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天命皇妃- 第24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花如言静默了一会儿,再问道:“可有从姐姐的药中查出什么?” 

荆惟霖道:“也许她也早想到,芸儿过去的药渣并没有留下多少,只有当晚煎的一服,大夫从中发现有过量的虎掌,芸儿本就体虚,根本无法承受这寒毒之药,想来,芸儿的药中,必是长久有异,怪不得她的病一直不见好转,只日益加重。” 

花如言恍然道:“怪道那日姐姐不愿服药,原来她当时已经有所察觉,只是为何不直告老爷?” 

荆惟霖又是愧疚又是隐恨,咬了一下牙,道:“芸儿该是不愿打草惊蛇,又生怕直接告诉我,我会不予采信。所以才会着青儿暗地查探,可恨我只一心牵系外间的事,对家中的异样没有半点察觉!” 

花如言心下亦感难过,只得劝慰道:“所有的事情都早有预谋,我们根本防不胜防,老爷也不必过于自责。” 

思儿在一旁听着,虽觉惊心,却也放下了心来,道:“老爷是不是会放过小姐了?” 

荆惟霖刚想回答,徐管家这时匆匆从门外走进道:“老爷,不好了,二老爷被三姨娘从房里放了出来,挟带了府中许多财物,离开了荆府!” 

荆惟霖和花如言均为之一惊,旋即,荆惟霖立刻下令道:“马上派人去追!发密信给县中以及河原府边防的人,让他们无论如何要截下惟浚!”他想了想,又道:“三姨娘可是和他一起走了?” 

徐管家连忙道:“三姨娘只是把二老爷放走了,她自己并没有离开。” 

荆惟霖不及思索,道:“你快命人把惟浚追回来。”再转向花如言道:“我和你一起去找映晴。”


第五十九章 旧恨(一)

然而云映晴并不在房中,荆惟霖和花如言二人遍寻西大厅、东大厅、正庭花园、后花园、品茶居、水榭廊台等处,均不见其踪影。 

“也许她已经走了。”荆惟霖轻轻地喘着气,目带痛怮地环视偌大府内黑洞洞的四周,夜的天幕似沉沉地压在顶上,灰暗了他的视线,也压抑着他的呼吸。他从来没想过,这座入夜后的家府,面目竟狰狞得如此让人恐惧。白日里富丽堂皇的亭台楼阁,巍峨壮观的假山,精秀别致的小桥流水,此时此刻仿佛正化为大厉鬼狂魔,张牙舞爪地要向他扑来,将他撕咬吞噬。 

无容身之处,只能坐以待毙。 

他不甘于自己的沮丧,狠狠咬牙,以期使自己更清醒一些,道:“荆家就此散了吗?不,不会。”自父亲把荆家以及背后那一个秘密的筹谋一并交予自己后,他便再没有自我选择的余地,他行走于谋算中,周旋在形形色色的权贵间,每一步,每一日,均以性命为筹码。但他偏偏忽略了,他身后的这一个家,不知何时起,已失了护障,不堪一击,一推即倒。 

花如言紧紧握住他的手,为他拭去掌心的汗水,道:“荆家只要有你,便不会散。” 

荆惟霖百感交集地注视着她,把她抱进了怀中,像是找到了唯一的停靠,可容许他狼藉的心神得到片刻休憩。 

她双臂环抱着他,头靠在他胸怀前,感受着他的心跳,她轻轻道:“不要担心。” 

他闭上眼睛,道:“有你在我身旁,我才能感觉到一点心安。” 

她闻言,猛地一震,立刻从他怀中抬起头来,道:“我知道她在哪里!”她拉起他的手,快步向前走去,“你跟我来!” 

。 

他们一路渐近家祠,风势愈发猛烈起来,小路上两旁茂密的树叶随风飘摆,风和树叶纠缠的声响犹如嚎哭呜咽一般,阴凄可怖。 

家祠顶上朱瓦四角挂着的铜铃在风中“叮铃铃”地交错作响,平日里视为祈福圣音的铃声,在此时竟显得幽远而惊心,徒添一份凄厉的森然。 

花如言与荆惟霖携着手走向家祠那扇透出黯黄微光的大门,不约而同地放轻了脚步。 

他们站定在大门前,一片死静的内里,缭绕的檀香烟雾稀淡氤薄地四散飘渺,案台前方的跪毡上,正跪着一个虔诚恭敬的女子。祠中只有祭案上的两支白蜡烛照明,阴霾满布,她的背影几乎隐没在黑暗中。 

荆惟霖缓步踏进祠内,眼睛一直注视着她,这个身影,原来竟是这般陌生。 

“映晴。”他唤了一声,接下来的话哽在了喉中,在这一刻,他怀着不解与愤恨,更多的却是不安与不忍。 

云映晴并没有回头,静默片刻,方冷声道:“既然你来了,也是时候清算一下你我之间的账。” 

荆惟霖蹙眉道:“你所做的一切,可是都为了你姐姐?” 

云映晴仰头看着前方的祭台,道:“你倒是个明白人。” 

“原来你一直心怀怨恨。你当初只身来到荆家投靠于我,每日以泪洗面,声声言说你为姐姐心感有愧,你不惜于风寒病重之时冒雨跪在我书房外,只求我可以让你代你姐姐之位,为你姐姐赎罪,为你姐姐尽其未可尽之情谊,你说你愿意守候在我身边,用最真挚的爱来弥补你姐姐所做的一切,一生一世……”往昔的每一幕,历历在目,他声音渐渐低哑,“原来,这所有都只不过是你的虚情假意,目的,就是想进入我荆家报仇?” 

