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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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草-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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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力洞察秋毫地问:”那她整天和你在一起,除了说她宿舍那几个女生的闲话,她还说什么啦?”

  “呃——”南进有点犹豫。

  陆振举、罗利顺异口同声地威吓道:“说。”

  众人见他再度卡壳,好奇心大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威逼他:“她到底给你说了些什么,说出来让我们听听,我们也好见识见识女生的胆量。”

  我—呃—哎,还是不要说了吧,说出来怪难为情的。听南进的口气,他不象是在假装为难,可他这副模样反倒高高吊起了听众们的胃口,他们软施硬磨、交口不迭地逼他交待,他终于混不过去了,只好飞快地但是含混不清地说了句:“她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

  全宿舍一片哗然,继之以哑然。

  一直被他们搅得睡不着的陈凛听见南进居然讲出这么“不文明”的专业术语,他“童贞”的耳朵再不肯受这样的折磨,决定逃离。他“呼”地一声掀起被子,跳下床来,什么也没披就逃也似的跑出宿舍,向厕所飞去,刚跑出去没几步,被走廊里的冷风一吹,触电般打了个幅度相当大的哆嗦,头皮一发紧,根根头发都竖了起来,浑身一点儿热气也没有了,整个人像被扔在了冷水里一般,鸡皮疙瘩以光的速度占满了全身,他也想回宿舍拿大袄披上,可是一想起满宿舍人正在开性知识讲座,不由地怒上心头,万分恶心,咬咬牙继续往原定方向跑,联大的学生宿舍楼厕所里也有大暖气片。

  终于进了厕所了,他看见暖气如同看见他妈一样,高兴地扑上去,两只手分别扳着暖气片两侧,胸膛则贴在暖气片了,好像要把它从墙上拔下来搬走,结果这一次他打了个比上一次震级更大的哆嗦,震的他差点从暖气片上跳开,什么东西嘛,这暖气片比冰块子还凉,他还没有从暖气片上拿下手来,一股朔大的冷风从暖气片上方没有关好的窗户里灌进来,浇在他头上,把他冻了个透心凉。

  他是在厕所的蹲坑上蹲着,紧紧抱住上身取的暖,十分钟后,他估计着宿舍的演讲高潮期已经过去了,决心打道回府。此时他已经成了一块速冻冷鲜肉,从蹲坑上站起来的时候各个关节都发出“咯嚓咯嚓”的声音,就好像冰条冰柱被拉断的声音,回到宿舍,钻进被窝,暖了足有二十分钟才把全身暖透。幸好这次卧谈会历时不算太长,散会不久,陈凛就安安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被起床号吵醒的时候,他发觉自己浑身发烫,整个被窝像是电烤箱一样热热烘烘的,太阳穴处隐隐作痛,眼睛又酸又烫,呼吸也不通畅了,嗓子也像是被撕裂了一般干痛,他在半睡半醒间告诉自己——我好像是感冒了。他还挺会自己照顾自己的,迷迷糊糊中从自己的百药箱里找出一大把药塞进嘴里,吃下去后,赶紧跑回被窝里侯着,宿舍里太冷了,和室外走廊里的温度差不多。他其实发烧发得很厉害,再加上吃了药,整个身体和精神都极度渴望睡眠,入睡前,他请求舍长陆振举带他请假,陆振举虽然向来也不喜欢这闷头小子,可是见他病的鼻音那么重,也只得应承下这份请求来。 。。

3。初生牛犊
叶书韬头一次不见陈凛来上课,心里好像丢掉了一大块,听课记笔记都打不起精神来,一节课好几次问吴瑕老师讲到哪一页了,牛力听她的声音,心中暗笑,下了课,他扭过头,嬉皮笑脸地对叶书韬说:“上节课怎么了,一个劲儿地跟不上老师的趟?”叶书韬知道此人是个奸细,她和陈凛之间的事情之所以众人皆知,这小子的独家新闻功不可过,可叶书韬因为不害怕人背后议论,所以并不怎么厌恶这小子,她和他说话向来是直来直去,开门见山。挨了他的调侃,她很坦然地微微一笑问陈凛怎么没来,牛力故装难过地说:“他感冒了。”

  “感冒了?”叶书韬瞪大了眼睛惊奇地问。她向来自我感觉良好,而且还觉得陈凛会拖她的福,一直拖到放寒假回家都不会在这里冻感冒的,回到家如果会感冒的话,那就是因为她在家里拖不上她的福了。她不应该感冒的呀!她这样沮丧地想。

  牛力见她又反问了一句,进一步肯定到:“对阿,他昨天晚上好像是出去蹲厕所,蹲了那么长时间,你也知道咱们学生宿舍楼里的暖气统统是那点温度,他好象没披袄就出去了,今天早上一起来就找药吃,我看他吃药的时候眼都睁不开了,脸通红,吃完就又上床睡了,我们来的时候他还睡着呢……”

  叶书韬的情绪因为得知陈凛感冒而低沉下来,她不喜欢自己心情低落,几次试着把她抬升上来,振作一点儿地对待陈凛病了的这件事,然而她没有办到,她始终是不高兴,好像陈凛得病肯定比其他人的病痛苦十万八千倍似的。

  晚上熄灯前,她早早洗刷完上了床,把腿伸进被窝里,上身一点儿也没脱,棉袄的拉链倒是拉开的,背倚着墙,两手放在被子下面,目光直直地看着床中央,完全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马福云走到她床前,伸出手在她眼前一晃,调侃道:“哎,干嘛呐,大姑娘下神。”叶书韬抬起头,很不情愿地笑了笑,没说话。马福云因见她一天都不高兴,问她怎么了。叶书韬慢吞吞地往上作了作,无精打采地说道:“知道我现在最想干的是什么吗?”

