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氏零度的寂寞:一个女研究生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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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氏零度的寂寞:一个女研究生的手记-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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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的风轻吹(6)
冷眼旁观,看戏目舞台丰富尽欢。速食面似的情感,防腐剂花样翻新形式待勘。有什么难,无非花钱花经历花时间玩。这是洒脱,这亦自我,这还可以自我标榜放心过活。其实大学谈情感才真正奢侈,吃不起山珍海味、可口家常只能将就快餐。于是今天风花雪月刚刚升华情感,明日悲悲戚戚已然了却言谈。洒脱只是寻欢作乐的托词,苦酒苦果仍得自己吞吐。每天扰得形容疲惫茶饭不思、主次颠倒过不去坎。佯装无所畏惧洒脱依然,却已不觉之中套上羁绊。  常想父母如果了然这样一种生活状态,是否能将血汗供奉得如此心甘;亦在想一旦我们这一代必须顶起这片天,伦理道德、觉悟修养,哪一项能让他们移交得心安?写写已经困倦,想来任何事物都能花明柳暗,又何必担心那个预言“垮掉的一代”?  着一身简朴装扮,在想从前的我们何其天真烂漫。小时候我们也曾热衷于听信道德劝化,为何这一切现在坍塌芜然?沿着断壁残垣,依稀描摹得出当年这个精神大厦的宽广楼盘。其实只是长大若干,又没有经历波涛澎湃,为何空虚地总拉情感垫背当赌牌?  写在大学第一年行将结束的今日,是告诫,是教训,是反面教材。世界不仅如此,失望不仅如此,只是适应为好,境遇会变,学业会挽狂谰,心却未必会从失望中走出来。  2001年6月30日  晴  天气忽然呈现出一种令人惊异的状态,似乎记事以来,没有哪个夏季热得这样毫无保留。汗水是蒸腾的空气中唯一有生气的东西,像是技艺高超的提琴手轻易地就拉到了最高音,丝毫不担心松了弦走了音。它大大咧咧地从皮肤的每个毛孔汹涌而出,瞬间汇集,顺着背脊、手臂,一切万有引力作用到的地方,缓缓前行,炫耀温度赐予它的权力。我们别无选择,在这个突如其来、格外焦燎的季节里,听凭宠儿们肆虐横行。空调无济于事,现代科学在真正的自然面前总是俯首帖耳。  就这么回了家了,大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不及回味。想想去年也是今天放假,不过是高考前的温书假而已。那时还不知道不要高考,所以满心希望考了之后给所有力主我保送的人当头泼一盆冷水。现在想想真幼稚,泼了怎么样,徒增伤感而已;泼不成又如何,连现在不时过过嘴瘾的立场都失去了。大概是堕落了吧,什么样的话都可以拿来当救命稻草。  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可以说豁达了许多,对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也可以安详——棱角啊,棱角,荡然无存了吧。大学校园其实也纷繁芜杂,什么样的货色都有,牛鬼蛇神活得滋润,城狐社鼠也能潇洒,我也没有理由做失意状。  2001年7月26日  晴  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于是反而没有失望,只有惊喜。  又是一次同学聚会,与寒假那天比起来,我有如上感受。这次的筹备与规模都无法与上次相比,却还算得上达到目的——毕竟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们班人就是这副脾气。这是我们的共性,没有过分热络并不说明多么淡漠,只不过我们大家都是理智而明澄的人,懂得如何将过去妥善收起,全身心投入新的生活中去。  见了那些寒假没有见着的人,也就是说,说话间一年过去了。还是一样,熟悉的依然熟悉,隔再久也没有隔膜;不熟悉的依旧彬彬有礼,奔过去打了招呼如同行完大礼,耽下来与熟悉的人聊海阔天空。  暑假回来,聚会已经聚了N次了。与不同的人碰头,无非叙旧与报新,很多话几乎已经有程序和模式套用。小学、初中、高中,还有小范围小团体,距离已经潜滋暗长,想来真有些惊心。细数之下,真正的挚交都考在了外地,用电话显然不现实,用信件又古董到太平洋去了,只是偶尔QQ上相见,着实沾了虚拟的光。  这是大一,以后会怎么样?平沙落雁,孔雀东南飞;凤凰涅盘,霓裳羽衣舞——一切都是自然法则。  2001年7月31日  晴  Instinct,安东尼·霍普金斯与小古巴·古汀联袂,讲一个动物学家在灵长群中的超脱。这其实是一个老题目,适合中国人隐逸的追求;但对于一向在世间恣情放肆、得意快心的美国人来说,他们探讨这个问题并不熟练,不得已兜了一个大圈子,毕竟有些问题想得不透彻。  小古巴·古汀有一个词很形象——政治游戏。他说在这个游戏中取悦每一个人,宗旨如此那么就没有原则。这倒很像官场,而且这也没有什么值得非议的,人际关系原本就是一门学问,否则管理学、营销学是从何说起呢?  