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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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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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份忧心更比往日为甚,她无法预计他的打算,也无法知道他会如何安置他自己。 

细想之下,对于府中的一切,他安排得未免太过周全,他要出行,他要走,一走,不知何日才是归期。 

只是,在他心中,最重要的是这个家,他一定不会放弃这个家! 

她时而担心时而舒心,无可抑制地忧虑,又强自安慰地淡定。


第六十七章 如若不复还

这样的心绪下把一朵端雅秀丽的菊花绣成完毕,已是申时一刻。她放下巾帕,顾不上吩咐思儿收拾针线,便往外走去。她一路思量着晚膳的菜式,惟霖近来心绪烦乱不安,劳心伤神,吃食要忌油腻,是了,做一个滋养补益,清心安神的菊花枣仁桂圆汤,汤水清润,他一定喜欢。 

她来到厨房,嘱咐家仆们为她准备材料,亲自动手做起汤来。 

晚膳的菜都做好后,离酉时尚差一刻,她离开厨房,找来徐管家问:“老爷回来了吗?” 

徐管家道:“老爷还没有回来,但茶庄这个时候应该下工了,老爷说不定已在路上。” 

她点了点头,道:“老爷回来了告诉他我在西大厅等他,让他快来用膳。” 

“知道了,四姨娘。” 

她径自往西大厅走去,穿堂和迥廊中除了值守的家仆外,再无旁人。施芸及汝豪丧期未过,四处仍挂着茫白的垂幔,独自行走此间,不由觉着一份冷清与寥落。 

拐了一个转角,进入宽敞的西大厅中,看到空荡荡的厅堂,恍惚间,仿佛施芸正拉着汝豪的小手笑盈盈地走进来,汝豪摇头晃脑地念:“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她缓步走到席桌前,在一向属于自己所坐的位置上落座,手轻抚着跟前丝滑的五福锦绣桌布,耳边似听到他在说:“明日一早辰时出发,不可耽误。”过去的他,每言每语,均为毋庸置疑。她垂头低低地笑了,惟霖,你可知道你冷起面孔的样子,其实很像我爹爹发怒时,你再不多笑一下,就要变成小老头了! 

胡思乱想间,她估摸已过了酉时,遂不再旁思其它,坐直了身子等候。 

辰光在她的从容中流过,在她的不安中淌去,在她的焦急中消逝。 

“徐管家,老爷今日出门时,有没有提过要到别处去?” 

“并没有。” 

“你记清楚了吗?如果没有,他怎么还不回来?可是他跟你提过,你忘记了?” 

“并没有的,四姨娘。” 

“茶庄在哪儿?” 

“这……” 

“我问你茶庄在哪儿?!我去找他,我要去找他!” 

“四姨娘,老爷回来了!”正在她眼眶发红地追问当儿,刘平急匆匆地跑过来通传,及时的一声,打破了僵局,也迅速地抚平了她焦躁恐忧的心。 

“吩咐厨房上菜,哦,等一等,那菊花枣仁桂圆汤我亲去端了。”花如言边说着,边走出西大厅,走了没几步,又对刘平道:“跟老爷说了我在西大厅等他一块用膳吗?” 

“说过了,老爷换身衣裳便过来。” 

她放心地点了点头,快步往外走去,抬手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第六十八章 尔心何系?

当她端着汤盅重新回到西大厅时,荆惟霖已坐在席桌前。看到她进来,他含笑道:“怎么劳你亲自上菜?该不是他们欺负你不成,哪个吃了豹子胆,我给他一顿好打。” 

她注视着他清朗的笑容,有一瞬的迷眩,心神濛然间,她来到了他身旁,把汤盅放在他跟前,掀开盖子道:“他们哪来豹子胆可吃?这汤是我亲做的,所以自已端来。你快尝尝。” 

他微笑着接过她递来的勺子,喝了一口汤,赞道:“好,简直是人间美味。” 

她并不落座,只亭亭立在他身侧看着他的一举一动,静静道:“你喜欢就好。今日茶庄事忙?这么晚回来,想必是饿了,快吃饭吧。” 

他并未察觉她的异样,起箸道:“你也吃。今日茶庄出了点事,工人受了调唆,在庄里生事,直到刚才,才算处理妥当了,晚了回来,你一定等急了吧?” 

她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了,慢慢地端起饭碗,却并不进食。 

他转头看向她,奇道:“怎么了?饭菜有点凉了,你快吃……”他话音未落,她倏地起身一把搂住了他的脖颈,把头枕在他的肩窝里,哽咽道:“惟霖,惟霖……你答应我一声,你快答应我一声!” 

他心有所触动,轻轻地“唔”了一声,道:“如言,你……” 

她打断了他,连声道:“你在,你还在。你仍在呢。” 

他不再说话,伸手把她拥紧。 

“你能不能不要去?”她忍下泪意,尽量用平和的语调对他说,“这次先不上京,不要出远门,可以么?” 

他有点始料未及,道:“为什么?” 

她使劲地摇头,道:“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我担心,我担心你……你不去,可以吗?要么,我随你一块去,我俩一块去,可以吗?” 

