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头大的不得了，后悔听从钟慧的建议到师母家来给导师交代；更后悔没给钟慧提醒来了后哪些能说，哪些需要忌口。钟慧是个嘴巴长，又不成熟的女孩，这也怪不得她，怪就怪我这个江湖老手竟然忽视了这个问题，犯下如此低级错误。
思想工作整整做了两个多小时，本来打算坐二十分钟就回去，没想到闹出这么个惊天动地的事情，我心里真是既沮丧又难过。看着母女两人闹成这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人说婆媳关系难处，在我这变成媳妇和丈母娘难处了。当然，这媳妇只是我过去的一厢情愿，而现在，媳妇已经是别人的口中餐，囊中物了。唉！一切都是我不自量力惹得祸，谁让我几年前莫名其妙地爱上这个根本就没可能的女子？我真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虽然我这时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虽然我过去信誓旦旦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虽然我依然心中对她有万分喜爱，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了。
外出的日子成了我这一年来最惬意的一段时光。没有吵架，也没有师母三天两头叫我去吃饭的干扰，尤其是不用再见到陈芳这个闹心的女人，我真是心静自然凉。我和两个可爱女生跑了南方几个大城市，资料没查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工作意向，钟慧和她的同室也差不多搞定工作了。一路上其实我没出多少力气，她们听从我的意见没带过多的行李，所以我免去当搬运工的苦，最多是买票，住旅馆，联系单位我出了点力气。当然我最大的作用是外出时扎在两个女生身边，有我这个面相不善的人在她们左右，自然就没有人来打她们俩的坏主意。作为她们对我付出的回报，我就经常能得到两个女生的零食伺候，当然还有美言。两个女生左一个老大，又一个老大，叫得路上的旅客以为我是携带两个女贼的黑帮大哥。我经常时不时给旁人解释我们是学生，可这两个小妮子好像是商量好了的和我作对，我越是解释，她们越是摆出匪劲给我讲黑话让旁人听。我都不知道她们从哪里学来的，很多黑话我都从来没听过。她们后来给我解释说她们的黑话是从小说杂志上看的，这样做的目的是警告路上的坏蛋不要找我们的麻烦，还问我她们学得像不像。我说哪是像的问题，你们就是女贼；我说坏人是不敢来了，警察可就没准了。她们听了哈哈大笑，说最好在路上打劫某个大款，这样才对得起这个名头。我听后汗毛倒竖，差点没尿湿裤子。快回来的那几天，我建议我叫她们两个老大，我当蟊贼算了。
第十七章 母子连心（3）
我在外面一共转悠了两个多月，连春节都在外面过了。晚上下车后，我们三人打的回学校。我送两个女生到楼下，然后掉头就奔导师家。我外出这么久，感觉挺想念导师和师母，很想吃师母做的饭。
我有家里的钥匙，是师母给的，以前很少用。每次几乎都是师母在家给我开得门。可这次回来我按了半天门铃就是没人理我。怎么回事？我心里想，家里人都去哪了？
我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进屋后发现家里果然没一个人。我猜测导师和师母肯定出去串门了，而陈芳自然是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
我把行李放下，打开冰箱找吃的。出乎我意料，冰箱里不像往日有一些好吃的熟食什么的在等我，无奈中我只好拿出三个鸡蛋，到厨房自己油炸了吃。我端着盘子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才吃了没两口，门就开了，陈芳走了进来。
陈芳的样子让我大出意外，我以为我走了这么些天她一定会变得喜气洋洋，在爱情的海洋里沐浴得春风得意，可没想到她竟然眼圈黑黑，神情倦意，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没一点精气神。
我看她那样很是迷惑，两眼直直地看着她，吃蛋的动作也停止了。最开始她没看到我，因为我身子陷在沙发里不显眼，而她以为自己出门时没关电视和灯。等她走近我的时候，我把身子直了起来，这把她吓得跳了起来。
“是你——”她呆呆地看着我，像是我是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死人，是不可理喻的存在。
“是我啊！怎么了？干吗那样看我？有什么不对头吗？”
“你——你——”她一步步走上前来，弓着身子，像是饿极了的狼一样对我虎视眈眈。
“干吗啊？吓我？我就炸了三个鸡蛋，没干别的！”
“滚——”她声嘶力竭地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大的满楼都能听见。
我被她这一嗓子惊得盘子飞上了天，还没吃完的煎蛋直接飞向电视，糊在屏幕上了。
“怎么了？海啸了？打雷了？”我抖着身子问。
“滚——”陈芳又来了一声。
我站起来，抖着到她面前，哭丧着脸说：“别吓我好不好？我怕得要死啊！”
