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出去。”
他也知道他不便介入两人之间的事,但他的脚好像粘到了地上似的不听话。但他很快就知道了那句话不是冲着他的。
“就算你不叫我出去,我也会自己走出去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你这个自恋狂!简直就是恐怖至极!”
她的声音在颤抖。她的眼睛很湿润,但并没有掉下眼泪。她强忍着,不想在他面前掉眼泪。
她掉头走了,一阵风随之而起。智勋愣着,搞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也出去。”
听振宇的声音,看来他也得乖乖地出去。他慢慢地转了身,看见放在键盘上的一张纸条。背着坐在床上的振宇,他不知不觉地拿起了纸条。
纸条上写着:“我怕妈妈担心先走了。起来以后记得给我打电话,亲爱的。 英珠 ”
英珠?哪个英珠?他想起了在教务室里的那次见面。
“我是浩俊的姐姐,张英珠。”
张英珠!他这才恍然大悟。以前怎么就没想到呢?虽说世上英珠这个名字又不止一个,但今天见到的场面告诉他答案只有一个。
天啊!难道就是她?
他敢肯定三年前分手的未婚妻就是刚才的她。要不然跟木头似的振宇绝对不会动摇的。他一时还无法相信这一事实。
他把纸条递给了振宇,说话吞吞吐吐。
“哥,这个……好像是留给你的。”
振宇抬头看了看他手里的纸条,但还没来得看里边的内容,就被突然出现的英珠给抢了过去。
“给我!”
她突然想起自己留的纸条又回来拿。她把纸条抢了过去,怒视着振宇。
“这个我拿走,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再看了。”
她不想在这里多留一刻,说完就掉头走了。
她一进家门,妈妈就开始大骂起来。但她没搭理,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你这个死丫头!快点给我开门!你这是在做给谁看啊?都在外边过了夜,还不赶紧给我准备准备出去?干吗又锁上门?你还不开门?”
妈妈在外边敲着门大声叫。但她一动不动。她一屁股坐到了床上。她觉得浑身没力气,一放松,一直忍者的委屈全堆到了一块。她看了看手里的纸条,眼泪哗啦啦地掉了下来。
“坏蛋……都不懂我的心……”
她把纸条塞进了嘴里使劲嚼。她受了太大的打击,又哭又笑。最终她忍不住趴在床上大声痛哭。
听见房间里的哭声,正在用钥匙开门的妈妈停了下来。
“这,这丫头怎么突然哇哇大哭啊?是不是又在演戏呢?”
“老婆,今天看来不行。她那么不情愿,你干吗硬要是让她去相亲?”
“难道你要看着她变成老处女度过一生吗?”
“反正今天就算了吧。她哭得那么厉害,你打算怎么哄她出去啊?你就打个电话说今天不行。”
“可我觉得她好像是做给我们看的……”
“行了,行了。今天就算了吧。就算她是在演戏,想想她也该是多么不情愿才会使出这招啊?今天就依了她吧。”
妈妈这才决定放弃,转了身。这时英珠又突然从房间里出来,跑向了浴室。妈妈吓得赶紧跟着进去,看见她对着马桶吐。但是吐出来的不是食物而是碎纸。难怪她吐得那么厉害。
妈妈替她拍拍背,开始骂了起来。
“你这死丫头现在竟敢还吃起纸来了!你是不是疯了你?”
英珠一边吐一边还哇哇大哭。她哭了好长时间才停止。
第二章
她的初恋(1)
“喂,张英珠!你是不是喝得太多了?”
“你懂什么?这样才能算是在喝酒,我说的不对吗?”
“别喝了,再喝就要醉了。”
英珠不顾大家劝她,喝光了杯子里的洋酒。桌子上放着两只酒瓶,其中一瓶是空的,另外一瓶也快要被她喝没了。大家不安地看着她。
“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别光喝酒说说看嘛。这是我们高中以后第一次看你这样。你没看见我们被你吓着了吗?”
大家果然都在用惊慌的眼神在看着她。大家觉得随时会爆炸的人体炸弹张英珠太可怕了。英珠挥了挥手又开始倒酒。她觉得不这样用酒精麻醉自己,自己会疯掉。
“英珠,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失恋了似的。”
她心里咯噔了一下。她在想,她的朋友当中有这么感觉灵敏的人吗?她试着寻找这声音的主人公,视线停留在了惠美身上。又是她。反正到哪儿都有那么一个讨厌的家伙。
“你倒是看起来像是在希望我失恋的人。”
惠美皱了皱眉头,给她倒了杯酒。
“你这是什么话?我本来就为三年前的事一直感到愧疚。”
“说得到好听……”
她没喝惠美倒的酒就站了起来。大家都怕她支撑不住身体往一边倒下去。
“照这样下去非得出事不可。惠美你开车来的吧?你送英珠回去,行吗?”