  “想干什么?”

  “想给林政民(联大校长)打电话,打他家里的。”

  莫蓉听见了叶书韬的话,又惊又喜地问:“给林政民打啊?你想干什么?”

  叶书韬知道莫蓉喜欢刺激,她笑眯眯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诱惑道:“宿舍暖气太冷了,我要让他亲自过问。”

  莫蓉寻思了寻思,觉得这是个问题,有价值惊动校长,她兴奋起来,迫不及待地问:“现在就打吗?你有他家的电话号码?”

  叶书韬发愁地说:“没有,我连他办公室的都不知道。”叶书韬虽然不喜欢莫蓉,可她在这些旁门左道的问题上还是对莫蓉抱有最大希望的,比如说想弄到校长家里的电话和办公室的电话,她觉得自己弄不到,但莫蓉就有本事弄到。

  莫蓉的反应果然让叶书韬惊喜交加,她待叶书韬刚说完,就嚷嚷道:“我有啊,我有他们家的,你要不要?”

  为防被骗,叶书韬先是爱理不理地说:”你有?坑谁啊,就凭你。”

  莫蓉眉头一皱说:”我真的有,我不骗你。”

  “你不少骗我。”

  莫蓉急了,赌天发誓:”我这次要是骗你,我就不姓莫。”

  叶书韬说:”好,你打一个我看看吧。”

  “为什么要我打,要打你打啊。”

  “电话号不是在你手里嘛。”

  “我给你不就是了。”莫蓉翻箱倒柜找电话簿,其他人见她们俩个好像不是在绕舌玩,而是来真的了,都关注起来。

  李玉华胆怯并且怀疑地问:“不会吧,叶书韬,你冻疯啦?”

  叶书韬头也不抬地说:“只要她(莫蓉)能找出来,我就能打。”

  马福云调侃道:“怎么啦?有人花钱雇你?”

  程惠轻轻地说:“书韬,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书韬笑嘻嘻地看着莫蓉胡翻乱找,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说的话。

  不一会儿,莫蓉找出一个记事本,翻到其中一处,递给叶书韬说:“就是这个号码了,如果没变的话,应该能找到他。”

  叶书韬接过本子,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走到电话机旁,开始拨一系列复杂的号码。宿舍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谁也不敢喘气出声,更不要说咳嗽了,她们紧张地盯着叶书韬那双在键盘上点来点去的手,好像在认真观察一个魔术师的手,以期看出魔术的真相来。同时按键所发出的声音对她们来说也是惊心动魄,仿佛叶书韬在按一个门的开关,只要按错一个号码,她们这些人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拨完了,叶书韬屏气息声听那边的动静,全宿舍人更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里。莫蓉蹭歪到叶书韬身边,耳朵贴在话筒背面使劲听,听了半天,没人接,她沮丧地“哎”一声,扭头对大家嚷:“散了,没戏,准是一看是学生宿舍打来的就不接了。”

  叶书韬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忽然兴奋地捂紧听筒,对着话筒讲:“喂,林校长吧,我是文法学院中文系大一的学生,我叫莫蓉,我想向你反映一件事——”

  莫蓉回过头来,人都快急疯了,在一旁指着叶书韬小声咒骂:“你你你,你真混——”

  叶书韬扭过头来坏坏地冲着她笑,看见她猴急得那样,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声来,挂上电话,不慌不满地说:“没有人接,看你急得那熊样。”

  莫蓉如卸重负般吐了口气,又精神抖擞地问:“真吓死我了,怎么样,还接着打吗?”

  “打,照打不误,今天晚上打十遍,明天早上打十遍,明天中午再打十遍,他就算不接我也得乱乱他。”

  叶书韬说到办到,第二天下午她就把原定工作量完成了,其中有十九遍是莫蓉看着危险系数的确是零,才肯放心帮她打的。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4。麻辣审判
三十个骚扰电话,一个没通,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到了第三天,事来了,那天中午,隔壁宿舍的祁冉笑嘻嘻地走进518宿舍幸灾乐祸似的说:“同志们,恭喜恭喜啊,今天下午三点团委办公室,辛老师要全体接见你们,哎,你们怎么回事啊,最近被子又叠不好啦?”

  “辛老师?”518宿舍有好几个人纳闷:辛老师是谁?教什么的?她们平时对辅导员辛瑞一向直呼其名,如今团支书尊称其为辛老师,她们一时想不起是谁来。莫蓉很快就想起祁冉所述何人,并且知道肯定出事出在骚扰电话上,她向来讨厌祁冉,看也不看她一眼,对着镜子炫耀到:“还能有什么事,辛瑞想我们了呗,指不定是拉我们去谈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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