诚然有勘破红尘的人,义无返顾绝尘而去;诚然有人失望于表面的雍雍穆穆实际的尔虞我诈,厌倦于一成不变的追名逐利谨小慎微;于是他们选择返朴归真选择回避现实。陶渊明“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刘禹锡“斯是陋室,惟吾德馨”,中国人寄情山水田园盛行“朝隐”之风,便已经对得起良心了,这是我们一贯的含蓄。美国人则更彻底一些,他们奔放地任性地真正反归前人类状态;守住的已经不仅仅是情操清贫之类的君子性情,而是最根本的动物的天真。  这就是中西文化的差别了,我们只在乎做人的尊严,而西方人则甚至可以潇洒地放弃人的身份。这似乎是一种境界的两个层次,我们老而弥辣,而他们则有分执着的天真。其实这部电影不应叫“本能”,而应叫“天真”,因为只有天真的人才会这样决绝。   。。

时光的风轻吹(7)
2001年8月3日  阴  一晃假期过去了一半,惊觉How time flies !翻翻这一个多月的随笔,倒都很好地贯彻了我的初衷。但又翻了高中的东西,发现现在的我竟然比那时还不问世事,从前还说点###功、反腐败之类,现在是彻底不管了。  大学生活到底给了我们些什么呢?或者说中文系吧!除了更加颓废更加饶舌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有利的影响。如果说高中时我们还有些达济天下的豪情的话,经历了高考的惶惑无助四出奔波、目睹了大四的放弃尊严推销自己,觉得人还是现实些的好。学术的自由气氛无边扩散,多元化的集体生活彼此融合,表面看来,大学最容易释放个性展示自我,实际上大家的心态都转为独善其身。  大学让我们见识了人力之微薄,也让我们习惯了可望而不可及。私下觉得这根本是也个阴险的圈套,是一个由理想到现实的过度。它用诸多花哨的外包装打磨我们的棱角而不为人觉察,甚至是糖衣炮弹让人心甘情愿堕入陷阱。可悲的我们与可悲的社会,唯有此刻我才会想到。  所以对一些事情变的很不热心,我也相信这不是一个积极趋势。但“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这种自然力量又岂是我可体察?只有当洗礼过后,水分渗如皮肤,体形开始膨胀;才知道香花美草也是毒药,只有封闭七窍,才能逃的掉。  2001年8月7日  大雨  其实“一雨变成秋”并不是贵州的专利,今天早晨竟然是被倾盆大雨浇醒的。这么说实在很没有诗情画意,传统的说法是被淅淅沥沥的雨点敲打窗玻璃的声音惊醒的。现实并不总是有如文艺作品般美丽,但却有着现实的吸引,苍白是情致,绚丽也可爱。  奇怪的是自己竟然有成为“知心姐姐”的特质,想起来不无讽刺。我自己尚处在无牵绊状态,尽管有不时的佯作深沉和偶尔的跃跃欲试,多数时候情感屈从于理智,冷眼旁观隔岸观火,却从不认为自己可以洞悉烛照,认清一切。真匪夷所思,竟然有人信任我表面的沉着,拉我当蹩脚的情感参谋,看我糊涂翰林指点江山,也不担心就此误入歧途走火入魔。  我不是没有误人子弟的负疚感的,于是多数时候缄口不言微笑故作高深状。但处于职业道德,我怎么能每每保持沉默?于是勉为其难打擦边球,却被指为旁征博引,难道真可以就此打通要窍?那岂不是比段誉参透六脉神剑更有艺术?  其实难题并不是如何说,而是多说无益,这种事没有人能当专家。劝谏千言打了折扣都未必消化,谈何意见相左、冷水泼洒。教训是努力提高精神段数,抵抗到底,轻而易举。  2001年8月16日  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我也是。  不过在不久之前,坦承这一点是会招来众怒的。家庭的正统、学业的繁重、老师的严厉,都没有给我提供修饰外表的土壤。而到了有时间有氛围的时候,我心灰意冷地发现身材、脸蛋都定了型,回天乏术;于是索性不烦了,难不成还东施效颦吗?  于是我渐渐发现,我的衣着打扮问题逐渐为全家人所关注,大有升格为“老大难”之势。先是一贯热心的二姨开始言辞激烈,然后舅舅舅妈专程替我跑南京,之后老爸竟然也想起来买衣服给我,让我在感动得唏嘘不已的同时反省自己邋遢得是不是连爸爸也看不过去了?待到弟弟建议我尝试运动装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初中生开始嫌老姐我丢人了。啊,吗吗吗吗吗!  看朱天文写《世纪末的华丽》、叶文玲写《春之声》,张爱铃不用说了,她本身的服装品位是无与伦比的。女性作家都有一种自知之明,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归入细腻精致之流,无论是清新是浓烈是简约是繁复,总之,让写惯了文学史的批评家们说她们缺乏驾驭大题材的能力。那总归有所专长啊,连美食都有贾平凹之辈,爱情更是资源共享,她们可供发挥的只有服饰,只有在这点上她们与生俱来男性所不能企及的敏感与锐利。于是那些文章中用尽了美轮美奂的词句、博奥典雅的文风,让人惊讶每个女作家都具备成为服装设计师的潜力。可悲的是,我欲仿之而不及,以为我连起码的布料材质的概念都没有。  突发奇想的是跑到“绝色”照了一套价格不菲的照片,妈妈支持我,因为有一次不小心说漏了嘴,流露出自卑情绪,妈妈惊诧莫名;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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