雏菊迎风- 第22部分

　　“妈妈，太阳雨，什么是太阳雨？难道太阳也会下雨吗？”她歪着头看看雨，又歪着头看着母亲寒翊。

　　母亲寒翊蹲在她面前，抚摸着她的头，母亲的动作总是那样的轻昵。

　　“是太阳公公哭了，才会有太阳雨吗？”小若水发挥着自己的想想，觉得应该是这样的。

　　母亲寒翊点点头，说她好聪明。她开心地笑着，转而又满脸疑问的、地望着太阳。它一直拥有世界上最耀眼的颜色，每个人都羡慕太阳的颜色，太阳的光芒，它应该幸福无比才对，为什么还会哭？是因为……它找不到妈妈才哭吗？因为每每她找不到母亲时就会伤心的哭……

　　母亲说，太阳雨可遇不可求的，你看见了它，就是你的幸运。如果你是上天眷顾的人儿，在太阳雨过后的天际边你就会看见一道七彩的绚烂彩虹，那里隐藏了你希翼的幸福。

　　寒若水深深深深地凝望着“雨帘”，嘴角微不可察地渐渐上扬，划出柔和完美的弧度。却又有晶莹的泪水缓缓地从眼角滑落，不动声色，在这张美丽却孤单的脸颊上悄悄划出两道湿润的泪痕。

　　母亲寒翊说过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会看着她一天天长大，可是母亲食言了，离开她好远好远。她也和太阳公公一样，找不到妈妈，却也哭不出来。

　　“你看，寒若水在笑耶！”

　　“对啊，居然看见寒若水笑了！可是……为什么又在流泪呢？”

　　两个同撑一把淡粉色的雨伞女生从那里经过，不经意看见寒若水站在台阶上的异样，不由自主地停下来，愣愣地看着她。从未见过她笑时的模样，以为她是不会笑的，不曾想她笑时的样子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震慑人心。

　　“她已经很美了，没想到笑起来更加的美。”穿着鹅黄色连衣裙的女生说，眼里闪着羡慕的光芒。虽然她笑得好浅好浅，可还是挡不住她笑时的美丽，而且笑时的她一点也不觉得冰冷。“难怪有那么多男生喜欢她，就算一直被拒绝也依然喜欢她。”

　　“这么说……如果你是男生你也会喜欢她咯！”穿牛仔裙的女生打趣着说。

　　“当然！有何不可？”鹅黄连衣裙女孩看一下旁边的女生，俏皮地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而且我本来就很喜欢她，只是……”胆小，不敢靠她太近。何况，学校里不止她一个喜欢她吧。其实，学校早已将她当作想要保护的公主了。

　　两个女生说话的声音其实很小，但是寒若水却字字听得清楚。她们说她笑了，还说她在流泪，真的是这样吗？摸摸脸庞，真的有泪水过后残留的痕迹。为什么总是莫名的掉眼泪呢？

　　看了看伞下的两个女孩，她们突然发现寒若水在看着她们，立刻收敛自己的笑容匆匆地离开。

　　“我真的有那么令他们惧怕，那么让人难以靠近吗？”寒若水淡淡的问着自己。也许……不该去看看她们，那样她们的笑容就不会仓皇消失。

　　她不喜欢笑，却喜欢看见别人的笑容。　。　想看书来

48。　他不是他
雨还在下着，寒若水兀自走进雨里，一手护着怀里的书，一手接住落下来的雨滴，温热的手心一点点被雨滴堆积，手心渐渐多了些惬意的凉意。若水喜欢雨天，喜欢每个季节下雨的雨天，因为雨的纯净可以洗去这一刻城市的尘埃，可以带走城市暂时的喧嚣，也可以让她的心短暂的温暖。

　　雨，是太阳的眼泪，也是云的泪水。有些人哭过，放肆的流过眼泪后，沉重难过的心会因泪水得到轻松。而有些人在哭泣时可以得到短暂的安慰，泪水过后，心里却留下一道道，纵横接错，不可触碰的伤口。

　　不知道寒若水是属于前者，还是属于后者。

　　是雨停了吗？感觉不到雨落在头上、身上的，可是低着的头分明看见有雨地落在地上漾出的水圈，还听见有雨拍打出破碎的声音。这时，她看见眼前出现一双白色的运动鞋，慢慢地抬起头，一把透明的雨伞就在头上撑着，上面有雨水滑落的痕迹。

　　“就这样走在雨里，不怕淋湿自己也不怕淋湿怀里的书吗？”朱槿心疼地看着寒若水，她还是像曾经那样喜欢雨天，喜欢一个人慢慢地安静地走在雨里。

　　看着眼前一张俊逸的笑脸，知道自己现在一定是面无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还在食堂和那些女生谈笑风生，或是在教室认真地写一些告白的回信吗？

　　没有你的地方对我毫无意义。朱槿想把这句话告诉若水知道，但是开口时却又变了样，“看见下雨了，知道你没带雨伞，所以……”

