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遥远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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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遥远的距离-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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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姬活着的时候,律河也不怎么说话。虽然在俊姬面前他也经常笑,还偶尔开开玩笑——但是平日里的律河,除了必要的几句话,几乎很少张嘴。 
  “交朋友是干什么用的?”炯石回头看了看站在身后的律河,又说了一句,“千万不要把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你的心早就碎了。” 
  律河对朋友也不肯敞开心扉,炯石觉得他很可恶。 
  律河唯一的援军,也是他的希望——俊姬,她已经死了。 
  现在,还有谁能挽救律河呢? 
  第二天,在学校里…… 
  律河的座位仍然空着,炯石心乱如麻。 
  “律河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来上学呢?”有个家伙问道。 
  “我怎么知道?”炯石笑着回答。 
  “怎么说你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啊,要是连你都不知道,那还能有谁知道呢?” 
  “哼,我算是他的朋友吗?世界上哪有这样的朋友!”炯石自我解嘲地说。 
  “喂,臭小子,怎么了?律河伤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怎么格外难过?”现在,朋友们的安慰对炯石已经发挥不了作用了。 
  “又失踪了!”——想到这里,炯石又在心里责怪起律河。炯石并不指望能和律河一起去什么地方,但他至少应该把他去什么地方告诉自己,难道不是吗?明明知道自己会为他担心,他却依然故我,漠不关心,炯石第一次在心里恨起了律河。 
  炯石曾为拥有他这样的朋友而自豪。他有着美得惊人的外貌和才能,以及令人痴迷的风度,而炯石是他唯一的哥们儿。 
  现在,他没有自信了:我能算是律河的朋友吗?对于律河来说,或许自己只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作为朋友陪伴他的几年岁月也许根本没有意义。 
  “老大,找到了!”学弟气喘吁吁地跑来,冲他喊道。 
  律河去的那个地方炯石也知道。他能去的地方,要么是有一棵星树的公园,要么就是撒落俊姬骨灰的海边。 
  炯石之所以感到失落,是因为律河在离开之前连声招呼也不打。 
  炯石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去找律河。 
  律河站在悬崖上,辽阔的大海一眼望不见尽头。 
  “自己一个人来,心里爽快吗?”炯石站在律河身后,问道。 
  律河好像被全世界抛弃了。他绝望地站在那里,好像马上就要跳进大海,让人觉得恐怖。 
  “……” 
  “你在干什么,等人来找你吗?假惺惺地看什么冬天的大海呀?今天怎么不去打架了?”炯石若无其事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你还能去哪儿?不愿意的话,你也可以换个节目。你有兴趣一个人钻到地底去吗?这么大的男人了,还动不动就哭鼻子,真丢人。” 
  “谁哭了?” 
  律河说话的声音里已经带了明显的哭腔。他的眼睛红红的,布满了血丝。苍白的皮肤上衬托着红通通的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是啊,不要哭了。我又不是漂亮女人,是和你长着同样家伙的大男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方法可以安慰你,更不会哄你开心。”         
  “我说过了,我没哭!”律河大声喊道。 
  “呵呵,我知道了,谁说你哭了?你看你就是做贼心虚!”炯石故意激怒律河。 
  “……”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的话,炯石早就死上好几次了。律河用凶巴巴的目光瞪着他,可是他仍然置之不理,继续冷嘲热讽。 
  “自己看冬天的大海,有什么意思呢?只要你说句话,你大哥我就可以亲自奉陪的——你想惨不忍睹地淋场雨再回去吗?千万不要,别人会笑话的。” 
  吧嗒吧嗒,正在这时,天上下起了雨。波浪画着同心圆向周围扩散开去,律河和炯石站在空中迎接大雨的洗礼。雨声更大了,淹没了波涛的声音。 
  “不管好不好,我终归是你的朋友啊。”炯石先开了口。 
  “……” 
  “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炯石的声音也湿润了,律河回过头看他。他的目光和律河一样,充满了颓废。看着他那空洞的眼神,律河愣住了。炯石向来都是个很快活的人,和自己不同—— 
  律河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会因为俊姬的死而痛苦,他忘记了炯石也是俊姬的朋友。 
  “不是朋友,难道还能是恋人吗?”律河闷闷不乐地回答。 
  在模糊的雨幕中,律河的脸渐渐红了起来。 
  “嘿嘿嘿,是啊,不管你怎么喜欢我,我都还是更喜欢可爱而小巧的女孩子!”炯石笑着说道。 
  “明天,学校里见。”律河的话音未落,炯石笑得更开心了。 
  自己的朋友回来了,在痛苦中成熟起来—— 
  “俊姬呀,我们走了!下次再来的时候,我们会带来你喜欢吃的冰激凌,再见了!”炯石大声喊着,律河转过身来。 
  冬日雨中的大海看起来是忧伤的,但这种悲伤毕竟不会持续太久。 
