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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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你-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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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你的情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才不是呢!她心里明白,自己是个差劲的女人。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劝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她以前很喜欢念这首诗的,最近连它完整的句子都不太确定了。


  “下一个雨天,我就来见你了。”


  都是杨大哥害的,他骗人!再怎么等,再怎么努力地等,都再也见不到他了……


  有一对男女游客正聊得浑然忘我,走入她茫然的视野,悄安起先不太相信,但仔细看

清楚,真的是前任男友没错。


  就算在雨天的童玩节,他仍旧坚持要一身西装笔挺,不过脸上的笑容很温柔、很好看

,不时朝身边身材丰腴了些、长相平凡得只要擦肩而过的时间就能忘记的女人亲密耳语。


  好奇怪,记得他明明说过童玩节只是既浪费时间又市侩的活动,而且他讨厌喋喋不休

的人,不过现在看来,反而是他的话比较多呢!


  为什么他变了呢?


  不对,说来说去,全是她的缘故吧!因为她对上段感情的心不在焉,所以就算是再精

采的节目、再美丽的风景,对男人而言都是无趣的,于玲老爱将他归类为乏味的男人,

其实真正让一切都黯然失色的,是她才对啊……


  他们往这边走来了,悄安绕到一棵树后,进退不得地等他们经过,望着男人还不算陌

生的背影,她掉下眼泪,他现在看起来很幸福,至少是唯一值得庆幸的事。


  而她自己到底是怎么搞到这样的地步……


  悄安靠着粗糙树皮,双手捧住脸,头上枝叶所洒落的雨滴纷纷淌在伞面,咚咚咚、咚

咚咚的,好像顽皮孩子在跳着舞,而她在喧哗的吵杂声中啜泣不止。


  ‘悄安……’


  起先,她像是没听到,后来才缓缓抬起眼,站在前方没撑伞的不速之客还在剧烈喘气

,湿透的头发、湿透的担忧神情、湿透的他倒映在她溱满泪水的身影……


  是士恒找到了她。


  ‘救我……’


  打从心底深处、濒临崩溃的呼求。


  悄安伸出双臂,跌入他的怀里。

……

    如果再怎么努力也见不到你,我的思念只是在凭吊过去。


 


                                   第九章



  若真要问他悄安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一定讲不上来。


  救我。


  当时,她并没有生命危险,也没受伤,那句话根本是来得莫名其妙。


  可是,当士恒抱住瘫倒的悄安那一刹那,就有种抓住快要溺水之人的感觉。


  打从认识悄安的第一天起,他从没见她掉过眼泪,她始终用淡漠的姿态来面对周遭生活

,似乎不很在乎这个地球上所发生的大小事,发呆的次数很多,凝望远方的眼神常常含着

没人会懂的悲哀,好像她一部份的心思是放在另一个除了她以外谁也看不见的世界。


  然而,这次他竟凭着自己的直觉找到悄安,他十分高兴。


  又见到悄安终于放纵自己的情绪,号啕大哭,这一点,其实也让他感到欣慰。


  ‘谢谢你来找我……’


  悄安说完这一句,就坐在他身边睡着了,一直睡到他开车回到台中都还没醒,累坏的

样子。


  他想,这个女人一定曾经遭遇过什么,不然她书写的字里行间不会总透着化不开的忧

郁。


    良信,你说我总是写单恋的故事,那是我一直抱着这样的心情,

    感同深受的关系吧!
 


  良信又是在机场遇上于玲,他回到台湾,而她正要飞往巴黎。


  ‘悄安回来了?’


  他连忙第二次确认这个消息,于玲晃晃航班的电子看板,又转回头,犹豫地加个注记

给他:

  ‘是士恒接她回来的,那ㄚ头自己跑去宜兰的童玩节了,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是吗?’他总算松口气,跌坐到椅子上:‘太好了。’

  ‘好什么?你特地赶回来,结果被人家抢先一步。’

  ‘有什么关系?她平安就好。’

  良信把行李箱拉到脚前摆放,半晌,才开口询问另一件他担心的事情:

  ‘那…他们两个人怎么样?还没和好吗?’

  ‘放心吧!士恒是个好人,他很照顾悄安。’

  ‘那就好。’


  他原本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了,反而有点失神,于玲提醒他:

  ‘你快回去休息吧!飞了十几个钟头很累吧?’


  刚巧他也在想这件事,抬起眼对她笑一笑:

  ‘不回去了,我等会儿直接到台北的录音室。’

  ‘你要工作?’

  ‘是啊!’

  ‘喂!你该不会…’

  她讲到一半决定不浪费口舌,反正由良信这个人若真不想坦白,怎么逼问都没用:

  ‘这么拼命,明年再不拿下金曲奖就说不过去了。’

  ‘是!遵命。’

  ‘我得上机了。’


  她拖起自己的登机箱,一面整理烫得合宜的亮紫制服,一面神采奕奕经过路人们不禁

要多流连一眼的目光。


  你该不会是不想让悄安知道你回来了吧?


