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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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之恋-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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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
  馄饨煮好端上桌的时候,房间里到处弥漫着香油和小葱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张皓天煮的馄饨汤特别香,以前大鱼就特别爱吃,现在这三个女人更是赞不绝口,嘴里发出“咝咝”的响声,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他们几个就像一个奇怪的大家庭,围坐在一起吃夜宵。气氛其乐融融。吃饭的时候汪丁丁好像给一个什么人打了一通电话。张皓天还在想,这么晚了,他给谁打电话呀?但也懒得多问,就埋头喝汤,汤里放了好多香油,把人香得鼻子都快掉了。
  夏琳说:“帅哥,你无论做什么都这么好吃吗?”
  那个叫梅晓易的哈哈笑着说:“夏琳,我求你别假天真了,行吗?”
  王小静说:“吃东西都堵不住你们的嘴。”
  汪丁丁管她们几个每一个都叫“宝贝”,就好像是一个其乐融融的大家庭,在一块吃着东西,聊着天。说是家庭又没有家长,男人们显然比那几个女的要年轻好几岁,但“粉红帮”的女人们好像刻意要扮成小女孩的模样,一个个打扮得粉粉的、嫩嫩的,惹人怜爱。
  第五部分粉红帮(3)
  吃完夜宵,夏琳说时间还早呢,不如一起看碟吧。说着就拉开她的粉红手袋从里面拿出两张碟来,都是最新的美国电影,大家在客厅里三三两两地坐下,有的坐沙发上,有的席地而坐,也像一个奇怪的大家庭,感觉甚是温馨。
  张皓天坐在沙发上,他腿边靠着两个女的,让他觉得两条腿都很沉,屏幕上五颜六色的光影刺激得他很不舒服,他发觉生活中他心爱的人全都消失了,妈妈、大鱼、小月……她们一个个都不知道到什么地方去了,而他为什么要跟这几个陌生女人在一起,度过一个荒唐的夜晚?是生活把他逼到这个角落里来的。
  过了一会儿,客厅里又来了一个穿白毛衣的漂亮小伙子,他的头发长长的,颇具艺术气质。张皓天跟他不认识,只是点了点头,他们很安静地看电影。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一对对男女从客厅里消失了,先是那个白毛衣和梅晓易一起进了一间卧室,几分钟之后,汪丁丁也不见了,他是和夏琳一起走的,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张皓天还清楚地听到他们把门仔细锁好的声音,电影仍在继续,只是观众只剩下两个人。
  张皓天问坐在地板上的王小静:“他们干吗去了?电影还看不看?”
  “你是真不明白呢,还是装糊涂?”王小静点着一颗烟说,“其实,她们也都不是坏人,就是有时挺寂寞的。不过,你那位朋友可从她们几个兜里骗走不少钱啊。”
  “怎么能说骗?这不是愿打愿挨的事嘛。”
  王小静娴熟地吐着烟圈。“是啊,愿打愿挨,但你记住物极必反,如果汪丁丁太过分了,要钱要得太狠,是要遭报应的。”
  这句话给张皓天留下的印象很深,直到后来汪丁丁出事,张皓天第一个反应就是“他遭报应了”!张皓天只跟“粉红帮”见过一两面,后来他就渐渐脱离了他们,他找了一份工作,又租到一间很小的阁楼,过起了踏踏实实的生活。
  有一天,张皓天的小阁楼里来了两个警察。他们拿出一张照片来,问张皓天认不认识这个人。张皓天一看,这不是汪丁丁嘛,“认识啊,他怎么啦?”
