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好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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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好好爱一个人-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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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珂雯一口气要了三块蛋糕,坐在秋千吊椅上吃得津津有味,我和沈以年一人一杯咖啡坐在对面看着。中途她抬头看了看我们两个,说:“你们说话啊,别光看着我吃,让人以为我欺负你们。”
  我笑了笑,伸出手去抹她嘴角的奶油。她瞪大眼睛,一直看着我,我说:“慢一点吃。”她突然就哭了起来,眼泪汹涌不绝,然后一边哇哇大叫一边跑了出去。
  我愣住,问:“她怎么了?”
  “大概是想她的妈妈了。”沈以年转着咖啡杯,眼神变得忧郁而脆弱。
  “她——怎么了?”我没敢说出我的猜测。
  “我们离婚了。”
  我知道再说下去就该超出朋友的界限了,更何况我们连朋友都不是,于是找个理由离开:“我去洗手间。”
  再回来的时候沈珂雯已经在座位上吃第四块蛋糕了。看到我,调皮地一笑,许是哭过的原因,眼睛里水波盈盈。而另一双眼睛——沈以年柔情似水,是一种父亲的卑微和心疼。
  如果我有爸爸,他也会这样看我吗?
  若是这样,我愿意在他这样的目光中死去。
  回家的路上沈珂雯睡着,司机已经先回去,此刻车上就我们三个人。
  “我们离婚的时候她不过一岁,还未断奶。”沈以年突然说了这句话,于是我准备好耳朵听。
  “我花了很多钱获得珂雯的抚养权,因为我爱这个孩子。”
  “珂雯长大后她妈妈来看过她,可是每次都被她赶跑。也许她是个挺记仇的女孩,但她心里,肯定还是渴望有一个妈妈的。”
  “我平时很忙,没办法抽多一点时间陪她,家里只有一个保姆负责她的起居。那个保姆已经跟了我十几年,对珂雯的脾气和性格了如指掌。”
  我问:“难道事业这么重要吗?”
  “可是这是活下去的根本,而且我想珂雯过得更好。钱也许买不到全部,但起码能买到三分之二。”
  我不说话,但并不同意他的观点。
  他笑笑,问:“比如你小时候,最想得到的是无数的玩具还是父母的一个拥抱?”
  他不知道他戳到了我的伤口,他不知道无论哪一个对我而言都只能是幻想。
  车在音像店门口停下来,沈以年帮我把东西搬进去,告辞。
  刚进门小绘就跑过来无比羡慕地说:“那位先生好帅,你真幸运!”
  “是吗?”
  “对了,刚才有位周先生打电话找你。”
  “周?”我好像不认识什么姓周的啊!
  “嗯,他让你回来后给他回个电话。”
  “哦。”
  洗完澡,一张一张地翻名片。周,会是谁呢?
  啊,找到了!周垠开,原来是小开。
  把电话打回去,问:“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看看你到家了没有。”他的声音在电话里格外好听,有一层淡淡的磁。
  “嗯,回来了。”我说。
  “吃过晚饭了吗?”他问。
  “没呢。”
  “那出来吃好吗?”
  “啊?”我愣住。怎么突然想到要请我吃饭呢?
  “啊什么啊?我已经在去你家的路上了,你千万别拒绝,不然浪费我汽油钱。”
  “那——”
  “就这样定了,待会儿见!”他挂了电话。
  今天怎么搞的,两次都还没来得及拒绝就被别人将军!
  “怎么了?”小绘问。
  “有人约我吃饭。”
  “啊?又是我一个人啊!”她抱怨道,“我要加工资!”
  “好,给你加!”我说。
  “开玩笑啦!”她咧咧嘴,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过你应该再请一个人才是。”
  “嗯,考虑。”
  我就是喜欢小绘这一点,毫无心机,亲切得如同姐妹。
  五分钟不到,小开的车就已经停在店门口。他走进来,傻傻地笑:“嘿嘿!”
  真没个老板样!
  跟小绘打了招呼,然后随小开离开。
  他带我到附近的一家日食店里,叫了两盘生鱼片。那家店非常精致,空气里飘着日本民歌,有种怪怪的感觉。不知道是中国人还是日本人的服务员穿着和服,将食物端上来。我尝了一口,生辣生辣的。
  “怎么,不好吃?”
  我不置可否。
  “那就不吃了。”他推开盘子,叫道,“结账!”
  “太浪费了吧?”我小声说。
  “没关系。”他说着,扶我站起来。日本女人还真是难当,动不动就要跪。
  在车上,小开问:“我们去吃泰国菜吧?”
  我摇摇头。
  “那法国菜呢?”
  我摇摇头。
  “意大利菜?”
  我再次摇摇头。
  “那吃什么啊?”他皱眉问。
  我想了一会儿,说:“拉面吧!”
  “哦,我还以为你口味很高呢!”
  我笑。
  小开找了家看上去比较干净的面馆,要了两碗拉面。等面的空当,突然有人大叫:“小开?阿久?!”
