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忏悔- 第2部分

　　老板娘看得出百明十分喜欢这个帽子，于是大砍一刀说：“要你二十块得了。”

　　元昱顿时冷冷一笑。

　　“二十块？”百明大吃一惊，接着又像哀求般的问：“十五块行吗？”

　　老板娘佯装眉，说；“算了，十五块就十五块，按进货价卖给你了。”

　　百明以为他刚才砍的那一刀太重了，不会成功，不想奇迹出现，老板娘竟签应了，他顿时大喜，忙掏钱。

　　“别急，百明。”元昱接着又问老板娘：“五块怎么样？”

　　老板娘像被开水烫了似的，瞪着眼尖叫道：“你怎么不叫我送给你！”

　　百明赧然道：“元昱，算了，十五块就十五块吧。”

　　“你急什么？愁买不到帽子？别处看去，五块钱我给你买个更好的。”元昱说完便拉着百明往外走。

　　他们俩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老板娘喊道：“哎，来来来，亏本卖给你们算了。”老板娘说得像真亏了本似的。

　　元昱和百明返回去时，老板娘已把帽子装好了。

　　“走，我们去学校。”百明戴上他喜爱的帽子，用一条胳膊搂住元昱的肩膀，往学校走去……

第二章　　中考成绩不容乐观
二

　　元昱和百明所在的镇叫陵阳镇。陵阳镇是个大镇，大约有十万人口，全镇只有一个初中，但规模很大，占地面积一百多亩，在校生近三千人。这个初中名叫陵阳中学，简称陵中，是全镇人的骄傲，毕竟它是全镇唯一的初中，全镇的所有初中生都得往这里塞。若不以此为荣，岂不是给自己泼冷水？陵中坐落在集市的东面，离集市不远，大门向东。以前学校周围有些民宅，但现在都已人去房空——字们不是全死了而是全搬了；他们不是怕影响学校，而是怕学校影响他们。

　　当元昱二人走到离校门不足百米时，他们俩影影绰绰地看见校门好像铺了红地毯似的，好一大片；同时还看见校门门额上挂着一条大横幅，但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将到校门时，他们俩才知道那“红地毯”是学校放鞭炮留下的纸屑。不知学校何时放的鞭炮，现在还没打扫，可能不打算扫了吧，至少不会很快就扫，否则当初就不放了。

　　接下来，元昱二人看了校门门额上的横幅，见上面醒目地写着：热烈祝贺我校柳姝颖同学今年中考荣获全县每一名。

　　“她是谁？”元昱问百明。

　　“你不知道？”百明很骇异，“她就是校花呀，121班的。”

　　“哦。”

　　校园里很安静，元昱二人进去后，见里面没有多少人，似乎中考分数今天还没出来。其实，绝大多数同学都在上午来看分数了，只有极少数同学下午才来。此时，元昱突然觉得校园里的一切都很亲切，很令人怀念，他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他眼前不断地浮现着老师们和同学们的脸庞；耳边不断地萦绕着老师们的谆谆教导和嘘寒问暖，还有同学们的欢声笑语和朗朗书声。别了！曾经的日子，曾经的拥有……

　　元昱二人来到公布栏前面，见公布栏上贴着红纸黄字，密密麻麻，分数由高到低，由上到下，由左到右按顺排列下来。写在最前面的就是那位所谓的校花柳姝颖，652分，全县第一。

　　元昱知道自己的分数不会高到哪里去，因此他不敢在高层大气里飞，怕缺氧，也怕散逸到宇宙空间去。但是他也不敢在对流层飞，怕撞到孙山，坠落身亡。最终他只好在平流层飞。百明怕自己一人在别处飞会迷失方向，因此他也跟元昱在平流层飞。

　　他们俩在平流层飞得太快，一时没能发现目标，只好来回不停地飞。

　　“元昱，你的在这……”百明还没说完，元昱便回大油门飞过去，定眼一看，一个483分撞进眼睛里，他顿感眩晕，险些摔倒。他虽早就料到自己考得不好，但他万万没想到事实比想象中的更糟糕。按往年的录取分数线来看，他这个分数别说上溁州县中学的录取线了，就连溁州县第二中学的也没上。他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

　　百明顾上不说别的，继续寻找自己的分数。元昱只顾着发愣，没帮百明找。百明在平流层飞了好一陈子，但还是没发现目标，他想，目标可能在对流层里，正在他将要降到对流层时，他突然在平流层的底层发现了目标。他觑眼一看，一个401分让他眼前一亮，他顿时心花怒放。他虽早就料到自己考得不好，但他万万没想到事实没他想中那样糟糕。

　　“元昱，我竟得了401分耶！”百明说完便即兴看其他同班同学的分数。他来个两面夹击，只看平时跟自己惯熟的同学和他所讨厌的同学。看了十多个同学的分数之后，他为一些跟他惯熟的同学考得差而感到难过；同时，他也为一些他所讨厌的同学考得好而心生忌妒，为一些他所讨厌的同学考得差而幸灾乐祸。

