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草霉味的。”
雪藤找了个靠窗的角落,可以看到楼下人群和风景。
两人对视了一会,都笑了。
“怎么想请我吃冰欺凌呢,不会因为我生病了吧。哈哈。”
“不是的,是谢你对我音乐的欣赏与对我的关心。”
你说的是那晚…我都快忘了,你还记得呀。
“当然,没有你或者说没有你的那晚,也许现在我就不存在或是不在这里了。也不能有现在这么安定的生活。”
“呵。不讲那些了。我们现在都生活得很好不是吗。过去的就忘了吧。记那么多不累吗。”
“有些东西是不能忘的,不过,听你的,不开心的都忘了。吃哈,嘿,我吃到两颗草霉哦。”
“真的假的呀!肯定是骗我的,我怎么从没吃过呢。我还吃了两颗巧克力呢,只是都是化了的。”
“呵呵”。
“呵呵”。
两人都笑了。单纯明亮的笑容在两个十六岁的小孩脸上绽放。
冰欺凌化了,魔天轮却依旧一圈圈不倦地转着。他们来到游乐园,看过旋转木马上小孩的天真的姿态,看过海底世界的广告,看过一家三口的说笑后,一起选了魔天轮。
魔天轮。缓慢,一圈圈,绕着绕着……最高点的一刹,也就一刹,也许永远就那一刹。
一飞多希望时间就停在那一刹。美好的一刹,如果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他都愿意。美好的感觉往往就是一刻的记忆,如若记忆不变回忆该有多好。就在这一刹,一飞幻想着雪藤就像一个天使。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适时的离开,又适时的归来。天使的美丽就像童化故事般的唯美,曾以为只想象得到不可能出现,而她却是真真实实坐在自己眼前。
天使在眼前,风一吹就可以使人忘记了流年。
冰欺凌。摩天轮。图书城。黄昏的来临,催着他们踏上回院的行程。公交车上,一飞给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让了座。雪藤也起身陪他一起站着。手机响……
“是妈妈叫你吃饭吧”。
“不是,是阿姨”。
“嗯。是有点迟了。不过明天起你就不能出来了。”
“对呀。不过你可以给我发短信。”
“短信。好哦。”
同一地方。他挥着手站在路口,直到雪藤走进电梯。
窗口。由一片风景切换到另一片。电影剪辑般每一辑都各有特点。林夕喜欢变化的生活。喜欢一路上不同的站点写下不同的心情与灵感。而她最喜欢的是自己一句话。没有变化的人生不值一活,一如既往的人不值一交。她喜欢大风大浪的人生,这点似乎有别于一个哲学家应有的平淡的天性。所以她更接近尼采。
车到站了。窗口满目行旅。她始终想不通的是带这么多不觉麻烦吗。看着那些送别与迎接,她觉得这些人真俗,又不是古代。通信的发达人哪还有什么距离与远别。
出了站台。举目无亲,有点不知方向。“雪藤你在哪儿呢?对。学校,我就是在学校与她相识的。找着学校找她就只是时间问题了。”
找了酒店,放了包包,洗了澡。走出酒店,打了的。“师傅,我到市第一中学”。
周一的校园,一片生机。似乎周末比上学对于中学生来说更是无聊。
“同学,雪藤姐姐最近来过吗?”
“雪姐姐,她好久没来了。前段时间有个弹吉它的也来找过她。”
“吉它,难道她又改行了。嘿。善变的女孩。算了,我且先自个玩遍这个繁华的都市。边玩边找。”她想着。
行人是一道风景。一道别样的风景。一个地方的风俗与韵味都写在行人的脸上。她很好奇。每到一地必然静静在坐在某家餐厅,透过落地窗,边品尝美味边观察民风。
她坐在一家咖啡店。点了杯果汁,坐了一下午。偶尔发呆偶尔在纸是涂涂画画,谁都不知道她在做些什么。服务员小姐都以为她定是个作家,低调的作家。纷纷过来请她签名。
她一脸莫名地笑着写下了,林夕。更让她诧异的是一写,周围的人都以为是为王菲写词的林夕。可惜了他们不知道那林夕是男的。也许他写的词太女人了。
时光,消磨起来格外缓慢。迟暮老人缓缓走来,她回了酒店。
看了会电视,速食文化的年代,电视带动了很多产业的发展,也降低了人们的品味。调了几台,都是一些无聊的人为搞笑,没多久,她就关上了。
走到大厅。一会儿的劲歌热舞,喧嚣而轻浮。只剩半杯纯净水时,她起身要走。报幕员走了出来。
下面是本酒店的台柱,吉它手一飞为大家带来一首《那年,我们年轻过》。
吉它。雪藤。她想起了那学生对她说的话,起了又坐下。
这歌手好小,这么小就出来谋生。
那一天