  我转过头,看到梅朵姐。
  “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她惊奇地问。
  小开反问:“为什么我们不会在一起?”
  “我以为你们不认识。”
  “嘿嘿!”小开卡通十足地笑,然后问,“大姐,你一个人吗?”
  “不是,和我老公。”她向站在门口的鹏哥看了看,然后说,“我不打扰你们啦,先走。”
  “嗯,拜拜!”
  梅朵姐冲我暧昧地一笑。
  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真适合去当媒婆!
  可是看到她与鹏哥的双双背影,若说没有羡慕,那一定是假的。
  送我到家,小开叹了口气。
  “怎么了?”我问。
  “我以为你会吃一顿好的。”他说。
  我大叫:“原来我在你心里就这点出息啊!”
  “不是不是,”他辩解,然后不好意思地抓抓头,“我不应该把你和普通女人比。”
  这算是夸奖吗?但这句话让我极其喜悦,哪个女人不希望自己与众不同呢?
  他又问:“我可以再约你吗?”
  “呃——”我解释,“我店里只有两个人,很忙。”
  “哦!”他有点失望地挥手,“那,再见。”
  “再见!”
  看着他驾车离开,我会心一笑。有些时候,他真像个小孩。
  还有,他不说话的时候,和某人挺像。
  寒假的一天夜里,下雪了。我突然醒来,看着窗外簌簌落下的洁白花朵,发了很久的呆。然后我口渴了,拿着杯子去厨房倒水,刚出门,就看到阿大,他蹲在窗下面抽烟,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他的眼睛在夜里如狼一般闪耀着星点的光辉,让我不自觉地靠近。
  他抬起头,脸上湿湿一片。
  他哭了。
  面对这个无声哭泣的男孩,我一点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我不明白,他怎么可以这样地为所欲为,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可以自由到他这样无法无天。
  愣了一会儿后,我跑回房间,拿了卫生纸给他,然后坐到旁边。
  阿大说:“其实我不是个孤儿。”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继续说:“我爸爸是杀人犯。”
  我呆住,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问:“那你妈妈呢?”
  “一年后被车撞死了。”
  阿大还在哭泣,而我心里又凉又惊,大脑一片混乱,很多画面在里面纠缠,厮打,血,头撞到了墙上,尖叫,警笛,监狱,还有什么,不会说话的小孩,惶恐地看着一切,刹车声,阴霾的天,孤儿院,倔强的小孩。
  那我的爸爸妈妈呢?他们呢?他们也有相同的命运吗?
  无尽的恐惧淹没了我,我猛地抱住阿大,眼泪迅速流了出来。
  阿大也抱住我,我们呈一种很奇怪的姿势纠结在一起。像两株角落里的藤类植物,分也分不开。阿大突然地咬住我的肩膀,疼痛如水。我沉溺。可是灯亮了,强烈的光线刺痛了我们的眼睛,妈妈们惊讶的脸变得扭曲变形。
  如果可以啊,我多么希望我们是两棵树,可以无声地立在那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打电话给梅朵姐,托她再帮忙找一个店员。
  “嗯,没问题。”她欣然同意。
  “那谢谢哦!”
  “不谢!”她突然口气一转,兴奋地问,“对了,你跟小开怎么样?”
  我搞不清楚:“什么怎么样?”
  “嫁给他啊!”
  “什么啊?”我大叫,“我为什么要嫁给他?!”
  梅朵姐笑笑,道:“你也不小了,该嫁人了。”
  “才二十一。”我说。
  “可是你的身份证上是二十五。”梅朵姐很认真地说,“阿久,有机会就嫁个过得去的,别再拼了。”
  我不语,她问:“你还在想着一野吗?”
  我阻止她继续说下去:“梅朵姐,这个话题一点意思都没有。”
  “阿久!”她大叫,然后恨铁不成钢地说,“你算算你还有几年青春可浪费!那个混蛋他心里根本没有你,他从一开始就在骗你,你只是他的一个工具而已!”
  我几乎是哀求地跟她说:“别说了。”
  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我是为你好。”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我过得很好。”
  奇怪,为什么我没有哭?难道这不是一个好好流泪的理由吗?
  梅朵姐又说:“还是考虑一下嫁人吧,为人妻为人母,好好扶持一个家,这没什么丢人的。”然后她挂了电话。
  我发了一会儿呆,也放下电话。
  这时,沈珂雯推门进来,她嘴里嚼着一块口香糖,扎了两根辫子,穿着校服,很乖巧。
  “咦?你怎么没去上课?”我问。
  她没回答我,而是吐掉口香糖,严肃地问:“姐姐,你现在忙吗?”
  “怎么了?”
  “我要被请家长。”她低下头,无助地说,“老师说我家长不来我就不用上学了。”
  “你爸爸呢?”
  “我找不到他,他昨天晚上没回来。”
  我没说话,沈珂雯抬头看我一眼,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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