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荡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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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荡青春-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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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很快地就到达了下榻的酒店。在这里,我度过了来到上海的头半个月。   

  3   

  到了新学校,校方要求我进行一次不记录成绩的入学考试,这是检查我学习水平的一次测验吧。   

  在昆明的时候,学校里总是缺少竞争,而我也总是对学习缺少足够的热情和动力,马虎应付,甚至回家不翻一次书,好像一个学期下来也可以混到年级前五十名。那时啊,自我感觉很好,总以为自己是个东西,是个人物,自己不会失败,自己会一帆风顺地走完一生。   

  一直以为自己在昆明的学习成绩很不错,到了上海也足以应付各式各样的考试,不要求分数多高,至少可以混个及格。   

  我坐在上海学校的校长室里一边做试卷,一边心不在焉地不时向窗外看看风景,掂量着我会和哪些人一个班级等等。做完了交卷,校长让我们出去转转,下午回学校来看成绩。也好,我母亲带我去吃了一顿传统的上海小吃,转了一圈,然后回学校。   

  那时的天还很蓝。我优哉游哉地点支烟,走在宽敞的路上,心想今天的考绩不会让校长和那些老师失望吧。   

  哪知摆在老师面前的试卷竟证明我是他们学校外来学生的绝对另类。在昆明学校的近乎满分,到了这地方,唉,数学只得了29分,英文0分!   

  我极其尴尬地坐在那儿,我妈看着我。我无言,现在已不记得当时自己是什么样的表情。   

  学校的意见是我必须从初一开始读起,那么差的成绩,何以支撑初二和初三。我母亲态度则很坚决,她顽固地认定这个成绩并没有反映我的真实水平。学校尊重了我母亲的选择,让我做了初二的插班生。   

  事后,我也知道校方的为难之处,像我这般成绩差的学生,没有哪个班是愿意接收的,因为会拉下全班总分。校方为此采取了一个补救办法,我的成绩将不记录到班级总成绩中。   

  当时,我和我的母亲接受了这个决定。   

  事实上一个多月后,我的成绩就已经在我那个班排名前十位了,我不仅没有拖班集体的后腿,成绩还被〃光荣〃地计入了班级总分。   

  但问题显然不在于我后来的学习成绩怎样了,而是在于如何去寻找心灵的平衡点,因为我的心态失衡了,一直持续了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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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三、我的第一幕上海剧(2)         

  而这恰恰被我母亲忽略了,她简单地认为只要用功,好成绩是很容易获得的;只要成绩好,其他一切都好。她更严格地督促我学习,我与她的对立自然而然地出现了,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学习只不过是生活的一部分,母亲却认为这应该是全部,其他的所有事都要向学习妥协,因此,她限制了很多,也磨灭了我很多。   

  还记得入学考试那天恰巧是我母亲的生日,我的成绩是我给她的礼物。   

  我不知怎么说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给自己听,不知道那天的事是真是假,是不是在做梦?那时的心情沮丧极了,自卑极了。我是不是该去找心理医生,或是该回酒店洗把脸,还是该找个高楼跳下去,结束一切?我觉得无颜面对曾经对我满怀期待的家人、老师、还有同学。   

  我该不该用颤抖的手记录下那时发生的事和当时的心情,还是老天已经注定几年前的那天会成为我一辈子都无法走出的阴影。我该找个安静的地方躲起来,还是该勇敢地去面对那些会嘲笑我的人?   

  那一刻我只有一个想法,我想回家,回自己的家,回到那个属于我的地方。   

  现在想想,那个阴影伴随我好几年,我一直没有找到走出它的途径。随着时间的推移,虽然渐渐淡了许多,可始终还是挥之不去。那次的阴影,让我从此失去了自信,做任何事情的时候,总是爱强调自己的痛苦,总是用悲观的情绪去想事情,让我什么事情都再也做不好了,对什么事情也再没有兴趣了。也许这就是疯了,也许是被心魔抓住了,再也跑不了了。那段时间只是想喝酒,甚至在和昆明的同学打电话,当他们跟我说回忆起了我们曾经一起喝酒的情景时,我会要求我妈给我买机票,趁周末的时间回去喝酒。   

  几年下来,虽然人变了不少,但有一点没有变,那就是我再也不知道自己会飘向何方,再也找不到自己的心,再也听不到自己的心声,再也看不到曾经的蓝天了。   

  4   

  我很害怕天会亮,害怕第二天会那么早就到来。   

  第二天早晨,我沮丧地走进校门,却被拦了下来。那是政教主任吧,她用很大的嗓门质问我为什么不穿校服,不带校徽,而我为什么只敢用很低沉很胆怯的声音回答我是新来的呢。或许我是真的受伤了。   

