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皇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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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命皇妃-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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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缓了步子,侧过头,眼角的余光感觉着这偌大院落中的空寂与冷清。 

可是她从来未曾想过,如果有这么一天,他一去不复还。 

如果有那么一天,再没有了他。 

她望向前方,只要走出这扇正庭仪门,便再远离这个家一分。纵然这个念头如此的锥心,她仍然强令自己迈步向前走去。每步坚定,不再回头看一眼,不想在最后,成了再不能前进的遗憾,不过是空悲切罢了。 

来到洞开的朱漆大门前,她看到大门两边有数名侍卫把守,肃穆庄严,似是一道坚不可摧的防墙。不由略有不安,垂下头来,竭力使自己以轻盈自如的步履走下门前台阶,正要若无其事地离去,为首一名侍卫上前拦阻道:“田公公有令,你不得离开荆府!” 

她暗暗惊心,面上只一派从容,抬起头来直视那名侍卫,道:“我并非荆府中人,为何不可离开?” 

那侍卫狐疑地打量着她,道:“你分明便是那花氏!”


第五十三章 铤而走险(二)

那侍卫狐疑地打量着她,道:“你分明便是那花氏!” 

她如芒刺在背,一股森寒之意自身至心蔓延开去,直教她指尖发凉。她强自镇定道:“我是花氏的胞妹……” 

“她并不是我们荆门的花氏,她是我嫂嫂的妹妹!”荆惟浚的声音清亮地自身后响起,她压下惶恐,回头看去,只见荆惟浚正快步走出大门,向自己靠近。 

“请你们放她走吧,她与荆府无关。”他向那侍卫恳求道。 

花如言心下犹豫,沉下声音讷讷道:“我来荆府,只是看望姐姐。对于府内发生的一切,我一概不知。” 

那侍卫却并不予采信,冷声道:“今日我在庭院中看到过花氏,分明就是你!什么妹妹?你别妄想换了副打扮就能逃脱!” 

花如言刚想开口分辩,却又担心言语太多会被荆惟浚听出端倪,正迟疑间,荆惟浚已急切道:“我嫂嫂人就在府中,你若有怀疑,大可命人进府中寻见嫂嫂!” 

那侍卫转身就要命人进府内一看究竟,却听门前有人扬声道:“不必进府寻见,花氏在此。”话音未落,只见身穿一袭缕暗花纹滚宽天蓝领口对襟长衣的花如语款款步下了台阶,堕马髻上一支小巧的镶玛瑙银钗在昏暗的光息下闪动着幽然的流光,映衬着她端庄静娴的面容,平添了几分清雅。 

她与花如言相视了一眼,不慌不忙地走到那侍卫跟前,有礼地欠一欠身,道:“花氏姐妹样貌相似,乃为平县中人所皆知的事情。花氏如今便在此,想必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你们眼前逃脱的。而花氏娘家中爹爹尚有病在身,急需妹妹回家照料,唯求你们莫要为难民妇的妹妹。” 

花如言听花如语说到“爹爹尚有病在身”一句时,语气依旧平和无澜,虽知如此只是脱身之计,心头仍不自觉地揪紧了一下。 

荆惟浚在听到花如语的话后,猛地一震,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这位“嫂嫂”。 

花如语对他视若无睹,径直来到花如言跟前,推一推她的手道:“如语,你回去以后,千万不要告诉爹爹今日发生的事,免得他老人家劳神担忧。” 

侍卫眼见此情此景,深信不疑,亦不再阻拦,默然地退开了一旁。 

花如言不经意地看了荆惟浚一眼,发现他正目带惊疑地看着如语,她立即一手把如语拉住,低声道:“我走了,你小心,保重。” 

花如语微微地侧过脸,会意地向姐姐点了点头,道:“你也是。保重。”她凑近姐姐的耳畔,加快了语速轻声道,“花家亦非久留之地。”语毕,放开了姐姐的手,退后一步,朝她挥手作别。 

花如言不及细思妹妹的最后一句话,转身便欲离去。 

这时,荆惟浚出其不意地唤了一声:“如语!”


第五十四章 铤而走险(三)

这时,荆惟浚出其不意地唤了一声:“如语!” 

花如语闻声,整个儿僵住了,面如冰霜。 

花如言蓦然停下了脚步,踌躇不前,却不敢贸然回头答应,只背对着伫立在身后的花如语和荆惟浚。 

荆惟浚走到花如语身侧,试探的眼光在她与花如言的背影之间来回扫视。 

“如语?”他再次唤道。 

花如言回过身来看向他,道:“你既已决定顺应姐姐的安排,何必再苦苦纠缠?” 

花如语心如刀割,脸上却在这一刻沉冷不带丝毫感情,只静静地瞅着满面愕然的荆惟浚。 

他沉吟片刻,方疑虑道:“难道这一切,就是因为我离弃你?” 

花如语不等姐姐回答,径自道:“如语和家业二者之间,你已经选择其一了,不要再多言其他。”她用眼神催促姐姐道,“如语,快回去!” 

