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女的奋斗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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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女的奋斗史-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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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最终还是夭折于这座森然仿佛被诅咒的围城中,但已经足够了。 他自认比太多人幸运。

她终于来了。 她选择亲自动手。

他费劲了力气才能开口说出这一句:“我等你很久了。” 卿羽,我等你二十五年了,等到我都忘记自己还在等待,等到最后一刻,你终于来了。

他骗得她最后一吻,自愿喝下那毒药,看着她眼中的颤抖恐惧,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再完美不过。

可是全身每一处都渗着痛苦,痛到下一刻就断了气才好。 这一生走到最后,明明已经毫无转圜了,他又卑微地卑鄙地生出些希冀来。 手中的鸳鸯玉佩很早以前就被他凑成了一对,此刻安安静静地陪着他等待终结,他稍微动了动,眼中明灭的光几经变幻,最终还是寂寂熄灭。

如果他将它拿出来,如果他将那些隐秘的不甘统统告诉她,会否换来她的回头?会否让自己有一个圆满的结局?会否终究可以笑着死去?

不,他怎么能?他已接受这样的结局,便不能残忍地冒险想要再做挽回。 那些早已死去的,便在他这里做个了结吧。 他轻轻松开手,平静地遣走她,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一点一点远处,仿佛自己的魂魄也跟着一并离开了他。 是的,他要死了,可是哪怕尚存一丝意识,他也只想紧紧地跟随着她,此生,来生,生生世世,在遇见她的第一眼爱上她,然后一定要好好地珍惜,不要再错了。

鬼使神差地,他突然生出许多力气,最后摩挲着一对玉佩,将它们锁进床头暗格。 这一生的末尾,他想着或许等他死后的某一天,他还能赢她一回。

那么下辈子如果再遇到,她或许也能轻易地认出他,轻易地再对自己许下真心。

他的二儿子终于来了,他便知道老四这次还是输了,除了实力,还有天意。 他想起常贵妃死时自己对她的歉疚,想起自己曾经努力做过的弥补,终究什么也没做成,终究他谁也没能对得起。

不过结局仍是好的,他的二皇子生性仁慈,定能善待兄弟,只是太过重情重义,反而显得不足。

他不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加诸于他身上,妄图让他狠下心肠,斩断那些帝王不该有的羁绊。 可最终陷入黑暗前手上突增的一抹温暖,让他知道自己仍是徒劳了。 也罢,他再也不用操心了。

他突然仿佛见到了皇后,初初嫁给他时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却站在御花园中摆出端庄娴雅的姿势,单薄得让人心生怜惜。 视线一转,又仿佛是常贵妃,她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一张年轻明丽的脸,第一次出现在他眼前时,让他惊艳。 可是视线渐渐模糊,那一抹丽影站在清晨雨雾沾湿的花苞下,拈枝回眸一笑,那眼睛圆且黑亮,光芒流动,那一刻他记得太过清楚,一直记了一辈子。 可是那是常贵妃吗?好像不是,当然不是,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突然觉得又回到了南清山的那一日清晨,他在满眼青翠欲滴中,抬步向她走去。

☆、93第九十二章 洞房花烛

不管外面的世界腥风血雨;南槿这里自有一番安宁天地;只是她心里却觉得这一切都虚幻得很。

要立一名商女为后;比先帝所作所为更为荒诞,这简直是荒天下之大谬,可新帝明显不把这等荒谬放在眼里。 他背负着他父亲的诅咒;背负着篡位弑兄的恶名;又怎会计较区区言论。

刚刚换过血的朝堂明显有足够的向心力,以新帝马首是瞻的人占据绝大多数;而他们即便心中有异议,也不会在刚刚领了风头的这个关口又当一回出头鸟,于是一阵喧哗过后,立马回复平静,只除了真正说话有分量的那一个——太后。

从长乐宫送出的懿旨还未兑现;一个贵妃还在宫外的白家,一个贵人还在长乐宫卧床,朝阳殿就出了册立皇后的谕旨,按理说都是好事,可服侍的宫人们却从未如此紧张。

长乐宫依旧大门紧闭,只是在皇帝御令颁布的这个下午,一顶软轿将气色仍旧不佳的纪贵人抬出了长乐宫,送进了紧邻朝阳殿右侧的金华殿。

帝后婚事还在紧锣密鼓地筹办,这一举动无疑是太后赏给新皇后的第一记耳光,连带着皇帝也被掌风刮到,面上无光。 但好像谁也没去在意,无论有意无意,那两人都直接忽视了这件事,宫内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一直到大婚当日,南槿仍觉身在梦中,她被女官簇拥着挪动,行礼,跪拜,最后落入一双大手的钳制。 穆谨像是怕她逃跑一般,一只手紧紧扣着她的手腕,手心温度灼热,整个人被时而凌冽时而热切地气氛笼罩,一双眸子偶尔不经意扫过她,里面竟是满满的激动,甚至不安。

南槿心中酸涩,这个男人带着她在生死间徘徊多次,什么时候如此过?怕是最最危险、就要丧命的关口也从未如此眼光闪烁。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吗?她微不可见地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可这样细微的动作都被捕捉,身边的人脚步一顿,扣着她的手几欲捏碎她的骨头。