　　“谢谢。”寒若水感到一丝淡淡的暖意。

　　他受宠若惊般呆了一下，随即又笑着。

　　“不用了。被雨淋湿会生病的，你要好好照顾自己才行啊！”朱槿取出纸巾给寒若水擦拭头发上的雨水，很奇怪若水没有躲闪，乖乖地站在那里，看着朱槿。“如果你真的想谢我，就让我看看你笑时的样子好吗？”明知道她会拒绝，他还是不愿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让她笑的机会。

　　她看着他，他的眼里充盈着复杂的温柔地光芒，看见他眼里印出的自己冷漠地表情。慢慢地她的眼神变得柔软，转而倏然又结上冰，陡然地从他身边侧身而过。不可以，不可以这样……寒若水提醒着自己，看着他，她差点就让自己沦陷在他深邃的瞳孔里。

　　“你生气了吗？别生气好吗？就当我没说过那些话好吗？”朱槿慌忙追上寒若水，重新给她遮挡住头上的雨水。

　　“我没有生气……”寒若水低着头。她只是害怕与他的眼睛对视，害怕见到他眼里复杂的眼神。

　　他看看旁边的她，他没有做错，却像做错事般微低着头沉默着。心疼她难过时的神情，可他现在不知道她是为什么这样的难过，找不到可以让她开心起来的办法，而且也没有勇气告诉她他是谁。

　　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往教学楼方向走去，安静地聆听着雨水拍打在伞上的愉快声音。

　　“若水，在我心里，若水就是最快乐最美丽也是最善良的精灵，所以不管遇见什么事都要做个快乐的精灵，坚强地去面对，知道吗？”

　　猛然，一个人曾经对她说过的话飘过耳畔，那些话仿佛昨天、前一秒刚刚才听见，可是说话的人却已经不在自己身边，离开她好远。她没有他任何的消息，不知道他在哪里，也找不到他。她抬头悄悄地看着朱槿的侧脸。完美的轮廓却不是另一个人的，一丝酸楚感涌上鼻尖。

　　如果……他就是哲文该多好……

　　感觉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朱槿抬头、转过去，却看见寒若水眼睛里不断滑落出眼泪，仿佛晶莹的水晶。

　　“怎么会这样流泪呢？不开心吗？”手轻轻地拭开寒若水脸上的泪水，没想到有一天他还可以像现在这样为她擦去眼泪。

　　“若水，你不应该流泪，你应该是个快乐的精灵。”朱槿喃喃的说。

　　他也说着这样的话？寒若水怔愣地看着朱槿的眼睛，仿佛在那里看见了另一个人看他时的眼神，那么温柔、那么深邃。

　　哲文，是你吗？差点就将这句话问出口。不、不、不……寒若水突然摇着头，他不是哲文，他不会是哲文……

　　“若水你怎么了？”朱槿困惑地看着若水。

　　“回教室吧，我们迟到了。”寒若水不敢再看朱槿。他没有再说什么，和她并肩往前走，雨嘀嘀嗒嗒的打在伞上，也落在伞下一个人的身上，侵湿他一半的衣服。

49。你说什么
无数次的冷漠堆积成寒若水的冷漠，冷漠如她，她如冷漠。

　　朱槿站在寒若水身后好久，凝视着若水的背影，背影里透露出她的孤单和静寂一次次让他心痛难当，真的很想用另一个人身份重新走进她心里，让她重新快乐起来。

　　可是……她会相信吗？会原谅他吗？

　　“一个人在这里看什么？”轻盈地声音像风一般从耳畔飘过，寒若水慢悠悠地直起身转过来。他的眼睛明亮且纯净，宛如天然的宝石。他的笑容浅浅，却有着阳光般的耀眼。

　　只是，每一次两人眼神相遇，她都在那双眼睛里捕捉到一些令她迷惑的复杂神色，很想要用自己的漠视去将它忽略，但是似乎每次都徒然。

　　她摇摇头，继而又转过身，不是不想回答他，只是他的问题令她错愕。一个人趴在阳台看了好久，直到他的出现，她竟然不知道这么久时间自己在看什么，或是在想什么。

　　“怎么不和同学在教室里说说话，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呆？”朱槿走在寒若水右边，看着她，“和大家聊天会开心点，也会忘记心里的烦恼。”

　　寒若水回头看了看教室，里面的同学围在一起，个个都是眉飞色舞的神采。

　　大热天的教室的门窗居然都是关着的，里面和外面的隔音很好，就像是两个世界。听不见他们在里边说些什么，只看见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笑着，就连手也在不时的配合做出些看似夸张的动作，接着便看见有人作捧腹大笑的样子。

　　“我不属于那里，那里也不属于我。”寒若水转过头，平静的声音像在说一件真的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却透露出她的落寞。

　　再好笑，再动听的语言对她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努力的改变，冷漠就会慢慢地离开自己身边，但是，时间的流逝让她看清了一件事——她真的是个冷漠到可以将一切视而不见的人。

　　听见她的话，他的心一阵阵纠结着疼痛。

　　“我和若水认识的时间不长，可是却感觉你有好多的心事，好多的委屈，好多的秘密。若水，我觉得……你应该是快乐的，就像别的女孩那样的快乐，可是……你怎么会不快乐，你一直都是这样的吗？”朱槿的声音好轻，好小心，像是担心会不小心伤害她。

　　“我是不是一直是这样的和你有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