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现在——
姚烈看到两人并肩而坐,脑海中回放着宝贝儿子最近神神叨叨的那句话——“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还是说,这其实是亲子聚餐?
可其他人带的都是老婆女朋友,哪怕真要带晚辈来吃饭,好像也轮不到叶和欢陪着来。
姚烈就是在这么纠结的情绪下被老梁拉上了桌。
“你儿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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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老梁询问,姚烈收起打量叶和欢的目光,马大哈地呵呵,“我老婆就喜欢大惊小怪,她已经抱着孩子回家了。”
说着,姚烈望向郁仲骁,恭恭敬敬的喊了声二哥。
郁仲骁点头,也像老梁那样关心了姚烈的儿子两句,忽然听到旁边叶和欢低低地咳嗽,像被什么呛到了,他低头,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询问:“怎么了?”
叶和欢的脸微红,她捂着嘴轻咳,待情况稍有缓和才解释:“一颗米饭不小心进了气管,没事,已经出来了。”
一杯水已经递到她的手边。
郁仲骁低声说:“先喝水,再吃饭。”
叶和欢侧头看他,眉眼间流露出暖意。
姚烈恰巧坐在两人对面,把他们的互动看了一清二楚,尤其是叶和欢望郁仲骁的那一眼,不是晚辈对长辈的尊敬,那是女人看心仪男人才会有的眼神。
对于这个发现,不过几分钟,姚烈的心情已经跟坐过山车似得,忽高忽低,发生了一系列的变化,无数疑问盘旋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到最后汇聚成一个点。
二哥跟和欢在一起了!
然后他更纠结了,二哥怎么可以跟和欢在一起?二哥可是和欢的前任小姨父……
可是姚烈不敢开口问,因为场合不对,只能暗暗压下心底翻滚的波涛,若无其事地跟周围的人聊天喝酒。
……
一顿饭吃到晚上九点才散场。
姚烈见郁仲骁跟叶和欢准备离开,连忙跟着站起来,生怕自己被落下:“二哥,我没开车过来,你捎我一程呗。”
郁仲骁看了急吼吼的姚烈一眼,没有拒绝让他搭便车。
走出车边,叶和欢伸手到郁仲骁跟前:“你喝酒了,我来开吧。”
姚烈独自爬进车后座,心里正酝酿着等会儿要怎么问二哥才合适,听到叶和欢边发动车子边对郁仲骁说:“你闭眼靠会儿,到了我喊你。”
郁仲骁低低地嗯了一声,真的闭上眼假寐。
看着这默契的两人,姚烈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存在绝对是灯泡中的大灯泡,这么一想,有种如坐针毡的感悟。
叶和欢开车时,视线往后视镜一瞟,主动跟姚烈搭话:“姚大哥,小姚望真的没事了?”
“挂了两瓶点滴就退烧了。”姚烈说话时忍不住瞟了眼郁仲骁那边,“恬恬在家照顾呢,没给我打电话,应该没再出问题。”
“刚得知恬恬结婚,挺惊讶的,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她是跟你结的婚。”
提到范恬恬,姚烈脸上表情透着幸福,不好意思地摸着自己的脖子:“我自己也没想到。恬恬虽然平时大大咧咧,不过确实是个好姑娘。”
叶和欢莞尔一笑,她看得出来,姚烈也是真心喜欢恬恬的。
车子停在庆祥路的十字路口等红灯时,郁仲骁睁开了眼,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头,经过片刻的休息,那双内双皮眼更显深刻。
他对叶和欢交代:“先送你回大院,我再送姚烈回去。”
重新发动引擎前,叶和欢拿眼角余光关切地瞅了郁仲骁一眼。
刚才在饭桌上,郁仲骁其实没喝多少酒,半杯还泼在了老赵的脸上,见他身上酒气不重,叶和欢也猜到他是有话要单独跟姚烈讲,所以没再提回清和园,在前边的岔路口把车拐向大院所在的方向。
如果说,老赵那番话,将她跟郁仲骁的封闭世界撕开了一条缝,让她更清楚的认识到他们未来要面临的困境,那么姚烈的出现,代表着她跟郁仲骁的关系不再是不为人知。
刚看到姚烈时,她不是不担心。
最美年华遇到你【201】因为你那通电话,他才会受枪伤
“我什么态度,对你有影响吗?”
