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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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有多勇敢,才能念念不忘(全本)-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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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只剩了半明半昧的享受。呻吟与喘息如此空洞。我不得不放下矜持,恳求他下手重一点。
  可他连暴躁的兴趣都逐渐丧失。
  有次床帏闲话,我建议他把主卧与主卫打通,用帘子作隔断,说这样会带来新鲜感。
  他疲倦说,何必这么折腾。总会审美疲劳的嘛。
  我用肘推推他,脱口,“锦年和我哥的卧室就有这么一道帘子。是贝壳的,摸上去,哗哗响。你想想,一人在床上隔帘欣赏另一人……”
  “闭嘴。”他恼怒。这是我与他同居以来,第一次光明正大说起锦年。原来他还是不能承受。
  他闷闷坐起身,捞过床头柜中的烟盒。
  “不许抽。”我夺过。
  他手势停顿,片刻茫然,“她现在做母亲了吧。”他一直不知道锦年离婚的消息。
  “你知道锦年为什么会喜欢贝壳?”
  我听他说下去。
  “她很喜欢少女时代的那条运河。老说要坐个船一直一直漂下去,直到大海。我说,怎见得一定会看到海。她说,百川汇海。当然看得见了。我到北京后,一直攒钱,想跟她一起去海边。后来,我订了去北海的火车票,我知道北海的银滩很漂亮,沙子很细很软,她一定会喜欢。那时候,她已经冷落我了,可我妄想着用海来唤醒她。去找她的那个晚上,她妈妈说她跟你哥出去了。我就在楼下等。看到他们回来。你哥让她叫他名字,她就叫。她的目光很亮。后来,我一个人去了海边,海风不知道为什么吹上来很冷。我把另一张车票平放在水面上,任其沉浮。感情能这样漂走多好。”
  我无声滑进被子,闷了很长时间,说,陈勉,你怎么可以?
  “什么?”
  “如果我不知道你们有血缘这回事,我可能要为你的痴情感动,可我恰恰知道了,只觉得——”
  “锦年跟你说了?”他震动。他一定想把这隐私牢牢掖住,以让自己的思念不沦为罪。
  “恩,锦年说你是他舅舅,很平常就告诉我了,我哥也知道。”我无谓道。
  陈勉听后,脸色由白而青。身子竟至微微痉挛。这个打击太大,可也不能怪我啊,锦年确实跟我说了,他将之奉为圭臬,可人家不在意啊。
  他抖索地点过烟,吸了好几口,才艰难跟我说,“安安,我要告诉你一个事情。我爱不爱她,跟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没关系。哪一天,我真正放下她,也不会是因为这个乱七八糟的理由。而且,跟你说,我不信。”
  “又如何?锦年信。”我好像从未说过这样刻薄的话,但不能怨我,他怎能跟我躺在一张床上,却公开着对别人的深情。
  他即跳下床。我嘲弄地笑一笑。
  之后,我们开始隔。在如此状态下,我同他提见我家人之事,无疑自讨没趣。
  他的回复很冰冷:说过的,不谈将来。
  中秋我失意回家。愕然看到姚谦和顾盼都在。
  顾盼在厨房帮掌勺的妈妈打下手。妈妈退休后,闲极无聊,开始学烹饪。哥哥没法天天享受她的美食,就怂恿她开博。每天,妈妈把自己做的菜照下来放到网上,写上短短几句话。哥哥无论多忙,都会捧场,抢着坐她“沙发”,甚至鼓动他的员工上去留言,把妈妈的兴致抬得越来越高。妈妈现在俨然网络红人,对烹饪的热情一浪高过一浪。
  我跟姚谦打过招呼,也到厨房,抱住妈妈,“妈,你打算什么时候考级?我们家至少可以出个一级厨师吧。”
  顾盼说:“绝对是特级啊。”
  几年来,家里头次这么热闹。妈妈喜笑颜开,“都开我什么玩笑。安安,你快出去陪小谦。”
  妈妈都把年方37的姚谦叫成小谦,可见姚谦同学做足功夫。
  “那是大叔。”我说。
  顾盼一双眼投过来,似笑非笑。我低头,难免怅然。
  姚谦在客厅跟我爸套近乎。看我出现,立即指个位子让我坐,同时鞍前马后地给我泡茶,削水果。我说,哎,好像是我家哎。你别让我拘束好不好?
  哥咬着大苹果贼笑。
  爸爸说,安安,有点礼貌。
  姚谦并不在意,就大方坐我身边,“没听说过吗?惧内的男人比较有出息。像什么丘吉尔、罗斯福、胡适都怕老婆。”
  “哎——”我瞪他。他做个鬼脸,“好像说错话了。”
  饭局摆开。次序是这样,爸爸妈妈局中,爸爸右手是哥哥、顾盼,妈妈左手依次是我和姚谦。
  顾盼真行。给爸妈敬酒,嘴巴跟抹了蜜一样,使得老人家的嘴一直处于合不拢的状态。又不时给哥布菜,把哥烦得要死,说,你怎么知道我要吃什么?顾盼说,我全部问过伯母。都是你喜欢的。哥哥托着额,仿佛有些烦恼。姚谦给哥斟酒,“喝。”哥哥就干掉。姚谦继续,“修炼得不错啊。”我对顾盼使个眼色,“怎么不挡下啊。”顾盼笑笑,“一家人吃饭,不要紧。”
  一家人,居然一家人了。
  我低头饮下一口酒,茫然想,其实这样,未尝不好,至少姚谦跟顾盼都重视我和哥哥啊。爸爸和妈妈那么快乐!