  “下次我们一起来吧。”律河望着炯石的眼睛,对他说。 
  “好啊,以后不要一声不响地蒸发了。” 
  炯石望着难为情的律河,又笑了笑。 
  为你演奏的小夜曲 
  律 河 外 传 
  我没有什么遗憾,除了父亲的下落不明和母亲的去世以外。照片上,我们一家人愉快地笑着。 
  其实我已经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样子了。我只能隐约想起,他有着一头和我截然不同的耀眼的金发。虽然和弟弟那头淡淡的金发不一样,但还是有相似之处的。 
  弟弟的头发像爸爸,我的眼睛像爸爸,这是爷爷告诉我的。 
  我在英国长大。弟弟出生的时候,我还很小。当我懂事的时候,就已经和爷爷在一起了。爷爷讨厌我的黑头发,他也讨厌弟弟的黑色眼睛。 
  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不开心,我感觉很空虚。即使什么事情做成了,也感觉不到成就感。不管做什么,我都觉得理所当然,就像呼吸一样理所当然。 
  当人们在极力赞美我的时候,我只是骄傲地俯视他们。我对他们说,如果连这种程度都做不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那时候,我不知道有些事情即使你付出努力也无法做到。因为我不用努力,也完全可以做到。对我来说,努力就是一种不必要的时间浪费。 
  我活着,但是我的心脏并没有跳动。我在呼吸,但是我已经死了。我的生命中缺少某种重要的东西。 
  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哪里有问题。可能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或者是患了从来没有人患过的疑难病症?我只知道,这是一种一天比一天疯狂的病。 
  弟弟下落不明后,我和爷爷就回到了韩国。爷爷改变了主意,一下子有两名亲骨肉下落不明,他受到的打击似乎很大。爷爷一直在寻找他们,寻找我的弟弟律民和我的父亲——可是最终也没有找到。 
  现在,爷爷和我一样,生活在韩国的某一片蓝天之下。 
  在我回国几个月之前,爷爷先来到韩国等我。我到韩国的时候,见到了微笑着的爷爷和一个小女孩儿。 
  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头发,但是爷爷很喜欢那个小女孩儿,甚至超出了对他的亲孙子——我的喜欢。那个女孩儿的名字叫俊姬。 
  她喜欢用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她不是很温柔,行为也不是很可爱,她总是静静地听我说话或者一个人自言自语。尽管如此,我还是感觉幸福。我感觉自己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对新的未来也生出了希望。         
  俊姬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但她却有一种特别的能力。 
  爷爷的葬礼是在韩国举行的。他留下遗言——他想留在韩国,和自己的儿子、儿媳在一起——爷爷第一次承认了母亲是他的儿媳。 
  自从爷爷的葬礼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俊姬。 
  为了寻找俊姬,我走遍了整个韩国。我没想到这个女孩儿对我有着如此重要的意义。我对自己的执著感到恐惧,我的疯狂似乎令我窒息了。我的病还是没有治愈。 
  我快要疯了,可我的心里还是空落落的。 
  就在那时,我遇到了炯石。他给我出了主意——G2,专业保镖培训机构,以“黑武会”的名义平定全国,对于我来说,可以通过黑武会在全国各地寻找俊姬。 
  因为当时的我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愿意去想。 
  我就这样耗费着自己的肉体。 
  我还参与了炯石主持的艺人项目,在那里做过职员。就这样,又过去了很长时间。 
  几年后,俊姬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费了多年的心血也没找到她,现在她已经长大成人了。 
  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她就镇压了一场战争。她是那么美丽,有着震慑周围所有人的生命力!我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 
  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的体内存在心脏这个器官。我的心脏只为俊姬跳动。即将死去的心脏复活了。 
  “我是俊。” 
  虽然她把自己打扮得像个男人,但我还是能认出她,我知道她是俊姬。 
  “我想感觉我存在的意义。”俊姬在加入黑武会的时候,这样说过。 
  即使她不用这样的方式感觉她的存在,我也能为她证明。我的心脏在跳动,这就是证据。 
  俊姬坚持说自己是男人。即使那些把她当成男人的家伙,一旦与她目光相对,也会红着脸低下头。没有人能够不被她的美丽征服。 
  俊姬的头发染成了黄色,她被洗脑了——这是我最先想到的。 
  俊姬很喜欢我的爷爷——海尔珍。她喜欢我蓝色的眼睛大概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俊姬喜欢蓝色和黄色。 
  有时候,她会呆呆地注视着我的眼睛。 
  每次她这样看我的时候,我的心都会动摇,仿佛我的本质被人看穿了一样。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她闯入了我的心扉。只有她能让我内心里那头疯狂的野兽平静下来。 
  我爱上了她。 
  我的眼睛开始不由自主地追随她的脚步,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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