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车不等人,你还不快抓紧机会?”我捧着我的《红楼梦》,小心翼翼地将它包好再放进背包里。冬天很冷,我的穿得似乎有点臃肿,还好,军训时被剪短了的头发如今终于又到了可以保护脖子的长度。
“我不相信一见钟情。”
“万一真的是,你打算怎么办?”
“打算回家呀。”她直起身子伸了个大懒腰,“权当只做了一个梦,理解万岁!”
“误解无罪。”我脱口而出补充了一句,结果惹来一阵哈哈大笑。
可是,我并没有说错啊,有时候,误解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归家的车上,蒋子寒和一个女孩子很亲密地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女孩的腿上还坐着平安夜那晚的毛娃娃,是一个粉红色的米奇老鼠。
虽然我的指甲已经在丹丹三申五令的强迫下剪得尽量的短了,但还是很自然地又掐进了皮肤,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正在欣赏沿路风景的丹丹。
理解万岁,误解无罪,夹在这两者中间才是最无奈。我唯一的想法是可以调换座位,那样我们就都不必看见一些最好可以看不见的东西。可惜太迟了,回头的瞬间,她便将车内的一室风景尽收眼底了。
“小十,你没事吧?”
“丹丹,你没事吧?”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惊一乍之后相视一笑,只可惜这笑容实在是比哭好不了多少。
摇头,然后点头。我们不是神仙,可以无欲则刚。
“你们好。”他居然走过来了!
“不好。”丹丹冷着脸回答。
“哦,谁惹你不成了?”
我还是不说话,眼睛使劲地盯着女孩膝上的毛娃娃。大冷的冬天,居然也冷汗涔涔。
蒋子寒似乎觉察到我的不安,回头看一眼身后,有些疑惑又有些肯定:“你,害怕毛娃娃。”
是陈述句,如此的肯定。
我瞪着他,懊恼他的直接不留情面,似乎要全世界都知道:筱十年是个怪物。
“你很聪明?”丹丹代我反问。
“对了,上次还没来得及请教芳名,未知……”
“那么,也就没有必要知道了。”她打断他。
“丹丹,别任性。”我知道,她喜欢他。
“噢,我明白了,你叫丹丹,”他又看向我,“你是小十?”
“表哥,快过来坐好啦。”米奇女孩喊话了。
表哥?“你们是,表兄妹?”丹丹眼睛都大了。
“你认为呢?”
后来我们才知道,那女孩是蒋子寒姑姑的女儿,名叫方可薇,今年才进的文学院,与我们同级,那天晚会他拿的毛娃娃就是要送她的圣诞礼物。
原来虚惊一场。
作者题外话:理解万岁,误解无罪,夹在这两者中间才是最无奈。我唯一的想法是可以调换座位,那样我们就都不必看见一些最好可以看不见的东西。可惜太迟了,回头的瞬间,她便将车内的一室风景尽收眼底了。 。 想看书来
6、恐惧,落荒而逃
再见时,已然新的一年。他居然想要说服我到学校的心理健康教育中心去做客!
方可薇说,十年,我表哥在校心理咨询中心当助手。
那又如何!
“你那是恐惧症,可以通过心理辅导来化解的。”瞧瞧,这就是蒋子寒的解释。
“闭嘴!你以为你是谁!”纵然我是怪物,也无须你来可怜。千万别说什么这是为我好,我不会领情,视而不见才是最好的关心。
“十年……”
我转身便跑。一百年也没有用,我只求你们都放过我。
“小十,师兄是为你好。”丹丹主动出任说客一职,我想是上学期作下的孽,谁让我在劝她去跑五千米时也多余地插了一脚呢?
“悲哀,我只知女生外向,却不知我与你的情谊竟敌不过‘师兄’的一句话。”我不无讽伤地说。
“你又不是没去过。”她不满地嘟囔了一句。
“你是不是很想去?”我自己都可以感觉到愤怒的气息了。
“呃……那个,今天天气真好。”聪明的她赶紧转换话题。
“月亮还很圆呢。”我也只得一笑收住。
“拜托,如今是月末,哪里来的圆月?”是方可薇的声音。自从在火车上偶遇,通过蒋子寒认识我们以后,她倒是常来串门。
丹丹指指她胸口:“这里。”
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如果不是方可薇事先透露说蒋子寒是咨询中心的助手,我会不会选择听从意见这条路?可是,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每一步都是毫无商量的实战,根本来不及彩排演练。
幸而都懂得替我保密,害怕毛娃娃这件事并未越破四人雷区。
李向又来磨丹丹了。
事情是这样的,市里最近召开一个大学生联合运动会,班里只有江天梅能跑五千米长跑。可惜的是,“梅折二度”,真不知是她生来与这些运动会无缘,还是丹丹注定了要和五千米纠结不清。
“天啊,放过我吧!”可想而知,一定会是这样的反应。不同的是,这一次的说客是江天梅。
还是那句:有本事你让他自己去跑。
“人家是男生好不好?”反问得超级无辜。
“可是我也不姓江,更不是什么长跑冠军好不好?!”那种不满,仿佛要吃掉面前的说客。我知道,这一次,丹丹真的下定了决心不会跑了。如果说上学期的迫不得已是要为班争光,那这次的“为校争光”,稍微有良心的人都该知道,这与丹丹无关。
最没良心的是,蒋子寒居然也掺和进来了:“去试试嘛,没准就成冠军了。”
“蒋大师兄,拜托你别来淌这水好不?”我终于忍不住出声,“亏你还是心理助手,难道连这额头冒烟的情状也看不出来么?”