花如言心知不可再逗留,遂不再理会荆惟浚,转身快步走进了灰蒙蒙的夜幕中,往那久违的家所归去。 

* * * * * * * 

天明的日曙透过雨过天青色的窗纱洒遍于一室。几乎彻夜未眠的花如语早已换上了一件七成新的月白色缎子圆领直身长衣,下面一条娟纹百褶裙,头挽一个松松的垂髻,不配簪饰,不施粉黛,素淡静雅如秋风中的一株白菊。 

田海福于卯时便到临了荆府,以复查花氏罪责的名义与她私下会面。 

当从他手里接过了那一小纸方包,她的手有些微的颤抖,一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内难掩仓皇之色。然而心内却是极其雀跃,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充斥于胸臆间,她知道,那是得偿所愿的喜悦。 

案桌上放着一杯清茶,热气袅袅,香醇扑鼻。她小心翼翼地展开小纸包,涩痛的双目使得视线有点模糊,却足以看清当中那灰褐色的粉末,足以扭转她一生命运的假死药。指尖抑制不住地微颤,掌心渗出薄汗,她屏着呼吸,生怕一点气息,便会将这细薄的粉末吹散。不容多想,她抬起手,把药粉洒入了茶水中。 

端起茶杯,凑近唇边,茶香中带了一点异样的气味,凛然地冲进她的鼻息间。 

却似听到荆惟浚在迫切追问:“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第五十五章 铤而走险(四)

却似听到荆惟浚在迫切追问:“你们为何要这样做?” 

“……恕我不明白你何出此问。我们做了什么?”在灰暗无光的后花园一角内,她背对着他,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为何你扮作她,她扮作你?” 

她霍然转过身,目光咄咄逼人:“二老爷,请你慎重言辞,何谓我扮作她,她扮作我?我是你的嫂嫂,即使我阻止你与如语在一起,你也不可无理迁怒于我!”竟从他脸上察觉到一抹痛心与悔疚,不由冷笑,心下更为觉着此举的明智。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颓然地垂下了头来,她再次看到他这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只觉刺心,拂袖而去。 

温热的茶水缓缓地淌过了她干涸肿痛的咽喉,直至饮尽。 

茶杯自她手中滑落在地,凌厉的声响激荡着她的心神。她站起身,打开房门往外走去,满脸忧色的思儿慌忙迎上前来,一迭声道:“小姐,那些官兵还在外面,他们根本搜不出罪证来,为什么还不走?” 

花如语并不正脸面向思儿,亦不予以回应,只加快了脚步走在她前面,一迳儿走出庭院外。 

来到正庭中,看到田海福正率一众卫士对荆惟浚和徐管家细加盘问,而荆府中的下人们均已齐集在院中,诚惶诚恐地立于两旁,等待接受问询。 

花如语容白无色的脸庞在茫茫的日光下愈显惨淡,她倏地在庭院中跪下,待所有人的目光均向自己聚拢过来后,方用哭哑了的嗓子嘶声道:“田大人,不必再盘问民妇的家人,他们并不知情。民妇前往遥阳镇,本只为寻夫音讯,不想却意外得知皇上圣踪,民妇愚昧无知,泄露了风声,致令皇上遇袭……民妇自感……罪孽深重……”说到这里,她忽感腹中如受烈火炙烧,五脏六腑均灼烫不已,剧痛难忍,这股炽热的痛感正无可遏制地向心胸蔓延,化成一团浓烈的、意欲冲破胸腔的腥涩闷气,喉中更觉梗塞难言,她双手紧紧地按住炽痛难禁的腹部,忍着一口气,哑声道,“……民妇犯下如此弥天大罪,不该再……苟活于世……”腥涩的闷气涌上了喉咙,她一口吐出了发黑的血水,身子虚脱地往地上倒下。 


第五十六章 何堪回首

花如言推开家门,轻手轻脚地往厅堂内走去,路经内堂时,看到八仙桌上凌乱地摆放着盛装首饰的锦盒、绣上吉祥物的布料、正红喜服、礼饼等物,均为行聘的彩礼,她心下不由思疑,莫不是荆惟浚早已向爹爹提亲? 

爹爹的厢房已是灯火全无,站在门前,隐约可听闻爹爹的鼾声。她稍觉心安,移步前往如语的厢房。 

床铺的里侧,被褥之下,有她不为人知的秘密。 

掀开重重褥子及里垫,果然看到了一封信函,她忙不迭将之拿起,展开书信,借着窗外一点茫茫亮光细阅起来。 

信中所述与如语告知的无异,只是子钦除了提及白继文一事外,还于信末写上:另惊闻汝已嫁予平县荆官人为妾,吾心痛悔莫及,实不应一再延误返乡之期。本意欲于上月向上锋告假,又因政务繁忙未可获允,奈何。本月上锋另予交托吾至青州办置公文事宜,吾必从中偷闲,返至平县,唯愿汝可鉴谅。 

她读罢此信,禁不住苦笑出声,一手把信笺揉成团,紧紧地攥于掌中。 

没有丝毫犹豫,她点燃灯火,把手中的纸团置于火芯之上,凝神目视着金黄的火舌一点一点地吞噬满书心酸言的信笺。 

不必记,不该记,便应与此信一般,终成灰烬,散落于一桌,一地,清扫而去,便再了无痕迹。 

她吹熄灯火,离开了如语的厢房,再度来到爹爹的房门前,轻轻地把门推开,爹爹的鼾声愈显清晰。房内漆黑一片,她小心地轻步往内走去,没想脚下一绊,竟踢在了一团软绵绵的物事上,幸亏并没有发出太大声响。她正要松口气,却感觉那团物事忽而重重地挥打在她小腿上,她一惊,立即往后退去,大声叫道:“爹!” 

直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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