  她原本想那么说的,但,真蠢,那个男人怎么可能老实回答呢?他不会让悄安感到一

丝难过,他舍不得。


  因此,她现在依然会嫉妒悄安,欣羡地嫉妒着。



    你对我而言永远都是那么闪耀的人,可是从不会对我

    这株不起眼的向日葵视而不见,因此纵使单恋着你,

    那也是快乐的。

 


  一个礼拜后,良信回到了台中,带着那只行李箱,看起来刚从国外回来。


  然后于玲也回来了,她照例在饭店待了一晚,就跑到悄安的住处赖着不走。


  悄安探视霸占她的床的于玲已经睡着了,小心翼翼帮她拉上被子,退出房间,走到窗

台前,她轻轻推开窗户,看看楼下房间透出的灯光,心情,安稳下来了。


  她希望日子就这么一直下去,良信在,于玲也在,那间‘普罗旺斯’的面包香也永远

飘散在那条街道上,只要一走进去,就可以听见士恒和小薛亲切地说,嗨!欢迎光临。


  悄安拣起一片落在鱼缸旁的枯叶,最近几乎每天都可以见到落叶。茉莉花的花期长,

通常为期四月到十月,现在还不到九月,好几片花瓣早已纷落在窗台和地板上,叶尖也

有开始干枯的现象,也许是她去宜兰那几天茉莉花在屋子里闷坏了。


 她拎了浇花器过来,特别再多给它一次水,祈祷它能起死回生。


 渗流的水份加深泥土颜色,从盆底小孔混浊地溢流出来。


 但一去不回头的人生哪,是不能随着季节花开花落的吧……


 今天,‘普罗旺斯’来了一位稀客,太意外了,连平常热情的小薛都忘了打招呼,目

瞪口呆看着良信推门进来。


 士恒的情绪表现比较内敛,只有过几秒钟的诧异和疑问。


 ‘抱歉,我来得很冒昧。’

 良信先主动说明来意:

 ‘有些事想跟你聊,不知道方不方便?’


 士恒颔个首,转身交待小薛几句话,就对良信说‘我们出去走走好了’。


 经过柜台前,良信将食指摆在嘴边,既神秘又半命令地跟小薛说:

 ‘别说出去。’

 ‘啊…是!’


 对方是师父级的人物,小薛连忙不自觉地立正允诺。


 于玲睡到十一点自然醒,满屋子咖啡香,她循着香味来到客厅,很意外地发现悄安还

没去上班。


 ‘你干嘛?我记得我没赖着你留下来陪我啊!’

 ‘我自己睡过头了,干脆请半天假。’

 她把早餐摊在和式桌上:

 ‘我在楼下买的,你要吃吗?还是晚点我们一起用午餐?’

 ‘良信呢?他不是都会叫醒你?’

 悄安边倒咖啡边回答她:‘他好像一早就出门了。’


    对你,我不知道相思是什么滋味,因为你一直都在我身边哪!

 


  两个大男人实在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走走比较好,后来良信提议去公园,途中士恒见到

路边的一座长椅和它对面的贩卖机,不由得莞尔。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起第一次见到悄安的情景。’

  ‘喔…’他带点讶异地环顾四周:‘你们在公园认识的啊?’

  ‘也不算正式认识,我们根本没交谈,当时觉得悄安的反应很有趣,她原先看起来好

像很沮丧很恍神的样子,谁知下一秒忽然又高兴起来,拿着饮料罐转圈子。’

  他听了也颇有戚戚焉:‘呵!那的确是悄安,她脑袋的思路往往是跳跃式的。’


  士恒在长椅坐下,缄默,再缓缓开口:

  ‘也因此,由先生,到现在我一直都认为没人会比你更了解悄安,即使我和她交往了,

还是这么认为。’

  ‘……我们认识得久’

  他简单给了这个原因,跟着坐下来:

  ‘我找你出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悄安一直是朋友,过去是,现在还是,以后也是,

我和她有些渊源,又是楼上楼下的邻居,也难怪会造成你的困扰,不过,请你别误会悄

安。’

  ‘我自己想过了,也被于玲骂过,大概是因为我…缺少留住心爱的人的自信吧!’

  ‘嗯?’

  ‘坦白说,到现在我还会想起我过世的妻子和女儿,还有那个车祸,然后看着悄安,

总有着有一天也会失去她的感觉,有时一个人心急,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良信微微侧头看他苍郁的面容,很想替悄安问他是否还怀有对妻子念念不忘的感情

,又觉得太过多事,把话吞了回去。


  ‘难怪你和悄安合得来,她这个人对过去的事也满死心眼的。’

  ‘怎么说?’


  有个手提菜篮的主妇,像是要抄近路地经过这里,忍不住朝他们多看两眼,两个大男

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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