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天海没打算再理她,低头盯着我道:“别生气哦,我是怕你吃醋才没有告诉你的,要不我们换个地方,我保证全部跟你坦白,再也不敢隐瞒了。”
“……我为什么要吃醋。”我脑瓜子越发混乱,也许是陈瑞雪下手太狠,不要留下后遗症啊。
“看看,真的生气了,柳柳,在这里我不好意思道歉啦,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你要打要骂我都不怕。”吕天海这个厚颜无耻的家伙满脸诚意地说。
“寒峰……”陈瑞雪语音有些虚弱。
易寒峰“哼”了一声,跨上机车扬长而去。
“林丝柳,你给我记住!”陈瑞雪跑进了学校,我也不知道她要我记住什么。
“吕天海!我招你惹你了吗?”我也不知道哪来的气,也许是受了陈瑞雪的屈辱,却没了目标发泄。
“柳柳,你难道因为那个小白脸而生我的气吗?”
“谁是小白脸?你才更像小白脸,在外面不知道招了多少蜂、引了多少蝶。”
“你不会真的在吃醋吧。”吕天海笑得像个白痴。
我决定不理这种白痴,抬脚就走。
“喂,你要上哪去?”
“别跟着我!”
“才怪。”
……
我决定不理他,跟这种无赖又皮厚的人说下去只会把自己气死,我现在已经到濒死边缘了!其实今天若不是被陈瑞雪和吕天海这么一搅,我和易寒峰肯定不会是这样的。
天啊,这是我和易寒峰两个人的事,要分要合请让我们决定好吗,为什么搞出这么多不相干的人来掺和!
“小心!”吕天海在后面喊道。我奇怪地回头看看他,然后脚下一空,整个身子扑在地上,好痛!
“经典啊!”这个天杀的居然在笑。我要杀了他!可是我膝盖真痛。
我硬撑着想爬起来,被人拎着领子连拉带提地扶了起来,两手两膝盖黑乎乎的,幸亏这林中长着许多低矮的植物,所以身上并不是太脏。害我出丑的是那个小坑,狡猾地呆在路中间。
“我都叫你小心的,唉!”他这声叹息饱含着幸灾乐祸。我气不打一处来:“都怪你,叫那么大声害我回头望你。”
“又赖我?”他委屈地道:“你根本就没看路,我若不出声你照样要跌倒。”
“胡说,我走了十几年路难道还要你教吗!”
“好好好,我错了。”
我懒得理他,忍着痛没事似走了,他仍是跟在后面。
“喂,你别跟着我!”
“路是你家的吗?”他悠悠地道。
“哼。”我拼命往前冲,但始终不能甩掉他。
虽然我已闯进了这片林子,但听到雨打叶子声越来越大,间或有一大颗雨点恰好从叶子间的空隙里砸在我头上,唉,在雨中走林子里的路是很不明智的,我的裤子一直湿到裤腿,两个肩因为擦到树叶,也是大块大块地湿了。
“冷吗?”吕天海问。
“不冷。”我生硬地道。
“可是雨会越来越大,到时这片林子是没法躲雨的。”他说得对,但我不肯开口赞同。
吕天海等了会儿见我没出声,只得又在我身后道:“好吧,这附近有个华尔贝丽教堂,你是知道的,我们去那里躲一躲雨。”
我虽然很想骂回他所说的每一句话,但这句话的诱惑力无疑是太大了,所以我乖乖地往教堂去,并说:“我本来就要去的。”
夜色中的教堂,看起来就是一个巨大的黑黢黢的怪物,圆形拱顶上的塔尖亮着一盏明亮的灯,似怪物的独眼。再也找不出白天的热闹痕迹,很寂静,连虫儿的鸣叫都听不见。
一阵凉风夹着大雨滴袭来,我们快速跑到教堂大门的屋檐下躲起来。
我立在教堂的屋檐下,才发现教堂的大门是虚掩着的,从微开的门缝往里看,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一两间屋子有灯光。
“柳柳,还记得那天我要给你说的事情吗?”
“莫明其妙。”
“就是你问我占卜的内容,那天我并没有跟你说完就走了。”
“我并不是特别想听。”
吕天海脸上有很明显的失落,但很快又笑道:“你在生气?”
我坦诚道:“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然后你的脑瓜子里的那堆话又是从哪里生出来的。”
吕天海道:“本来就有的啊。”
我知道他不肯说实话,便换了个话题:“那么,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校门口的?”
吕天海道:“因为我一直在等你。”
我苦笑道:“虽然跟你一向打打闹闹的,就算谈不上交情,你也不必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易寒峰是我的男友,我们在一起三年,虽然现在有些事情发生,但未必我跟他就真的走到了尽头,现在你这样一闹,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后果?”吕天海道:“顶多是他不要你,这有什么关系呢,他本来就背叛了你,别存什么侥幸。”
那可恶的命运之轮!
