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等。我在想象她或许还会再次从我的背后闪现,和上次一样。
等谁,她,小米。我看见所有的人都迈开了步子,在我的面前快速出现,走掉。像无常的舌头般的恐怖,打捞着每一个出现在我灵魂里的生命体。
走吧,你真幼稚。一个声音说。
我抬起头找寻声音来源的时候,只有大大的喇叭仔空中飘荡和那些鬼魅般的窃窃私语。
嗯,走。我自言自语。
抑或只是一个被强迫的想法。有人嘲笑我像个女人样的犹豫不决,这是我很难接受的。
喂,你在想些什么东西呢?有人在我的耳边说。
我看着她,这个叫小米的女人,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幻想,我还坐在酒吧里,她还坐在我的旁边。
她把酒杯举到半空中,移动到我的面前。
你不能再喝了。我说。
你喜欢我吗?我不知道她会在我不经意的时候这样说。
始料未及。
你认为。
那我就理解为你喜欢我了。
我尴尬的点了点头,她在我的杯子上碰了一下,响亮的声音划破喉咙,随着酒精一起往下流淌。
黑色的车子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和我说永别。
她是真的醉了,我抱着她走出了酒吧,在门口的方向等车。
你住在哪里?
天堂街口22号。她还清醒的记得。
如果你亲眼所看,你绝对不会相信那会是天堂街口,倒像是地狱的大门。很破的一幢楼,没有别的词可以形容。破,就如同她说的。
(七)
她住在三楼,扶她上去不是件很难的事。
她给了我钥匙,我开了门。屋子并不是很大,经过一块屏风似的东西后,我把她扶到床上。
我去给你倒杯热水。我说。
我没喝醉,但是却走不动了。她苦笑了一下。
看她躺在床上,我去倒了杯水,还是温的,并不怎么热。低头的瞬间,我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酒精和香水的味道,我竟有些迷恋这中特有的味道。
没有热水了。
凑合吧。她说。
我看见她嘴里蠕动了一下,很难受的模样。还没等我问,她吐了我一身,一股浓烈的气息。
对不起,她说。
我挡住她的嘴,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毛巾和卫生纸在那边,她指了指衣橱的距离。我帮她擦干净了嘴唇,温温的嘴唇,在空气里像玫瑰一样的流淌的琼浆。
你不该喝这么多酒的,都怪我没有制止你。
她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在她的旁边坐下来。
谢谢你。
不用这样说。
房间很整齐,床头挂着一张大幅照片,我仔细的看。是你吗?真漂亮。我说。
是的。前年照的。那时我刚刚毕业,我没想到自己会变得这样,她没有掩饰自己失落的情绪。
有些不像你,我说的是现在,更成熟了。
你是不是这样想的也无所谓。从青春期的少女变蜕变成了*的女人,很快,一个避孕套的功夫。我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瑰丽的比喻。
你的思想很固执。我说。
彩色照片也有泛黄的时候。我就是张被陈列的照片。她说。
原来的理想都消失殆尽了,只剩下个躯壳了,在酒色之间漂荡。像条发情的鱼,游来游去,还在一条小沟里。她看我没有说话接着说。
生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可以重新来过。
原来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被现实抛弃了。这样很好,至少我现在过的很好。没有爱,也没有恨。
爱和恨总是纠缠在一块的。
也许有一天,我会找个男人嫁了。也许我永远都是这个样子了。
其实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她说。
尉迟文。我说。
很难听到的姓,复姓?
我点点头。
我想你是很幸福的。她说。
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给人一种安全感,可以保护女人的男人都应该是个幸福的男人。
第一次听说这种理论。我笑着说。
对吗?