叶和欢说的话依旧暗含讽刺,但她已经不再像当年那样配上一个轻蔑的笑。
她迎上叶赞文的眼睛,自然也注意到他眼角越来越明显的细纹,“从血缘跟法律上来讲,你永远是我的父亲,这是我无法改变的事实,可是你想要看到父慈子孝的一幕,我也坦白地告诉你,穷极一生,我恐怕都没办法做到。”
穷极一生,这四个字中的决然,让叶赞文的眸色微闪,喉头上下滚动,良久,他才说:“我知道你怪我,怪我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职责——”
“你连每天回家都做不到,又怎么可能做个好父亲?”
叶和欢想到自己幼年时经常看到韩敏婧站在二楼阳台上出神,那个时候她太小所以不懂,后来她尝尝会想,当时的韩敏婧是不是在猜测,今晚丈夫会不会回来?还是去找另一个女人回另一个家妲?
“你有两个家,顾不上一个在所难免,现在不要再跟我谈论这个,我这些年过得很好,没有父母对我而言并不意味着自卑失落,有时候更是一种解脱,最起码……我不用像小时候每天放学那样,担心回到家里会不会又要看到一场争吵。”
叶赞文感到眼圈处的涩意,他看到她尖'无''错'小说 m。qulEDu。COm牙俐齿的样子,幽幽道:“归根究底,你不过是怪我当年对不起你母亲。”
叶和欢回望着他。
“我跟你母亲那时候争吵不断,后来我去了海南,也是因为实在受不了那样的生活环境,有时候我们甚至会为了一盘菜里有没有放辣椒吵架,我那时候事业上刚有起色,不管是心理还有生理压力都很大。”
回忆起过往,仿佛还历历在目。
这也是叶赞文第一次在人前讲述自己婚姻里的种种挫败:“在海南的几个月,是我那段时间最放松的日子,尽管很辛苦,常常要熬夜工作,却也不用再耗费精力去应对一场场毫无意义的争执。可是我也是个人,哪怕是二十四小时转动的机械,也会在没电的时候罢工,在半夜回到住处,看着黑漆漆空荡荡的房间,我也会渴望有热腾腾的饭菜在等着我,会有人烧好水让我舒舒服服洗个热水澡。”
“所以呢?”叶和欢听了这么多,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动容,只是平平淡淡地质问:“就因为那份渴望,你可以忘记自己身为丈夫的身份,敞开双臂接受另一个女人?”
“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不可能一辈子不犯错。”
叶和欢截断了他的话:“可是人跟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拥有抵抗诱惑的意志力,如果你真的爱我母亲,那个女人根本没有任何可能,是你给了她可乘之机,而你现在所说的这些,不过是遮挡那些肮脏的蒙羞布。”
叶赞文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却是再也说不出辩解的话来。
“我会去看我母亲,以后每年都会给她扫墓,哪怕她可能不想见到我,但她身后,确实只有我一个孩子。”
看着叶和欢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叶赞文听懂了她的话中意。
以后他百年后,她恐怕都不愿意来看自己一眼。
——
从叶家出来,叶赞文回到轿车里,他却没有立即离开,他望着叶家二楼亮着灯的窗户,很久都没有收回目光。
这几年,他时常会回来,不自觉的,像是受到了某种牵引。
那个房间,还维持着韩敏婧过世前的样子,只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搬回韩家,也带走了大部分东西。
他犹记得第一次见到韩敏婧,是在某个小山村,当时他们是插队的知青。
那天,他拿着饭盒去打饭,在拐角处不小心撞上迎面而来的人,那个人就是韩敏婧,当他抬起头看清对方的脸时,那是怦然心动的钟情。
韩敏婧长得很漂亮,尤其是那双眼睛,眼角开阔,眼珠子又黑又亮,很有神,在他看来,她是那群女知青里最好看的,后来他才知道,喜欢韩敏婧的人数量已经可以从村口排到村尾。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眼光的,从来不止他一人。
他已经忘记当初自己为了追求韩敏婧具体做过些什么,但他记得很清楚,刚开始的韩敏婧并不喜欢自己,他的表白被她当做轻浮,他的强势被她认定是流氓行径,甚至到他们回城的那一年,她依旧不愿意多看他一眼,每回远远地看见他,她会皱眉,然后转身就走。
从农村回来后,他没有放弃,也许是骨子里的好胜心作怪,他辗转打听到关于韩敏婧的消息,得知她跟自己同在一座城市,他开始每天骑着自行车去找她,不顾她的白眼,厚着脸皮黏在她的身边。
半年后,她抵不过他的死缠烂打,答应同他交往,再半年,在看完一场电影后,她答应嫁给自己。
叶赞文至今还记得她点头时忍笑不俊的样子,很动人,颊辺梨涡若隐若现。
那天晚上,他们约好去看电影,他出门的时候晚了,为了不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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