，香烟索绕，算得上是个清净的地方。透
过窗户远眺，可以看到丑松供职的那所小学的白色建筑物。丑松平时爱读猪
子莲太郎先生的作品。他是一个很有学问的人，也是一名“秽多”。但他不
隐瞒自己的身份，他在刚出版的著作《仟悔录》中，劈头第一句话就是“我
是一个‘秽多’”。这本书记录了他一生悲惨的经历。书中有对往事的回忆，
有因追求精神自由未能如愿而产生的哀叹，叙述了许多正直的男女因为“秽
多”出身而遭到社会不公平的待遇。猪子莲太郎原先是长野师范学校的心理
学讲师，因为是“秽多”，被驱逐出学校。
小学校长是个惯于邀功领赏的人。在小学里，他按军队的风纪来训练儿
童。他认为教育就是一种法规。为此。他得到上司的赏识，得到了荣誉金牌
的嘉奖。郡督学把自己的侄子胜野文平安插到他的学校，以便对教师进行监
视。这是个时髦的青年，穿着崭新的西装，打着漂亮的领结，一切都显得那
样灵巧别致。老教师敬之进由于身体多病被学校辞退了，按规定满十五年工
龄可领退休金，他只差半年，郡督学不同意发给这笔钱，丑松帮敬之进说话，
却碰了个大钉子。
敬之进家里有一大群孩子，生活十分拮据。他太太是续弦，养了五个孩
子。前妻还留下一男一女。女儿叫志保，已经十六岁了，敬之进把她舍给了
莲华寺师太做养女。男的叫省吾，在丑松任教的小学里念书。丑松十分同情
敬之进贫困潦倒的一生，和他那可怜巴巴的家庭。
丑松和好友银之助留在学校里值夜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唤他的名字。
那声音好像是从窗外传来的，值班室的灯光透过窗户只照着院子的一角，四
下里一片寂静。丑松沿着发出声音的方向走去。他听出那声音是你亲亲在呼
唤他。他感到诧异，父亲怎么老远地跑到饭山来了呢？银之助笑话他，说那
只是一种幻觉，其实，他什么也没听见。
第二天，丑松接到一份电报，通知他父亲去世的消息。丑松半信半疑地
把电报看了又看，父亲平日身体结实健壮，怎么会突然去世呢？丑松向学校
请了假，立刻回故乡根津去。在丰野车站，他邂逅相遇猪子莲太郎先生，这
是个有着宽阔的前额，目光敏锐的长者。他刚从赤仓温泉疗养地归来，和他
同行的是他的夫人和一位肥胖的律师市村。律师参加议员竞选，正要到上田
一带去游说，向选民发布政见。在车站上，丑松还遇见了一位时髦的绅士高
柳利三郎先生，他也是一位议员的竞选人。莲太郎先生瞧不起高柳的为人，
而赞同接近平民，不摆架子的市村先生。
丑松的父亲死在西乃入牧场的小屋里。他把一头发情的种牛拉回家，结
果被牛顶死。丑松为父亲举行了葬礼，并把闯祸的种牛送到屠宰场去。根津
村的向街是个“秽多”聚居的地方，被人称作“秽多街”。其中，有个大富
翁六左卫门，是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一心想捞个“绅士”的桂冠。他把自
己漂亮的女儿许配给了议员的候选人高柳。高柳因竞选无钱，想得到富翁的
资助，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但他怕影响自己的声誉，并不公开结婚，对外隐
瞒了新婚妻子的“秽多”身份。
果被牛顶死。丑松为父亲举行了葬礼，并把闯祸的种牛送到屠宰场去。根津
村的向街是个“秽多”聚居的地方，被人称作“秽多街”。其中，有个大富
翁六左卫门，是个不学无术的暴发户，一心想捞个“绅士”的桂冠。他把自
己漂亮的女儿许配给了议员的候选人高柳。高柳因竞选无钱，想得到富翁的