云映晴淡淡道:“总算没有白费我的心思。”


第六十章 旧恨(二)

荆惟霖急痛攻心,刚想说什么,花如言走上前来讥诮道:“所以,你机关算尽,满手鲜血,心中有愧,才会到此向荆家历代祖先忏悔,求一点心安?” 

云映晴闻声一阵震慑,猛地回过头来,看清跟前的人,果真为花如言,不由冷笑道:“你没死,果然只是计。我早该料到,他不会舍得把你处死。” 

荆惟霖沉痛道:“你恨的是我,芸儿、汝豪,还有如言,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何要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 

云映晴幽幽道:“因为我要你尝试一下,亲眼看着最亲的人,还有最心爱的人惨死的滋味。”她款款站起身来,一步一步走向祭台,又道,“老天爷在看着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无情郎,你狠心至此,我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替天行道,何需忏悔?你们以为我拜祭的,是荆家历代祖先?”她嘲冷一笑,霍然把祭台下的织金绛红锦帘掀开,荆惟霖见状惊喝道:“你住手!”然而,接下来,他整个儿怔住了,只见云映晴竟从祭台底下取出了两座灵牌,她珍视地把灵牌拥进怀中,低声喃喃道:“姐姐,魏郎,你们终于可以好好安息了。” 

花如言不可置信道:“你姐姐和……的灵牌,竟然藏在荆家祠内?” 

云映晴转来身嘲讽地看着荆惟霖,举起手中的灵牌,道:“你把姐姐和魏郎以通奸的罪名投井处死,一心要向所有人隐瞒这桩你眼中的丑事,不为姐姐办丧礼,不为姐姐安坟立碑,更不把姐姐的灵位归入家祠内,你认为她是你的奇耻大辱么?你痛恨魏郎么?好,我偏生让他们在荆家祠内立灵位,我偏生让你们荆家上下、子子孙孙,在祭拜祖先的同时,也好好祭拜我姐姐和魏郎!” 

荆惟霖惊骇地看着云映晴手中的灵牌,锥心的痛悔正如刀绞一般折磨着他的心房。 

花如言惶然道:“我初入进荆门那天,姐姐让我清拭祭台,便感觉有人在祠外窥着我,是不是你曾暗地里注意着,怕我会发现祭台下的灵牌?” 

云映晴小心地把灵牌放在案桌上,一手轻轻地抚摸着上书“亡夫魏靖之位”的灵牌,声音温婉道:“我把他们藏得很好,根本不担心会让人发现。”她语气复又变得阴狠,“我只是看你可是胡乱清理,打扰了我姐姐和魏郎!” 

花如言看着她柔情与怨毒相交集的面容,顿感不寒而栗。 

荆惟霖倒抽了口冷气,极力使自己镇定下来,问道:“芸儿药中的虎掌,是你另行放入的?” 

云映晴并不直接回答他,只道:“你刚才说,施芸是无辜的,可还记得,我姐姐被你投井当日,她说过什么话?她说,为人妻为人妾者,均应追随夫君此生此世,若有了外鹜之举,就算夫君不予处置,自己亦应自行了断,一死以断其妄念,保己清白之躯。”她恨声道,“是你们夫妇二人把我姐姐逼死的!” 

荆惟霖想起施芸平素为自己操劳家事的殷贤面容,心内一阵翳痛,道:“无论如何,你要报仇,只应冲着我来!” 

云映晴指着他道:“我正是冲着你来!我要你兄弟反目,妻死子殇,家业败落,我要你家破人亡!”她不等他出言,径自道:“我进入荆家后,首先做的,便是与你弟弟走近,你一心只牵系家业族务,全然不觉你弟弟对你心怀怨怼,你以当家人身份命令他行事的时候,从来不会发现他眼中的不忿,你只知发施号令,你只知保有兄长的威严,你只知大权在握。可有想过,终有一日,你这个嫡出的弟弟,会有取而代之的野心?他怨气很大,胆量却很小,若不是我这个明察秋毫的三嫂嫂时时开解他,为他出谋划策,他也许至今亦不敢反你。”她冷冷地瞥了花如言一眼,“你这个弟弟,是我行事的有力筹码,我不仅要他从你手中抢过荆家的产业,我更告诉他,有一个绝妙的方法,可以尽情羞辱你。”


第六十一章 旧恨(三)

花如言深吸了口气,道:“他在酒中下药,设计毁我清誉,是你煽动的?” 

“岂止要毁你清誉?我知道这个绝情郎对你动了情,我誓要他再亲手处死自己心爱的人,所以,我不会放过你,从你返回荆家那一天起,我就决定一并取了你的性命!” 

花如言摇头道:“你并非真的那么狠心,我随老爷出行之前,你还提醒我要逃走。” 

云映晴干笑了一声,鄙夷地看向荆惟霖,道:“那是因为我知道你将会受他利用,我提醒你,只不过是想破坏他的大计,让他功亏一篑。” 

花如言只觉她的话语如彻骨的冰寒,无情地渗进心内。她倚在脸色惨白的荆惟霖身侧,握住了他微微颤抖的手。 

云映晴的指尖轻柔地抚着灵牌上的“魏”字,凄然道:“你觉得这绝情郎值得怜悯么?可是,当日有谁来怜悯我姐姐,怜悯我的魏郎?”她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