时光冲逝了我的少年
你的脸
和那笑容的甜
……
他边弹边唱着。她默默地听着。
声音真好。想想自己多年来对恩雅对王菲音色的推崇不免幼稚。有这样的声音在,他们就有点逊色了。我得多住几晚,好好欣赏。看来我来对了,雪藤。
外面灯火辉煌,里头也没人道晚安。这不是一个适合早睡的城市。夜生活才是这里生活的主弦律。她躺在床上回味着一飞的歌,似乎回忆里的音乐也能起到催眠的作用,那晚她睡得很香很甜…。。
不巧的不巧,冥冥中是缘分的巧妙。
一个城市,上百家大大小小的酒店。他的落户她的暂居,竟如此的巧合。
街道。小吃。庙宇。亭台。古民居。名人故居。
每地的逗留并不长,但凭借感觉,味道,她就能知道是否是自己喜欢的。
几天里,足迹留遍了城市里各开发的没开发的知名的无名的地方。
一个城市几天里,历史当代,兴替尽收眼底。化成诗意……她不是诗人却有着诗人的资质。
每到一处,逗留的同时,她会下意识的问下雪藤的消息。终于在东大街口的肯德基店里,服务员对她说。
“你找的雪藤是诗人雪藤。前些天她和个男生来过这,他们谈话时好像说市医院手术什么着。”
“手术?市医院。怎么了?她付了账,赶往市医院。”
“小姐,请问诗人雪藤小姐住哪个病房呢?”
“稍等下。我帮您查。十一楼101。”
“谢谢。”
她敲了敲门。
“请进。”
雪藤好听的声音依旧。“嘿,这小样”。她走了进去。
“谁呀?”
“嘿。小样,怎么了?”
“你…。林夕。”
“还认得我声音呀。不错不错。”
“我还有一眼可以看得见呀。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又怎么跑出来的,你能来太好了。我最近快闷死了。”
“就那样晃着晃着就晃你这来了呀。我谁呀。天才吗。”
“嘿。又吹了。快快坐下来,聊聊你一年来过得如何。”
“还能怎么样。就那样喽。看看书,发发呆,散散步,悠哉吧。”
“呵。挺别致清闲的生活哈。大哲学家。”
“嘿。湿人,又取笑我了不是。你眼睛怎么了?”
“不懂。医生说要手术,睫毛都剪了,别的我也就没问。都是福利院阿姨帮我办的。”
“那什么时候手术呢?”
“明天吧。嘿。你来得正好,要是手术完可能好几天都不能讲话哦。”
“那样啊,真可怜。对了,听他们说有个吉它手在找你,这是怎么回事咧?”
“嘿。保密。”
“唉呀,小样。嘿。那我也不告诉你我见到一个音乐天才的事。”
“哼。谁稀罕啊。跟他比……”
“他…我们的雪儿谈恋爱了…。看,脸都红了…。”
“不理你了。”
舞台。舞台。每晚的生活就只在那证明自己还存在。每晚不停的弹不停的唱,他都忘了自己曾经音乐的理想。难道自己就这样生活至老,直到被解雇的那天?他不禁自问,“要是雪藤在她一定会告诉我该怎么做的。对,短信,她说可以给她发短信的。”
眼睛好些了没?好想你。他想了很久,发了出去。
夜深,雪藤早已睡着,林夕像只小猫般的依偎在她身旁。两人都睡得很香。手机关上,外界就此说晚安。
他在床上等着等着……直到睡着。
天亮了。鸟儿在阳台轻鸣了几声,甩甩翅膀,飞了又还。
雪藤听着鸟鸣,心情愉快,轻轻地凑近林夕耳旁。“起床了,天亮了,小懒虫…。。”
林夕懒洋洋地翻了下身子,又继续睡……。
“真是小孩子。”
点药水,白衣天使,素洁的病房,消毒味。一天一天,她适应着,习惯着。林夕的到来,给她带来无限的快乐。
开机。
嘀嘀声真响。
两条短信。一飞。她瞬时一脸笑容似花海。
眼睛好些了没?好想你。
我想你睡了吧。安。好梦。
她心里乐滋滋地想着,好可爱的小男生。写了条短信。
我很好。你呢?今天手术了,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好友和你的短信陪伴着。
正入眠的一飞,睡意正深,短信的声音没能打扰他哪怕一丝的梦境。
白天睡,晚上开工,他已颠复了生物钟。
醒时黄昏已乘着微风悄然而至。闹钟响,他爬了起来。
下意识的看了手机。一条短信。
我很好。你呢?今天手术了,我一点也不害怕。因为有好友和你的短信陪伴着。
雪藤。今天手术。糟了。几点了。他看了下时间,六点一刻。
打的。市医院。十一楼101。
雪藤,一定要好好的。一定。我们说好的。他心里莫念。
101。他敲了门。
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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