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逃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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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逃媳-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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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月卿微微一愣,抬头看了儿子一眼,还未开口,严索英已抢到他面前,敲敲江成峻的肩头,警告似的说:“臭小子,你要好好照顾你老爸,他若再醒不来,我唯你是问!”语气之霸道和随性,落在旁人耳中,更觉得他们关系融洽,胜似谪亲。



  不知道为什么,江成峻对她就是冷漠不起来,讪讪地应答:“知道了!”那个温顺啊,令沈月卿感到痛心,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娘呀?他江成峻可是她沈月卿的儿子,怎么面对着她时,却摆的一张臭脸给她看,难道她这个母亲做得真有那么失败吗?



  江步风其实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病房里嘈嘈杂杂,他不想睁开眼来面对而已。尤其是弟弟和弟嫂他最不待见的两个人在场,而心里深处他最介意的,还是儿子江成峻有没有来看他。他既然来了,他自然也就不想再装睡了,于是睁开了眼睛。



  江城峻第一个看到,不知道是受苏佩玲母女情深的刺激,还是婶姆对他的训诫起了作用,一见父亲醒来,便脱口而出叫了一声“爸!”奔到了江步风的病床前。



  众人如梦初醒,怔怔静止于江成峻的一声“爸”之中。江步风先是愣住了,接着激动得想坐起来,但似乎缺点力气,这才惊动了守在床边的妻子,惊醒了众人。



  “老爷!你醒啦!”显然,丈夫能够醒过来,才是沈月卿此刻最关心的事,之于儿子那一声难能可贵的“爸”,更引起了她的注意。



  “大哥!”



  “懂事长!”



  ……



  江步风不理会众人,只是怔怔地看着儿子,不敢置信地问:“你……你,刚才叫我什么?”十年了,儿子的这一声“爸”,叫得多弥足珍贵啊!



  江成峻不知道哪来的兴致,再重复了一遍:“爸!”



  “好好好——”江步风高兴得热泪盈眶。沈月卿这才从丈夫醒来的惊喜中,落入儿子肯张口叫爹的惊喜中。她动容地对丈夫说:“老爷,儿子肯叫你了!”夫妻俩,就像捡到宝一样,沉浸在喜悦之中。



  张德打从心眼里为他们感到高兴,江步云也乐呵呵地,凑着他们的热闹。严索英的表情,从质疑、震惊,继而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再到揶揄江成峻,如六月的风时雨,瞬息万变。



  “臭小子,你肯叫爹啦?这一声,早该叫了!”她说得不是那么从心。



  江成峻被她说得讪讪然,站在那里有点无可适从。



  “大哥,对不起,是我害得你又发病了!”江步云还是对江步风道出了心中的歉疚,虽然气得他倒下的是江成峻,但他却是间接的肇事者。



  江步风面无表情地望了他一眼,头便别向一边去,显然还在生他的气。他挣扎着想坐起来,沈月卿急忙扶起了他,口中却吩咐张德:“阿德,去把医生请过来,告诉他懂事长醒了。”张德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江成峻走到病床的另一端,帮衬着母亲扶江步风摆个舒服的姿势。



  此时此刻,江步云夫妇有种被晾起来的感觉。曾几何时,她严索英习惯了“鸠占雀巢”的得意,哪受过这种尴尬了?看到他们夫妻父子的和睦情景,她心中掠过一丝妒意,但随即又化开了。毕竟人家的和睦是天经地义的,这些年来确实是他们夫妻,在霸占着他们一家的天伦乐。令她感到疑惑的是,江成峻这块顽石,心中对父母的冰川,是什么时候开始融化了呢?



  李医生进来时,看见江步风已经靠着床背坐着,他笑着说:“江懂事长可精神啦!”边说边忙着为他做全面检查。



  江城峻让到一旁,将位置留给李医生。



  “托医生的福,老爷醒得快!”沈月卿心情特别好,对医生极尽客气。李医生取下听诊器尚未开口,她已抢先问道:“怎么样?”



  “懂事长的身体一切正常,恭喜懂事长,恭喜太太!”医生如实兼恭维地宣布了江步风的病况。沈月卿又是一阵致谢呀祈祷呀,才肯罢休。



  江成峻感到病房里的空气越来越闷躁了,又见父亲已无大碍,母亲又那股开心的劲儿,他想出去透透气了。“爸已经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语气一如平时的淡漠。



  江步风夫妇俱感到意外,只一会儿,儿子又变回那么陌生。难道在他心中,对父母的成见依然存在吗?



  “你爸刚刚好,你就留下来多陪陪他吧!”仗着病房里人多,沈月卿本以为儿子不会拒绝她的要求的,但见江成峻不为所动,她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她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毕竟是十年的隔阂啊,他们再怎么盼望儿子回心转意,也是需要给他一个过程的!