就在我装腔作势，像个吓怕了的傻子一样颠三倒四的时候，陈芳突然泪如泉涌，一屁股坐在地。这下可让我慌了神，我没想到她是来真的。我立刻恢复了常态，赶忙蹲下来。察看她到底怎么了。
“走开——离我远点——”她一边哭泣一边愤怒地说。
我站了起来，坐到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烟，点燃，悠然自得地说：“好啊！我等会就走，等师母回来吃了师母做的面我就走！”
“你吃个屁——混蛋！不许你提我妈！以后别再进我家的门——”
“哎！你说话客气点！”我恼怒起来，“什么叫我吃个屁？屁怎么吃？是放了屁装在瓶子里吃，还是嘴对着屁股吃？你一个淑女怎么说话这么难听！我告诉你这家不是你陈芳一个人的，也不是你陈芳说让我走我就走的，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你就是八抬大轿我也不会再进这个门。”
“不要再说了！我求求你，你走吧！”陈芳哽咽着说，“不要再打搅我家了。我家都被你害成这样了，再也折腾不起了！”
“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到底家里发生什么了？”
“我妈病了，我妈被你气到医院里了——”她哇哇大哭，这次她真是没了火气，完全是伤心了。
“什么？师母住院了。”我像头上挨了一闷棍思维完全混乱，“怎么会？怎么可能？我走的时候师母都还好好的，这怎么可能？”我发傻了，脑子一片空白，片刻才恢复过来。
“师母在哪家医院？”我问。
“你滚！我不许你接近我妈！”陈芳抬头向我大喊。
我有点急了，上前抓住陈芳衣领子，恶狠狠地说：“你乖乖告诉我，师母住哪里？”
“你滚！”陈芳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我不许你再踏进我家一步，不许你再接近我妈，不许再打搅我的生活！”
“放狗屁！”我狂怒地骂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我做这做那？好好看看你这泼妇样，你以为我还对你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我一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待。你不就是要急着嫁给沈文凯吗？你嫁呀，我早就劝师母同意你们的婚事。所以我告诉你，不要认为我还对你有什么好感，就我的条件，找一个比你好百倍的随随便便。”我说完一脚把挡我的沙发踢翻，摔门冲了出去。
我在楼下给系上的老师打了电话，搞清了师母住的医院，然后立刻打出租赶了去。
在医院我见到了导师和师母，导师此时正陪着师母聊天。当我进去后，师母立刻就看到了我，她眼睛里透出极度的兴奋，连连说：“海涛回来了！海涛回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舞足蹈。
我急忙上前抓住师母的手，此时我立刻感到自己被母亲的关怀所笼罩。师母把我头推在自己面前，看了我很久，似乎在欣赏一件宝贝。
“你什么时候回来？”师母摸着我的头问。
“傍晚到的。”
“那你怎么才来？”
“我才知道你病了！”
师母对我点点头，笑了，眼神中充满慈爱，她急忙把桌上的苹果塞在我手里，“来！吃苹果。”
第十七章 母子连心（4）
我接过来，丝毫没有推让，此时对我来说这个苹果就是母亲对我的祝福，是她对我全部的爱。
我陪师母说了一个小时的话，然后把导师拉到走廊里，我想问清楚师母到底怎么了，得了什么病。
“你师母得了胃癌！”导师伤心地说。
“什么？胃癌！”我听后差点没背过气去，眼泪霎时充满我的眼眶。我挥着手说：“这怎么可能？师母从来都是好好的，哪能得胃癌！”
“真的，已经确诊了——”
“那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我揪着头发在原地打转转，像热锅上的蚂蚁。
“别着急！海涛，医生说可以做手术，说成功的希望很大。”
“导师——你不知道，我妈就是得癌症死的。我知道癌症是怎么回事，那病治疗没那么容易，手术即便成功也不见得就能根除。我怎么命这么苦！我到底得罪谁了？”
“海涛，冷静一下！你现在急了也没用，既然医生有把握，那我们就得相信医生。过几天你师母就做手术，你正好也回来了，手术成功的希望就更大了。这几天你师母一直在惦记你，说你来了她就能好。”
“看来只有这样了！导师，你不用劝我。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擦去眼眶里的泪珠说，“这几天我来陪师母，你去休息吧！这些天你一定给熬坏了。”
“那好，你就陪陪你师母，她一直念叨你。可你的毕业论文怎么办？”
“没关系，导师，我带笔记本过来，我可以在病房里写。”
导师见我一切都想的周到，也没与我争执。导师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怎么行，陪师母已经很累，他是该好好回家休息两天。
从我回来的当天晚上开始我就在病房里开始日夜陪师母了。
后来才知道，自从我离开没多久，师母就感觉身体不适，胃疼，于是就到医院检查，化验的结果是胃癌，只不过还算好，还没有扩散，做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