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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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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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惟霖放松了身子,软软地靠在椅背上,嘴角边也扬起一丝弧度来。 

“难为你了。”他接过她递来的碗,闻到扑鼻的莲子清香。 

她“扑哧”一声笑了,道:“做个甜汤,有何难为的?” 

荆惟霖亦笑,举勺尝了一口后,道:“唔,很甜。” 

花如言双眼笑得如两弯月牙,“我故意多放了点糖。” 

荆惟霖瞟了她一眼,道:“原来早有准备。” 

花如言笑道:“当然了。对付你,得多花点心思。” 

荆惟霖听到她这句话,笑容有一刻的凝滞,他暗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放下了食碗。 

花如言知道她的话触动了他的心事,这亦正是她真正的来意,于是缓声道:“我今天在外面遇到二老爷。他和赵风六在一起。” 

荆惟霖眉一挑,道:“你可是发现了什么?” 

花如言想了想,道:“老爷,你是不是早想到了?” 

荆惟霖捏了捏眉心,长呼了一口气,道:“这个弟弟的心思,我多少能揣摸一些。”他仰起头,脖子靠着椅背,“怪只怪,我一直忽略他的感受,我该早跟他说明白。爹之所以不让他挑起荆家这个大梁,并非是不想重用他,而是因为……”他苦笑了一声,转头看向花如言,握住她的手,续道,“是想保全他。我在外筹谋,任何危险,只我一力承担。万一东窗事发,他内情不知,诸事不予沾染,尚可得以全身而退。 ” 

花如言在他身畔蹲下身子,把头靠在他膝上,道:“从你成为荆家当家人那天起,你便一直在为日后的路在打算,包括如何在事发时,去保全他,是吗?” 

他温柔地抚摸着她低梳的发髻,这一刻,他只觉满心的安宁,这是久违的感觉,他多想,能一直把这份安谧牢牢把握,竭尽所能地,不由它从指间流走。 

“如言,我但愿有这么一天,他会如你一般的明白。”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局不自知(一)

这一夜,她在书房内陪伴他至亥时,她静静地坐在一旁的檀木小几前翻读《搜神传》,读到《刹那芳华》一则时,当中的一阙词曲赫然入目:“朝露昙花,咫尺天涯,人道是黄河十曲,毕竟东流去。八千年玉老,一夜枯荣,问苍天此生何必?……”, 她口中情不自禁地随之低声吟唱,总觉着有点似曾相识的熟悉,一时却又记不起,到底是从哪儿听到过这支曲。 

他听到声音,从账簿中抬起头来,目带微惊地环顾四周,当发现是如言在低唱时,他轻轻松了口气,旋即,脸上又泛起一丝苦笑。 

她察觉到他的眼光,转头看去,正好触及到他那一抹无奈的苦笑。心内所动,终于记起,原来这一曲是他的故事中相救他于险境的映霏姑娘所唱。她合上了书,像按下了心头的疑惑,有一些事,他不说,她亦不该问。 

倦意袭来,她嘱咐他及早休息后,便先行离开了书房。 

为荆惟霖掩上房门时,花如言隐隐地感觉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去,黑夜的灰暗笼罩着这偌大的庭院,什么也看不清。许是巡夜的家仆,她没有太在意,正要迈步返回自己的厢房,那阵脚步竟又清晰起来,她再度循声看去,这次竟看到了一个纤细的身影盈盈地从怪石嶙峋的假山后走过,正脚步紧密地往前方而去。她不由一惊,莫不是这人一直藏在此处?可是细想之下又似是刚巧从这儿经过,往别处去的。她正自诧异,脚下已不听使唤地跟上前去,远远地随那抹身影后,借着小道两旁稀落的几盏灯笼的光息,只朦朦胧胧地看到那人是名女子,衣着打扮虽因距离远而濛然不清,但仍可依稀辨出并不是府中女婢的衣装。 

花如言屏息前行,一路小心避着地上的碎石,极力不发出任何声响,这寂静深夜中,只消一声细喘,亦足以惊动前方那不明身份的人儿。 

那人前往的方向却渐渐明晰起来,不远处那四角挂着铜铃的的朱瓦,在夜幕下渐渐地近了,花如言是知道的,这是家祠所在。 

通往家祠的道路两旁,树影憧憧,巨大的阴影扭曲着狰狞的姿态,铺满了本就不见光明的地上。人走在其中,如置身迷雾深渊中,每迈出一步,都心惊胆战,生怕下一脚落定,将是致令粉身碎骨的陷阱。 

纵然心有恐忧,但已身在其中,纵然想回头,亦为时已晚。 

与其停留在原地伫足不前,不若冒险往前一探究竟。这一点,早已成为花如言的行事法则。她定下神来,继续往前走。 

只见那人走进了家祠内,花如言加快了脚步走到家祠门前,祠内的灯火使她眼前一亮,与此同时,她终于得以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


第四十章 身陷迷局不自知(二)

那人身穿着浅紫藻纹绣裙,竟是三姨娘云映晴。她在正中的跪毡上款款跪下,双掌合十,闭上双目,虔诚祈拜。 

花如言侧身站在门前细看着云映晴在祠内的一举一动,心下正疑为何她竟会在深夜时分到家祠来,秋凉的风丝缕缠绕在劲脖间,她不由打了个寒战,猛地记起自己首次在家祠中,以荆家新妇的身份清拭祭台时,身后似有一股森冷的窥伺眼光的感觉,那份让人不安的异样,于是又再涌上心头,让她不得不思量,这当中到底有着何种关系? 

