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gel什么都不说,假装没听到,把头低了下去。
“人笨起来,还真没救,唉…。。”,这时的我,除了无可奈何,也还是只有无可奈何。
我们俩老老实实地站到了“队长”指的地方,他也并没有再追问Angel的那个“没有”了。
那边的Angel不断地拍着胸口,好像在说:“好险,好险。”
“我说长沙为什么总评不上“十佳卫生城市”,就是有了你们这群‘不法分子’的存在。”“队长”还是用他那夹着烟的手在空中来回的点来点去。
平淡而又快乐的暑假(4)
“对、对、对……是、是、是……下次一定改……保证……”那群不法分子看来不是一两次来这种地方了,经验老套得很,专挑好话说,连“队长”的老婆怎么怎么漂亮,孩子怎么怎么聪明都说出来了。
而我和Angel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至于,那些奉诚的话,我们实在说不出口,这也不是我的作风,所以什么我们都没说。
渐渐地,人越来越少了,有的是自动认罚的形式释放,有的是被强制罚款的方式离开……。
最后,只剩下我和Angel,我们一左一右各站一角。
“来、来、来,你们两个站中间来”,“队长”向我们招手喝道。
我和Angel老老实实地站到了正中间,并肩站着。
“你们还是学生呀?”“队长”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往椅子一坐,头仰着,那股傲慢劲就像是旧上海滩歌舞厅里的大老板。
“你们怎么也和那些‘不法分子’同流合污啊?”“队长”没好气地说道。
“勤工俭学”Angel说得很严肃。
“勤工俭学?你们有营业执照吗?你们懂得工商法吗?你们这是非法经营,乱摆乱放,影响市容,阻碍交通,扰乱治安。”“队长”边说边用手指,一、二、三、四…。地数道。
“请你放下你的手,要知道你用食指指着别人大骂时,其他三个手批正指着自己。”Angel一急,竟把前几天在电视剧里看到的那句台词用上了。
“你……”,“队长”一时对不上话,索性把手放了下去,“你们搞了多久了?”
“今天早上开始的。”
“是吗?”,“队长”有点不相信,“我看你们已经搞了十天半个月了吧!”
“没有。”Angel提高了自己的声音的分贝,“就是今天开始的。”Angel最讨厌别人冤枉她。
其实,说这些话,Angel也是鼓足勇气才说出来的。因为,我看到她刚说完后,就轻轻地吐了一口气。
而我,站在一旁一直很沉默着,因为我向来就不屑和这些人啰嗦,他们最后的目的充其量也就是罚款。要不然,还能把我们怎么样?难道还真送学校或下监狱?一来,没这么严重;二来,他们也没这份闲情。
“哼!”,“队长”冷冷一笑,“罚款两千元,东西全部留下。”
“好。”我掏出钱包。
“什么?两千元,你为什么不去抢啊?”Angel诧异地惊叫道。
“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奉陪,什么时候交钱,什么时候放人。”
“算了吧,Angel。罚完款好走人。”我向来对金钱视如粪土,因为我知道“钱”我父母有的是。
“不行,他们这是勒索。”Angel有些不满,更确切地说应该是气愤,“我们不能向恶势力低头。”
“勒索?黑势力?”他们似乎觉得Angel的话很好笑,“这是我们的制度,你上告法院也没有用。”
“我们没有钱。”
“没有钱?你们这些小摊贩没有钱?”,那个“队长”用手指望着我,望着Angel说,“他不是愿意罚款吗?”
“不,我们不是小摊贩,我们是学生。”Angel反驳,然后回望了我一眼,又把视线正视着那个“队长”说,“他根本就没有钱,他是在说笑的。”
竟然Angel不满意我处理这问题的方式,硬是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撇,用她自己的方式解决。我只好顺从她的意思摊了摊手,“对!我没有钱,刚才是情急之下才这么说的。”
Angel说:“我们现在没有钱,不过,我可以叫我爸爸送钱过来,借用一下电话可以吗?”
