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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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派-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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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的酒吧里,我对她说:“换个名字不行吗?” 

  “不好听?”她打理着店里的一切,头也没回地反问我。 

  许芸总的来说是个相当固执的人,在很多方面,别人的劝告对她往往毫无作用。深知这一点,我便不再开口。 

  酒吧不大,四五十个平方,除去一个相当了得的吧台,所剩的空间,至多放下七八张矮桌。 

  她告诉我,开酒吧的钱是她父亲出的,另外,卫生许可证以及服务业的营业执照均是她父亲托人办理的。听起来她父亲的确无所不能,这让我十分佩服。 

  “呃,能知道你爸爸的职业吗?”我好奇地问。 

  “别管这么多啊你。”许芸擦拭着吧台上的酒杯,转而对我说,“你也一起来帮忙啦。” 

  她对那些杯子的要求,是能够透过高脚杯的玻璃,清楚地看到玻璃那边人的脸。这虽算不上什么苛刻的要求,可要对每只杯子一一检查,未尝不是件头痛的事情,最恐怖的一点是,每每透过杯子去看她,总是看到许芸扭曲的脸和与某类抽象画无异的血红的嘴唇。 

  在吧台后面的一排酒柜上,整齐罗列着各式各样的不很名贵的酒,从XO到汾酒,不一而足。我从未仔细看过这么多酒,只能对着它们目瞪口呆。 

  “这么多?” 

  “是呀,就是这么多的,没这些,怎么吸引顾客啊?” 

  我在吧台里绕了一圈,开玩笑似的说:“要服务员吗?我无偿提供劳动。” 

  稍后我又补充了一句:“只有对你我才这样做的。” 

  许芸莞尔一笑:“你行吗?” 

  “慢慢来啊,总会做的有模有样的。” 

  “此话当真?” 

  “那还有假?”我反问。 

  “3天后这里开张,你可以来上班了。”她笑起来。 

  “一言为定。” 

  我们说着拥抱在一起。 

  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开口:“给我看看价目表可以吗?” 

  许芸从我怀里争脱出来,在酒柜的抽屉里拿来价目表递给我。 

  我前后看了不下5遍,最后将那本像病历卡似的价目表拿在手上一晃。 

  “怎么啦?”许芸问。 

  “都记住了。”我笑着说,“这样是不是可以做个服务生总管什么的了?” 

  “太监总管有你的份儿。” 

  “瞎说,太监总管能让你……”我本想说“能让你怀孕来着”这句话,但此时她的电话此刻毫不识趣地响了起来。许芸拿起电话看了看,便随手将之挂断。“打错的吧,我这儿没这个号码。”随即,贴上脸来,我们又开始接吻,一切都像电影里的场面。 

  从许芸的酒吧出来以后,我无处可去。她说要留在那里和新招募的员工交流交流,便没有和我一同离开。我想打电话给张筱晨,电话信息告诉我“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不在服务区”。在路边叫了一辆大学城里2元钱一人的面的,说要去最近的网吧,那个司机看了我一眼,确定我没醉之后,朝我身后指了指,说最近的网吧就在那儿。我说过不好意思,便匆匆从车上下来,心里琢磨着这个司机还算有点良心。 

  网吧里乌烟瘴气,此时距我上次踏进网吧的时间,已有两年之久,原本那些不顺手的滑轮鼠标已经换成了光电,15寸的显示器也早已被17寸纯屏所取代。我挑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身边一个大学生模样的人问我借烟火,我一摸口袋,发现身上有两只打火机,便将其中一只送给了他。 

  “多谢。”那人朝我说。 

  我微微一笑,在位子上坐下,竟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究竟要上网做什么,一切都糊里糊涂的。 

  “学生?”旁边那人和我搭话。 

  “是。”我点头,并且说。 

  “我是H学院的。”他自我介绍,继而问,“你呢?” 

  “Z学院。” 

  “哦,那就在最里面啊,有人说,那是杭州郊区的郊区。” 

  我笑起来:“下沙的一切都很荒凉,别提了。H学院是不是最近要改名字了,改成H大学?” 

  那人不置可否,好像学校的一切与他彻底无关一样。老实说,我挺喜欢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性格的。 

  “无所谓,改什么都无所谓。”他用我给他的打火机点起一根三五,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反正再熬一年也就走人了。” 

  “这么说,你也大三了?” 

  “你也大三?” 

  我又点头,没接他递给我的烟,因为我抽不惯三五,倒对自己口袋里的七星情有独钟。 

  “哪儿人?”他继续问我。看起来,他并不是不善交流的人。 

  “杭州人。”我回答,“你呢?” 

  “上海。”他停了一停,旋即说,“你和我一个朋友特像,第一感觉。” 

  “是吗?” 

  “喜欢上网?” 

  我说不太喜欢来网吧上网。 

  “这么说,今天你是无处可去了?” 