  “干吗自斟自饮啊?”顾盼走到我身边,给我满酒。姚谦手快,接过,“我代了。”一仰脖喝干。顾盼不依不饶,“哪有这道理。”
  大闸蟹上来了,我掰下一腿,自顾吃。
  哥哥捧了头,“我要去休息会。”
  顾盼跟过去。哥哥说,“我上厕所你是不是还要跟着。”一步三摇地攀上楼。顾盼转头去卫生间,拿过热毛巾上去。
  “真贤惠。有妻若此,夫复何求。”我说。
  妈妈说,“你哥酒量一直不好嘛。”
  我说,“哥哥那叫酒不醉人人自醉。这点酒有什么力道呢。”
  姚谦发冷话,“男人真可怜。”
  我白他,“男人可怜什么。走了一个,还有成千上万的后继者。”
  “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姚谦马上脉脉含情。
  妈妈对爸爸说,老头子,我们该赏月去了。
  “安安,”爸爸妈妈走后,姚谦忽然跪下来,“我等你两年了。你不接电话不理我也两年了。我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苦等待的苦劳吧。年华若水,再等下去,我两鬓就要生霜了。安安,是时候了。”
  “可你有点老。”我直言不讳。
  “女孩子大多有恋父情结。不是好多女孩子喜欢昵称老公爸爸吗?”
  “你也不够坏。”
  “你怎么知道我不够坏。”姚谦匍匐靠近我。拉住我的手,把自己的脸贴上去。一张猪肝脸滚烫异常。
  他开始吻我的手。我怀疑他欧洲骑士小说看多了。不过做贵妇人的感觉谈不上坏。我抬头看窗,月亮从云层出来,很大的一坨,有点突兀。我想中世纪的那些贵妇人跟我一样无聊吗,非得让那些仰慕者斗来斗去出出血才叫刺激。“姚谦,你愿意为我决斗吗?”
  “只要夫人吩咐。”姚谦细啮我的手心,哈巴狗一样让人痒。
  伦敦也有这么一坨月亮吗?我有做坏事的冲动。
  “你住哪呀?”
  我站起来。楼上忽然传来“哗啦啦”摔东西的声音。然后是哭泣。细碎的,属于顾盼。
  “哥发酒疯了?顾盼真倒霉。姚谦,你觉得顾盼和哥哥在一起的几率有多高。”
  “一半一半。”
  “等于没说。”我靠在他肩上,“零。”
  顾盼奔了下来。妈妈过去询问并为自己的儿子打着圆场。顾盼抹着脸,说,“我知道,没事……”向我看过来,“安安,能不能陪我说说话。”
  姚谦愤怒地举了举拳头。
  妈妈说,也好,安安你送阿盼回去。阿盼,我会劝觉明的。
  姚谦只好作绅士,“女士优先。老男人孤独赏月。”
  
                  7、哥哥的明月在哪里
  顾盼有自己一个人的公寓,装修毋庸置疑的腐败。哥哥虽然喜欢过有情调的生活,却向来不主张奢侈。正如他的着装风格,款式简洁,细节精致。生活关键是给自己看。
  陈勉呢,型与款,里与外,都不讲究,他是连内生活都舍弃了的。破罐子破摔,乍看粗鲁失态,久了,回味出那是人家独特的地方。在这日新月异的E时代,谁都要个性,可个性是学不来的,是本色。
  “桂花好香。”我一路嗅过来。南京在政府的大力倡导下,桂花种植的密集度很高。一入秋,整个城市便陷在一片甜腻腻的香气中,让人遥想秦淮八艳时期的旖旎风情。到顾盼房间则是另一番的香艳,中式风格,红色主打,金色为辅,色泽热烈到窒息。又兼帘幕低垂,庭院深深,让我没法不想起张艺谋先生的审美。我开了窗,让风把沉闷之气捎走一些。
  顾盼换衣出来,倒酒,递过来。还没喝够?
  我接了,与她碰一下,抿抿嘴而已。
  “哥哥来过吗?这里。”我问。
  “你说呢?”顾盼在沙发坐下,很安逸的坐姿,黑发云一样堆在胸前。
  “没有吧。你这布置明显不合他胃口。”
  顾盼说,合不合胃口有什么要紧呢。久了都会习惯。
  我说,有时候想,你不见得多爱哥哥,只不过你一直心高气傲,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过手。
  “可这回你错了。”顾盼纠正我,“我喜欢你哥。真的很喜欢。刚刚他要去露台,我跟他说今天风大容易感冒,他就对我吹胡子瞪眼睛,使劲刻薄我。我是真的难过。他未婚前,我兢兢业业工作,讨他欢喜;他结婚了,我不气馁,等他离婚。他离婚了,我想我总有机会了吧,还不行。他对人家念念不忘。好像分手,只成全了他的思念。”
  “那你怎么办?”我问。
  “你说我怎么办?”顾盼抬头看我,神色玩味,“你会接受姚谦吗?”
  “我……”我哑口。
  “我们的情形其实差不多。傻妹妹,你要谢我把你拉出来,刚你是不是还想着做坏事报复下陈先生,跟你说,你做了,人家眉头都不会皱一下,你不过是让你们本就不稳固的结构更松散罢了。”
  “散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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