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 (出版 +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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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 (出版 +番外)- 第1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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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时候,凡事贴身伺候的人,都会竭尽心力出谋划策,免得自己坐的大船触礁沉默。

    常得富平日不掺和这些,现在,似乎不能不关心了。

    他站了半天,斗着胆道:“这个圣旨……蹊跷……小的想……殿下要不要请淑妃娘娘过来商量……”

    咏善轻轻“咦”了一声,再次抬起头,两颗闪着幽光的眼眸盯着常得富,“蹊跷?父皇的圣旨,你区区一个内侍总管,也敢随便评论?”言辞蓦然冷厉。

    常得富吓得几乎趴下,“不敢,小的不敢。”

    咏善又一笑,淡淡道:“不该你管的,不要多事。父皇只是下旨要我别去请安,可并没有下旨要我停止处理奏折等事。去吧,把东西取来。”

    常得富这才忧心忡忡地去了。

    常得富还未回来,又有贵客到了。

    书房外廊下传来一阵轻微动静,似乎是匆匆的脚步声和裙襬拖曳在地上的声音。

    一把尖尖的嗓子轻声轻气道:“淑妃娘娘驾到。”

    咏善把书放下,刚站起来,头戴凤冠,一身瑰丽宫装的淑妃已经踏入书房。

    “母亲?”

    淑妃双?唇紧闭,挥手遣退跟随身边的众宫女内侍,示意咏善把书房的门关上,看着咏善关上门窗返回自己面前,淑妃端丽雍容的俏?脸上才露?出焦急神色,问:

    “皇上竟允许咏升骑马过宫,太子知道吗?

    “知道。”

    “什么?你已经知道了?”淑妃一愣,眉头拧得更紧,“那你怎么应付?”

    咏善沉吟片刻,苦笑着问:“母亲知道吗?父皇刚刚派吴才来太子殿宣旨,要我不必每日去请安问候,若有事情,只需告诉咏升,咏升会代我禀奏父皇。”

    淑妃倒抽一口凉气,沉声道:“他……他要废太子吗?不可能,不可能……”不敢相信地摇头,颤栗之极,头上凤钗垂珠互撞敲击,一阵清脆作响。

    她在宫廷中待了二?十?年,什么没见识过,骤闻惊变,略现于颜色,深深喘了几口气后,立即按捺自己的慌张,逼自己冷静下来。

    “是因为咏棋?”淑妃低声问。

    咏善浅浅一笑,转头直视淑妃,“到了这种境地,母亲还要为这件事责骂我吗?”

    淑妃俏?脸猛然泛出怒色,想到这确实不是母?子翻?脸的好时机,收敛了怒意,无奈叹道:“责骂你有何用?如果你怕我责骂,又怎会弄成这样?”

    她看看咏善,声音柔和了点,逸出担忧和爱怜,“皇上近日对咏升的宠爱,已经超过对一般皇子的喜爱。咏善,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唉,有咏棋的先例在,你自己也知道,被废黜的太子,绝没什么好下场。”

    见咏善沉吟不语,淑妃走到儿子面前,压低了声音道:“你父皇身?体不好,病情日渐沉重,若万一……”

    后面的话,说出来太惊心动魄,她顿了顿,才续道:“孩子,宫里的事情,母亲见得多了,帝位是国?家重器,为了这皇位,父子兄弟争得头?破?血?流,兵戎相见并下少见。在沙场上成王败寇,这宫里何尝不是?咏升那小?鬼心胸狭窄,稍受重用就已经目中无人,若真被他夺了太子位,我母?子还有活路?咏善,你可要快点拿定主意。”

    她苦口婆心说了一番,咏善却只是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淑妃又道:“现在外朝之臣,对你多有赞誉,你的太傅王景桥,也是极赞赏你的,他当?官数十年,又掌管过科考,门生众多,影响巨大。你两个远房舅舅,前阵子升了官,管着吏部和刑部,你表姨父张回曜也刚当了廷内宿卫大将军,这些都是我们自己人,只要你一句话,能为你抛头颅洒热血。不妨先联络他们,派人密送太子手谕,要他们想法子除了咏升,再筹划如何让你父皇回心转意。否则,有咏升在你父皇身旁一味奉承,大事必然不妙。”

    这上面都是淑妃一门辛苦多年,在朝?廷中积聚起来的实力。

    现在一股脑说出来,内中含意自不必多言。

    咏善却还是沉默以对。

    淑妃又焦又气,“你这孩子,向来拿得起放得下,做事果断利落,怎么到了这时候,反而成了一团软泥?你还记得前年武亲王谋反案,他可是先帝嫡子,你父皇的亲兄弟,你的亲叔叔,不就是一时犹豫,当断不断,落得个惨死的下场?皇位之争,谁还讲什么亲情?枉你当了太子,却连决断大事的胆子都没有,我实在错看了你!”

    咏善这才终于开口,问的却是一个截然不相干的问题,“母亲是什么时候知道父皇允许咏升骑马过宫的?”