“那好吧。”
惠美爽快地答应了。大家把英珠扶到惠美的车里。惠美还算是个朋友,亲自给她系了安全带。
“惠美,那就拜托了。我因为孩子他爸,得早点回家。”
“放心吧。我会把她安全送到家的。”
惠美自信满满地拍了拍胸。车子慢慢开出了停车场。英珠觉得精神恍惚,微微睁开了眼睛。她想就这样睡下去,但两旁的路灯照得她没法入睡。已经过了十一点,但街上的人是越来越多。其中包括一对对情侣还有单身的人。虽然她也是单身,但所不同的是他们在笑着。
“坏蛋……。”
正在开车的惠美听见英珠在嘀咕就问她。
“什么?你说什么?”
“坏蛋。……。”
“坏蛋?你在说谁是坏蛋?”
英珠没有回答。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见他了,也没有一通电话。当然她也知道他没有理由给她打电话。她只是觉得自己的样子很可笑。三年以来一直没打过电话的人,就因为一起睡过会打电话来吗?她傻笑了一下。
看来我们注定无缘。
*****
咚咚咚。
黑暗的房间里响起了敲门声。但是房间里惟一的影子好像没有听见。那个影子用冰凉的眼神看着朦胧的一道光。那是从戒指发出来的光。镶嵌在简简单单的戒指中间的宝石闪闪地发出了光芒。这是三年前分手的时候她丢给他的订婚戒指。振宇一直不忍心扔掉,留到现在。
“原来你所追求的完美的爱情也不过如此……真是让我失望。”
她当时掉头走的样子还浮现在他的脑海中。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现在才明白了自己的感情,他到现在一直忘不了她。他因为无法忘记自己先放弃的女人,一直徘徊在她周围。他当初就不该搬过来,搬过来之后才知道了自己的本能在呼唤着她,不管自己的理性怎么否定。不过现在已经晚了。
“哥。”
他回过头,看见智勋站在门口。他赶紧把戒指放在盒子里放回了原处。
“什么事?”
“我要去超市。你要不要我买点吃的?”
“你买一罐啤酒回来。”
“啤酒?”
“对。突然想喝冰凉的啤酒。”
“行。还需要别的吗?”
“不用。”
“知道了。那我出去了。”
智勋走了。他的房间又回到静悄悄的状态。他从椅子上起来,躺到了床上。他想就这样睡下去,睡觉醒来头脑可能会清醒一点。
第二章
她的初恋(2)
电梯到了一层。智勋下了电梯,走出了公寓。他看见有一个熟悉的影子在前面来回走动。他走了过去。
“妈也真是的,她不回来你让我怎么办?连影子都没有!要是那么担心,干吗她出去的时候没抓住她?本来姐姐这几天好像神经处于紧绷状态。那不是老处女综合症吗?知道了,知道了。她也不接电话。我再等一会再进去。”
是浩俊。他挂断了电话往小区入口张望。他的脖子伸得跟鸡脖子那么长,看来已经等了很久了。
“肯定是老处女综合症。肯定是那样。早就该把她嫁出去……真是的,我这是受什么罪呀?”
见浩俊在那里不停地抱怨,智勋想他是在说英珠。看样子她到现在还没回来。这几天振宇不像话,看来英珠也是一塌糊涂。
“你在等人吗?”
“啊?老师!”
“是你姐姐还没回来吗?”
浩俊绷着个脸又开始抱怨了。
“是。我爸妈本来就比较严格,所以从没有这么晚回来过。但今天……”
“应该很快就回来吧?怎么不进去等啊?她又不是小孩子。”
听见这句话,浩俊挠了挠头,笑了一下。
“哈哈,您也该看到了。虽然我姐她快三十了,但街上的那些小混混见了她都流口水。”
“倒也是……”
“您这是去哪里啊?”
“去超市。这张嘴闲不了,总想吃点什么。”
“那您去吧。我再等半个小时就回去。”
“那好吧。再见。”
他出了小区走向超市。这小区什么都好就是没有开到很晚的小超市。他抱怨着走到大街上。
他看见一辆车停在前面。车灯还亮着,发动机也一直开着。已经这么晚了,居然在这里停车,真是够胆大的。但是更可观的是有个人在抱着旁边的电线杆子吐个不停。而且是两个女的,一个在吐,另一个在拍她的背。智勋摇了摇头。一个女的居然这么晚了还不回家还喝醉了酒,真是太不像话了。他转身准备继续走他的路,却被从后边传过来的女人的声音止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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