  李医生这才将注意力放在江成峻身上,他有点贪眼地看着面前这个高大英俊的公子,眼中蕴满着笑意,语气和煦得不得了:“江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哪!”



  江成峻被称赞得有点莫名其妙,只能对他淡淡地点头算是回应。



  “哟,李医生手里可有牌子吗,有的话,放一张给他吧!而立之年还未立家,长得俊有什么用呢?”憋了很久的严索英又抢大家风头了,一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自持平日里江成峻与他们夫妻俩的关系融洽,也不想想她这么说会不会使江成峻难堪,好说不好说的都一股脑儿崩了出来。也不顾及沈月卿才是江成峻的母亲,她这样做,完全是抢了她做母亲的风头。



  江成峻瞪了她一眼,未免觉得她太多话了。示意她:“婶婶,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还是回家去做饭,待会儿成华该回来了!”说罢他也不顾有外人在场,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医生正在奇怪这个女人,好像比那做母亲的更热衷于念叨,江步风恰在这个时候同他搭话:“犬子有点不近人情,让李医生见笑了!”



  “哪里?哪里?年轻人嘛!”他倒是很乐意于给江成峻出张牌,别说江氏是赫赫望族,单就这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他要是当了这个媒人,保管会风光无限的。于是他转向严索英,“这位是——”



  江步云回答:“是拙荆。”



  “哦,是二太太啊!难得二太太也这么操心大侄子的事情!你的话,我可放在心上啦!”显然他并未意识到这一家子关系的微妙化,自顾自地说着他的,竟没有注意到在场的所有人,已微微变了脸色。



  “那就拜托啦!”严索英说。



  “李医生,事情若有眉目了,就跟我说一声吧。”沈月卿适时插上这一句,将本该属于她的体面与权利统统要回来。回头再叫张德,“阿德,把家里的电话,留给李医生吧,以后也好联系。”



  严索英脸色倏变,她费了一番口舌,最后竟成了“为她人做嫁衣裳”,心中大为懊恼。但江成峻毕竟是她沈月卿的儿子,她纵为他费尽了一切心机,到时候,新娘子捧茶敬奉的,还不是她沈月卿?她瞎操什么心呢?她也只能这样安慰着自己了。
第十三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江成峻在走廊的另一端,呆了一会儿。凭栏远眺大街上车辆行人来来往往,心中也似有什么在川流不息地淌着……只是一时,难以分辨是些什么,在心中翻搅着而已。



  婶母突然提及了他的婚姻之事,他心中竟兀自缭乱起来。记得以前,不论是谁同他提到这些,他都是一副藐视的态度。因为在他的心中,他的新娘只能是天国之中的乔媛媛。人间已没有了她,他的心也就随同她死了。



  突然,他走下楼,到车棚去驱车,来到了效外的陵园中。



  清明已过,渐入盛夏,园中草木萋萋,郁郁葱葱。



  江成峻来到乔媛媛的陵墓前,将一束素净的白菊花放到她面前,伫立默思良久……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自难忘



  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纵使相逢应不识



  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正梳妆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料得年年肠断处



  明月夜,短松冈”



  他喃喃地念着苏东坡的《江城子》。想着昔年,与乔媛媛的幸福日子,搜遍唐诗宋词,除却此词,再也没有哪一首如此契合江成峻,此时此刻的心境了。



  《江城子》是苏东坡写来悼念亡妻的。苏公当年心境,千百年来多少人感同身受过,所以这阙词才赚尽了多少古今世间痴男怨女的眼泪。他江成峻也不知不觉地落入了这种“天人永隔,徒增相思”的感慨之中。纵不思量,亦难忘。然而,难忘又怎样呢?她能回来么?“千里孤坟”,也只落得个“无处话凄凉”!



  “媛媛,当年,你走得那般决绝,可有没有想到我,对着你那三尺坟头,心中是何等的凄凉么?”江成峻在心中,向冥冥之中的乔媛媛发问。



  陵园寂寂,回答他的,只有萧萧的风声,及偶或啼啭的鸟鸣。



  十年的时间,能够改变多少人和多少事啊!他已由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成了一个满怀沧桑的青年男子,心态已然老了许多。不能磨灭的是,那个天使般纯洁的面孔,及那段清风朗月般的爱情。在岁月的淘浣中,情殇的痕,虽不再那么明晰了,但在偶被触及的瞬间,情还是难以自禁的。



  在天国之中,他的天使,美丽的媛媛,会过得怎么样呢?她是否清纯如旧?还是已经兑变成光彩照人的成熟女人了?



  如今,不论对她如何的思忆,她都回不来了,不是吗?可他的人生却还在继续,时至今日,他是否还要继续为她,滞下人生之中一些早该了结了的事情呢?他生为江步风的独生子,江城集团的第一继承人,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十年的疗伤期也许差不多了,接下来,他应该收起颓废,开始为自己的人生大事打算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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