    “我一知道,立即就来找你了。”淑妃骤然停下,脸上露?出惊恐之色,“你是说……”

    咏善点头,叹道:“骑马过宫是昨天早上的事,母亲却现在才收到消息。父皇已经开始对付母亲的耳目了。这皇宫,毕竟还是父皇的皇宫啊。”

    淑妃脸上血色尽失,冷然道:“但我们也绝不可以坐以待毙。你现在就联络可以联络的可信大臣,希望在事情不可挽回前,先发制人。”

    访善摇头。

    淑妃奇道:“你都看出来,难道还不敢动手?”

    “这是父皇给我排的棋局,我有自己的下法。”咏善淡淡道:“母亲请回吧,太子殿已经不是善地,请不要再来了,也不要让咏临来。”

    亲自打开房门,躬身站于门旁。

    淑妃站在书房?中,惊疑不定的打量着儿子,半晌长叹一声,终于轻移莲步。

    经过房门时,她略停了停,从袖中探出柔若无骨的玉手,拉住咏善垂下的手,用?力握了一握,低声道:“你那日鞭打咏临,如此无情辣手,母亲已经明白了。”

    松了手,一脸凄然地领着守候在远远廊下的宫女等人离开了。

    咏善看着母亲远去,眼眶一阵发?热,被她握过的掌心仍旧感到温暖。他不想泄?漏心中感觉,走出书房,转到后殿回廊处,负手站在阶上,静静凝视着庭院中积起的厚雪,平复心情。

    庭院角落处,两个年纪尚小的内侍不知他到了,正偷空拿地上的白雪握小雪球互砸玩耍。

    刚好常得富捧着奏折穿廊而来,听见小内侍嬉笑,已经眉头大皱,一抬眼瞧见咏善正站在那里看着,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朝那两个小内侍喝骂道:“这是什么地方,让你们耍着玩的?都给我跪到下厢房去,看我回去剥了你们的皮!”

    吼得两个小内侍跪在雪地里直发?抖。

    咏善出奇的宽厚,“难得这一地白雪,他们玩他们的,何必责骂他们?奏折拿来了,都摆到案上吧。”

    等常得富捧着奏折进去,咏善也转回书房。

    他虽然失了炎帝宠爱,却仍是名义上的太子,有代批奏折之权。

    看了摆在桌案上的大堆奏折,咏善先看上奏者是何人,将递上奏招的人分成两类。

    一类是他赏识的能办事的,或直一言敢谏的大臣,还有和母亲一门有关系的,刚才淑妃提及的那此一人,都在其中。

    剩下的一类,是普通无深交,又并无发现敏捷能干优点的庸禄臣子。

    咏善看着桌上两堆分类的奏折,沉思一会儿,开始逐一批阅。

    对一般臣子,按照平日的习惯处置,当夸则夸,当训则训。

    对第一类的,能干的臣子等,则无一例外,不管好坏,通通痛斥一番,骂得狗血淋头,言辞之凌厉,是他当太子代批奏折以来,从来没有过的。

    奏折批好,咏善用了大半天神,略觉疲惫,把笔搁下,拇指按在太阳穴上轻轻?揉?着。

    一抬眼,刚好瞅见房门外人影闪过,好像谁在外面偷偷探头往里面看。

    “常得富,”咏善道:“鬼鬼祟祟的干什么?进来。”

    外头的果然是常得富,正想进又不敢进,听见咏善说话,赶紧进来,低头站着。

    咏善扫他一眼,“抬起头,别耷?拉着脑袋。是听到外面什么风声?”

    常得富抬眼偷瞅他,吞吞吐吐,“殿下说了,不许我啰嗦的……”

    咏善被他弄得不耐烦,骂道:“再这么黏黏糊糊,我……”冷不防地想起昨晚和常得富说的话,猛地一激灵,脸色变了,“是咏棋?”

    常得富点点头。

    知道是咏棋的消息,咏善从脸色到声音,都倏地冷下来,冻得人发寒,沉声道:“说吧。”

    常得富这才凑上来,“小的听说,咏棋殿下病了。”

    “病了?”

    “听太医院的人说的,咏棋殿下是体弱受寒,再加上忧困郁结伤及肝腑,”常得富压低声禀报,“昨天是咏临殿下亲自抱咏棋殿下去太医院的,把整个太医院都闹翻了,太医们忙了大半个时辰,才把人救醒。”

    咏善直瞪着书房角落里摆的青瓷铜器,恍了恍神,半日没说话。

    半日,才问:“还在太医院?”

    “咏临殿下把他送到安逸阁去了。”

    咏善听了,叹道:“咏临这个呆?子,总算还有一点脑子,没把咏棋送母亲那边去。”嘴角扯动着,笑得十分苦涩。

    他摇头笑了一会儿,沉默下来,英俊的脸好像铁铸似的,让人瞧不出一丝端院。

    常得富被这种又冷又绝望的气息压得喘不过气来,潜意识地想逃开,小声探间:“殿下若没有别的吩咐,小的……先下去?”

    咏善叫住他,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了,“现在究竟怎样了?”

    “这个……只听说还在每天三顿的吃药。安逸阁里头的事,小的也不清楚。要不小的派个人过去打听一下?”常得富试探着问。

    咏善硬生生压住点头的欲?望,摇头道:“不必。”

    接着又问:“每天三顿的吃药?什么药,哪个太医开的方子?”

    他在咏棋身上罕见的用心,常得富早就知道的。攸关咏棋的事,常得富总比别人打听得细致,现在果然派上用场。

    一见咏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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