　　其实，像百明这种心理很多人都有，实在可笑又可悲！我们在生活中只有不去计较，不去忌妒，不去幸灾乐祸，我们才能活得轻松，活得快乐。计较会让我们变得心胸狭窄；忌妒别人无疑是在否定自己；幸灾乐祸会让我们丧失人性。

　　“元昱，你怎么了？”百明很疑惑地问。

　　“我们无法上高中了。”元昱双眼呆滞。

　　“我是上不了了，可你也不行吗？”百明望着元昱的脸。

　　元昱苦笑摇摇头说：“不行。”

　　百明又焦急地问：“就连溁州二中也不行？他们往年要多少分？”

　　元昱叹了一口气，说：“510分左右。”

　　“510分？”百明大吃一惊，“这么说我们学校能被溁中和二中录取的同学仅有三分之一？”

　　元昱无力地点点头。

　　百明不再言传，脸上掠过一丝失望的神色。

　　他们俩在公布栏前面的石凳上静静地坐着，良久无言。西下的夕阳从叶间斜射下来，照在他们那两张侘傺的脸上。

　　“你们两人怎么现在才来看分数？”他们俩突然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沙哑而熟悉的声音，于是他们忙转过头，见班主任赫然出现在眼前。班主任是个中看男子，他是元昱二人的语文老师。

　　“班主任，您好！”他们俩同时向班主任问好。

　　“你们俩怎么现在才来？今天一大早分数就公布了。”班主任再次问他们俩。

　　百明为了避免一顿数落，只好撒谎说：“我们已经来看了两次了。”

　　元昱茫然地看了百明一眼，很快便随声附和。

　　“来看两次了？你们都——”班主任本想说你们都考砸了，还有脸来看两次？我都替你们脸红。但觉欠妥，有失体面，只好改口说：“你们都怎么了？怎么考得那么差？一个得483分，一个得401分。”

　　元昱二人不知自己怎么考得那么差，因此他们不知如何回答班主任，索性沉默语。百明没想到班主任会是这样说，因此他感到很惊讶，其实他刚才撒完谎后便很快意识到这个谎撒得不妙，因此他刚才不禁有些后悔，怕班主任拿心里话来讥讽他们。

　　接下来，班主任问元昱：“你的语文怎么才得94分？你是怎么考的？”

　　百*直口快，帮元昱回答：“用笔考的呗。”

　　“你给我闭嘴！”班主任吼道，“待会儿再收拾你！”

　　百明吓了一跳，不再言传。

　　班主任继续问元昱；“你的语文到底在哪儿丢分严重？是基础知识还是作文？”

　　元昱想了一下，说：“应该都有吧。”

　　班主任拍着大腿啧啧地说：“你怎么能让作文丢分呢？这太不应该了！校刊里差不多有一半的文章是你的呀！”

　　元昱嗫嚅着说：“那不是……您拿我的作文去凑数吗？”

　　班主任确实是拿元昱的作文去凑数，但他只是为了沾个光，捞个“指导老师”的名誉而已。

　　“哎呀，就算是凑数那也得有一定水平才行呀！”班主任不耐烦地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看看你的分数吧。”说完就把藏在裤兜里的分数条拿出来，一如诸葛亮拟好《隆中对》等刘备到来。

　　班主任指着分数条对元昱说：“你看你，语文94，数学75，政史96，物理化学67和63，英语最差，才得58分，还不到一半。幸亏体育得了个满分30分，否则更差。”

　　“那还能差到哪去？体育最差的人也没低于25分呀。”百明在旁边插了一句。

　　“少了一分差别都很大！班主任叹了一口气，接着苦笑道：“算了，你们都离录取线很远，死得不冤。”说完便很快意识到这话太让人伤心了，于是忙改口安慰道：“不过你们也不用太担心了，录取线还会降的。”

　　按理来说，安慰的话说完后，应该是道别或转开话题，然而这时班主任突然想起他还没收拾百明。正在他将要收拾百明时，他突然想，他都安慰人家了，现在要是再数落人家，这不是揭人家的痂吗？这样想过之后，他便决定放百明一马。百明习惯了班主任的数落，他现在得不到班主任的数落，反而觉得不点不习惯，只好以为班主任累了，力不从心。

　　元昱和百明将要离开学校的时候，班主任对他们说：“记住！再过几天，也就是七月十五日上午九点，学校要召开全体毕业班会议。你们要按时到校开会，届时学校还要——”他本想说还要颁发录取通知书，但想元昱二人不可能得到录取通知书了，只好顺嘴胡谄：“大扫除。”其实，他不是顺嘴胡谄，届时学校真的要“大扫除”。

第三章　　郁悒而归
三

　　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疏了，街道上自然也就不是很热闹了。有些人在这个集市买到了自己想买的东西；有些人在这个集市上卖出了自己想卖的东西。现在，买了东西的人相继离去，卖了东西的人相继收摊。但是，这个肮脏的集市即便是在散集之后也并不颓败，它还不停要酝酿着下一次的热闹和沸腾，永远这样循环下去，如同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