“你向来是被人追着,没有尝过被抛弃的滋味,跟你怎么说你都难以理解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情?”
“啊哈,只是听说。”
“听谁说?”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别问这个啦,要不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好吧。”
“别跟着我。”我推开虚掩的教堂门,走了进去。很快走到那个院子里,这时吕天海果然在我身后,我扭头吼道:“别跟着我!”
他吓了一跳,道:“我,我去那边。”我理也不理他,大步乱冲,听得他在身后嘀咕道:“女人的心说变就变……”
我懒得理他,胡乱转了两个弯,顿时傻了眼。这教堂的内部布局如此复杂,过道穿来穿去的,我已迷路。
过道上的灯又稀拉又昏暗,恰到好处地映着那种阴森的气氛,我的心跳速度越来越快,吕天海这回却真的没有跟来,这个蠢猪,不该跟着我时偏要跟,这回想要他跟来时又不见影子了——其实好像是我叫他不要跟来的。
这时一阵脚步声在空旷的过道上回荡,不不,不是我,我站着没动。是吕天海吗?不像,他不是这样走路的。
我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害怕得直想尖叫,脚却半步都挪不动。这时过道那边转过一道长长的身影,“啊!”我的尖叫终于破喉而出。
“咳咳。”一阵干咳声,墙角转过来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这个……这个老家伙不就是那天给我占卜的吗?虽然对于他的捞钱手段颇为让人不齿,但我此刻但凡见着个活人,就绝不肯再放过。
于是我赶紧跑上去打招呼:“老爷爷。”
老头子并不领情,双眼一瞪道:“我很老吗?叫我大叔。”
我哭笑不得,只得挤出十二分温柔道:“大叔,请带我出去好吗?我迷路了。”
老头子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回,道:“我见你印堂发黄,两目略有些散光,估计有不好的事了,不如请我帮你算算吧。”
我此刻有求于人,只得点头。
老头子道:“因为是晚上加班,你得先付钱。五十块占卜费,十块夜班费,共六十块。”说罢摊出一只手伸到我面前。
我暗赞老头子有赚钱的天分,难怪教堂把这个差事让他管呢:“大叔,能不能少点,我并不是特意来占卜的,你看看……”
老头子脸一板,道:“我还不乐意晚上加班呢。”说完就要走。
吓得我赶紧挡在前面,求道:“大叔别生气,是我说错话了嘛,那就请带我去占卜室吧。”
老头子这才转为喜色道:“可是你求着我的,到时别扯不清。”
我又狠命点了几下头,他才带着我七转八转地去了。很快,过了这个过道,就远远望见了占卜室,吕天海正在占卜室门口发呆。我这回见到姓吕的,就好似见到亲人一般,飞快地跑到他身边去道:“你干嘛呆在这里啊,找死人了。”
吕天海受宠若惊地望着我道:“你居然会找我吗,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得很呢。”
我就脸红起来,幸好是晚上,估计他也看不出。
老头子三步两步地走过来,对吕天海道:“想不到晚上还有客人在占卜室门口等我,对了,晚上占卜是六十块,跟这位女客人一样的。”
“占卜?”吕天海望望我,道:“你不知道这些家伙都是骗子吗。”
“我知道。”我干脆地拉着吕天海道:“我们走。”
老头子急了,道:“我都到这里了,你为什么又反悔?难道在诸神面前你都敢撒谎欺骗我这个诸神的仆人吗!”
我乐道:“我只是求你带我去占卜室,并没有求你给我占卜呢。”
吕天海大约听出来了什么,也帮腔道:“来这里也不是白跑一趟的,你不妨给自己占卜一下,今天走了什么霉运,哈哈。”
老头子气呼呼地道:“你们会受到惩罚的!”
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道:“我都是逆位命运之轮了,还怕你再搞出什么事来。”吕天海听了就更笑个不住,两个人也不怕那老头子气得中风,嘻嘻哈哈地跑了。
我仍是冲在前面,一脚踢开教堂门直冲出去,谁知乐极生悲,“砰”一声迎面撞上某个……某个人。我今天不知道走了什么运,不,我这阵子都在走逆运,不过被我撞的那个人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然为什么会被我撞呢。
“唉,你不是说你走了十几年路吗?”吕天海那饱含幸灾乐祸的叹气声,然后他把我拎了起来。
我知道他在报复刚才的事,一时又找不到话反驳他,气得很,这时望见地上那个倒霉鬼爬了起来。黑色教士袍,拥有浓密的头发,整张脸蒙着黑纱,星星般的双眸……这个人好眼熟啊。
这个眼熟的倒霉蛋急急忙忙在地上捡着东西——那竟然是一张张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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