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若东风了无痕(第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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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若东风了无痕(第一部分)-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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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宇澄亲自接风无痕下车。风很大,瞬间便扬起风无痕黑色的披风。风宇澄小心的替他拉拢了衣裳,温和的道“在雪堡,这样的披风几乎是没任何用处的,我已经给大哥备好了新装。不过,眼看着天气便越加寒冷,大哥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外出的好。” 
  
  风无痕缓缓点头,苍白的脸几乎要隐在微晞的天光之中。待往前走了两步,才温和的令众人起身,缓步走上了备好的软轿。   
  微蓝握着我冰凉的手,坐在另一顶小轿中,跟在风无痕身后。轿子在中途停了几次,似乎是换了抬轿小厮,辗转两次,才有人打了轿帘,称到了。   
  微蓝忙带着我道谢下轿,风无痕早被人接了出来。微蓝忙带我一边一个的扶着他。他身形微微有些伛偻,大部分的体重都撑在我和蔚蓝身上。在握到我冰冷的手时,他微微楞一愣,看了我一眼。 
  
  轿子停在一座小园前,园门上题“旖旎”二字,楹联书“岸芷汀兰,仿佛当年春景致;烟光云树,依然此处好湖山。”   
  待进了门,转过廊塮才明白那对联的含义。   
  盈盈一湖春水,水雾氤氲漫天,将一园的小桥流水、红瓦白墙笼罩其中,竟恍如仙境。步上朱红的九曲木桥,才发现这竟是一湖暖泉,湖底泉涌如珠,水草袅袅,兼得锦鲤成群,绿叶红鳞,丝丝可见。沿着曲折的水榭,经过临水而建的观景台、书阁、琴楼,一路前行,方转进小院。三进的房子,前会客厅,院中假山叠石,细水淙淙,墨梅飘香。往后则分别是议事厅、书房,再往后才是四合院落布局的卧房。就在院子里,竟然还有一方小池,池中有泉名“镜”,喷涌若轮,却波平如镜。 
  
  推门进屋,主卧中温暖如春,无丝毫寒意。偌大的屋子,窄而长。进门迎面是一张花梨木的罗汉榻,围栏雕刻着精美的吉祥如意图纹,中间镶以秀丽的云石。榻上铺暗青锦绣垫,佐以同色金丝绣花靠枕,中间架一只雕花小几。榻旁放两只高脚小椅。房间被黑色镂空雕花博古架相隔,挽着天青的幔帘。右侧摆放床的地方,人为架出三寸高的木质地台,上面置六柱床,床柱、围栏全部镂刻着祥云花纹,床顶竟还有近四十公分高的紫檀木雕云花纹,床头一侧摆放着几只小桌凳,右侧则是衣柜。左侧整面墙都设计成书架,架前则是硕大的几案,上陈文房四宝、书册等物。房中对衬着放置了八对烛台,又各不同一。床边是一对红木“满堂红”升降式灯笼架,中间两对插屏式灯台,外罩牛角灯罩,书房则是一对独立的可移动烛台。整个房间典雅大方,贵而不奢。 
  
  “公子休息一下,我和莫漓四处看看。”微蓝轻声说道。   
  “不急,先暖暖身子、歇歇脚。”   
  微蓝抬头看了我一眼。我不做声,只是安静的站在床侧,由于天寒,我的右腿早有些麻木了,此时站着重心全都集中在左腿上,难受得很。索性随微蓝四处翻看整理。   
  一对红木雕花柜,上层一应的全是冬装,竟全是居家的便装袍子,料子倒是顶好的,都是极品的天蚕丝。却只有一件外出时穿的皮裘披风。下面依次是居家的便装薄袄、中衣。隔层的小抽屉中,分别是内衣、布袜、绑巾。妆台上摆一面光洁的铜镜,旁边的小屉中备齐了各色发梳、发带、发簪,另一侧的小橱子里则是几顶简单的发冠。至于其他茶具、茶叶、香炉、书册等也都一应的备齐,简直应有尽有。 
  
  “环境清幽雅致,居室典雅舒适,倒是适合我休养呢。”风无痕缓缓倚在床上,眯着眼睛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微蓝,你去外间探探,留莫漓在这里便罢了。”   
  微蓝轻轻一福,转身出去了。我低着头站在他身侧,一身的寒气渐渐的退尽了,身上暖絮絮的舒适。   
  “公子要喝杯茶么?”   
  他只是闭着眼睛摇手,许久才缓缓道,“莫漓冷么?北方天气不同于邺城那边,怕你一时还不习惯的,当心着身体。不舒服便说,切不可自己强撑着。”   
  “莫漓知道了,劳公子费心。”我缓缓躬身。   
  “为何这样和我拘着?我们和以前一样,不好么?”他缓缓的笑着,来拉我的手。   
  我竟本能的闪躲开,“公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他愣一愣,尴尬的缩回手,闭着双眼倚回榻上。“莫漓,我真不知道以后会有怎样的生活。也许,就被幽禁在这里了。”   
  “怎么会呢?公子毕竟是风家的长公子。”我低眉顺目的答。   
  “我这个长公子是什么地位,难道你不明白么?风宇澄带我回来不过是要个傀儡,或者筹码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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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爱若东风了无痕(30)         
  我心里暗暗叹气,他这样的局面,我怎么会不清楚呢。可是,以风无痕的能力,他能任人宰割么?   
  “公子不必如此。何苦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他看了我一眼,“殷莫漓,你非要这样跟我说话么?”   
  他分明恼了。   
  我不看他,只是微微笑着奉茶,“公子长途奔波劳顿,想是累了。”   
  “是,我累了,很累。”他眼中,竟有那么深刻的寂寥。   
  他不再理我,闭目侧脸朝床里躺着,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觉得有深不见底的孤独和冷漠慢慢在他身边弥漫。   
  看着那样的他,不由就觉得心酸。   
  可是,对不起,风无痕。我心里好冷。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情来待你。   
  他和祁歌,太像了。一颦一笑,一个眼神,甚至连气息,都是一样。很多时候,他只是一个温和的笑,便轻易点燃我满腔的思念,从共同成长的十年,到相爱的点点滴滴,想如今的天各一方——便不由的要落泪,要软弱,要依靠,要他给我宠爱。 
  