不过也只一瞬,一切继续。

永安殿,历代皇后所居宫殿。 南槿压抑着内心的慌乱微垂着眼睫,但如羽翼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真实情绪,这一点在穆谨靠近时更为明显。 她连呼吸都忘了,紧抿着唇浑身僵直。

穆谨原本也不甚平静的心情被她的紧张奇异般安抚,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南槿便也没有察觉,仍自顾自纠缠在自己的情绪里。

终于走近了,穆谨直接将酒杯递到南槿眼前,无声示意,南槿整个人都是僵硬的,勉强抬手接过酒杯,不经意触碰到他的指尖,好像被烫到一般颤了一下,洒出几滴酒水,留下一圈一圈波纹。

南槿几乎是闭着眼喝下合卺酒,心里的紧张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度,整个人几乎要崩断。 穆谨接过她手中紧握的酒杯,走开几步放在桌上,回身时胸口剧烈的震颤随着脚步的挪动越发清晰,感觉像重温当初她答应嫁给他的那个瞬间。 这是一种狂喜却又不得不被压抑的情绪,最终反映出来,只凝聚成指尖的一点点颤抖。

他掩饰性地虚握拳头靠近嘴边,做完又发现这个动作幼稚青涩到像十几岁的少年。 不由更加好笑,于是干脆放开了,几步走近,毫不犹豫地将人揽在怀里,唇埋进她的黑发,一声叹息。

他们经历过多少时间,多少磨难,多少纠葛,最终不得不出了下策,她才能成为他的妻子。 这一场战役如此耗费,让他几乎将一切都搭进去了,可此时此刻只是这样轻轻地名正言顺地将她拥在怀里,他便觉得再值得不过了。

南槿在他温暖的怀里慢慢放松神经,洞房花烛这种事情,即便她嫁过三次,这还是头一遭。 不是不知道要发生什么,可是真的、真的就要面对了吗?为什么她总觉得不太真实?

或许、可能、应该......能缓一缓吧? 毕竟她是与他做了个交易,不是么?他总应该继续保持一下他之前的君子风度吧?

怀揣着这样的念想,南槿稍稍从他怀里往外挣了挣,发现竟然真的很容易,她心头蓦地一松,当机立断退开一步,也不敢抬头,只喏喏地低声说道:“今天累了一天,我有些困了。”

没有回应,南槿渐渐觉得头皮发麻,僵持着等了一会儿,她不得不抬头,却撞入一双满是戏谑的眼中。 浑身血液上涌,脸上滚烫滚烫的,她不由得又想后退,却被人拉住,下一秒头上一动,一头浓密青丝散了一背。

南槿惊愕抬眼,却发现发簪被穆谨握在手中把玩,他的表情比前一秒更加欠揍,看着簪子的神态仿佛看着久别重逢的情人,眼中炙热浓郁的情意几乎流淌出来。

“皇后,这会儿可是咱们的洞房花烛夜。”他像是调侃一般,轻易说出这一句,南槿只觉得浑身寒毛直竖,她扭捏着又挣了挣被他紧扣的手腕,这一次却没有挣开,她的眼神无处安放,只死死盯着他手中的簪子。

穆谨强按住要将人就地法办的念头,将簪子收进掌心,背到身后,又将人拉近了,凑到她耳边极湿濡地轻声道:“皇后先莫急,今晚还很长,我们有很多事情要做,等会儿咱们先看一场戏。”

南槿一愣,这是什么套路?皇帝新婚夜有看戏的传统吗?可是侧脸一看他近在咫尺明显不怀好意的眼睛,突然觉得大概又是他的把戏。 那就权且看着吧,她现在也是砧板上的肉,能拖得一时便拖一时了。

南槿被搂着站在永安殿前的石阶上,五月夏夜,凉风习习,说不出的舒爽。 北珉的夏夜总是比南越要凉上一两分,尤其入夜后轻风不断,洗去白日的燥热,让人全身心沉静下来。

殿前的灯笼将周围映照得极亮,不留一处阴暗角落,弥补了天上无月的遗憾。 相拥的两人静静站着,好像真的在等一场可能存在的大戏。

南槿在风中几欲喟叹,如果不是这样的身份,如果不是那样的过往,此时此刻,窝在自己夫君的怀中,享一夕安乐,是多么让人企盼的事。 可是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 过往不可磨灭,未来便不可妄想。

一声尖锐的金属碰撞声打断她的安逸,转眼过去,便是寒光闪烁。 竟又有刺客!

南槿惊愕抬头看向穆谨,他没有看她,只目不转睛地盯着阶下战局,拥着她的那边手臂轻轻按住她的脸,不让她再继续看下去。

有兵器刺进肉体的声音,刺激得南槿神经发麻,不经意抖了一抖,穆谨便伸出双臂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道:“马上就好了。”

不一会儿声音渐消,穆谨的怀抱松动,南槿忍不住回头看,却正好赶上一双利眼,南槿心头一凛,再眨眼时那人不再恋战,往后一跃退出战局。 余下的黑衣人很快被制住,竟也没有人去追拿逃跑的那一个。

“好了。”穆谨终于开口,伸手抚了抚南槿被风吹得微凉的脸颊,微微笑着说道:“戏看完了,我们进去吧!”

南槿有些莫名,这人在大婚之夜带着她一个弱女子来看刺杀行动现场版,是不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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