  “可以这么说。”我把QQ打开,看到几个熟悉的头像闪动起来,我却没有一一应答,匆匆选择了隐身。 

  “太像了,你和我那朋友太像了,简直就是同一个人。”他自言自语,“当然,我说的是举止和说话时的语气。” 

  我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便问:“真的这么像?那有机会可要出来见见。” 

  “你可以去见他,他却不能来见你,因为……”他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问我,“要饮料吗?” 

  我要了一罐可口可乐:“因为什么?” 

  “因为他病得厉害,只能待在医院里。” 

  “奇怪,这档子事情我听也听得多了,别在我身上打主意,我不是你们想要找的人。”我认定他是个男同性恋者,便说。 

  “No,No。不是你所说的,我想你应该见见我朋友。不见到他,你会发现你少了什么似的。”又停了10秒钟,他又问:“3天后的下午怎么样?” 

  我没搭理他,自顾自玩联众的俄罗斯方块游戏。 

  “我想我们也一定能成为朋友。”他说完这一句话便起身离开了网吧,走的时候留下一张纸,上面写有他的联系电话和姓名——沈默。 

  我10点走出网吧的时候,还浑身感到不自在,觉得被一个同性恋搭讪简直令我恶心透顶。不过他的那张纸,我还是将之放入了口袋。“去看个究竟也未尝不可,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也未可知。”我又想。 

第三章:感性与尺度的距离
有一种感觉似曾相识(2)

  之后的两天时间里,我老老实实地去教室听课,赶作业,居然发现,这个学期的课本都崭新如初。其中有一门《运筹学》的课,课本上竟然连个名字都未曾写过。两天时间里一共上了四堂课:运筹学、微机原理、管理学以及令人头痛的ERP课程。 
  坐在教室里的同学无不对我投来陌生的眼光,因为,在他们看来,我似乎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教室里(每每我正儿八经地去上课,总是临近期末)。而我看他们的眼光,也未尝不带着些质疑:每天都来上课,不烦吗? 

  我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前面的同学被我看得一清二楚。他们或许意识不到,原本在这个教室里坐着上课的,还应该有汪珏的身影,但现在她已经不在了。每当我一想到这一点,便忍不住难过起来,将翻开的书本合上,对着封面发呆。 

  如此这般过了两天,等到许芸的酒吧开业的时候,我已经把《运筹学》的课程自习掉了一小半,也完全是因为无事可做才不得不自习的。 

  上午10点光景,许芸打电话给我,让我帮忙买些鞭炮,好在开业的时候放。我问几点正式开门做生意,回答说开业庆典安排在晚上六点,庆典完了就可以接待客人。我在电话里“哦”了一声,和张筱晨两人走出寝室去买鞭炮。 

  这是一件令人头昏的事情,我们找遍整个下沙大学城和下沙经济开发区,也未见到一家卖鞭炮的店,因为此时既非春节期间,杭州市里又有过禁止出售烟花爆竹的规定。最后倒在下沙镇上一家出售殡葬用品的小店里买得红色大炮仗数十枚。我和张筱晨说好,不要告诉许芸这些鞭炮是在殡葬用品店里买的,两个人窃笑不已。 

  步行回宿舍后,翻了一会儿杜拉斯的《夏日晚上十点半》,眼皮便重了起来,干脆把书丢在一边,脱了衣服上床睡觉。我把裤子脱掉的时候,忽然从口袋里掉出一张纸来,就是网吧里那个名叫沈默的奇怪男生塞给我的那张纸。 

  老实说,我对沈默所说的那个和我“简直一模一样”的朋友充满了好奇,两天来虽则没有时时刻刻想着这件事情,在心里却一直想像,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真的如沈默所说的那样“不见到他,你会发现你少了什么似的”吗?抑或是,那根本就是两个同性恋者对我设下的一个圈套? 

  无从知晓。 

  在床上翻了几个身,我不知不觉地拨通了纸条上的那个电话号码,一个男人的声音作了应答。 

  “我知道你会打来的。”一听便知道,那个声音就是沈默。 

  “呃,你是说今天下午带我去见那个和我很像的你的朋友?”我问。 

  “一点儿没错。” 

  “你在哪里?怎么找到你?” 

  “你来H学院后门,就是广专前面,我在那里的餐厅门口等你。”他微笑着说。 

  “可以知道,你朋友的名字吗?”我又问。 

  “去了你自然会知道。”回答。 

  我因为怕这是一个同性恋者对我设下的圈套,离开寝室的时候在口袋里放了一片剃须刀的刀片,以防随时出现不可预料的情况。临走之前,又对张筱晨说如果许芸问起我为什么不去她的开业庆典,就说我有事回家去了。 

  “你到底要去哪儿?”张筱晨问我。 

  “据说是去见个和我很相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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