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三十六度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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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华,三十六度半-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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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是打算多留一晚,明天再回去的,但突然发现又到了周末,这意味着大学里的很多情侣可以放松一下去旅店里嘿咻一番,我不可能把每一对都浇成白斩鸡,于是我选择离开。

  手机在裤兜里振动,我拿出来一看,是童雪的短信:怎么样,考试顺利吗?

  我弯起嘴角苦笑,回了一条:嗯,还可以吧。

  这是大多数人会选择的回答方式,对于他人的问候,似乎永远都是“还可以”,“还行”“还凑合”,其实很多时候这是一种无奈的答语,隐藏在背后的,是一张恹恹得想要哭泣的脸孔。

  毕业的日子就像站立在这条铁路的某个前方,我们在隆隆的巨大声响中一点点靠近他,对他的感情是复杂的,有时会很迫切见到他,有时又会不情愿这么快就来到了与他相约的地点。

  对我来说,大学四年的生活,到头来回首一瞧,舍不下的原来有那么多:冬日清晨里起来和叶小雨一起去食堂占座位,一人要两个包子一只水煮蛋一碗豆浆,有时懒床去晚了,来不及吃完就要到上课的时间,只好一边往嘴里塞着包子一边提着书包往教学楼冲刺;课堂上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的,互相扯几个昨晚在网上新看到的荤段子,或者故作神秘地说起看见谁和谁并肩走在一块了,班长收作业的时候才想起还有任务没完成,于是火急火燎地从班长手里抢过几张好学生的作业挥笔开抄,抄完后借谁谁新买的智能手机或者PSP玩游戏,玩没电了就借本杂志或者小说看,看困了就把书包放在桌面上当成枕头,一头栽下去做起白日大梦;伴随下课铃声响起的还有一声长长的呵欠,伸个懒腰,抹去口角的口水,拿起包起来就要走人,忽然发觉周围没有人动身而且都一脸诧异地盯着我,再一抬头,讲台前的老教授正拿着点名册气得浑身直哆嗦;下课去往食堂的路上总是热闹的,三五成群地走在一起,眼尖的会率先指着前面某个身材姣好的美眉的背影,然后和左右的人打赌此人是不是美女,而通常的结果都是一睹姑娘芳容之后这一排人都会难过得捶胸顿足吐得稀里哗啦高呼耶稣上帝;晚上熄灯前各个寝室都很安静,大家都端坐在各自的电脑前忙着玩游戏或者泡MM或者干一些不可告人的勾当,熄灯后走廊会立即变得热闹起来,厕所会拥挤不堪,阳台上站满了打电话的人影,窗口前出现了一大批动机不纯的份子,互相抢着一只望远镜只为了多看一眼对面女生寝室的活春宫图。

  那些明媚的日子,那些鲜活的面孔,真的要从我的天空飘逝过去了么?

  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多愁善感了那么一会儿,程小小一个喷嚏完全打破了气氛,她自己也醒了,抽了两下鼻子,茫然地看着我,似乎还没从梦境中缓过神来。

  我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冻感冒了?

  不是,程小小摇摇头,直直地伸了个懒腰后说,准是我老妈想我了念叨我呢,哎,她这个宝贝女儿离开稍微久了点,她就像丢了魂似的,嘿,真拿这老太太没辙。。。。。。

  我说对对对,你是万人迷,这世上除了钞票就属你最招人喜欢了,再有一个小时老太太就能见着你了,我琢磨着还不得摆个十桌八桌的给你接风洗尘,也不错起码我晚饭有着落了。。。。。。

  我现在是逐步摸透这位姑奶奶的脾气了,平日里给外人的印象是端庄文雅,恬静稳重,其实骨子里就是一小女人,喜欢听顺风的话,哪怕她自己也心知肚明这是在哄她呢,她也乐意,所以我从来不与她拗口,她要是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就说没错还开花呢,不管怎么说让一个女人冲你傻笑总比冲你发飙要强百倍,再说这姐妹儿最近不知从哪里学会了“九阴白骨爪”,一掐一个血印,之前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非要与人家“华山论剑”,结果身体被蹂躏成“祖国山河一片红”,从此我就学乖了。

  我和程小小回到X大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出去吃饭,我发现这人吧有时活着真是一件乏味透顶的事情,整天除了吃喝拉撒看*玩网游吹牛逼泡女人,再就基本上没有别的内容,经常在电影里看到男主角一个个都特充实的样子,要么就是忙着杀富济贫,要么就是忙着拯救地球,衰一点的也是西服革履的拎着个皮包行色匆匆地走在大都市的街头,我对此深抱怀疑态度,为什么我活这么久了就压根没见过这类人?叶小雨说的更干脆,他说几乎每一部电影都是在瞎扯淡,里面的主人公很少饮食,几乎不洗澡,从来不上厕所,这多乌托邦啊。

  所以我一直觉得,电影里的情节与现实的生活往往是相互补充的,眼下的我就是渴望能过上一点和电影相关的日子,哪怕演一小配角也成,起码能打发无聊。

  接着高雷那混蛋真就立刻实现了我的愿望。

  我正在餐厅里冲着对面的程小小胡诌玛雅文明以证明我的肚子里除了屎还是有点别的内容的,高雷的电话很不合适宜地打了过来,第一句就急匆匆地问我,你丫是不是回来了?我说是啊,刚下车,正吃饭呢。他说你吃完赶紧来我住的地方报道,对了回寝室抱着你枕头和被褥再过来。

  原来高雷的老爹出差任务提前办妥了,今晚就要来看高雷,去哈尔滨之前我答应了要帮他救急,这也是看在他曾凭借“美男计”帮我搞定那个更年期的物理老太太让我免挂一科的面子上。

  程小小挺善解人意地表示可以暂时把我“租借”出去,然后找她的小姐妹们玩乐去了。我回到寝室抱着枕头和被褥下了楼,路过楼下门卫室的时候被门卫阿姨叫住,她满脸狐疑地盯着我,问道,你这是打算搬到哪里去?

