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流光换揉少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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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流光换揉少忧伤-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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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在不同的空间和时间里,刚刚白清歌同学也在看美女!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这是个很适合闭眼休息的下午,气温不高不低,何况又有吹在身上极舒服的风。
  飘落的淡粉色花瓣抚过发际,落在了如玉面庞上。
  长长的睫毛微眨,像轻捷的翅翼。
  ——一年二班白清歌,正趴在窗户上假寐。
  随风而来的,有轻轻扬扬的花瓣,还有钢琴声。
  钢琴声断续着,被风搅得浓浓淡淡,原本熟悉的曲调也因此而产生另一种感觉。
  闭起眼,白清歌甚至能看到各种音符被驱赶着又唱又跳往前跑的样子。
  仿若提着灯笼的萤火虫轻盈飞舞,碰到从池塘里一跃而出的金色大鲤鱼,溅出了钻石一般的水滴,吓了正在树上等待采集露水的天使一跳。
  天使腾空而起的时候,仍带着梦的残留的羽毛落了下来。悠悠飘到躺在树下的少年的手里。
  少年亲吻羽毛的瞬间,月亮里仿佛有个漂亮的影子一闪而过……
  钢琴声不知何时停了。
  白清歌半眯着眼迟迟不愿放走最后一个音符的余韵。
  往那钢琴声传来的地方,望过去。
  一道白色的影子正慢慢走过对面的走廊。
  那身影,明显是个纤细的女生。
  那个女生偏过头,漫不经心地拂了下额前的碎发,露出光洁得好象在发光的莹白额头,沉黑的双眸直透人心。
  琴声和人影瞬间合而为一——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弹出这样的曲子。也只有这样的曲子才能让人想象出这样如梦如幻的弹奏者。
  柳絮淡淡风。
  漫卷樱花飞舞。
  白清歌不由屏住了呼吸,似乎害怕自己的呼气会把离得那么远的影子吹跑。
  她不是吃掉了樱花树的花妖,所以才会这样动人心魄?
  白清歌张大了眼睛,想。
  在她身上,有一花一世界的静谧气质。
  在其他女生还很野丫头的时候,那个慢慢来走的身影已经以极其淡雅的方式悄然绽放了。
  白清歌被魇住了,被这个有声有色的形象迷住了。
  他不想去打听她是谁。他只是写了一支曲子。
  站在楼梯拐角处,他靠着窗台轻轻地又倾情地吹。
  口琴的声音清澈带点酸涩,时而像个回忆者,时而又变成了梦想家。
  来来去去的人惊讶地听了个片段就被不感兴趣的同伴拉走了。
  只有一个人,静静地从头到尾听完了。
  她不由自主地站在原地默默出神,这首曲子仿佛写到了她心里,有点点惆怅,但并不尖锐,始终有种温厚的期待笼罩着整个旋律。
  她忘我地听完了一遍,直到旋律开始重复,她才惊醒过来。
  “这是什么曲子?”她情不自禁地开口。之后,才发现自己一直站在二楼没有走下去。
  两个人,一个俯首,一个仰望,仿佛已经暗示了他们之间的距离。
  但在当时,他们只是各自为自己的出神被撞破而有一丝不好意思。
  白清歌用他那个年纪的男生常有的硬邦邦的莽撞的口气回答道:“自己写的。”
  女生露出吃惊的表情:“你自己写的?能不能把曲谱借我抄一下?我想试试看用钢琴弹出来。”
  被夸奖的得意之后,就是无法实现对方期待的尴尬。他涨了脸,嗫嚅道:“我只会写简谱……”
  “简谱也可以,我也能读。”
  他一言不发地跑走了,女生以为自己的唐突冒犯了男生的自尊心。她怅然地对着窗外窜到窗台那么高的樟树叹了口气。
  但她猜错了,一眨眼的工夫,那男生又气喘吁吁地跑回来了。手里纂着一本作业本。
  “喏。”他固执地不肯上楼,只是拼命伸长手往上举去,他也不看她的脸——虽然他想了很久,想知道这女生是谁,想好好的耐心地端详她的脸,想看她的眼睛,如井一般深的眸子里会否有自己的影象?
  他感到手里的本子传来了另一种柔和的力,他全身放松下来,松开手:“如果有看不懂的地方再来问我好了……早知道有人要看,我会写得更清楚点。”
  女生接下了那本“曲谱”,她从楼上一步步走了下来,直到和白清歌站在同一水平线上。
  “谢谢你肯把曲谱给我看,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在下午三点半以后到203琴房来,我会在那里练琴。”
  她见白清歌还是不肯跟她对视,很有礼貌地跟他道了别。转身继续往一楼走去。
  名字!
  白清歌突然想到,他没跟她说他的名字,她也没说她自己的名字!