也许你是对的。
她喝了口水,脸色比刚才好看的多了,开始慢慢的恢复。暖水瓶中的水不多了,我怕她晚上会想起喝水,就准备给她烧点开水。
没用的,过不长时间水就会变凉的,瓶不保温。她制止了我。
她已经从床上坐起来,近在咫尺。和我面对面的坐着。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楼道里有人走过,地面有些不堪重负,像个老妪一样敲打着胸脯,把想象升华到让人感到恶心。我惊异她长期住在这样的房间里,或许突然地死亡会把一切结束掉。和现在一样的安静。
你表里不一。我说的完全是一个中性词,希望你不要介意。我说。
表里不一,对。内向,喜欢黑暗恐怖中的安全感。唯有黑色能让我骚动的心平静下来,有时,我会突然从梦中惊醒,我不会去把灯打开,张大了嘴巴咀嚼黑暗,别人永远东不会发现我。她说。
我会忘记刚刚发生的所有事情。张着嘴巴就睡着了,没有人打扰。她说。
(八)
很难想象,我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女人。
我就是一个。
你好些了吗,我问她。她有些累了,又开始躺在了床上。
差不多了。多谢你的帮忙,不然我就回不来了。
你经常喝酒。
不是,偶尔想起,在我难过的时候或则很不难过的时候。
那就是经常喝,酒量很好。
酒精只是逃避的一种,很短暂的忘记,我没有什么过多的可以忘记。但我还是常常喝。也许今天喝的有些多了。对不起。她说。
对不起?不用的,这样说你就太看不起我了。
她专注的看着我。你想的很单纯,单纯的人容易受伤。她说。
不会的,单纯是也是一种幸运,想的太多会让人很累的,那样很麻烦,我想人应该活得简单一些。
女人会把一件事想成两件,成三件,很多件,构成一部完整的电视剧。男人就像电影一样,简单明了。电影可以在全世界所有的电影院里上映,不会有一家电影院选择区播出电视剧。这就是男人更能让人接受的原因。
性别歧视天生是存在。女人自己选择了这种歧视,就是贱。她说。
我笑她有些偏执的性格,沉默不语。
她看出来。笑我的想法?她说。
最好你下辈子要当个男人,不过,我也没有发现现在当男人的我有什么天生的不被歧视的优势。倒是女人常常让我很头疼。我说。
这本身就是一种优势。
小米发来短息,问我为什么还没有回家。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我在外面遇见了一个也叫小米的女人,就是小米也不会同意这种说法的。
我在外面。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在外面,什么时候回来。
等一会。我回信息告诉小米。
怎么了,有人找你。她说。
是的,我要走了。我说。
可以不走吗?我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她面色苍白的站了起来,刚才变好的脸色顿时消失殆尽。可以陪我一晚上吗,她抱住了我,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 该怎样拒绝她。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陪我一晚上,可以吗。她接近祈求的说。
我想我还是回去吧,我说。我没有告诉她我另一个在我生命中真正叫作小米的女人,而她不是。说出这些话是很痛苦的。
你要注意休息,不要和这么多酒了。我说。
她的手还在我的腰间,迟迟的没有松开的迹象。
她哭了。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卑贱的婊子而已,是我自己太不要脸了,你走吧。她说。
我从来没有用任何一样的眼光看你,请你也不要这样想。
我就是这样想,除非你证明给我看。
怎么证明。
陪我一晚上,可以吗。我没有非分的想法,虽然我发现我有些爱上你了。也许这是我离开这的最后一个想法。
她泪流两行,小声的啜泣。
好的,我答应你。
我再次坐在她的床上,和我与小米住的房间有很大的区别。
(九)
我听着她在说,很连贯的。像是在围绕着一个中心,可是我找不出这中心在哪里。当时间在黑夜的房间里蒸发的同时,我听到了,又迷糊了。
朦朦胧胧的样子,我看见她端了杯东西给我喝,后来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在朦胧中我早已经不能记忆了,那些所谓的记忆是根据什么编造的,或许常识。
又是一个雪很大的早晨。我睁开眼,看见她躺在我旁边。*。
我尝试着想象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坐到床上的时间之后却回忆不起来了。我看看她,睡的很香,像只猫一样的偎依在我的旁边。嘴角还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淡淡的如阳光抚摸的水面。
也许是我动被子的时候惊醒了她,她惺忪的眼睛看着我。一脸的平静。
昨晚的事,我想不起了。对不起。我说。
她把手轻轻的按在我的嘴上。你会怪我吗,是我对不起你,我欺骗了你。
你欺骗我?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喝的果汁,我在里面放了药。她脸带愧色的说,像是偷了东西的小学生。
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与众不同,不收钱;我嘲笑她说;真可悲。
是的,我是个可悲而且下流的女人。她像是怒吼着说出这话,又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我不知道你是出于何种目的,我希望以后我们不要再见了。我说。
她还在被窝里,眼角湿润。我对她只有无尽的恼火,我看见旁边桌子上的水杯,想想自己真是可怜。
你骂我吧,爱一个人有错吗?她说。
这也是你*的本性,哈哈,原来你只不过是只鸡罢了。我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