  其实大学生外出居住的事对谁来讲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整所院校上至院长下至导员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政策毕竟还是有的,大张旗鼓地搬出去肯定要受到审问,好在我早有心理准备,正色回道有一个外系的朋友昨晚喝多了,把他的被褥枕头吐成一团糟,我去借给他一套。

  门卫阿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言不发地将我放行,我知道这并不意味着她完全相信我,而是我的理由说得过去,以后要真出什么事她也能有所交待,这就足够了。

  我气喘吁吁地到达高雷的住处,他开门后我第一句话就是等你老子走后你丫必须请我去聚仙楼狠撮一顿,妈的这一路无数人用奇异的目光望着我好像我是刚刚越狱的在逃犯。

  高雷哈哈笑着说没问题没问题,你先进来熟悉下环境,别一会我爸来了再出什么漏子。

  晚上六点多,高雷的老爹来了,别说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我横看竖看都觉着比我爸年轻许多,老爷子挺开朗的一个人,跟我们两个小辈有说有笑的,一点架子都没有。我说高叔叔今晚你就住这吧,我回寝室住,老爷子笑呵呵地说好,再一看屋子里的布局又开始茫然了:怎么只有一张双人床?

  没等我说话高雷先抢了过去,爸,我们这是为了节省空间,就一起挤一张床了,反正两男生嘛。

  我看着高雷编谎话就跟说顺口溜似的,心里想就你和白月日日夜夜在这床上折腾来折腾去的,这床要是会开口说话非跳起来痛骂你一顿不可。正想着外面又响起了门铃声,我以为是租住其他房间的住户,想都没想就开了门,一看对方我傻眼了,这靓丽火辣的小妞不是白月还是谁?

  白月看到我显然是惊喜万分,一边进屋换拖鞋一边嚷嚷着陶远你来真是太好了,哎呀这些天就我和高雷在这住着都快闷死我了,眼看快毕业了怎么不多聚聚呢,你等着啊我叫高雷出去买点好吃好喝的咱们今晚玩个通宵!

  高雷这个*,光顾着忙乎叫我来了,居然忘了事先通知白月,我怔怔地看着白月以一副女主人的口吻推开卧室门,嘴里吩咐着高雷,高雷你下楼买几瓶啤酒去。

  接着是六目相对,大眼瞪小眼。

  关键时刻还得靠我,我走进去冲着呆若木鸡的高雷说,雷子,你还愣着干什么,白月同学好不容易过来看看咱们,快招呼人家,我去买啤酒。然后指着高雷的老爹介绍给白月说,这位是高叔叔。

  白月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紫,好一会儿才终于反应过来,立即冲老爷子妩媚一笑,高叔叔好,我叫白月,是高雷的同学。

  哦,好,好。估计老爷子是见白月年轻漂亮也甚是高兴,热情地招呼白月坐下攀谈起来。

  这下子又没我的事了,我一声不吭地穿上鞋推开房门,回味着自己刚才说的话,怎么听都像是一家庭主妇的语气,现在还得自己掏腰包买酒,妈的这回真是亏大了。

走了,别想我  (二)
白月仰脖喝下第三杯哈啤的时候我特意偷瞄了一眼高雷,他紧张兮兮地瞪大眼睛盯着白月,狠咬牙关,筷子停留在半空中一动不动,那架势就如同刚活吞了一只耗子,再瞧那边的高老爷子,一边兴高采烈地夸赞白月好酒量,一边又给白月的酒杯斟满。

  其实白月那点酒量,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几乎每次出去喝酒,她一登场,开始还装成淑女样,两杯酒下了肚就忘了自己是谁了,撸上袖子和满桌子的男生叫号,再多几杯酒下去她就趴在桌子上彻底歇菜了。这不仅说明这姐妹儿实力不济,还说明她总喜欢摆出一副李白转世酒仙下凡的气势,别人是一被劝酒就喝大了,她是不用劝也照样非喝大不可,最要命的是她还耍酒疯,去年的中秋节班级聚会,高雷就把白月带去了,结果喝到中途白月兴起,边解衣扣边嚷嚷着要和高雷来一次现场成人表演,高雷囧得简直想把脑袋插进桌上那火锅里。

  我琢磨着白月这回又快喝到境界了,两腮绯红双眼迷离,直勾勾地瞅着高雷一个劲儿地傻笑,估计高雷那边急得都快火上房了,这白大美女要是再拿出上一次在酒馆里宽衣解带的架势那一切就准穿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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