  偏偏,时时给我这温暖呵护的人——不是我祁歌,是风无痕。是和祁歌一模一样的风无痕。   
  于是,他对我好或者不好,都变成一种惩罚甚至煎熬。我只觉得压抑,甚至每每看到他、思及此,胸腹间便涌出一丝丝灼热的疼痛。   
  他毕竟不是替身,没有替身,我亦不需要替身。   
  日子过得安静极了,似乎天地间除了呼啸的冷风,就只有这旖旎居、这一池水,这三个人。每日清晨,我伺候风无痕起身、洗漱,微蓝便端了早点上来。他倒也不和我们分什么尊卑,往往是一处吃了。然后,我跟着微蓝出去打扫。诺大的院子,只有我们两个“劳动者”,园里的积雪要清扫,每个厅室都要擦拭,还要洗衣、做饭、伺候风无痕。竟日忙乱。 
  
  许是认定了不会见到外人,风无痕的头发几乎不梳挽,只是用发带松松的系在身后,偶尔一个低头,便沿着肩头滑落了——他也浑然不在意。因了地上温暖,有时候他甚至只随意的裹了袍子就倚在罗汉榻上看书,鞋袜也不穿的。身体仍没什么起色,不好不坏的拖着。只不知为什么,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沉默,常常皱了眉专注的看书、习字,或者画画。他写的一手好字,刚柔并济,酋劲有力,每一字都仿佛呼之欲出一般。即便这样,我也常觉得他似乎只是一个幽魂而已,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消失不见。 
  
  起初,风宇澄倒是每天都会来的,中规中矩的问安,不咸不淡的说话,不时便走了。他对我仍旧表现出十足的兴趣,常常当着风无痕也要牵了我的手玩笑几句。他不止一次的说“这样聪明漂亮的孩子,大哥要是不喜欢的话,我可要带了走。”风无痕便淡淡的笑,“怕不出两天便给我送回来,不知道的,还道是大哥故意找人气你。” 
  
  每每此时,我便不动声色的走开,我很清楚,他们之间汹涌澎湃的暗潮,不是一个小小的我可以明白、可以左右的。   
  不忙的时候,风无痕总想方设法的将我留在身边,夜里也不肯放过。他让我睡在他房里的罗汉榻上。我不语,他安排下来,我便接受着。后来便想,许是他知道别的房间没有地龙,怕我冷的。他知道我怕冷。 
  
  夜里并睡不安稳,有时他一个翻身、一声咳嗽,我便醒了。后来,他便整夜整夜的一动不动,偶尔一声咳也狠狠的压在喉间。我便也躺在榻上一动不动。两个人,就这样各怀心事的一夜又一夜的相对,亦不知睡了还是醒着。 
  
  那日我伺候他读书,一杯茶递过去的时候,他的指尖碰到我冰冷的手。他楞一愣,抬眸看一眼紧闭的门窗,没有说话。下午他闹着要出去走走,微蓝说天冷,使劲的拦着,他忽然就恼怒起来,发脾气摔碎了整套的蛋壳瓷茶具,并将身上好好的一件貂皮披肩风剪破了偌大的口子。微蓝恼的眼眶都红了。我不语,只是任他闹。夜里微蓝抱着那件披肩流泪,就这么一件外出的衣服还剪坏了,又缝补不好,这可怎么是好。他冷冷的不抬头,不要了,丢掉!反正你们也不许我外出的! 
  
  第二天微蓝便用他那件披风做两了件袄子给我。那一瞬间,我忽然就觉得哭笑不得。他的关怀,从来都不曾离开,若有如无的萦绕在身畔,更令人心神不宁。   
  后来就听见风无痕对微蓝说“你可怪我偏心?”微蓝笑笑的低语,“公子没法将莫漓当小厮看待,微蓝也没法将莫漓当小厮对待,莫漓他从来就不是您的小厮来的。”   
  哎。抬眸看苍灰的天,竟不由想要苦笑。   
  这样没出半个月,旖旎居已经全然的被忽略了。风宇澄很少来,连一应的食材供应都慢慢少了。偶尔有东西送过来,也一定是极不新鲜的。地龙也不若以前那样烧得暖热,白天倒还好些,一到夜里,就冷得厉害。微蓝苦恼的很,“我随便将就些便罢了,还要公子也整天这样的受折磨。”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纵使,我和微蓝一样清楚风无痕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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