  “这个人失踪了。我们怀疑他已经死了。”两个警察都很严肃。张皓天的心里像被人灌进了冰水,从头凉到脚。张皓天说已经好几个月都没跟他联络了,也不知他最近在忙些什么。他们说,事情很奇怪,他们怀疑汪丁丁被两个女人杀害在私人车库里,只是还没找到证据,而且车库里的宝马车也不见了,车库里拴着一匹白马。
  张皓天面无表情地听完这一切,警察走后他就开始呕吐,他要把过去吐个干干净净,他要结束过去的生活,做个真正的男人。
  第五部分尾声:白马广场
  那一年,大雪来得比往年要早,还没到过新年的时候,天就下起雪来。张皓天在北京住了好几年,却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雪,他站在阁楼的斜顶窗前,仰脸看着一蓬一蓬硕大的雪团,从高空遥远的地方飞舞而来,他张开双臂欢迎它们,他的心情也像被雪水洗过一样,亮闪闪的、光灿灿的。
  这几个月来,他体会到了简单生活的乐趣,工作的乐趣,他甚至连烟都戒掉了,他就像变了个人,过去那些奢华的场所,他再也没去过。一个人的时候,他常常会想起大鱼,他想他们在一起听过的那首歌《天下有情人》:“爱是一朵六月天飘下来的雪花,还没结果已经枯萎。爱是一滴擦不干、烧不完的眼泪,还没凝固已经成灰。等到情丝吐尽,它才出现那一回。等到红尘残碎,它才让人双宿双飞。啊啊——有谁懂得这种滋味……”
  张皓天克制不住想要下去走走的冲动,他披上大衣“咚咚咚”三步并做两步冲下楼去。他不由自主地向着白马广场方向走。雪一直在下,所以每一个脚印都是新的,刚刚踩下去新的雪就覆盖上来。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去广场,只是想着那里的雪景一定很美,却想象不出美成什么样。就在张皓天前往白马广场看雪景的同时,一个身穿白色羊绒大衣的女人,也被一股奇异的魔力吸引着,开车向着广场出发了。
  大鱼的车上也在放同样一首歌——《天下有情人》。“爱怎么做怎么看怎么难怎么叫人生死相随。爱是一种只能说不能尝的滋味,试过以后不醉不归。等到红颜憔悴,它却依然如此完美,等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够体会……爱是迷迷糊糊天地初开的时候,那已经绽放的玫瑰。爱是踏破红尘、望穿秋水,只因爱过的人不说后悔。”张皓天边走边唱:“爱是一生一世一次一次的轮回,不管在东南和西北。爱是一段一段、一丝一丝的是非,叫有情人再也不能够说再会。”
  他慢慢地向着白马的大理石基座走过去。远远地,他就看到那个白色身影,他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随着大鱼的逐渐靠近,他终于看清了那真是她。
  大鱼也慢慢朝着白马的基座走。她感到身心特别轻快,离白马越近,心就跳得越快。
  终于,张皓天和大鱼面对面站到了白马雕塑下面。雪花从四面八方飘落下来,天色已晚,四周亮起了奇异的灯火,他们就像站在梦境的中心,四周的景物美丽而又模糊。
  大鱼说:“让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张皓天笑了,露出一排好看的牙齿。他伸出一只手来给大鱼握。他说:“你好!我叫张皓天。”
  大鱼也笑了。“你好!我叫于美娜。”
  两只手握在一起,手心滚烫。
  这时,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走来四位老人,他们分别是:于美娜的爸爸、于美娜的妈妈,张皓天的妈妈以及张皓天的亲生父亲张博之。他们从四个方面往中央走,他们步履轻快,腰板儿挺得很直,脸上挂着从未有过的会心微笑。
  大鱼父母守了一辈子,也吵了一辈子,到最后分开了,彼此倒客气许多。他们说,分手的感觉还不错。
  皓天妈跟皓天的生父大半辈子都不在一块,最后倒走到了一起,他们说,牵手的感觉很甜蜜。
  他们是来告诉孩子们他们的决定的。张皓天和于美娜也要告诉两边的父母,他们曾经不懂得爱情,经历了这么多,才明白其实心里最爱的那个人是谁。
  雪越来越大了。他们头顶上的那匹白马,如同爱情证人一般,见证着恋人间的悲欢离合。那天晚上,两个年轻人和四个老人聚到了一家生意红火的火锅店,暖暖和和地吃了顿火锅。席间,欢声笑语不断。分手的和结合的都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幸福。张皓天接到一个手机电话,电话里有人告诉他,汪丁丁的案子破了。
  张皓天抬头望了一眼窗外,窗外一片银白。
  2004年月12月9日午夜
  第五部分后记
  在我把写了整整一年的长篇小说《白马之恋》交给我的老朋友上海文艺的资深出版人魏心宏先生的时候,我的心忽然空出一块来,每写一部长篇,都会感到身体的一部分附着在那本书上,难舍难分的。在这里,我要感谢我的好朋友周星,他为我拍摄了书中的照片,他拍出了一个“在长沙做电台主持人的赵凝”。
  现在,我人在长沙,在“湖南经济电视台”旗下的“金鹰之声”电台做主持人,感谢湖南经视领导和“金鹰之声”领导给了我一个全新平台,使我“一不小心爱上广播”,爱上“弥漫在城市上空的迷人嗓音”,爱上那种被人信任、被人等待的感觉。我的节目《欲望都市》是每天晚上十点半开始,但常常有听众十点钟就打进电话等待我的出现。更有出现轻生念头的听众,在《欲望都市》里和我交谈之后,放弃了想要离开人世的念头,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在这本书里,你不仅可以看到我的文字,还可以听到我的声音。想象一下我坐在麦克风前和你说话的样子吧,那是一个从小说世界里走出来的赵凝,她迷恋写作,迷恋广播,迷恋一切让人着迷的东西。她痛痛快快地活着,做与不做,皆为痛快。
  赵凝2005年3月3日于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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