“队长”看了看Angel,半天才说:“打吧。”
Angel很好脾气地走近办公桌,看见“队长”的那双大脚十分不雅地陈列在电话机边,便说:“你这脚能不能……。”
“队长”又看了眼Angel,无动于衷,大脚依旧摆在桌子上。
“喂,公安局吗?我找张局长,您是李阿姨吧,我是Angel啊,什么?我爸爸在开会……。。”
这时,别说那几个穿制服的了,就连我也竖起了耳朵。
“什么?公安局,张局长、李阿姨?”这一大堆词听得我不知所措,Angel什么时候改姓“张”了,她不是姓“王”吗?咦!不对,我记得Angel跟我说过,她爸爸是某公司的部门经理,什么时候改行当公安局的局长了?我脑袋里有千百个问号。
“那我就跟您说吧,是这样的……。,今天我在……勤工俭学,好事?您说好事有什么用啊?现在我被工商局的抓了……。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真的,我现在在工商所……他们要……两千元才放我。所以您得叫我爸爸来接我……什么?不用惊动我爸爸……您出面就可以解决。这怎么好意思呢?……哦,那好吧。改天我请您吃……,您马上就到……。好、好、好,我等您过来……好,Bey…Bey”
当Angel放下电话时,发现那双陈列品——大脚,已经放了下去,“队长”狡猾地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突然,那个队长叫道:“我说怎么这么面熟,原来是张局长的千金呀!”队长起椅子站了起来,“几个月不见,又长漂亮了,怪我一时间没认出你来,对不起,对不起。”他一边夸Angel,一边忙着道歉,“张局长现在可好?一定很忙吧?”
“还好”,Angel骄傲地笑着。小女生就是小女生,一听别人说她漂亮,就会骄傲自满。
“有出息,有出息,自己出来勤工俭学,不像现在大多数的独生子女,就只会伸手向父母要钱,花了钱还不知道心疼。”,“队长”的态度来了个180度大转弯。
平淡而又快乐的暑假(5)
这话,我在一旁听了,心里极不舒服,好像就是在说我。“不错,我从来没自己挣过一分钱,都是大手大脚的花父母的钱。”我心里想,其实我从未想过这个问题,我也不需要去想。“钱”是我一生中唯一不缺的东西,也是我唯一所拥有的东西。
“我们哪里是勤工俭学啊,不就是乱摆乱卖吗?”Angel还是一副骄傲的架式,双手环抱,头微微向上仰,头扭到了一边,不正眼看那个“队长”,脚尖也不停地点着地板,这样子有点像那街上的小混混。
“噢,这,这……”
队长有点尴尬,但是他是不会让自己下不了台的,连忙说道:“看你说到哪里去了,勤工俭学不容易。”队长轻轻地拍了拍Angel的肩膀。
“那刚才……这……”Angel嘴角浮现出忍不住的笑容。
“一场误会啰!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那我的东西……”
队长拿起了一张Angel画的孙燕姿的人头像,“真棒!大小姐就是大小姐,画出来的画就是气宇不凡,你看这张曼玉,画得多像啊?”
“……”Angel无语,张曼玉?她也不屑给队长多做解释。
“真想一脚踹死你。”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还有两千元钱……”
“哎!自己人,谈钱伤感情,见外,见外……”
“这样不好吧。”Angel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声调还怪怪的。
“哎呀!没事的,走吧!等下李秘书来了,就说什么事也没有……”。
“那……好吧,多谢了”。
说完,Angel拉着我的手飞一样地“胜利大逃亡”。拉着我一口气跑到了离工商所大约五百米的汽车站,“终于解放了”。Angel十分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我终于又呼吸到新鲜空气了。”然后急促的喘着气。
我一脸茫然地望着Angel,满脑袋都是问号。
“哈哈哈……Angel捧腹大笑”“COOL,你知道吗?我刚才根本没有打去公安局,你猜我打到哪里?妇联。”
“啊?妇联?”,我惊叫了出来,好像看到了一只怪物似的。
“哈哈哈……”Angel不停地大笑,“我很聪明吧?我一个人在唱独角戏,那头一个劲地说:‘有没有搞错。’哈哈哈……”。
“原来如此!”我勉强地挤出一点笑容,“原来你的聪明都用到这上来了。”
“是啊!”笑盈盈的Angel倒也答得很爽快,“这回,你可知道变色龙是怎么变色了吧?我就知道他们会吃这套。”
“呵呵!”
我的笑容是带着讽刺的。因为,这不是我解决问题的方式。这算什么?Angel自认为她是很聪明的,而在我看来,这只不过是有点小聪明而己,更让我觉得的是——丢脸。
“哈哈哈……”Angel还在一旁自以为是的大笑着。
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心里头有些思念,思念着你的脸。我可以假装看不见,也可以偷偷地想念,直到摸到你那张我深爱的脸。
天湘
一天夜晚,我和Angel从电影院里走出来,每人嘴里还叼着半节沙沙冰。
突然,Angel拉着我的手对我说:“Cool,我想去看望一下我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你陪我一起去,好不好?”
“恩……好的。”我接受了她这个小小的请求。
在路上Angel告诉我,她的那个朋友叫天湘,是一个比较内向,平时不爱说话的女孩。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父亲,而她的母亲狠心地丢下她改嫁了。这么多年来都是跟奶奶住在一起。在不久前连唯一的奶奶也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