  我走到了班级门口,看见了班主任。是个穿着蓝褂褂的老头,在他的带领下,我小心翼翼地走进班级,没有抬头看任何人,只是一屁股就坐在了门口的雅座上。   

  我没有主动和任何人交流,更不想任何人和我交流。封闭了一段,才和我后面的那个眼镜兄搭上了腔。从他的言语中,我猜想大概这里的人都不知道我的成绩吧,心才稍微放下了些。   

  打开了这个心结,我就开始好过了许多,更何况我本来就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不久,就与这里的人打成了一片,我想用建立友情来打消别人的疑问。   

  每当我回忆起那段时光,总觉得,那虽然是心里最痛苦的一个时段,是最难的一个时段,但是与现在不同的是,我那时心里却也十分平静。因为那时人在谷底,已经不会害怕再发生其他什么,反而一身轻松。调整心态是那时唯一的工作,就是到了现在也一样,我一直都以为人的心态不端正,万事都是做不好的。   

  尽管分数不是很理想,但在平时的学习生活中,我和上海本地学生的很多不同和一些优势还是慢慢显现出来,终归见识要多一点,大脑要复杂一些吧。   

  5   

  这个班的学生没有几个是愿意读书的,包括我。   

  进校第一次考试就那个成绩,让我本能地怀疑自己的学习能力,同时从此也极端厌恶考试。在这种情况下,在学习上就不再有很高的追求了,也不再刻苦。其他人虽然情况与我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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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三、我的第一幕上海剧(3)         

  真正吸引我们的也许是电脑游戏或者是自由自在的生活。在那段学习不好,又极度自卑、极度孤独的日子里,电脑游戏成了一天中不可缺少的寄托。我的心很乱,根本无法做好其他任何的事情。   

  在昆明的时间,我基本上专注于我的友情,享受朋友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到了上海之后,我不得不适应很多陌生的东西,甚至连经常挂在嘴上的脏话都要加几个上海字,改个上海腔。   

  学校不大,门口的马路也不宽。对面有几间奶茶铺,一家医院,和一个派出所。   

  我走到对面的奶茶铺,操着普通话要了杯奶茶,老板漫不经心地看了我一眼,用他那让我恨得要死的上海话说了价钱,并问我要冷的还是要热的,我没听懂,呆呆地站在那儿,没有回答。也许是因为时间过得太长了,也许是那样环境里的生意人总是脾气很大,他骂了我一大通话,随手丢了杯奶茶过来。我笑着接了,然后给了钱没找零就走了。旁边的同学看了大笑,原因很简单,被骂了还笑,弄得我很尴尬。于是以后我再也没有在上海的街头买过什么东西,而是选择了小心翼翼地生活。日久,这也成为一种烙印刻在我的心里,改变着我对上海的看法。   

  派出所的地下室是个不大不小的桌球室,里面竟然有赌博机和电子游戏,真令人难以想象。这次我们进去的阵容很庞大,基本上班里算得上男人的都去了,小江,小马,东东,伟哥,亀头,还有我。   

  他们都是这种地方的常客,刚走进门就与老板娘打起了招呼。而我只是畏缩在他们身后,生怕被熟人看到,或是又被别的人笑话。   

  这是我找到的寄托,却又是同学们的消遣。我们的目标不一样,而我们的生活态度却是相同的。与老师作对,爱开同学的玩笑,给同学起不同的外号,坐在一起探讨性,或是互相传看黄色小说。因为这些,我们没少招人白眼,而我却不以为然,想当年在昆明,同学中还有很多更夸张的故事呢。   

  6   

  我每天都是骑自行车去上学。   

  上海的天亮得很早,我总是在做着美梦的时候就被我妈吵醒,真是蛮倒霉的。   

  不知不觉在上海也待了快一个月了。可怕的〃非典〃来了。我也趁机打起了小算盘:趁〃非典〃学校放假的机会,溜回昆明一趟吧,我想我昆明那些朋友。   

  虽然我在上海也渐渐融入了我们那非常人所能忍受的学校生活,但我的内心还是更多地怀念着过去。我很讨厌上海,由于这种情绪,我把很多问题都归罪于这个中国最发达的城市。与这里的同学交往,我始终保持着距离。   

  我时常给昆明的同学写信,而信的内容却是不真实的。我总在信中故意夸大很多东西,也故意隐瞒我的不足,反倒吹嘘自己的能耐。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做,每次贴上邮票,把信送进信箱的时候,我总是会发出一声冷笑。   

  朋友的回信却着实令我感动,有时候信里也会夹杂着很多其他的东西,像他们最近的照片,或是什么小礼品之类。他们时常感慨我的离去给他们造成的不习惯和让他们产生的孤单感。这些或许是客套话,又或许是凑字数才用的,我却往往信以为真。我始终不肯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是傻的,总是被人耍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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