“小十,你难道真的不想改变么?”他反问。
“改变什么?”
“你内心的恐惧。”
于是,原本只与丹丹有关的问题,如今竟分化成了两大争辩阵营。只是我真的无法想明白,为什么他要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不清,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避忌,唯独他偏要故意而为之?
争辩到最后,是“好女不与男斗”,我们都以沉默待之,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其实这样的生活很累,我想逃离。于是在某一天,我和丹丹一起“失踪”了。
陌生的城市,陌生的街头,陌生的人流,人来人往似乎很热闹,感觉却只有彼此的呼吸。我们,终于当了逃兵。
其实我们何尝不想当好孩子呢?只是很多时候,根本由不得我们去选择,世事如此,落荒而逃也就并不过分了。
作者题外话:我有时候会忍不住怀疑,如果不是方可薇事先透露说蒋子寒是咨询中心的助手,我会不会选择听从意见这条路?可是,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每一步都是毫无商量的实战,根本来不及彩排演练。
1、做好孩子的代价
做好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和李向都想要做好孩子,想光明正大地争一口气,只可惜从来天不从人愿,我伤了左脚,他气走了丹丹,还有十年。
我们疯狂地寻找,甚至还为此而惊动了年级辅导员。可是,似乎真的生气了,都快一个星期了,还是半点消息也没有。
方可薇说:“你们别担心,她们玩累了自然会回来。”
“难道我们就只能干坐着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现在所做的,有用么?”
“可是,如果遇上坏人了怎么办?你还真狠的下心呢。”
“对,我们现在就是要比狠。”方可薇竟然也毫不脸红,“一个想避运动会,一个想免去无休止的劝说,不想和我们决裂,便只好出走。既然出走,又怎么会让我们轻易找到?所以只有比着看谁更狠,累了,自然是要回来的。”
说的何尝不是道理,只是,又有谁能心安呢?
“你要不要考虑报警?”冷美人再发话,提的建议惊天动地。
我望着李向,一句话也为说不出来。
当晚就作了一个梦,梦醒以后,一身冷汗。
我梦见深夜时分的十年独自一人行走在陌生的街头,身穿一袭淡蓝色的及膝连衣裙,柔软的长发随意地散落在肩上,眼神却空洞得连最基本的聚焦点都找不着。
突然出现一个纹身染发的高大男子,手指夹着明明灭灭的烟头,嘴里吐着气味难闻的烟圈儿,一把搂上十年的肩:“妞儿,你真漂亮。”一腔的阴阳怪气。
十年的反应当然是要逃离,闪过了他的怀抱,却又被抓住了头发,男子吐着烟圈,怜惜地说:“你的头发真美!”然后就要把烟头往发丝里刺。
我清楚地看见了十年眼中深重的恐惧,想逃,却根本就没有退路,甚至连本能的尖叫都被生生地扼杀了。
我知道的,唯有恐惧到了极点,才会连声音都丧失。可是,丹丹呢?她们一起走的啊,怎么只剩下了十年?
我不顾仪态地冲到李向的宿舍:“报警!快报警,十年有危险!十年有危险……”
终于回归,是在两个星期之后,代价是:擅自离校的,各记处分一次;伤了脚的,从此不能再长跑五千米;劝说不成反把人给吓跑了的,再不敢勉强,甚至连体委一职都恨不得立即请辞。
真的,当好孩子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问:“你们到底去了哪里?”得到的回答却是,别问了,都过去了,权当开了一回玩笑,或者,只当作了一场梦吧。
玩笑?可也未免太大了吧。不幸中的大幸是,我的梦境并没有成真,十年的眼睛,大而有神;她的长发,亦美丽依旧。
2、雪花纷飞的日子
我不得不承认,李向作为一个男生,无疑是优秀并且十分有魅力的。最有力的证据之一是,送给他的情书又开始如雪花般飘来。我之所以说“又”,是因为我在认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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