他低低叹息,道:“如言,你想得太多了。”他把她扶起,让她侧坐在自己的膝上,一手抱着她纤细的腰身,柔声道:“这次我与惟浚一起去,就是想把该交给他的给他,日后,我就可以少一些负担,是好事。” 

她左手臂环搂在他的肩脖上,右手与他的左手相握,低声道:“惟霖,我的心很不安,我就是止不住忧心,这种感觉很磨人,我受不了,我只想你可以平安无恙。你出远门,你离我那么远,我听不到你答应我,我不知道你的安危……” 

他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她的额头,道:“你相信我吗?” 

她感觉到他额上的温热,以及他清浅的气息,像安抚人心的意味,丝丝缕缕地打动她惴惴不安的心,她点了点头。 

“我一定会平安归来,而且,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的语气,有着熟悉的毋庸置疑。 

她泪盈于睫,连连点头,颤声道:“我相信你……”她再次把脸埋进他的肩膀上,不让他看到自己眼角滑落的泪水。 

他抱着她,道:“如言,我对不起你。今日一早,我曾经想过,连你的休书一并写了,我曾想,你不属于这里,你应该离开这里,回到你自己的家去。”感觉到她身子微微颤抖,他温声续道,“可是后来,我又想,我应该做的,不是把你休弃,而是在我这次归来后,大排筵席,宴请所有人,郑重其事地把你迎娶为我荆门大夫人。” 

她震惊地抬起头来,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他带着淡笑的脸庞,他的目光透露着坚定,昭示着他的心意已决。 

“所以,我心内惦记着这件事,一定不会耽搁。”他为她拭去了脸颊旁的清泪。 

她咽了咽,一字一眼道:“我等你。” 

他温柔地吻她的唇,缱绻辗转,含糊道:“等我。”


第六十九章 一别

荆氏兄弟出行的那一天,正是雨雾纷纷时。 

雨从辰时起便开始倾盘而下,窗户半掩,雨滴早把窗台飘洒得湿漉漉一片,她连忙把窗户合紧,沾得一手冰凉的雨湿,耳闻密集的“淅沥”声响,她微微地怔住了,低头看着自己洁白的双手。 

只听他在身后一边检视行装一边道:“你知道么?原来我俩从来没有给对方留一个信物,我昨夜收拾细软时,想把你的一件东西带上,却不知该拿什么。” 

花如言转过身来,走到桌旁,从大大小小的包袱下翻看一番,果然找出了前天绣好的菊花帕。她把巾帕递给他,道:“你把这个带上。” 

荆惟霖接过巾帕,微笑着端详了一下,小心地将之折叠起来,收进了衣襟里。 

花如言按捺不住道:“今日雨这么大,不若明日再走?”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她,道:“我们还要赶一天的路往渡头,时候,已不能耽搁。”他想了想,又道,“早一日去,早一日回。” 

她暗暗叹息,不再言语,只低头帮他整理包袱。 

“老爷,马车候在大门外,二老爷已经出去了。”徐管家前来通报。两名随行的家仆进来为他把细软都拿了出去。 

花如言送他出府门。她行速总比他慢半步,只缓缓地跟着他,垂着眼帘默默地往前走。 

后来,他亦放慢了脚步,刻意等待她并肩走在一起。只是,此时的路似太短暂,一会儿工夫,便来到大门前,滂沱雨水中,马车已备,荆惟浚正候在一旁。 

他握住了她的手,紧紧注视着她,顾不得被风吹散的雨水星星点点地跃进眼内,把彼此的视线迷蒙。 

他道:“你给我写信,直接寄到京城,等我到达后,立刻就可以看到你的信了。” 

她点了点头,只不说话,生怕一开口,便会忍不住哭泣。 

荆惟浚瞥了他们一眼,率先上了马车。 

荆惟霖知已是出发之时,慢慢放开了她的手,她却一把拉住了他,水湿满布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他轻拍她的手背,柔声道:“我等你的信。”不经意地从她手中抽出了自己手,退后着走了几步,方转身走向马车。 

花如言看着他上了马车,看着车夫策马向前,心内的某种情愫似被抽离了那般,渐次地变得空落落、凄冷冷。 

马车渐行渐远,直至成为了朦胧雨幕中的黑点,直至拐过了弯角后,再不复得见,她方哽咽着道出一声:“等你。” 

。 

惟霖,自你走的那日始,雨一直未有停歇之势。我经常独自站在天井下,看那雨水直直地降落,如千针万线,看得人眼花。我问徐管家,这般雨势,渡头的船恐怕不会启航罢?徐管家说,这雨是顺着云而来的,这块云此时在平县上方,便在平县降雨,渡头离平县那么远,该是无雨的,即便有雨,老爷他们等过一天,等过二天,终是会如常上路。他还说,让我不用担心。我笑了,心里想,我哪里是担心呢,我是在奢望,你不能成行。


第七十章 相求(一)

荆惟霖临行前,已把荆府中的账目事宜交托给了花如言,她每日早早便来到惟霖的书房中,坐在他的椅子上,靠在他的书桌前,用他用过的笔墨纸砚。在处理妥当府内的事务后,她依旧留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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