她不再往家祠内看,转过身来,背靠在墙上轻轻吸着气。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进来?”祠内竟传来云映晴的声音,清冷而淡定,该是早就知道花如言在外。 

花如言怔了一下,很快又使自己平静下来,缓步从门边走出,看到云映晴依旧跪在原处,合掌弯腰而拜,淳和的檀香袅袅地自案台上的黄铜香炉内飘渺氤散,烟雾淡淡地往上浮升,荆家历代祖先的灵位兀自在两位不速之客迷蒙的视线中,坚守着它们的庄严肃穆。 

“我知道你一定想问我,为何这个时辰,到这里来。”云映晴直起了身子,眼睛注视着案台,幽幽说道。 

花如言在她身后站住脚步,看不到的她的神情,似乎,更看不透她的心思。想起当日出行在即,唯得她提醒自己要逃跑,这样一来,可是代表她至少不会伤害自己? 

云映晴不等她回应,径自又问道:“你为什么还要回到荆家?” 

花如言想了想,道:“也许注定了我要回来,那么我是怎么也逃不开。” 

云映晴从喉中笑了一声,听不出感情来,她道:“生路不走,却行死路,你是天下间最为愚笨的人。” 

花如言心下更为迷惑,道:“三姐姐,可否为我明示?” 

“这一声‘三姐姐’,你唤来益发顺口了。”云映晴冷笑,“既然你乐意做‘四妹妹’,任谁也拦不住你。”她施施然站起身来,转身看着花如言,道,“即使我再叮嘱你万事小心,恐怕你也不会放在心上。但我最后只能奉劝你这一句,万事小心。”她垂下头来,绕过花如言往外走去,在擦肩而过的一霎,她轻轻地低喃:“我来此,不过是想求一点心安。可知荆家之内,没有好人。” 

云映晴轻浅的声音游丝般回旋在花如言耳际,使人不寒而慄。 

良久,当神思落定于心头,她才发现幽暗祠堂内,只得自己一人,仿佛刚才所遇所听的一切不过是虚幻一场。


第四十一章 身陷迷局不自知(三)

荆惟浚为偿还赌债而变卖家中大半田产一事,荆惟霖竟不再追问,也不予追究,连着数日,他对此不提只字片语,连荆惟浚一直不在他跟前露面,他也不以为忤。 

风平浪静的底下,却有另一种躁动的心绪,悄悄酝酿。 

花如言心下自是明白荆惟霖的心意,但显然,在荆家内,有人比荆惟霖更为在意产业的流失。即使病重如施芸,亦终日怀着焦虑与担忧,像有满腹的疑虑,随时想与荆惟霖商谈。而荆惟霖,总是目含了然,用安抚的口吻对她道:“我自有安排,不用担心。”每当这时,施芸便似受了打击,颓然地垂下头。 

自那次在街头遇到荆惟浚后,花如言一直在注意着他的行举,偶尔看他傍晚出外,至深夜时分,思儿来报他归来,一副醉酒醺醺的放浪模样,她便命人为他备解酒茶,直到思儿告诉他已安静睡下,她才放下心来。 

这一晚,荆惟浚依旧是亥时一刻左右回到府中,但这次思儿前来通报时的神色却多了几分急切:“小姐,不好了。” 

她奇道:“看把你急得,怎么了?” 

思儿迟疑了一下,才道:“二老爷他……不肯喝解酒茶,在房里大喊大叫的,把伺候的人都撵了出去,只说要……” 

花如言不悦地皱了皱眉,道:“你要吞吞吐吐,索性就别说。” 

思儿连忙道:“他一个劲只说要见小姐,他要小姐你过去。” 

花如言想了一下,站起来就往屋外走去,皎洁的月光温润如水般倾洒于青砖地上,她低头看自己足下的银白淡光,自己的影子所及之处,是一抹若隐若现的灰,不由忆起数天前,那一个让人为之寒慑的夜晚。不知为何,心头竟由此升起一股不祥之感。她摇了摇头,企图把这份不安的感觉抛掉。 

到得荆惟浚房门前,便听到内里传出一阵震耳的瓷器破碎声响,紧接着,是荆惟浚满带怒意的厉喝:“滚,我不喝这劳什子!都给我滚出去!” 

花如言沉了口气,从容走进房内,挥手令那几名诚惶诚恐的家仆退下,转头看向斜着身子靠在床沿的荆惟浚,道:“你闹够了吗?” 

荆惟浚睁眼瞪着她,片刻,竟笑了起来,道:“嫂子,你来了?” 

花如言并不答理他,绕过满地的茶杯碎片,走到了八仙桌旁。她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后,端着茶杯来到他跟前,把杯子递到他的嘴边,道:“给我喝了。” 

荆惟浚却拿起身旁的一壶酒,半醉不醒似地道:“来,我们再喝!” 

花如言手一扬,把杯里的茶水倒数泼到了他脸上,道:“睁眼看看自己在哪儿。” 

荆惟浚被茶水浇了个一头一脸,整个儿清醒了泰半,他一边用手擦着眼睛,一边道:“我用不着睁眼看,就是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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