资助，便答应了这门亲事。但他怕影响自己的声誉，并不公开结婚，对外隐
瞒了新婚妻子的“秽多”身份。
丑松等父丧“二七”过后，回到饭山镇。在路上，他又遇到高柳先生，
他正和自己新婚的妻子到东京去作蜜月旅行。看到他那美丽的“移多”妻子，
丑松心里产生了对同族的同情。如果不是种族差异，像她这样长得标致，家
里又有钱，满可以嫁个绝好的人家，怎么会上那野心家的当呢？走进莲华寺，
丑松看到了刚从外地回来，上了年纪的住持，他带着家眷在寺里出家已有不
少年头了。丑松晚上睡得很晚，一躺下，他就想着志保姑娘，也许由于自己
种族处于被歧视的地位，他十分同情她的命运，并对她产生了爱慕之情。
高柳利三郎担心丑松会把他妻子的“秽多”身份说出去，会影响他的竞
选成功，特地来莲华寺叮嘱丑松，要他千万保守秘密。他还竭力攻击他的竞
争对手市村律师，样子显得十分丑恶。事后，他又采取先发制人的手段，私
下把丑松的“秽多”身份，告诉了胜野文平，胜野文平又告诉了校长。全校
都惊愕不已，认为丑松是个特别狡猾的家伙，否则，他不可能把别人欺骗到
今天。镇上人也议论纷纷，认为在学校教员中隐藏了一个“秽多”是全镇的
耻辱。丑松一阵晕眩，他不敢上学校去。他的同事银之助来看他，新近银之
助要调到农科大学去当助教了。丑松心不在焉地应酬着。银之助一走，他把
平时购买的莲太郎的著作都翻出来，把书上自己书写的姓名抹掉。然后，把
它包成一包，送到旧书店去出卖。他一路走，一路在念叨着：“先生，先生！
请饶恕我吧！”
丑松卖完书，走进一家酒店，和刚钓鱼回来，一无所获的敬之进喝起酒
来。敬之进告诉他，莲华寺住持是个人面兽心的坏蛋，他竟想强奸他的女儿
志保姑娘。这事被师太知道后，两夫妻正闹得不可开交。这使丑松认识到寺
庙也是不干不净的。
对于丑松的出身问题，饭山镇分作两派。一派肯定他是“秽多”，一派
认为不会有那样的事，丑松可不是这样的人。丑松想到自己身份暴露后，摆
在他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被驱逐，二是去寻死。他走到千曲川江边，朝浮
桥走下去。但他突然想起，自己隐瞒的事，应当让莲太郎先生知道才对，况
且莲太郎刚到饭山来演说。于是，他在码头附近的面馆里，要了一壶酒和一
碗面，等候莲太郎先生演说完毕，去找他。可是，莲太郎在演说时，攻击了
高柳。结果，他遭到了高柳派去的打手的袭击，被击毙在雪地里。丑松为此
放声大哭起来。然后，他赶到邮电局去，给东京的莲太郎的夫人拍电报。
丑松以莲太郎的精神对比自己，感到他不愧是豪壮的一生，也不愧为新
平民的一生。他无论走到哪里。都坦率地承认自己“秽多”的身份。为此，
他得到人们的尊重和谅解。他公开说：“我不以‘秽多’为耻！”这是多么
豪迈的思想啊！相形之下，自己却这样懦弱、可怜。最后，他下定决心，明
天到学校去公开自己的秘密，向全校师生说明自己的身份。
他得到人们的尊重和谅解。他公开说：“我不以‘秽多’为耻！”这是多么
豪迈的思想啊！相形之下，自己却这样懦弱、可怜。最后，他下定决心，明
天到学校去公开自己的秘密，向全校师生说明自己的身份。
高小四年级学生到校长那里去请愿，要求挽留他们敬爱的丑松老师，他
们说即使他是“秽多”，他们也不会嫌弃他。校长回答说，他必须照章办事，
用不着学生多嘴多舌。
银之助是真正同情丑松的。他没有因丑松隐瞒了身份而责怪老友。他知
道丑松平时喜欢志保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