  他猛地转过身来,正好看到女生站在楼梯上仰头笑盈盈地看着他:“忘了说,我叫姒非微。”
  “我是白……”
  “白清歌是么?我已经知道了。”说着,她晃了晃手里的作业本,那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一年二班 白清歌。
  她笑得像只狡猾的雪狐。

  (3)

  就算再孤陋寡闻,白清歌也听说过姒非微。
  这一所的学生没有不知道她的名字的。
  和默默无闻的白清歌比起来,姒非微简直是自带200支照明灯生下来的,走到哪都是耀眼的发光体,都是议论的中心。
  类似姒非微这样的校园偶像,在城市里的每个学校总有那么一两个,点缀了那个年纪众多男生的梦。
  听说她的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医生,中产之家的黄金组合,培养这个唯一的女儿可说是尽心竭力。
  纤细柔美的外表,飘逸淡雅的气质,加上会弹得一手钢琴,姒非微就像是从文艺电影里走出来的梦中情人。
  可是,这种完美反而让她成了遥不可及的非现实人物。
  有同校的男生曾经这样说过,穿个破拖鞋,拎着油条豆浆,骑个破自行车,去约会她?我自己都能把自己鄙视死。姒非微这种女孩子一看便是要娇养的。人间富贵花,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这个勇气去采摘啊。
  正因为这样,高中三年,男生们私下封她为钢琴公主,偷偷看着她,传播着她的一举一动,却几乎没人敢直接追求她,惟恐自己的言行会破坏这种静谧的和谐。
  后来白清歌进入演艺圈,各色美人可说是扑面而来,比姒非微更美的自然不少,却再找不到当初的感觉——那种狂放到无可安置的热爱了。
  心脏都仿佛被对方控制着,只要一看到她就会跳得快要爆炸,就算在走廊上远远看到她的身姿都有拔腿逃跑的冲动。又害怕又期待,像一件欢喜事又像一种罪孽,单纯的心思,因此变得斑斓起来。
  就如诗说,残红尚有三千树,不及初开一朵鲜。
  只是,最早开的花总是最易遭风催雨折去。
  这是一间宽敞的寓所。
  黯淡的阳光透过绣着竹叶暗纹的窗帘只能照出房间的轮廓,一切都朦朦胧胧的。
  闹钟“嘀嘀嘀”地响个不停。
  床上的人一翻身,枕边的纸和书“哗”的一声落到地上。
  Takki躺在床上,不耐烦地翻身拍掉了闹钟。
  天已亮,心情却如黯夜里一样灰了。
  这个晚上他睡得很不安稳。
  因为某个人,又自作主张地跑进他的梦里来。
  可恶,都是那个该死的人又恬不知耻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缘故!
  明明她已经彻底割断了两个人的联系,所以她也被自己彻底清除出了生活才对!
  Takki猛地睁开眼,警告自己——
  我现在是Takki,不再是那个傻傻的白清歌!
  不会为了她而心跳而脸红而不知所措而处处出丑!
  他的胸腔里,早就空了。
  那个年少愚昧的自己把所有的感情奉献了,就像把羊羔献上祭坛。
  一切,都过去了……
  再张开眼睛,凝视着惨白的天花板,Takki觉得自己的神智终于清明了起来。
  Takki心烦地起身,拂去床上剩余的纸片。
  昨天一直在编旋律写到昏睡过去为止,床上散落着各种不知名的书籍和乱涂的纸片。纸片落在地上,几乎没有声音。他这才发现房间里静得能听到心跳。
  再也无法忍耐这种无声的压迫感,他随便套了件衣服,趿着拖鞋往Min的房间走去。
  这一层公寓被VITAMIN三人包租了下来,所以平时房间都不锁门,他轻易扭开了Min的房门。
  熟门熟路地取过了吉他,随手调了调音就弹了起来,圆润朴素的音色让他的身体涌起了一阵亲切感。
  只靠手指的按压、弹拨就能发出这么纯粹而清晰的声音,任何初学者都会因此而欣喜不已,但要能真正操控着六根弦,让它们随心所欲地奏出曲调,却是需要苦练的。
  他也曾为了赶上一个人,拼命地练习。
  当初选秀节目上,他用纤长的手指拨弄琴弦,颠倒众生,唱着《美人》时心中所想亦是同一个人。
  她给人印象一向气质沉静,在他面前却会有各种活泼泼的表情——记得她曾以非常恼火的表情指着自己鼻梁说:“让我主动去讨厌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我又怎么了。”
  “就是看你不顺眼。”说着,撵着他满琴房打转。姒非微当时学生会文艺部长,管理琴房,这里便成了两人的秘密基地。
  他抱头逃窜,装可怜,“师父啊,我又做错什么了?”
  “孽障,你被逐出师门了!”姒非微装出威严的声音,但忍不住自己先噗嗤了一声,然后又用力板起脸来,“你说说看,你是怪物么?领悟力和表现力简直不可理喻!天怒人怨!令人发指!简直大魔王的降生,专门是来嘲笑世人的渺小。才弹了一个月吉他,就超过弹了这么多年的我!你说你是不是欺师灭祖啊?”
  两人疯上劲来,像两只误闯了人居的鸟到处乱飞。
  一个说:“饶、饶命、啊……”
  一个追着:“别、别跑!受死吧!”
  ……
  ……
  回忆越多越烦躁。
  那些层层叠叠的、曾代表甜蜜、现在却是无情的回忆,像一把钝钝的刀子切割着Takki的心,痛不见血。
  Takki盖住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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